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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44、平山窯收子李從珂 契丹營買通阿保機 文 / 朱長孝

    第四十四回:平山窯收子李從珂契丹營買通阿保機

    李罕之夜色之中被周德威打傷,慌恐之時又被巨雷嚇破苦膽,行軍不過幾里,便氣絕途中。李欣大敗而回。周德威絳州大敗李罕之,先勝了一陣。李嗣源與耶律阿保機率七萬大軍翻越太行山,行軍至平山,有流行探馬來報:「稟告大於越、大太保,幽州劉守光會合梁將張歸霸等已在冶何岸東列陣營。」李嗣源對阿保機言道:「此時渡河,梁燕兵馬必趁機來攻,我欲在西岸紮營,王叔以為如何?」

    阿保機言道:「我部騎兵甚多,沿河紮營難使騎兵衝鋒,傳令離河十里紮營。」耶律阿保機與李嗣源在離冶河十里之地安營紮寨。

    劉守光聞探報晉兵河西十里紮營,便召集眾將商議。梁將張歸霸言道:「我等只需據河而守,以逸待勞,晉兵相持日久,必自行散去。」

    劉守光言道:「若是據守,我父何苦向梁王求兵。晉軍既然退兵十里,乃天賜過河良機。」

    張歸霸勸道:「春秋晉楚爭雄,重耳退避三舍。今李嗣源率兵後退十里紮營,其中必有玄機。還望將軍三思而行。」

    劉守光言道:「冶河之西,平原千里,無山無險,李嗣源其能伏兵?傳我將令,大軍西渡,與晉兵決戰!」張歸霸等人亦無可奈何,只得聽命。

    次日,燕梁兵馬渡河,李嗣源聞知此事與耶律阿保機言道:「劉守光率兵渡河,我列陣迎戰,王叔可領精騎兵在北面待機。酣戰之時,包抄敵後,藉著平坦地勢,沖潰敵兵。」阿保機言道以為此計甚妙,遂二人各自分兵,迎戰劉守光。

    冶河之南,李嗣源與劉守光各自列陣,李嗣源左右立馬兩將,左邊是石紹雄,右邊是安休休。安休休看了劉守光所列陣勢,便對李嗣源言道:「今日劉守光背水列陣,若是決戰,於軍心不利。」

    李嗣源言道:「今日劉守光必敗,即是背水列陣,單大營仍在冶河之東,舟渡尚存。留此活路,兵卒豈能有必死之心?」安休休也點頭稱是。

    只聞頭通戰鼓擂響,梁將張歸弁手持短柄雙蛇矛,躍馬而出,陣前喝道:「梁王麾下大將軍張歸弁在此,爾等誰敢來戰。」

    石紹雄言道:「敵將休狂,石紹雄在此。」說著催馬殺來,二人交手,石紹雄是一槍占雙矛,大戰十個回合不分勝負。張歸厚見其弟歸弁未能殺敗石紹雄,便出馬助戰。兄弟二人盤攻石紹雄,晉將安休休又出馬助戰。四將廝殺難決高下。劉守光急於求勝,便傳令三軍進兵。號炮一聲,劉守光正欲帶隊沖沙,忽有探卒來報:「契丹三萬騎兵由北面疾馳而來。」劉守光聞報大驚,再看兵馬已經直衝晉兵陣中,奈何將令已發,收回晚矣。張歸霸在一旁言道:「此戰不利,將軍當速速鳴金收兵。」

    劉守光言道:「箭已離鉉,不得不發。你我分兵而戰。」言罷,劉守光帶一萬兵卒向北。張歸霸只得率兵殺向李嗣源。

    李嗣源與張歸霸兄弟三人混殺一團,而劉守光率部向北,卻未料及契丹騎兵彪悍勇猛,憑借地勢平坦馬踏燕兵,死者不計其數。劉守光招架不住棄兵而逃。耶律阿保機率騎兵抄襲梁兵後隊,梁兵大亂,張歸霸兄弟三人只得率兵退卻。耶律阿保機率兵追擊,李嗣源乘勝渡河。正是:

    契丹雄兵匯沙陀,陷陣梁燕欲渡河。

    幽州少帥空自負,折兵辱軍白骨多。

    劉守光大敗而退,捨棄鎮州而逃,張歸霸兄弟三人只得往潞州的梁王大營。李嗣源與阿保機殺過冶河,駐紮平山。這契丹族自盛唐時起,就對對中原地區虎視眈眈,今攻陷平山對百姓大肆搶掠,晉軍士卒見契丹兵士無所顧忌,也跟隨擾民。石紹雄見百姓遭難,便對李嗣源言道:「契丹兵馬野蠻至極,大太保為何不予勸誡?以使百姓免遭劫難。」

    李嗣源歎道:「七萬將士浴血征戰,不曾顧惜性命,可輜重吃緊,卻無賞賜。縱其搶掠百姓乃是為鼓舞軍心,令將士心有所盼。」石紹雄也無奈點了點頭。

    兩人正在商議之時,忽有士卒來報:「稟告大太保,有一少年手持兒郎軍佩玉,要見大太保。」李嗣源心中一愣,心想這兒郎軍佩玉乃是李克用麾下養子所帶,不知何處少年竟有此物。李嗣源言道:「令此少年速來見我。」

