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八章 願微笑長存 文 / 邢逍遙
晨時分，微風將路旁的青草芬芳撒將出來。
隨著聖雅閣女子私立大學那悠揚古樸的鐘聲響起，一群群穿著綠色校服的青澀少女們急促的走入學校大門。
雪芊璇剛下了父親接送的轎車後，就看到何玉環正站在學校門口焦急的四處打量。雪芊璇剛巧正是何玉環的同班同坐，按說兩人的年齡有些差距不應如此，但是由於雪芊璇曾今出奇的昏迷了三年，所以致使這兩位自幼的好姐妹走到了一起。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嗨，怎麼還不進去？都打鍾了。」雪芊璇疾步走到了何玉環的身邊，輕手拍了拍何玉環尚未察覺的小腦袋。
「哼！還不是因為郭陽，這個死人到現在還沒來。」何玉環晃了晃她那可愛的別著粉色蝴蝶結的小腦瓜。調皮的單梳小辮在空中委屈的搖了搖尾巴。
雪芊璇聞言不僅莞爾一笑，拉了拉何玉環的胳膊：「走吧，也不早了。可能郭陽今天有事情呢。大不了，下課後我陪你來買早點好了啦。」
何玉環倔強的扭了扭，突然眼光一亮。暗藏興奮的對著前方叫道：「來了，來了。」
雪芊璇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深藍色校服的十八、九歲的少年正氣喘吁吁的往這邊跑過來。跑動中還努力的讓手中的盛裝著豆漿、燒賣的塑料袋保持著平衡。
待到這個少年奔到近前，何玉環皺著她那精緻的小鼻子劈手奪過對方的食品袋。另一隻手熟練的一把掐住他的耳朵，生氣的大聲訓斥道：「你個死郭陽！怎麼這麼遲，都快上課了。到時候我要是被老師罵，看我怎麼收拾你！」
生得一臉書生氣的郭陽，委屈的順著力度偏著腦袋，好不容易待到何玉環發洩完了，才用手揉了揉通紅的耳朵。然後紅著臉不好意思的恭敬的向雪芊璇問了聲：「雪姐，早！」，這才唯唯諾諾的支吾著說道：「今天有事情耽擱了一下……」
「有什麼事情，居然還比本小姐重要。我看，肯定是你早上又睡懶覺了！」何玉環大聲的責備著，說話間又要用她那嫩細的手指來懲罰對方。
雪芊璇趕緊拉住了發脾氣的何玉環：「你呀你。你既然詢問別人，總要聽聽別人的解釋吧？」
郭陽感激的向雪芊璇點點頭，習慣性的支支唔唔間委屈的說道：「我沒睡懶覺……你先別發脾氣啊……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我本來是已經早早就買好早點了，可是來學校路上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女孩跑到馬路中間，我怕她被車撞了，就去拉她……誰知道一不小心……就把早點給撒了……而後，我知道你只吃李記的豆漿，所以就又跑回去買……所以，所以就來遲了……」
隨著聲調的越來越低，整整大概過了2分鐘，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個靦腆的小男孩把整段故事說完。何玉環臉色稍稍的平復點後，又猛的恢復生氣的模樣，毫不領情的將手中的食品袋甩進了郭陽的手中，嬌氣的說道：「哼！豆漿都涼了，怎麼吃啊！你自己吃去吧！本小姐生氣了！」話音剛落，一甩小辮子扭頭就走。
郭陽捧著手中的食品袋不知道如何是好，委屈的都要哭出來了。求情的說了聲：「雪姐……」
雪芊璇看著何玉環那頭也不回的模樣，心中熟知她那驕橫的大小姐脾氣，趕緊轉頭對著郭陽勸慰道：「別急，回頭我幫你說說。你不早了，你趕緊也上課去吧。她就那脾氣，過會就好了。」
「那……這個？」郭陽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豆漿。
「你自己吃吧。你應該也沒吃吧？」
郭陽聞言點了點頭。
「那你吃了快去上課吧。也許……說不定玉環就是刻意讓給你吃的。」
「哦」郭陽諾諾的點頭，又疑惑道：「那為什麼她不直接告訴我呢？」
雪芊璇宛然一笑：「好啦，好啦。你別問了，快去上課吧。」
