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一章 夢魘 文 / 邢逍遙
脆弱！陳到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靈盾會如此的不堪一擊。當自己一直所依賴的唯一防禦手段被像薄薄的紙張，輕易破開的時候。無法阻擋的眼睜睜看著長刀直刺而過，胸口的被穿了個透心涼。陳到感到是那麼的無力和無助。
也許是人在求生慾望之下，下意識的動作。陳到唯一的反抗行為是高高舉起右手緊緊的抓握住黑衣蒙面忍者的面部。
就在絕望的這刻，陳到突然感覺到自己彷彿看到了對方身體裡的另一個世界。這是一種異常玄妙的場景。所感受的已經超出了做為一個普通人所能使用的感官系統所瞭解的全部。如果非要用我們熟知的來描述的話，陳到清楚的看到了在黑衣者的身軀內部有一個五彩斑斕的人形。而這個五彩人形與黑衣者的本身軀殼之間的縫隙中，又有著一團綠色的粘稠物充盈著。那紅、白、青、黃、黑的五彩顏色，讓陳到想起了當日在小巷內入魔之時，從郝森身體裡所剝離出的五感。五色分別代表的是語言、視覺、聽覺、觸覺和情感。人的感知正是由這五感所構築而成，或者說靈魂也就是在這五感的基礎上所產生的。那綠色呢？
陳到想起當日剝奪了郝森五感後，郝森並沒有死去……難道，這隱藏在靈魂與軀殼之間的綠色，正是代表著人的生命？原來生命也只是按照能量的形式所存在的……
已經沒有時間再次的去思考過多，迫於求生慾望的陳到毫無選擇的憑著自己身體的指引，狠命的將這團綠色吸引了出來。而且是一點不剩的吸收了個乾乾淨淨！
就在陳到失去意識倒下之前，陳到確定了對方的死亡！解除危機後的鬆弛，迎來的是大難餘生後的疲憊和昏迷……
天空是五彩的，但卻沒有了太陽。
陳到呆呆的坐在似土非土的地面上，土地是軟軟的且是那種被火燒過的焦黑色。遠望著一望無垠的大地似乎有一層雪白的冰霜圍了一個圈。在雪白所隔絕的之外，是一片綠色的海洋。
陳到不知道自己是否尚在人間，也許已經死掉了。這個地方難道是死後穿越的另一個空間？在這個空無一人的天地中，沒有人來回答陳到的問題。只能由他自己去尋找。
身體上已經沒有了傷痕和冷暖的感覺，不知為何居然換上了陳到作為最初之時所穿著的那套灰白的休閒裝。
陳到開始往著綠色海洋的方向走去。可是走了很久，他卻發現綠色依然是那樣的遠。彷彿那雪白色的冰霜如同牢籠一樣將陳到所在之地，禁錮了起來。並且還會隨著陳到的移動而綿延開來。
漸漸的陳到開始迷茫和恐慌，迷失的他逐漸的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自己應該去哪裡，甚至忘記了他自己到底是誰……焦急的他開始全力奔跑起來。在這個空間裡，沒有時間的概念。陳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跑了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他只知道，自己努力了很久，但是始終沒有任何的結果。那種彷彿永遠都在原地踏步的無力感讓他開始了憤怒的嘶吼！
隨著陳到的吶喊聲和尖嘯聲，天空都起了變化。五彩的顏色開始如水流一般激烈的流轉開來，各種色彩不停的糾結在一起然後再分開，一陣陣的響徹天地的巨雷響起，甚至在色彩的摩擦之處冒出一條條銀色的閃電。配合的，綠色的海洋也發出了他的憤怒。一**的浪潮從遙遠的海面上就高高的聳起，帶著千鈞之勢飛速的行來，然後重重的砸在冰霜的牆壁之上。發出「光光光！」的巨響。
可那看似薄薄的一層透明冰牆不屑的將所有攻擊輕易的化解。堅固的有些不可理解。在水波的沖刷下，冰牆掛滿了綠色晶瑩泛光的水珠，都像是在嘲笑著陳到的無能。
陳到無奈的跌坐在地，像一個不能歸家的孩子般哀號、發洩、痛哭著。
一股清香自天際飄來，那香味有點像麝香還有點青草的芬芳。陳到用鼻子嗅了嗅，甚是醉人。清香從鼻尖處直鑽而入，讓心扉都沁徹了許多。陳到舔著嘴角處流露出的餘味，開始貪婪的大口呼吸著。
身體的四周透出一層微弱的光芒。香氣入懷，身體都變得暖烘烘的。陳到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種再世為人的欣喜。
天空中突然灑下血紅的雨滴。血雨落在陳到的身上，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感到更加的溫暖。而遠處的冰牆卻像遇到了剋星一般，開始慢慢的被侵蝕。一個個不規則的洞口漸漸的變大。眼看到原本牢不可破的冰牆就要在雨水中消失，陳到開心的手舞足蹈起來。
突然間，一道閃電劃破天空。隨之而來震耳欲聾的巨響之下，天空被閃電照亮的如同白晝一般。
「陳……到！……」一個男子的聲音如同天神怒吼般在虛空中不斷的迴響。
