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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二章 鑄劍 文 / 沐軒楠benhey

    冥剎走在前面,張曉風跟在他身後走著。

    一步一個腳印。

    他們沒走一步,便留下一個腳印。他們走的路似乎已經許多年沒有走過,路面上佈滿了無數的塵埃。其實,冥剎只是依稀記得以前的路,靠腦海中模糊的路線,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來到目的地。

    張曉風和冥剎兩人來到一個地下密道的洞口前。

    青逸翰站在洞口前,見他們兩人,終於道:「師傅,他已經在下面等候你們二位好長一段時間。你們快隨我下去吧。」

    「好!」

    張曉風和冥剎一起隨青逸翰走進密道。一進密道中,張曉風便感覺到空氣中有股炎熱的氣息。這種炎熱的氣息不是通道兩邊燃著的火把所能發出來的,是來自密室的最深處。

    隨著越接近密室的最深處,空氣中的炎熱感也越發強烈,連密道兩邊的石壁都變得滾燙。還好這條密道很寬,有幾丈之寬,不至於人一不小心就碰到石壁,被上面所燙傷。

    除青逸翰一人外,張曉風和冥剎兩人身上,早已被汗水所浸濕。不是因為青逸翰的修為道行別張曉風和冥剎還要高。青逸翰他一生出來,就已在魔劍山莊之中。他在七八歲時,被鬼匠收為弟子。從小就跟著鬼匠一起打招兵刃,已經適應了這種炎熱無比的環境了。算起來,青逸翰跟隨鬼匠學習鑄造之術已有七十餘年。如今的他也接近快接近八十歲。處在魔劍山莊的人壽命普遍較長,比一般的修真之人還要長壽。但魔劍山莊的大多數人只會鑄劍,不會修真道法。

    魔劍山莊的一切只因魔劍!

    經過一段時間,青逸翰終於帶著張曉風和冥剎兩人來到了通道的盡頭。

    通道的盡頭竟是一個地下世界。這裡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青黑色魔火,簡直可以說這裡是片汪洋火海。火海中,插滿了各式各樣的法寶仙器。它們有個共同點,所有法寶仙器都殘破不堪。每件法寶仙器都被魔火燒得通紅,有的甚至正在緩緩融化。

    在火海的中間,是一個高大的黑色祭台。祭台周圍的十丈內,沒有魔火的蔓延。遠遠地看去,祭台的中間站著一個有些模糊的人影。

    青逸翰看了一眼前方的祭台,便御駕起自己的金黑色重錘於高空之上,朝祭台飛去。

    同時,冥剎也御駕起他自己的紫龍劍,對張曉風道:「宮主,我們也跟上去吧。」

    張曉風點了點頭,站在紫龍劍上。

    冥剎將紫龍劍御得很高,比青逸翰還要高出許多。他看了一眼腳下方的青黑色魔火,心中暗道,想不到二十多年幾乎要熄滅的魔火,今日卻燃燒得如此旺盛。看來,鬼匠他為這魔火花了很多精力。

    張曉風落到祭台的頂端上後,對眼前站著的人感到十分不可思議。一個滿頭黑髮,皮膚古銅色,全身肌肉碩實的健壯半裸男子背對著張曉風。

    如果說站在張曉風前面的人是鬼匠,那剛才那個行將就木的白髮老者是誰?

    青逸翰走到他身前,恭敬地道:「師傅,他們來了。」

    這一下,張曉風可以確定了。眼前的健壯男子竟真的是鬼匠。那三百三十多歲的鬼匠,怎麼可能變成如今這個青年壯漢的樣子呢?難道是張曉風剛才給鬼匠的那封信?莫非鬼醫的那封信中裝著能讓人返老還童的靈丹妙藥?

