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八章 情為何物 文 / 北冥有條魚
婦人不依不饒的站在那裡，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霸道的朝我揮舞。一看不好，我趕快剎車，車「嘎——」的一聲，慣性的超前衝了過去。兩條狗嚇的「汪汪——」叫了兩聲跑到一旁，我一個踉蹌撞到貴婦人身上，婦人嚇的「啊——」的一聲大叫，一個拋物線朝外飛去。之間她如同飄帶般畫了個弧線，將河岸上幾個魚竿撞開，「噗通」一聲掉進臭水溝。
兩條狗「嗷嗷」的朝我吼叫，我傻傻的看著婦女掉進河裡，說：「大姐，對不起，我有急事，回來再給您賠罪！」
那婦人在河裡咕咚咕咚喝了幾口髒水才慢悠悠站起來，破口大罵：「你——你趕著去投胎啊？你——」謾罵著，然後看著自己的一身污水，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河岸上一些人對我指指點點，也有幾個年輕人看著那婦女的墮落樣子禁不住偷偷直笑。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等那婦女上來再走就來不及了，我從地上拉起車子，一個箭步竄上去，「噌——」的一聲竄出去，背後還想起婦女的罵聲：「笑什麼笑？都給我滾他娘的一邊去！」
商超內，於芳芳和張琳正在和商超老總辯論著。商超老總名叫魏翔，三十多歲，瘦高的個頭，一雙眼睛精明閃光，頭髮稀稀拉拉讓人感覺特圓滑。以前聽張琳說這人比較難纏，經常拖欠貨款，把我們的一些贈品當做貨物賣掉，沒想到今天撞到他的槍口上。
我走上前去，於芳芳上前說：「怎麼這麼久？」
「大姐，我是一路闖紅燈跑過來的。」我無奈的辯解。
「別說了，先過來。」
我走到張琳旁邊，問道：「怎麼回事？」
「以為顧客因為吃了我們的仕達餅乾，食物中毒住院了。」張琳看著我說。
「怎麼會這樣？」我看了一眼魏總，說：「魏總，您看這件事怎麼辦？」
聽我一說完，魏總白了我一眼，「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需要問我嗎？」於芳芳在一旁嘟囔著：「得，還不如不來呢。」
張琳拉了於芳芳一下，對魏總說：「事已至此，現在檢查結果還沒下來，只有等結果出來我們才能有定論。」
「你們會不會做市場？等結果出來你們就不是在這裡和我談了，」魏總輕笑：「那時候還是法*見吧。」
「既然沒有結果，」我說：「那你怎麼肯定是我們產品的問題？」
魏總撇了一眼，低頭不語，張琳拉了我一下，示意不要我說話。
一時間，辦公室變得寂靜，誰都不願打破寧靜，說第一句話，話一出口必然被動。看著張琳，幾日不見，瘦小的身體似乎多了幾分滄桑，真恨自己的無知，無能，連個問題都解決不了。剛才心思全在商超，一路狂奔而來，但是來了之後似乎又變得多餘，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經歷過，更不知道如何去解決。想說話，又怕幫了倒忙，腦子在飛速的運轉，希望能夠想到一個解決的方法。如果徐峰在的話，有他幫忙恐怕就好多了，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遠水解不了近渴。
「要是徐峰在就好了！」於芳芳也小聲的說了一句，說罷轉身走出去，也許是向徐峰求助了。張琳坐在魏總對面，端莊的一動不動，看上去還略顯意思輕鬆。
寂靜之中，張琳的手機動了動，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張琳微微一笑，說道：「魏總，不知道您還是否記得咱們公司之間曾簽訂過一份協定。」
魏總聞言，抬頭看著張琳，一絲驚訝瞬間而逝，然後恢復平靜，樂呵呵的說：「的確有，我怎麼會忘記呢？」
「協議上說的很明白，一旦出現問題，我們雙方協同解決，但是現在您的態度讓我不敢恭維。」張琳面無表情的說。
似乎張琳的冷靜讓魏總有些吃驚，然後說：「協同是當然，你們需要的我當然會協助，但是現在你讓我怎麼協助你？」
「客戶吃下的剩餘產品呢？」
「當然都吃了。」
「包裝袋呢？」張琳追問。
「我已經送去檢驗了。」魏總滿不在乎的說。
「協議上明明寫到遇到事故問題，我們共同解決，但是您沒有我們在場的情況下，自行解決問題，現在你讓我怎麼會公司匯報？」