    少頃,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來至大帳。這小孩是滿面污垢,身著粗布褲褂,腳蹬一雙草鞋,手中握著一塊玉珮立於帳中,這孩子打量一番周圍的將官,最後把目光盯視在李嗣源身上,頓時眼淚冒出,「撲通」跪倒在地,手捧玉珮言道:「請大太保救我母親。」

    李嗣源令人呈上玉珮,仔細一看玉上刻有八字「兒郎軍大太保佩玉」,問道:「娃娃你怎有我的佩玉,你母親又何人?」

    這小孩言道:「三年前我娘在吞龍溝救下大太保,你走時贈我玉珮,可免晉王兵馬襲擾。如今我娘被太保士卒抓來,充作營妓,所以我持玉而來,求大太保念昔日救命之情,放過我娘。」說著嚎啕而哭。

    李嗣源猛然起身問道:「你莫非是那平山郎?」只見這孩子哭著點了點頭。李嗣源幾步走至近前,扶起平山郎問道:「魏氏嫂嫂救我於危難永誌不忘,我即令人放了你娘。」李嗣源立刻隨平山郎去見魏氏。

    平山郎領著李嗣源走得晉軍一處營帳,對李嗣源說道:「我娘被綁於此營。」李嗣源一腳踹開帳門,只見帳中綁有婦女數人,有兩個軍卒看守。李嗣源嚴聲將看守士卒呵退。命人將所有搶來婦女放還。李嗣源將魏氏母子請入中軍大帳,躬身謝罪。魏氏言道:「當初奴婢救太保之命,而今太保縱兵為禍,放生又有何用?」

    李嗣源言道:「夫人救命之恩,嗣源何曾忘卻,我即嚴令軍紀,以絕擾民之患。只是如今諸侯並起,四處征戰不休,若送夫人回去,恐難免日後亂兵,不如暫居軍中,以避禍亂。」

    魏氏言道:「我孤兒寡母,留住軍中恐有不便。」

    耶律阿保機在一旁笑道:「本王觀你二人萍水相逢,到有幾分緣分。這魏娘子雖已喪夫,但卻是個美人坯子,嗣源常年行軍身邊無人侍奉,何不將魏娘子收做妾室,保其母子一世太平富貴。」李嗣源與魏氏聞聽此言均是沉默不語,但左右眾人卻撮合道喜,成就了這一對亂世佳人。正是:

    群雄紛爭社稷危,生靈苦歎流離悲。漏棚不聞雜草長,殘垣無語亂石堆。

    孤兒寡母平山窯,惶恐亂兵幾如賊。自古烈女侍一夫,當保貞節守空幃,

    天做良緣成美事,改嫁須看誰聘媒。晉王麾下大太保,豪俊威武冠英魁。

    荷花盛開垂柳伴,真龍出世鳳凰隨。賢妻可成夫興旺,彪炳史冊永相隨。

    李嗣源軍中迎娶魏氏,將其子平山郎收做養子,改名李從珂。又令安休休盤查個營,放歸掠來的良家女子。李嗣源與阿保機率兵入城,鎮州復入晉王李克用之手。

    這一天,耶律阿保機忽得契丹八百里快馬急報,耶律阿保機打開書信一看,信中所寫契丹八部大首領痕德堇可汗立病危,急召大於越阿保機回師上京。耶律阿保機手持書信便往李嗣源營帳之中,李嗣源見阿保機來帳中,便請於上座,令妻魏氏奉茶。李嗣源問道:「王叔來此,有何軍情?。」

    阿保機言道:「非是有軍情之事,今日剛得急報,我契丹八部大可汗身染重疾,我乃契丹於越,參與八部軍機,不得不回。」

    李嗣源言道:「既是如此,不知王叔何時回師?」

    阿保機言道:「事不宜遲,明日我便率兵北還,恐難與令尊辭行,還望賢侄代為轉告。」

    李嗣源言道:「既然王叔主意已定,盡可寬心而去,嗣源一定代為轉告。」阿保機又閒談幾句,便回營準備。

    次日,阿保機率七萬契丹將士還師北歸,李嗣源、石紹雄、安休休、李從珂等出營相送。此番征戰阿保機雖未掠得土地,而金銀牲畜亦掠得不少,滿載而歸。

    再表張歸霸兄弟敗兵而回,梁王朱全忠聞知大驚,張歸霸兄弟來至中軍大帳,跪地請罪。朱全忠言道:「孤王令你三人出兵,因河如此慘敗?」

    張歸霸言道:「此番出兵劉仁恭之子劉守光不通兵事,貿然出兵,招來大敗。但未曾料及契丹騎兵半道殺出,契丹倘若南下必為日後大患。」

    左右文武將官聽說契丹兵馬各自交頭接耳,敬翔言道:「阿保機率兵而來,我等萬不可與契丹為敵。契丹八部乃塞北蠻夷,不通禮義,常貪小利而失大義。梁王可令使者攜金銀布帛嫌和契丹首領,以破裂李克用與契丹八部之盟。」