    可是,張曉風接過鬼醫的信時,雖然他不知道信中到底是什麼,但他拿到的信很薄,裡面似乎只有幾張紙填充著,不可能信封裡藏有什麼靈丹妙藥。

    健壯的男子轉過身來,看著張曉風,激動地道:「你終於來了。將你的魔血滴在斷劍上後,我便開始鑄煉魔劍。」

    此時,張曉風從他的眼眸中,可以確定眼前的人就是鬼匠。那雙佈滿歲月滄桑的雙眸和剛才張曉風看到老者時的鬼匠一模一樣,絲毫沒有差別。唯一一點不同的是,現在的鬼醫眼眸中透露著內心深處那團炙熱的火焰。

    任憑一個人的外貌怎樣變化,但那個人的眼眸終生不變。

    任憑兩個人的外貌如何相似,但兩個人的眼眸不可能相同。

    所以,世間上沒有兩雙相同的眼眸,也沒有兩個相同的人。

    張曉風的心中,忽想起了陳依依和小雪兩人,想起她的長髮和她的短髮,想起她們兩人的眼眸。他有些失落地走到祭台中間的鑄造台上。台上除了靜靜躺在上面的四段斷劍和一柄玄黑色的大錘外,就別無它物了。他伸出左手,在斷劍劍刃上輕輕一劃,鮮血便留在了那四段斷劍上面。

    隨即,四段斷劍上的魔血快速流動著。鬼匠來到鑄造台前,高高舉起台上的那柄玄黑大錘,對張曉風,沉聲道:「記住!你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這個鑄劍祭台。」

    張曉風點了點頭,道:「嗯!」

    鬼匠將目光轉移道他的弟子青逸翰身上,道:「逸翰,這是為師最後一次給你演示鑄劍,也是我這一生中,最完美的一次!」

    青逸翰知道若鑄成魔劍後,他的師父鬼匠將死去。他眼中含著淚,道:「師傅,你一定會鑄成魔劍的。」

    鬼匠對著青逸翰淡淡一笑。然後,他仰天大笑,笑聲震耳欲聾。

    哈哈哈哈哈……

    「只要此魔劍一鑄成,魔劍山莊的詛咒就可以消除了。魔劍!」

    話剛說完,鬼匠便揮錘直下,重重地錘在四段斷劍上。頓時,發出一聲轟鳴的響聲。

    同時,用金鎢雙鉗夾著四段斷劍的青逸翰全身為之一震,但臉上卻面不改色,手中金鎢雙鉗夾得更緊了。

    張曉風急忙退到冥剎身邊。而這時,鬼匠已經重錘了十幾下,但那四段斷劍還是一點也沒變。

    忽然,聽見鬼匠如兇猛野獸般怒吼一聲。

    「火!」

    只見從祭台的四面八方,火海中的魔火飛射到祭台頂端,給予鬼匠高舉的大錘之上。轟然一聲,整個大錘錘頭帶著魔火,重錘在四段斷劍之上。

    張曉風只覺得一股火風迎面襲來,彷彿身處在下面的火海中一樣。

    幾個時辰後,青逸翰的臉上已經略有疲倦之意。但鬼匠的面色絲毫未變,眼中的興奮之意越來越濃重,一錘賽過一錘。

    冥剎感到這片空間都隨著鬼匠的錘落在震動。他看向鬼匠那張面容竟沒有一絲痛苦之色。忽然,他腦海中靈光一現,總算明白鬼醫的那封信中究竟是什麼東西了。

    滅魂亡魄咒!

    此魔咒能讓將死之人瞬間重返此生最為巔峰之時,完全不知道自身**上的疼痛。但付出的代價極為大,而且此魔咒的效果只有幾天而已。魔咒的魔效過後,用此魔咒者的三魂七魄將化為烏有,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輪迴。這種魔咒連柳長雲也不曾知曉。我也是只是聽過大哥曾經說起此魔咒已經消失數百年了。想不到鬼醫他竟然此等魔咒。看樣子,鬼醫肯定和上古魔族一脈有很大的淵源。說不定,鬼醫他身上也留著和張曉風身上一樣的魔族血脈。現在,我就是不知道,鬼匠他能撐到最後將魔劍鑄成之時不?

