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31往事依稀 文 / 我是電工

    戴青青一直是我行我素，既然此時沉默不語，方問天也不想去打擾，只得在一旁默默的陪著。倒是戴青青自己，忽然揮了揮手，道：「看來我還是老了啊！老想著以前的東西。對了，前些日子我去看了孫老九，還碰到了一個叫思夜小丫頭，小孩子，挺機靈的。」

    方問天心中一愣，脫口道：「思夜，怎麼……！」忽然想起戴青青口中的『孫老九』就是自己的師傅，那『思夜』必然就是她了。當即問道：「小夜，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戴青青笑了起來，回道：「那個小毛孩子，鬼著呢！知道我能見到你，特地囑咐了我跟你說一件事！」

    方問天雖然很久未見，但心中最牽掛的莫過於此了，忙一把抓住戴青青的手臂，追問道：「什麼事？」

    戴青青並未掙脫，反而伸起左手，掩口笑道：「那丫頭問我，你什麼時候回去，我告訴她快了。她就特地叮囑我，讓你回去的時候，帶上媽媽一起！」

    說到這裡，戴青青盯著方問天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道：「以前看你小子挺老實的，沒想到連女兒都有了！不過我聽老九說，孩子她媽最後走了？」

    一直以來，方問天對自己老家的情況，隻字不提。因為他明白，只有讓別人忽略了他們，才是對家人最好的保護。方問天最大的願望，便是家人所平安快樂。所以當初在楚家，韋劍行不過是略提了一提，便讓方問天心神大震，舉止失措。

    方問天的心中，是絕不能允許有威脅到自己家人的存在。可惜楚家自作聰明，還以為抓到了方問天的把柄，可以將他牢牢控制在手中，結果方問天暗地裡賀長都聯手，將楚家一朝覆滅。因為方問天明白，像楚家這種龐大勢力，自身便是亡命之徒。除非能將其斬盡殺絕，不然必會遭到反噬。自己就算本領再強，只怕也難以護得家人周全。

    方問天聽得戴青青的話，嘴裡有些苦澀，半晌方才回道：「是的，當初我和她媽媽都還小，心中以為那就是愛情。結果事情發生之後，才發覺現實並不一樣。她媽媽被勒令退學，一家人也受不了周不了周圍的風言冷語。最終我只能留下小夜，她媽媽一家人，逼於壓力，離開了老家，也不知道如今在何處了。」

    方問天依稀記那時的自己，因為家裡經濟困難，只讀完了兩年技校。畢業之後，方問天回到老家的縣城。托一個遠房親戚的關係，在縣城裡租了個門面，開了家電器維修部。方問天聰明伶俐，人又勤快，很快便將自己的小店舖打理得有聲有色。

    方問天的小店舖就在縣中學學校附近，當時，方問天每天最快樂的事，便是學校上學放學的時候，看那個長頭髮大眼睛女孩子從自己店舖前走過。可惜方問天已經不再讀書，也就沒什麼機會上去搭訕。

    直到有一天，那個女孩子被一幫無所事事的小混混圍住，百般刁難時。方問天這才毅然出手，憑著孫老所教的擒拿手，那般混混當然不是對手。

    以後兩人關係的發展，自然是水到渠成。兩人都是年少情懷，某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兩人在得知有了孩子之後，雖然開始有點害怕，心中卻也以為只要孩子生下來，生米煮成熟飯就沒事了。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先是女孩被勒令退學。接著是女孩的父母知道此事之後，藉著女孩產後不久，要療養身體。接回去之後，便將女孩關在家裡，再不讓出來。縱是這樣，女孩一家，還是受到周圍人不停的指點議論。其實早戀縱然不好，一般情況下，受到的非議也不會如此之大。方問天後來才明白，之所以變成這個情況，完全是因為自己與女孩家經濟條件相差太大，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方問天配不上女孩。

    直到有一天，方問天再次見到了那個女孩，不過那也是最後一次。女孩的父母都是要面子的人，受不了周圍人指點，選擇了舉家搬遷，女孩是來向方問天道別的。

    方問天依稀記得，那是一個秋天的下午，秋高氣爽，十分怡人，自己正抱著女兒在餵奶粉。自從有了女兒之後，店裡的生意清淡了許多。不過正好，自己有更多的時間陪女兒，等她媽媽身子養好之後，一切就好了。

    「小天！」一個清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這個聲音，方問天熟得不能再熟，忙抬起頭，看到那熟悉的容顏。方問天忙站了起來，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拿著奶瓶，踢翻了凳子，就要從裡面趕出來。

    不過接下來，那聲音讓方問天止住了腳步，「我是來向你道別的！——」方問天聽到這句話之後，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愣愣的站在了原地。女孩接著又說了很多，不過方問天一句也沒聽進去。直到過了很久，女兒的哭聲，才將方問天驚醒過來。

    一直等著孩子媽媽回來，一起給女兒起名字的方問天，最終一個人為女兒起了個名字，叫做方思夜。

    自從有了方思夜之後，方問天的小店舖生意越來越差。偶然有一兩個人拿著電器要上門維修，也會被一旁的人勸住。

    「告訴你，千萬別去那家，別看那小子人五人六的模樣，骨子裡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心想著禍害人家大姑娘，哪有心思修電器。東西放他那，只怕會越修越壞！」

    「什麼？你不信？你也不看看他手裡的抱的，就是個野種……」

    「要不，你去…………打聽打聽，看我有沒騙你！」

    生意一落千丈，方問天連買奶粉的錢都沒有，只得關了門面，回到老家，將女兒交給了爺爺奶奶，自己隻身出來打工謀生。

    方問天的心中一直認為，自己最對不起便是方思夜。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只有多掙點錢，讓女兒生活過得好一點，才能安心。為了多掙一點，方問天連家都沒回過。

    事實上，方問天是根本不敢回去，他不敢面對女兒。方問天總認為，孩子從小沒有母親，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如今，女兒來找自己要媽媽了。

    一旁的戴青青，看著方問天臉上時喜時悲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方問天肩膀道：「怎麼了小子？不就是讓你找個老婆帶回家，有那麼難嗎？平時見你身邊，還有幾個女孩子啊！到時候隨便拉一個不就行了？」

    方問天聽得戴青青這般說，有些哭笑不得，回道：「這樣，可以嗎？小夜要的是她媽媽！」

    戴青青道：「當行可以了！小夜其實只不過想讓自己有一個『媽媽』可以叫！至於是不是親生的！只要能把小夜當作親生就可以了！」

    說著，戴青青又似自語，又似對方問天警告般的道：「小夜那小丫頭，挺可愛的，若是誰敢對她不好，讓我知道，那可就真不好了！」

    方問天被戴青青一番話，繞得有些暈乎。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忙將思緒整理了下，問道：「青姐，先前那個追殺我的金靈動作極慢，為何你卻說我殺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