「誰？！是誰！」在異香與血雨的滋潤下，恢復了神智的陳到，站穩了身姿不屈的仰天吶喊。
與此同時，一抹倩影虛幻的晃悠幾下，在陳到的面前顯現了出來。
「胡宣萱？是你？！」陳到詫異的望著眼前突兀出現的胡宣萱問道。
胡宣萱剛一穩定身形，就背轉著站到了陳到的身旁。彷彿保護著陳到一般，警惕的看著天空。只僅僅略一偏頭，急匆匆的回答了一句：「小心陳到。來的可能是我的師兄。」
「你師兄？……我現在在哪？」陳到心中有太多的問題需要解答。
「這裡是個虛幻的空間。簡單來說，你現在還在你的身體裡面。這個空間是由你的意識所構成的。實際上，你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天了。」胡宣萱急迫的想用最簡單的語言，告訴陳到他現在的處境。「我是來救你的，沒想到……我的師兄也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當胡宣萱提到他師兄的時候，語氣中明顯的流露出不安和畏懼。陳到回憶了一會後，認定那幫助自己恢復神智的清香和血雨應該是胡宣萱所為，遂追問道：「你師兄他在哪裡？如果我在我的身體中，那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我們巫門之人，互相之間都有種神秘的聯繫。我的感覺是不會錯的，這種陰寒的氣息只有我的師兄才能有……至於我們如何進入你的意識，那是我師兄特有的能力，他可以隨意的進入別人的意識與夢境，甚至在夢境中攻擊對方。而我，是採取了其他方法……」胡宣萱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特別提及了他師兄的能力。至於她自己是因為救治陳到時，將自己的鮮血餵進了陳到的嘴中，從而進入他意識的一事就刻意的隱瞞了下來。
天空中的一個炸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一個男子的聲音，飄忽的在空中迴響著。
「師妹，我們又見面了。」
胡宣萱輕輕的虛按手掌，示意陳到不要說話。然後神色複雜的對著天空中說道：「是啊。師兄。自從你閉關之後，已經有5年沒見了。」
伴隨著轟隆隆不間斷的雷聲，男子的聲音繼續說道：「是的……5年了。這5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如果當初我知道以後會發生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去閉關入山的……現在，我回來了。我也將會重振巫門，也希望你可以回到我身邊。」
「不。師兄。你可能不知道，我現在已經嫁為人婦了……」
轟隆！天空中又是一個炸雷。
「……我知道。但是我不介意。只要你回來。我可以保證，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如果你覺得過去讓你煩心，我可以將他們一干全部的殺掉。」
胡宣萱苦笑著搖了搖頭：「師兄你不懂的。我知道，從小的時候你就對我好。不過，現在的我知道那只是兄妹之情。如今的我，已經知道何為愛。我也只會愛曉陽一個人。即使他不在人世了，我也會隨他一同離去。」
「不可能！你也僅僅結婚了三年而已！難道這三年還比不過我們的從前嗎？」男子的聲音充滿了疑惑何不解。
胡宣萱淒然一笑：「師兄，你不懂的……而且，我現在也已經懷了身孕了。」
輕輕的一句「你不懂的」如同瞬間點燃了一堆火藥一般。天空開始轟鳴的炸開了鍋。不斷的雷聲巨響，讓天地都震撼的彷彿顫抖起來。柱狀的銀蛇帶著週身的閃電，不停的在天空中穿梭游弋。
半響。如同一個人狠命的嚥下了一口悶氣似的。暴怒被慢慢的壓抑住。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些我們以後再說……師妹你先讓開，讓我把這個殺死師傅的狗賊碎屍萬段！」
胡宣萱堅定的搖搖頭：「對不起，師兄。陳到是羅家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我不能讓你殺他……而且師傅也是因我而死的，如果你真的要報仇就衝著我來吧。我只希望，你可以就此放手……師兄，我希望你可以過的好。巫門的事情，就此結束吧。」
「好好好！」男子像所有傷透心的男人一樣，充滿了憤怒與憎恨。「既然你這樣想，那我就送你們兩個一起歸西。然後再將羅家的人殺個乾乾淨淨。」
隨著男子的咆哮聲，天空又開始了異變。
無數根兩人寬的電柱，直擊而下。尚未落地，雪亮的閃電就已經充盈了整個的天地。四面八方吹起的狂風，融合在一起，形成一股高逾百米飛速旋轉的龍捲風。這股不停尖嘯著帶起駭人風壓的龍捲風，從陳到與胡宣萱的面前奔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