    鬼匠古銅色的背上已經滿是汗珠。可是,經過幾個時辰的千錘百煉後,鑄造台上的那四段斷劍只是微微發紅。而鬼匠手中的那柄大錘,錘頭頂端已經一部分通紅,而青逸翰雙手的金鎢雙鉗更是融化了一部分。

    鬼匠看向青逸翰手中的金鎢雙鉗,停下手中的大錘,聲音洪亮地道:「逸翰,你去換把金鎢雙鉗。」

    青逸翰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金鎢雙鉗扔到外面的火海中,重新拿出一把金鎢雙鉗,將四段斷劍夾住。

    鬼匠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繼續錘煉著四段斷劍。

    經過一天兩夜的錘煉後,青逸翰手中的金鎢雙鉗夜不知換了多少把。張曉風的魔血也灑在那四段斷劍上,有三次。而那四段斷劍已經變得通紅無比,但沒有一絲變形的跡象。

    鬼匠全身被錘上的魔火映得通紅,右手握住錘柄的皮膚也已有些焦黑。忽然,他停下手中的大錘,看向早已疲憊不堪的青逸翰,道:「逸翰,你先休息會。」

    青逸翰搖了下頭,吃力地道:「不,師傅!我還堅持得住。」

    鬼匠搖頭歎道:「逸翰,我看得出你已經快撐不下去了。你快下好好休息,帶些食物和水來,給張曉風和冥剎。」

    話還未說完,鬼匠已經奪過青逸翰手中的金鎢雙鉗,繼續開始錘煉那四段變通紅的斷劍。

    青逸翰看了一眼鬼匠後,御起他的金黑色重錘,朝出口飛去。

    火海的中間,錘聲連接不斷想四面八方,震散而出。

    每一聲錘聲,都能響徹人心。

    鑄造台上面,開始有幾條裂痕自中間向外延伸開來。而四段斷劍之間也開始相互融合。

    漸漸地,四段斷劍已相互熔煉在一起,變成了一塊通紅的長條塊狀物體。

    花費了整整兩天兩夜的時間,鬼匠才使四段斷劍交融在一起。此時的他,全身上下汗水淋淋,右手上的皮膚早已焦裂開來,溢出的鮮血干凝在整只錘柄。他再一次停下手中的大錘,看了看手中的錘子。整個錘頭已變得通紅,有些變形。

    鬼匠大口喘著氣,臉上的興奮之意更濃,鬼醫給我的魔咒還有兩天不到的時間,我不知道這個身體還能不能撐下去。想不到將這四段斷劍熔煉在一起,竟花去了我最後生命一半的時間。我要加快鑄劍的速度。不然的話,兩天的時間遠不能錘煉成魔劍。

    鬼匠將右手中的大錘換放在左手之上,右手放在火紅的錘頭上方,用力握緊,熱血從焦裂的皮膚上滴落下來,將整個錘頭染成紅色。

    「師傅?」

    鬼匠深吸了一口氣,將滿是鮮血的右手放在大錘錘柄,雙手緊握住。他整個人顯得一副霸氣十足的模樣。他對著青逸翰,語重心長地道:「逸翰,這是為師最後能教你的了。原本不想傳授於你的,因為血錘錘法對自身傷害過大。你能記得多少是多少,記不住最好。」

    青逸翰抬頭看著鬼匠,道:「師傅,弟子一定會將你最後教的錘法,全部刻於心中。」說罷,他的眉頭略緊,雙手死死握住金鎢雙鉗。

    鬼匠怒視著通紅的劍料,雙手高舉這血色大錘,一錘落下。

    轟然一聲,驚天巨響。

    整片火海地帶跟著響聲,搖動了幾下。而劍料之上也留下了一個淺淺的錘印。

    響聲未落,第二錘早已蓄勢待發,血色大錘又一次落在劍料之上。

    又是一聲驚天巨響。

    緊接著,第三錘,第四錘……

    無數錘影,閃現過在青逸翰的眼中。

    鬼匠的這套血錘錘法,每一錘如長江後浪推前浪般,一錘強過一錘。鬼匠的錘速越來越快。七八錘過後,青逸翰只能看清鬼匠手中的錘影。雖然青逸翰很想將這套錘法完全默記於心,但這套錘法每一錘落下去都變幻莫測,和他以往從鬼匠那習到沉穩的錘法截然不同,毫無蹤跡可尋。他只能將這些錯綜複雜的錘法先硬記下來,待以後,慢慢參解。如若不是鬼匠將在這套血錘錘法反覆錘煉出。不然,恐怕青逸翰連十分之一也沒記住。