「哦……」郭陽不明道理的應了聲。低著頭捧著食品袋一步一回頭的往隔壁學校走去。
雪芊璇按捺不住的搖了搖頭輕笑。這對歡喜冤家每每都是讓她忍俊不住。每天進校之前，郭陽都會準時准點的帶著遠隔3條馬路的「李記」豆漿，送給等待的何玉環。由於郭陽家境貧寒，不可能使用超過雙腿的行走工具，所以他的時間總是算的很緊的……雖然每次都是以郭陽被責罵委屈的離開，但是郭陽卻總是樂此不彼的在每個清晨重複著相同的故事。而奇怪的，何玉環每次出門的時候都會找上一大堆借口推辭掉家中頂級大廚所烹調的豐盛早餐。也不知道玉環妹妹是不是真的那麼喜歡「李記」豆漿……
學校的鈴聲再次催促著雪芊璇該去上課了。走了一小段路的何玉環也焦急的回頭招呼著。
雪芊璇款步走向前方，直到兩人並肩時，雪芊璇勸解道：「今天郭陽也沒錯啊。他每天都送給你早點吃，你怎麼還不領情呢？」
「哼！」何玉環不服氣的抱怨道：「我不也是每天早上都沒吃嗎？」
雪芊璇聞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哭笑不得的說道：「你呀你。就是嘴硬！我剛剛告訴他，你知道他也沒吃，故意讓給他吃的。」
「誰說讓給他吃了。只是……只是本小姐現在沒胃口。」何玉環耍著小孩子脾氣道：「我今天就是不吃早餐了。我要記恨他一天……不然我過會就會忘記了。」
雪芊璇搖頭輕笑，也不再多言。有的時候，感情並不一定就是甜蜜的，就是那麼的青澀，而又可愛至極。
突聞何玉環小聲的問道：「雪姐，你說今天陳哥哥會來嗎？昨天晚上我爸爸告訴我，他要來我們學校啦。」何玉環興奮著，又刻意的壓抑著聲音：「陳哥哥是接引使者。那他一定能夠看到我們圖書館鬼怪的啦。」
提到陳到，雪芊璇突然有些神傷起來。語氣轉而黯然道：「是啊。我父親也告訴我他今天要來的……對了，昨天晚上你父親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沒有啊？」何玉環疑惑的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看了雪芊璇一眼，她沒有發現後者語氣中的變化。偏頭想了想說道：「我爸爸就說陳哥哥是個好人，要我多多和他一起交往而已。」何玉環突然羞紅了臉龐說道：「我爸爸還說要是有和陳哥哥一樣的好女婿就好了……」
雪芊璇猛然心中一緊，一股子酸楚浮上浮下。「是嗎？陳到確實是個好人。玉環妹妹也是個好人……」
何玉環咯咯笑道：「那是當然咯。我們快走吧，要不又要挨罵了。」不由分說，一把拉住雪芊璇的玉手，雙雙急急的往教學大樓走去。
……今天的陳到穿了一身白色的襯衫再配上了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額前的碎發也是昨夜找羅府的專用理髮師修剪過的。喜歡走路的他，沒有穿過幾條街就找到了這個有著很好認的一對石獅子的聖雅閣女子私立大學。
偏頭看了看左側幾米處有著相同一對石獅子的聖雅閣男子私立大學，陳到不禁淺笑了幾聲。聽聞，這個聖雅閣私立大學原本是為一家，有著長達百年的悠久歷史，也算是本市古跡之一了。直到三十年前，一對家族的兄妹因為矛盾而分道揚鑣，才有了如今如同雙胞胎一般的聖雅閣男女大學。更有趣的是，兩個大學都沒有增添任何新的教學設施，除了大門、教學大樓和學生、老師、校長的不同外，所有的設施都是公用的。比如，男生可以去女子大學這邊的圖書館借書，女生可以去男生那邊的食堂吃飯，等等。但是也有明確的規矩，就是上課期間，雙方的學生不得擅自穿行傳說中的「三八」分割線。也算是有趣至極。
