大道小說網 第二章 無想心經 文 / 破虛
靠在破敗的牆壁上劇烈喘息著,渾身不住的顫抖,傷口的鮮血早就停止流淌,可身上的傷痕和七竅的血跡歷歷在目。
這是一個破敗的廟宇,一尊皇天尊像看起來雖然破敗不堪,上面更多是蜘蛛網,不過其中透漏著的悲天憫人和威嚴依然存在著。
廟宇也就只有幾個高台還算乾燥,其他地方都已經被雨水淹沒。癱軟的坐下高台上,冷靜的掃了眼四周,從內衣袋中取出一個碧玉的瓶子,倒出一刻白色不起眼的彈丸,吞入肚中方才闔上雙眼,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心神沉浸在無想心經中。真氣流轉消耗的力量和受創的身軀都在緩緩的恢復著,藥性刺激,更是恢復得極快。
無想心經並不是單純的內功心法,更注重的反而是對識念的修煉。張默這麼多年來並沒有其他功法可以修煉,只有這並不是專門修煉真氣的無想心經,耗費了無數的心力和時間,以及本身的資質才在不到二十年的時間內修煉到鍛骨期,眼見著只要**更強而能容納更多真氣時轉化成內丹,只是可惜身體始終無法達到要求。
修者共分九個層次,後天、先天、淬體、鍛骨、結丹、煉神、空冥、渡劫和羽化,只有結成內丹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修者。多年來依然無法達到結丹境界,張默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按部就班的慢慢修煉。
海闊天空刀意洶湧澎湃,還沒完全發揮所有的真氣就已經消耗一空,之後的威力無法持續,純粹靠著自身的毅力做到的。可就算是這樣,那結丹期高手都可以在這樣的超強招式下受傷,刀意的威力可以想像。
真氣一遍遍的沖刷著全身經脈,不但恢復著傷勢,真氣也在逐漸的恢復著。
東方劭河乃大趙國東方世家嫡子,雖然在這東海城勢力並不大,但在城中依然可能會被其發現。現在也只希望大雨繼續,等到城門打開的時候再趁著出城了。
「謹守無想,內裡乾坤,滄海無涯」,一邊恢復,一邊回想著當初父親跟自己說的話,依然毫無頭緒。
心湖平靜無波,識念化成的心湖就如盤龍湖般,平淡卻充滿著力量。
「內裡乾坤?這到底又是什麼?」心念急轉,可始終把握不住其中的奧秘,回想著當初父親在自己身前演練著滄海六式的刀招,其中刀意澎湃就真如大海一般。這根本就不是長居在盤龍湖上就可以看到的情景,這也是張默單獨出行遊歷的最終原因,只是可惜中間陰差陽錯得罪了東方劭河,現在這中間的小小矛盾似乎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結局。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東方肚白,雷雨依然,更加磅礡。
張默睜開了雙眼,一口濁氣長吁而出,面容也有了一些血色。
藥師煉製的回靈丹效果非常好,身上的傷痕大多都已經結疤,傷口和真氣都在丹藥下恢復了五成,雖然還有些疼痛,不過已經不妨礙自己的動作。
握著身邊的寒鐵刀,掃了眼廟宇正中那透著威嚴和仁慈的皇天尊像,站起身子恭敬地拜了一拜,轉身出了廟宇也不顧滂沱的雨水漫步其中。
傳聞中在人類的歷史上,最為尊貴仁慈的就是皇天和后土,一個創造了上天,給予人類生存和奮鬥的地方;一個創造了地獄,給予人類再一次的希望和未來。這兩尊大神代表著人類的一切,更是人類的展望。沒有人不恭敬他們,更把他們念叨在嘴上以示親近和尊重。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念叨著這耳熟能詳又帶著無比敬意的話語,張默希望他們能給自己帶來平安。
大雨依舊,四周就像是水幕一樣,雨水轟擊在身上就如瀑布的衝擊,傷口處一陣麻癢。走在路上,根本就看不清身前五米的東西,只能靠著大路來摸索。
此時回靈丹效果已去,現在只能靠單純的真氣滋潤了。