    張曉風盯著鬼匠的落錘和收錘,腦海中竟想起了喚魔洞中的那套劍法,無蹤無跡,聚散無形。

    經過鬼匠重複了幾百遍血錘錘法,經過血色大錘的無數次捶打之後,劍料已被錘煉成一塊長長扁扁的劍體。現在的劍料已經具有一柄魔劍的雛形。

    此時,鬼匠的臉色蒼白,雙手之上全是他自己的鮮血,整柄錘子都他的血染紅。但鬼匠面上還是無半點疼痛,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

    張曉風看見鬼匠這樣,便道:「鬼匠大師,你停下來,休息下吧。」

    鬼匠沒有停止揮錘,大笑道:「時間不多了!我已經花了三日,只有一日。希望我能為你鑄成一柄新的魔劍,魔劍!」

    張曉風剛剛看著鬼匠他揮錘,腦海中演練著那套劍魔遺塚的劍法。時間彷彿一晃而過,以為只有短短片刻,想不到一日一夜已過去了。他自己已經離開天魔宮快有四日之久,不知蒼茫劍派是否有來襲擊?

    天魔宮外,暴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後,才緩緩變小了。最後,整個天魔宮地帶雨過天晴。

    雨停之時,天魔宮外已是汪洋一片。幸好,天魔宮宮門有萬斤重的玄武石門在,宮外的積水沒有流入宮內。

    於今日,天魔宮外的積水流去了大半。之後,陸平和施磊便馬上帶著鬼醫給的毒粉和一百多名天魔宮精英弟子,去執行張曉風給他們的任務。他們將鬼醫的毒粉灑在天魔宮外的一百里處。然後,陸平率領一群手下退後五十多里處,靜候蒼茫劍派。

    靜守兩日之後,出乎陸平等人的意外,蒼茫劍派並沒有想天魔宮前來,反而是聖蓮寺、碧泉谷兩方的僧人和道士。

    高空之上,正道之人可以依稀看見那座通體青綠的高山。那座大山就是天魔山,而天魔宮便建於天魔山中。

    龍泉道人臉上精神飽滿,看向天魔山,馬上我就可以連同聖蓮寺三位和尚之手,將張曉風殺死,還有我要找到本谷歷代的紫霜晶虹劍。我翻遍了整個碧泉谷你,也尋不到它。看來它是被張曉風帶走了。它可是用世間唯一的九天靈石——紫芒晶石精煉成,對修真之人的修為道行有莫大的好處。如果在我的旭兒手中,那可真是絕配。

    龍泉道人轉頭看了一眼天旭,又轉回頭去,極目注視著天魔山。

    枯寂在邊上道:「龍泉谷主,看來再過不久,便要到天魔宮。若不是貴谷的靈丹妙藥,讓我本寺弟子精神飽滿,連續飛了三天三夜,加上今日的飛行。不然的話,我看我們還要很久。」

    龍泉道人淡淡一笑,道:「馬上就道天魔宮了。希望大師和您的兩位師弟一起幫我報我師兄被殺之仇。」

    枯寂猶豫了一下,聲音不是很大,點頭道:「好。」

    龍泉道人剛想開口說話,只見他鼻子一嗅,眉宇間略有變化,似乎感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馬上道:「碧泉谷的弟子們,馬上將丹藥分給身邊的聖蓮寺的僧人。」

    龍泉道人盯住天魔宮,臉上帶有一絲不屑的笑意,果然在我的意料之中,鬼匠會在這附近施毒。

    此時,距離他們數十里外的天魔宮一群人已發現在遠處的高空之上,有眾多正道之人,人數竟有幾百人之多,都是聖蓮寺和碧泉谷的人,沒有蒼茫劍派的人。身為新堂主的陸平並沒有一絲慌張,馬上帶領其他人以最快的速度,朝天魔宮低空飛去。

    不一會兒後,龍泉道人和枯寂,枯空,枯木四人發現了前方遠處有眾多的天魔宮弟子。但他們並沒有率領弟子去追殺。他們四人讓所有弟子都降落在地面上,進行休息,為等等的正道與魔教劍的大戰,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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