昨天宴後，陳到就被羅雨雯、何簡竹、雪蒼松這「鐵三角」拉進廂房商談起來。陳到也不隱瞞，除卻關係到陰間秘密的事情外，其他的事情包括陳到在陽間所碰到的事情全部如實相告……直到何簡竹、雪蒼松兩人走出房門後，陳到都一直在做著一個傾談者。三位在本市舉足輕重的人物，一直細細的咀嚼著陳到的每一個字眼，沒有詢問過一句，也沒有提過任何一個要求。也難怪，介於陳到所表露的身份，他們更加不敢對這個超級重量級人物輕談妄動。他們甚至害怕陳到會提出什麼要求，他們又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相匹配。要知道生命是無價的，而從某種意義上講陳到恰恰是掌握這個關鍵的人物……唯一留下的羅雨雯沒有像以往一樣發揮她的老城，而是很單純的問著陳到與傅天敏相遇的每一個細節，傷心落淚的像個新婦一般。直到早晨時分，陳到才扶著紅腫了雙眼的羅雨雯奶奶上床休息，然後洗漱一番後換上傭人送來的衣服，即刻依照計劃前往聖雅閣大學查看。之所以陳到會如此的焦急難耐，是因為那是雪芊璇的學校……
交出雪蒼松早上遣人送來的特別通行證，陳到毫不費力的就走進了這個只允許本校女生進入的聖雅閣女子私立大學。
「朦朧間我靜靜的坐在了湖畔，陽光照在湖水的漣漪上，湖水幽綠而涼爽，微風撥動著流水。我的腳輕輕的激起水花。感覺到冰涼的湖水從腳上慢慢的流過。……」
如百靈般的清脆嗓音從教室的窗戶中飄了出來，陳到停下搜尋的腳步，緩緩的站在窗外，接著通透的陽光，靜靜欣賞著站在講台上正朗誦著作文的雪芊璇。全班的師生都沉醉在被雪芊璇所勾勒的意境中，沒有人發現陳到這個「不速之客」。
眼光掃處，看到前排中央空著一人的座位上何玉環正捂著小肚子，俯面趴在桌面上抱怨著什麼。瓷娃娃似的小臉委屈的蹭來蹭去。
當雪芊璇念完的時候，掌聲伴隨著下課鐘聲同時響起。雪芊璇幽雅的彎腰謝禮，回到座位上後，叫醒何玉環，起身跟著老師一起走出教室。
很快學生們都發現了教室門口這位「異類」，紛紛偷偷的品頭論足。陳到毫不介意的微笑矗立，等到雪芊璇同何玉環一起走出教室大門的時候，這才走上前打了個招呼。
「你是哪位？怎麼進學校的？」一聲職業女性裝扮的老師，用手指摸了摸金絲邊的眼鏡，警惕的責問著陳到。
陳到微笑著從上衣口袋中掏出「特別通行證」遞給老師。
「哦，是教委下來檢查的。怪不得。」女老師將通行證遞還給陳到，緊了緊胸前捧著的書本，謹慎的詢問道：「有什麼地方需要協助的嗎？」
陳到聳聳肩膀，然後指著雪芊璇和何玉環說道：「不需要了，我剛好和她們熟悉。我這次來主要就是做個簡單的調查，隨便走走看看而已。」
女老師看了看如白蓮清芙的雪芊璇、何玉環兩人，彷彿明白什麼的點點頭，然後的對著雪芊璇交待道：「小雪、小何，多和這位調查員介紹下我們學校的情況。嗯，記得下午上課的時間啊。」
「嗯，知道啦老師。」何玉環興奮的搶先回答道。女老師點點頭，再次打量了陳到幾眼後轉身離開。
何玉環等到老師走遠後，調皮的一把上前挽住陳到的胳膊，撒嬌的說道：「陳哥哥，我就知道你今天會來。我爸爸都告訴我了。」然後，神秘兮兮的湊近說道：「你今天是不是來抓圖書館那個鬼的？」
陳到點點頭。而後面對著雪芊璇沉聲說道：「事不宜遲，你們帶我去圖書館看看吧？」
雪芊璇淺淺笑著點點頭。卻不料何玉環在一旁嬌聲道：「要不遲點去吧？」
「為什麼？」陳到和雪芊璇同時詫異的問道。
何玉環嘟著嘴巴，委屈的說道：「我一會要去啦啦隊排練，你們等我一起去唄！」
「那她帶我去就好了。」
「那我帶他去就好了。」
不約而同的陳到和雪芊璇都脫口而出，又不約而同的驚訝的看了一眼對方，均被無意間流露出的心意相通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何玉環嬌嗲道：「不依不依！你們一定要帶我一起去，再說這個消息還是我說的。你們可不能撇下我不管。不然，我可要告訴我爸爸你們欺負我！」
想起何簡竹那不講道理的模樣真的和何玉環如出一折，陳到只得苦笑道：「好吧，好吧。反正還沒到晚上，那就先陪你好了。」
「耶！」何玉環興奮的高舉雙手蹦跳著「你們等我會，我換下衣服馬上就好，你們去體育場先等我吧。」話音未落，如同脫兔般一蹦一跳的竄走了。
陳到無奈的攤開雙手，偏了偏頭。引得雪芊璇不禁捂嘴輕笑不已。而後，兩人緩步扎入學生穿行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