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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6、三義士大鬧刑部牢 五英雄身落響馬邦 文 / 朱長孝

    李克用五鳳樓摔死國舅段文楚,僖宗李儼下令樓外正法李克用,此時吏部侍郎程敬思起身奏道:「吾主萬歲,先且慢斬李克用。」

    李儼問道「愛卿有何事要奏?」

    程敬思答道:「那李克用朝賀之上摔死國舅固然大罪,但事出有因還請陛下從長計議。」

    李儼不解,敬思曰:「這李克用之父李國昌官居大同節度使,擁兵數萬,鎮守邊庭有功,倘若輕易將其斬首,其父失子恐生變故,沙陀部本是外族,若聯合塞北部族犯我大唐,朝廷何以拒之,此其一也。李克用父子本姓朱邪,因剿龐勳有功,先帝賜其李姓,段文楚當庭羞辱乃是對先帝賞賜不敬,非李克用一人之過,此其二也。李克用氣沖牛斗,乃是段文楚以貌取人,做詩羞辱在先,李克用殺人在後,當酌情定罪,此其三也。有此三條,還望陛下三思呀。」話音剛落丞相蕭仿起身言道:「程侍郎所言極是,臣請附議。」見宰相開口說話了,接著上面多位大臣均為其求情。

    僖宗李儼見眾人求情赦免,遂言:「諸位愛卿,既是如此,當免其一死,但不可免其之過,眾卿以為當如何處置。」程敬思道:「臣啟陛下,李克用鬥殺國舅其罪不輕,念事出有因。臣以為可革去李克用官職,暫押大牢由刑部會審;罰李國昌教子有失,割去大同節度使一職,降為大同防禦使,罰俸祿一年。」

    僖宗李儼聞曰:「愛卿所奏,正合朕意,著吏部革去李國昌大同節度使之職,降為大同防禦使,罰俸半年,帶罪戍邊。李克用打入大牢。」李克用在五鳳樓闖下禍端,侍童李存璋趁亂逃出五鳳樓,到了驛館心中是萬分焦急,一面派隨行士卒回大同報信,一面自己想辦法搭救李克用。

    過了一夜,李存璋帶了些銀兩,獨身去往刑部大牢,想看望關進牢房的李克用。李存璋四處打聽找到刑部衙門,順著府衙院牆一直向南走有一個旁門,門口有兩個挎腰刀的兵丁把守,小門上面寫有四個字「刑部天牢」。李存璋站在那裡瞅了半天,牢房看門的兵丁見來了個十幾歲的孩子,問道:「小孩兒,這是牢房快快一邊玩去。」

    李存璋拱手行了一禮,笑臉迎道:「二位軍爺,我家主人被關進刑部大牢,小的鄉探望一下,還望軍爺開恩。」

    一個兵丁道:「你小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誰想進誰就能進的地方嗎?快滾!」

    李存璋雖年紀不大,但跟著主人見得世面多,心眼也活。趕忙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馬蹄銀,王兵丁眼前一晃,笑道:「二位軍爺,這是小侄的一點孝敬,還望給個方便。」這兩個軍丁一見銀子,臉上是喜笑顏開,樂道:「你小子人小鬼大,到還明白事理,就見一會兒。」李存璋連聲稱謝,便跟著一個兵丁進了大牢。

    進了刑部大牢,李存璋一看裡面是陰森森的木囚牢,只有暗暗燈火。大牢裡面有十多個衙役,各個挎腰刀,來回巡視。這刑部大牢裡面關押的全是朝廷重犯,裡面是一人一個木牢,犯人全都帶著枷鎖。來至李克用的牢房前,只見李克用身著囚服,髮髻稍有凌亂,身上帶著枷鎖,背靠獄牆,垂頭而坐。李存璋撲到牢門前,驚呼道:「少主人,少主人,存璋在此。」李克用抬頭一看果真是李存璋來到,掙擰著挪到獄門前,主僕二人是失聲而哭。