靠著心湖識念的效果,走出了一段路程沒有什麼阻礙,張默也放下心來。
清晨的東海城已經有了煙火,一些人家閃爍著火光,煙囪更是瀰漫著刺鼻的煙霧。倒是被雨水積得就如河流般的馬路並沒有人影,走在上面,雨水都淹沒了膝蓋。
停下腳步,伸手一撩,一個竹製斗笠從水中被他撩了上來,倒出裡面的水戴在頭上,那有如冰雹般的雨滴轟炸似乎也減弱了許多。
趟著河流亦步亦趨的走著,耗費了好大的力氣,好不容易才來到東城門口,看著眼前那猶如巨獸血盆大口般的城門,心中莫名的產生一種悸動,心湖更像是受到了衝擊而產生一道道漣漪,施展刀意而稍有恢復的識念居然有了一些進步,倒是讓張默興奮無比。
諺語有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古人誠不欺。
以往無想心經都是苦修著,十多年才達到現在經過推斷看到方圓十米的情景,而現在達到二十米的距離,這樣巨大的進步完全是因為現在這樣的悸動。這種悸動莫名其妙,但往往給自己感動的心緒。人間處處是學問,只要附於感情都可以從其中感悟到一些東西,儘管這些或許是自己無法理解的,但心裡只要知道就夠了。敏感的心緒往往總給他莫名的悸動,雖然打破了心法必須要自己保持的平靜,卻是讓他歡悅無比。
「無想,並不是摒棄一切心緒,而是靜下心來敞開心懷真切的感受著生活的一切,這才是心經的最終奧義。」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這一句話,也不知道究竟是從什麼地方聽來,或許是小時候看到無想心經秘籍時所看到或者聽到的,這些都已經沒有必要去考究,只需要自己真切的體會到就夠了。
城門隱約可見,城牆上依稀還能看到幾個人影,不過都沒什麼動靜。四周看起來也就只有稀稀落落的行人,穿著斗笠和斗篷,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靜悄悄的樣子讓張默為之一驚,緊了緊頭頂的斗笠,從掩身的屋角看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人影。或許今天這鬼天氣讓一切活動都停止,可這也實在太安靜了。
城門口兩名城衛那挺拔的身軀,依例檢查著進出車輛,那安心工作的樣子兢兢業業的,可跟平日那憊懶樣子實在有著太大出入了,更何況還是這樣的天氣。
現在他也有些後悔當初怎麼就沒趁著夜色直接出城了,儘管體內真氣不足,但從城牆上跳下也不至於要自己的小命。
「朋友這是想出城?」
吵雜的雨聲中傳來一聲清脆的話語,心中一驚轉過頭去就看到身後不足五米處出現一條卓然的身軀。斗笠下只看見五官,尖削的面容顯得非常英俊。臃腫的斗篷也無法遮掩這魁梧的身形,和對方比起來自己似乎顯得消瘦了太多。
來人實力不凡,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頭。雖然一直注意著城門,反而對身周的事大意了,但就算是這樣也不可能在來人到了五米時還沒有察覺。
驚訝很快化為平靜,看著對方那略顯笑意的面容,點點頭:「閣下可有辦法?」
「我喜歡你的直接。」看到張默並不否認,青年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走上前幾步來到近前,說道,「今天的城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起來雖然和往常差不多,不過四周和城牆上遊逛著一些人影實力卻是非常不錯,雖然都穿著普通的士兵鎧甲,不過看守城門的士兵怎可能個個都有著鍛骨期的實力。」
張默點點頭,佩服對方眼光的毒辣之餘,卻也暗暗臉紅。只注意著四周的氛圍,反而對這最基本的倒是被自己大意忘記了。
「我可以安然送你出城,不過你得付我十枚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