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野豬到來 文 / 勞勞
向陽在四嫂吃米飯時，就不斷觀察她，現在她突然臉色煞白，他立即問道：「四嫂，你怎麼了？」
「向子，紙。」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才從牙縫中擠出話來。
「哦，這。」向陽回身拿出幾張草紙。山村入廁用的都是草紙，而不是衛生紙。向陽雖然上過大學，但是他現在在家鄉，不可能那麼浪費，去用衛生紙。
四嫂從他手中搶過草紙，便向茅房跑去。一路上跑得太快，口袋中的零食，曬乾的西瓜種子都掉落了一地。
頃刻間，一股沖天臭氣便瀰漫在空氣中，剛剛因稻米而產生的清香，三兩下便被衝擊的一乾二淨。
「向子，好了，沒事，我先走了。」四嫂解決完問題，便想離開。
「四嫂，你不是找我媽嗎？她還沒有回來，你多等一會兒唄。」向陽還沒有看見她假死，當然不想放她走。
「我？我找嬸？」她很奇怪。
「對，就剛才。」
她想了一下，這才記起她是說過。不過她不是有事找向媽，而是受米飯的香氣吸引而來。基因不好的會受好基因的吸引，這是天性，沒法解釋，就像雞們一開始盯著稻子一樣。可是她不知道原因，她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她嘴饞的緣故。這樣一來，她反而不知說什麼好了。
「啊！向子，你家什麼時候種的瓜秧，長得真好。」一低頭，看見爬在地上的西瓜苗，她便轉移話題道。
向陽一低頭，可不是嗎。剛才掉的西瓜種子，竟然長出瓜秧來，而且看上去，它還在生長著。「哦，四嫂，我知道了，等我媽回來，我會告訴她的。」現在變成向陽催她走了。
她還很奇怪，因為她完全不記得她說了什麼。懷著不解，她離開了向家。
她一走，向陽銷上門，這才鬆了口氣。當然他根本不知道要轉達什麼，他只是想騙她走。巧的是，她也想走，一點兒都不想暴露出她是為了吃而來的。雖然這是實情，可是卻不是多麼光彩的事。
她前腳剛走，瓜籐便爬滿了地上。看到長得這麼快的瓜籐，向陽是大鬆了口氣。這可不能讓人看見，看見了，就解釋不清了。
瓜籐生長著，蔓爬著，不是知道這不過是瓜籐生長過快，肯定會誤以為這是動物，是個爬得很慢的動物，比如是蝸牛。不久，西瓜籐上長出了小花，一朵朵，非常漂亮。
花香招來了小蟲子，它們在花上爬進爬出，花朵中心結果了，青青的，小巧玲瓏的西瓜頂掉了上面的花朵。西瓜籐結瓜了。
這邊瓜籐上結上了瓜，那麼就有人敲門，向陽以為是向媽回來了，一打開門，幾道黑影便衝了過去。他再定睛一看，哪兒是向媽？分明是一群野豬。
這次的香味沒有把人招來，卻招來了一個新的家族，野豬一家。爸爸媽媽，叔叔嬸嬸，舅舅舅媽，還有一群孩子。大野豬六頭，小野豬十二頭。
中國人都知道好東西必有靈物看護，家雞不是什麼靈物，現代社會又哪兒還會有什麼靈物，早絕種了。但是家雞也知道這地上長出來的西瓜是好東西。它們一隻隻都昂著頭，圍著西瓜打轉，彷彿是守衛王宮的衛士一樣。
雞做護衛，那根本就是樣板貨，一來了比它們狠的，它們就蔫了。
家雞這麼緲小的存在，野豬們根本毫不在意，一頭扎進西瓜籐裡，大吃大嚼起來。
「別吃我的瓜。」向陽抽起一根扁擔，就向野豬衝了過去。
野豬們，這時走出一頭最大、最壯的，看上去，它似乎是個首領。它轉身對著向陽，其它的野豬則繼續在吃。
山裡的熊瞎子和野豬群是不能招惹的，每個山民都知道。自從十餘年前，不再讓村民上山打獵，說是保護生態環境後，向陽便再也沒有見過野物了。
向家莊的村民也一致以為這山上再沒有大型野物，卻沒有想到，今天這野山豬竟然跑到家裡來了。來的還不少，大的六頭，小的十二頭，看上去似乎是一個族群。
向陽緊了緊手中的扁擔，他看著野豬那兩顆鋒利的牙齒，心裡有些發慌，不太敢衝上去。因為他知道一旦被野豬撞到，絕對不亞於被車子撞了。
一人一豬這樣僵持的，過了好一會兒，野豬首領笑了。向陽覺得是他眼花，眨眨眼，再張開。
原來其它野豬吃飽了，頂替了它的位置。它搖著尾巴，轉頭去吃瓜。
看著它搖晃著的豬尾巴，向陽覺得這是嘲弄，徹徹底底的嘲笑。豬嘲弄人？一股無名業火，騰的一下升起。向陽火了，他大叫一聲衝了上去。什麼野豬的危險，全都拋之腦後。
野豬們見這個人衝上來，它們也都低下頭，準備對他發起衝鋒。
眼見一場人豬之戰即將開打，卻見野豬晃了晃身體，彷彿醉酒一般，一頭頭全倒在了地上。
向陽這才想起假死的事，不由鬆了一口氣。
家雞們見野豬們倒了，才一隻隻跑了過來，跳上野豬們的身體，又蹦又跳，彷彿是它們打贏了這場戰爭，雖然在向陽怒火上頭，向前衝的時候，它們連聲歡呼的鳴叫都沒有。
「哼！吃我的瓜，那我就吃你們。」靠山吃山的山民，山上的野物，誰捉到就是誰的，這是千萬年的規則。向陽是上過大學，不過他可不是學動物保護法。更何況這些野豬糟踏了他這麼瓜，即使學了動物保護法，他也不會輕易放過它們。
人類糟踏了別人的東西，要經濟賠償。野山豬沒有錢，根本不能進行經濟賠償，那就只好用肉賠還了。
果樹那邊正好是以前的雞圈，向陽把野豬們全都丟了進去。家雞可以藉著樹逃出來，他不信這些野豬也可以。
搬完野豬，看著這棵高大的樹。向陽很迷惑，心想：第一片葉子的作用難道只是長個？怎麼不結果，這也太沒用了吧。算了，等它掛果了，再說吧！
這樣想著，他轉身回屋了。而家雞們，一分為二，一半繼續做它們的王宮護衛。另一半，自然是做看守，看守野豬，似乎是報仇一般。當然這是它們在吃飽之後，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