    李存璋抹了抹李克用臉上淚水,問道:「實在不忍心看公子在此受苦,不知用多少銀子能贖你出來,我好盡快籌備。」

    李克用搖搖頭,歎道:「我摔死國舅此罪不小,只要段娘娘上奏一本,我哪裡還有活口?」

    李存璋道:「我已命人回大同將此事告知老爺,或許老爺找京城熟人,也能救下公子。」

    李克用苦笑道:「老爺平日不好奉承權貴,官場上也是朝中無人。」

    李存璋見無計可施,便坐在地上哭了起來,立刻用勸道:「我做下大禍,觸怒朝中奸黨,死罪難逃。存璋還是早回大同,代我好生伺候老爺吧。」

    主僕二人相互哭訴一番,當值的兵丁過來喊道:「小傢伙該換班了,你快些走吧!」李存璋對克用低聲言道:「公子暫做忍耐,存璋自去打點。」說完便轉身離去。

    李存璋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之上,琢磨半天也想不出格救人的法子。到了晌午,李存璋感覺有些飢餓,便尋酒家吃飯。來至一個酒家近前,見前面有一群人在圍觀一個賣藝的攤子,不時傳出陣陣喊好。李存璋心想來京城數日只知街市熱鬧,還不曾逛過,不如去看看這賣藝場子。李存璋擠進人群觀看,原來此處是由江湖藝人打把勢賣藝,這個攤子還高挑一面旗號,上書四字「沙陀把勢」。李存璋新鄉這若大的京城,竟還有沙陀的藝人,到看看是真是假。表演的有兩個人,一個身長八尺有餘,白面圓臉,穿一身輕不褲褂;另一個身長九尺開外,烏黑的面膛,身穿灰布衣。這個黑大個兒正在場子上耍鋼叉,功夫演的精彩,贏得圍觀人群陣陣喊好。功夫演完,白臉的藝人拿起一個托盤,走到圍觀人前討賞,嘴中喊道:「諸位父老捧捧場,沙陀功夫美名揚。各路壯士賞個錢,讓咱中午喝飽湯。多謝,多謝!」

    白臉一人托著盤子走到李存璋面前討賞,李存璋心中猛生一計,心想若得著兩個漢子相助,便可劫了那刑部大牢,救出李克用。白臉藝人見李存璋身著不俗,笑臉言道:「小爺賞個錢吧!」李存璋順手從懷中掏出一錠馬蹄銀,掂了掂足有十兩重,放到了托盤之中。這白臉藝人是又驚又喜:「多謝小爺賞賜!」

    李存璋道:「小弟賞識二位兄長的功夫,敬請收下。」

    兩個藝人收了攤子,圍觀的人群也各自散去,惟有李存璋站在哪裡不走。白臉藝人問道:「小壯士如此重賞我二人,莫非有何賜教?」

    李存璋道:「實不相瞞,小弟也是沙陀族人,見二位兄長武藝高強,又是雲州口音,不如交個朋友。」那二人到也樂意,三人便往酒家去了。

    李存璋與兩個藝人同坐一張桌前,存璋道:「在下姓李名存璋,是沙陀朱邪氏族人,現為大同節度使李國昌麾下。」

    黑臉大汗問道:「莫非就是在淮北大敗龐勳的朱邪赤心將軍?」

    「正是。」李存璋答。

    黑臉大汗道:「唉呀!原來這位兄弟在朱邪氏家族當差,幸會,幸會。我叫薛阿檀,這位是我兄弟安休休,我二人也是沙陀部人氏。」

    李存璋道:「二位壯士身懷絕技,露面街頭,豈不枉費了一身武藝,何不投效明主,建立功業?」

    安休休道:「大丈夫在世何嘗不想投效朝廷,只可惜無人引薦。」

    李存璋道:「小弟代為引薦,可保二位哥哥當個偏將。」

    安休休道:「小兄弟好大的口氣,未立寸功,怎能受封?」李存璋微微一笑,便把李克用受奸臣陷害,被打入死囚牢之事告知二人,又把自己準備招攬義士劫囚牢之事一一說來。

    薛阿檀道:「就憑小兄弟這十兩馬頭銀,劫個刑部大牢也算值了。」李存璋聞聽大喜,滿酒上菜與安休休、薛阿檀暢飲起來。

    小哥仨吃了酒飯,同往驛館而去。這驛館之中還有上百個押運賀禮的兵卒。李存璋召集眾人商議劫牢之策。這些個士兵皆願跟隨劫牢,有個校尉名叫史敬思,有勇有謀,他對眾人言道:「倘若大夥兒同去劫牢,朝廷震驚,必懷疑沙陀部謀反,大都督李國昌也要受牽連,不如就派李存璋帶安休休、薛阿檀三人前去。」眾人聽從史敬思之計,隨行士卒先返回雲州,只留史敬思一人牽五匹馬在北城門外接應,李存璋與安休休、薛阿檀換了便裝,背單刀前往刑部劫牢。