    朱全忠問道:「但不知何人可當此職?」

    敬翔言道:「記室賀瑰可擔當此事。」朱全忠以為可行,即命敬翔回洛陽治辦出使契丹事宜。

    賀瑰,字光遠,濮州人氏,多有辯才,為人機警敏銳,官居梁王府記室。梁王朱全忠回至洛陽,命賀瑰為使,攜黃金千鎰,白銀萬兩及珍玩珠寶百餘件遊說阿保機。

    此時契丹八部剛剛發生一件大事,契丹八部大首領痕德堇可汗病故,耶律阿保機於大唐天祐三年、公元九零六年十二月被契丹八部推舉為契丹首領。耶律阿保機聞梁王遣使賀瑰求見,便與軍師耶律曷魯商議道:「梁王遣使而來,必是因我與李克用結盟之事,軍師以為應當如何處置?」

    耶律曷魯言道:「大酋長以為朱全忠何許人也?」

    阿保機言道:「朱全忠乃是大唐國賊,擁兵五十萬,挾天子以令諸侯,唐室基業必毀此人之手。」

    耶律曷魯言道:「朱全忠雖為奸賊,卻與我契丹八部天高皇帝遠,而李克用雖立誓盟,卻與我部相連。漢人曾有遠交近攻之策,酋長若想問鼎中原,李克用乃是南下之大礙。」

    阿保機言道:「軍師之言極是,我今番就送朱全忠一個人情。」

    阿保機在行宮召見梁使。賀瑰攜禮拜見,阿保機問道:「賀先生此番前來,不知梁王千歲有何囑托?」

    賀瑰言道:「我奉梁王之托,此行乃是與大首領通好,冰釋前嫌。」

    阿保機言道:「我與晉王李克用情如兄弟,安能相負?」

    賀瑰言道:「既是兄弟,李克用借契丹兵馬連破劉仁恭幽燕數州,可曾送大首領一寸土地?李克用乃是借契丹之兵,建自家基業。」

    阿保機聽了也覺有理,問道賀瑰:「晉王不可助,我又怎可信梁王?」

    賀瑰又言道:「梁王此番有重寶獻上,請大首領一觀。」只見有梁卒抬上滿箱金銀珠寶,閃閃奪目。賀瑰言道:「梁王所贈有黃金上千鎰,白銀萬餘兩,九龍珍珠冠一頂、三叉寶金冠一頂、五龍皂莽袍一件,雙鳳彩錦衫一件……」賀瑰介紹的喋喋不休,令阿保機大開眼界。

    賀瑰見阿保機頗有動心,附耳言道:「此寶皆是宮中難得一見的罕世珍寶,梁王一片誠心,還望大酋長笑納。」

    阿保機見寶眼開,對賀瑰言道:「請先生回去告知梁王,契丹八部願與梁王休好,不再助李克用一兵一卒。」

    賀瑰讚道:「大酋長能識時務,真乃草原之俊傑也。」遂阿保機請賀瑰赴宴,兩日後賀瑰返回東都。正是:

    國賊竊取國寶多,拱手相贈契丹國。

    梟雄負義金蘭誓,遠交近攻野心勃。

    阿保機接受朱全忠之饋贈,不再響應李克用,朱全忠了卻後顧之憂,乃回兵東都洛陽。在洛陽府第,朱全忠自以為稱帝時機已到,便招樞密使蔣玄暉來見,君臣二人來之密室,朱全忠在密室之內問道:「孤王如今位居百官之首,節制二十一鎮兵馬,已是盛至極點。常聞『處巔者危,處豐者虧』,只恐世人嫉妒,難有善終。」

    蔣玄暉言道:「千歲乃我朝擎天一柱,架海金梁,誰人不敬?如今李唐衰微氣盡,梁王功蓋千秋,德佩四海,當順效仿堯禪舜位,登基為帝。」

    朱全忠言道:「吾身為唐臣,安敢有窺伺君位之心?尚有積善太后與皇子九人,怎言李唐氣盡?」

    蔣玄暉言道:「下官願為千歲處死九個皇和積善太后。」

    朱全忠假做驚恐,小聲言道:「汝怎可出此謀逆之言?」

    蔣玄暉趕忙跪地言道:「千歲心存乾坤,口銜日月,實乃當世明主。梁王龍登九五之尊,如大旱企盼甘雨,賢臣得遇聖君。臣雖肝腦塗地,卻猶死不辭。」

    朱全忠聞聽這阿諛奉承之言,心中大喜,扶起蔣玄暉說道:「大事若成,汝為開國元勳,功在百官之上。」蔣玄暉遂伏地高呼萬歲。正是:

    小人說話不思量,反替奸臣害皇娘。

    若記當年朱友恭,可知梁王黑心腸。

    蔣玄暉獻上謀篡皇位之計,約定在九曲池擺下盛宴,處死九位皇子。欲知怎樣奸計,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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