    單講李存璋三人夜間來至刑部府衙牆外,溜牆根來至大牢門口一個角落。李存璋對安休休道:「安大哥,門口有兩個把守的兵卒,宰了之後,你就把住門口,我與薛哥衝進去救人。」

    「兄弟,瞧好吧!」安休休走出角落,繞道一側,衝著一個官兵揮刀就砍,另一個官兵一見同伴砍刀,還未喊出聲來,李存璋與薛阿檀已從身後殺來。幹掉兩個兵丁,李存璋、薛阿檀進了牢房,一看裡面還有十多個衙役。眾衙役一見有倆人提刀就進來了,個個拔刀來戰。薛阿檀道:「兄弟你不說這面還有人,看我的!」薛阿檀在前,李存璋在後與十多個官兵打了起來。

    李存璋剛殺了一個衙役,正見牢中李克用,李存璋拿刀砍門鎖。這刑部的鐵鎖格外結實,一連幾刀不曾砍斷。薛阿檀衝過來喊道:「你替我當著,我給你開!」李存璋橫刀攔住幾個衙役,只見薛阿檀使勁渾身力氣,「卡嚓!」一聲,竟把木牢的木頭柱子給掰斷了。李克用見進來一個黑臉大力士,慌恐問道:「你是何方好漢?」

    薛阿檀說:「少廢話,跟我走吧!」順手一刀落下,就把李克用身上的枷鎖砍斷。

    李克用出了牢籠,撿起一把單刀,與李存璋、薛阿檀殺了剩下的幾個衙役,逃出牢房。外面安休休正在等候,李存璋問道:「外面沒什麼動靜吧?」

    安休休道:「有個小衙役想跑出去報信,讓我砍了。」這四人剛會面的工夫,偏巧一個更夫路過,一見四人刀上帶血,每口的兵丁也倒在血泊,便是出了大事。更夫猛敲銅鑼,大呼有賊。薛阿檀見事情敗露,對李克用言道:「待我宰了更夫。」

    李克用拉住薛阿檀道:「走為上策,不可耽擱。」李克用、李存璋、安休休、薛阿檀四人拎刀向北逃去。一邊奔逃,只聽身後人聲鼎沸,戰馬嘶鳴,長安的官兵紛紛出城捕賊。四人飛奔到城門,幾個守門攔住去路,問道:「你等去往何方,待我盤查。」李克用等二話沒說,拔刀就砍,幾個守城兵哪是對手,逢刀便死。

    四人逃出長安北門不遠,見夜影之中一人跨馬提槍,擋住去路。李克用大驚:「莫非此處有伏兵?」

    只聞那人問道:「我乃史敬思,可是李克用將軍至此?」

    李存璋喜道:「是校尉史敬思為我等好了馬匹。」眾人相見,史敬思把拴在一旁樹上的四匹馬牽出,五人翻身上馬,揚鞭加速,一路奔往大同。正是:

    庸君奈不明是非,群臣保奏救命危。

    此番離朝再無睹,只待勤王鐵騎回。

    李克用等五人一路飛奔過了黃河,來至黑峪口。黑峪口兩側山間,樹林繁茂,雜草叢生。五人前行,除了馬蹄踏地,四處是幽靜無聲。五人走到一個岔口,前方有一條大路和一條小路。忽然,猛聽山中一通鑼鼓,大路兩側殺出一路嘍囉兵,足有二三百人。薛阿檀喊道:「不好,山中有匪。」這五人一路奔波已是疲憊,又無應手的兵器。李克用道:「快往小路逃去。」五人駁轉馬頭往小路逃走,未出幾十米,跑在前面的李克用、史敬思雙雙掉入陷馬坑,李存璋、薛阿檀、安休休趕忙跳下馬,去拉坑中拉人。

    薛阿檀剛把李克用拉出半個身子,只覺脖子上一涼,幾十名嘍囉兵已經將五人團團圍住。無奈之下,安休休、薛阿檀、李存璋三人束手就擒。李克用、史敬思被嘍囉兵用長鉤拖出,也押上了山寨。

    山寨之上,有個一座白虎大堂,五人被押進大堂,只見堂上坐有一人,長臉尖額,頷下一把小鬍子,瞇縫著兩眼,似睡非睡,頭戴金錢豹皮盔,身著細竹鎧,斜靠虎皮寶座,向是個大寨主。有嘍囉兵通報一聲,抓了五個過路的蟊賊。那寨主言道:「何須多言,宰了便是。」正是:

    深坑能陷千里駒,長索可綁金槍魚。

    龍潭並與虎穴在,哪能隨意過崎嶇?

    李克用五人被山賊所劫,生死一霎,能否起死回生,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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