魏總看張琳生氣的樣子，道貌岸然的笑著說：「小張，你不要生氣嘛，我們公司奉行客戶是上帝，人命大於天吶。既然發生這種事情，我們當然要在第一時間將產品拿去檢驗了，這是常理啊，你說是嗎？」
張琳也無奈的擺擺手：「既然這樣，那您自己解決好了，有何必讓我來呢？」
魏總瞪大了眼睛，右手扣著辦公桌，字正腔圓的說：「你們產品出現了質量問題，不論我們怎麼做，你們必須把這件事給處理掉！」
這是，我手機一響，拿起一看，竟然是徐峰發來的短信，上面只有簡單的三個字「趕快走！」
「趕快走？」三個字在腦子裡打出一串問號，這是什麼意思？是讓我走還是讓我們一起走？罷了，反正現在也都這樣了，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義，看到無語的張琳，我上前鼓足勇氣說：「我們當然會解決，但是您也不要忘記我們是有協議的，我們有責任，你們也不能推的一乾二淨！」說罷我拉起張琳往外走，張琳疑惑的望著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在瞬間發生這麼大的變化。走出辦公室，我的心還在跳，真懷疑剛才那番話是自己說出來的。
「你為什麼拉我出來？」張琳不解的問。
「我也不知道，徐峰讓我這麼做的。」
「徐峰？……」
外邊於芳芳呲牙咧嘴的朝我們走過來，拉著張琳說：「還是我聰明吧，早知道就不叫你來了，淨添亂。」
「我……」一句話深深刺入心中，眼淚差點流出來，這是一個男人的自尊嗎？
張琳看我在發呆，上前拍我說：「想什麼呢？」
「哦，沒……沒什麼。」我回過神，看到張琳的笑臉，也衝她一笑。
「你剛才說徐峰是什麼意思？」她問。
我拿出手機，打開短信讓她看了一眼，她不解的看看於芳芳，於芳芳正興致勃勃的朝她揮舞著自己的手機說：「哈哈，你們要多謝我哦！還是我聰明吧。」
張琳不禁笑了笑：「就你鬼機靈。」
我說：「剛才徐峰讓我趕快走是什麼意思？」
「猜猜！」於芳芳鬼鬼的一笑說。
想了一下，張琳恍然大悟的說：「我知道了，這就像是一次談判，剛才我們和魏總都處在對峙階段，誰也說服不了誰。」於芳芳點點頭。
「魏總是有備而來，所以乾耗下去，反而對我們不利，我們需要以退為進，為自己贏得時間來好好分析一下。」我說。
於芳芳笑笑說：「瞧你整天木頭一樣，現在怎麼也變聰明了。」我乾笑了一下，撓了撓頭。她繼續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們剛才都陷入僵局，周德雖然來了，但是他毫不知情，一點也幫不上忙，這就需要我們退回來才有時間想對策。還是徐峰聰明哈。」
「就你徐峰好，別人都笨！」張琳生氣的說。
「這是事實嘛！」於芳芳努努嘴說，「不打擾你們了，我走了。」說罷搖搖頭，轉身離開。
魏總坐在位子上轉悠了一圈，嘴角浮笑，說道：「協議？可笑！」
剩下我和張琳兩個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麼對天，因為上次的事情，張琳一直都在迴避這我，好幾次都想過去搭訕，但看到她的目光又只好放棄念頭。如今真的站在一起，竟然是無言，一肚子的話頓時都跑的沒影，一句也想不起來。書上那些酸酸的話更是打死我也說不出來，張琳也是默默不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雖然站在一起心也在加速跳動，但總有另外一種奇怪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張琳不解周德為什麼總是這種猶猶豫豫的性格，為什麼這麼久都不改變一下。
「張琳，知道嗎？剛才在振興橋上我因為車速太快，把一個婦女給撞倒水溝裡去了。」我說道，希望能夠解除現在尷尬的氣氛。
她吃了一驚說：「你怎麼那麼不小心？」
「嗯，於芳芳說你出事了，我就拚命跑過來，當時是她擋著我的路，只想著你，把眼前給忘了，結果沒剎住車！」我嘿嘿一笑，撓撓頭。
「那你有沒有受傷啊？」張琳關心的問。
「沒有，這不好好的嗎？」我說著，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事。看著她的雙眸，透明清澈，清秀的面龐讓人憐惜。想到剛才在辦公室內她的鎮定，真不感想像那種成熟的氣息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忽然一種陌生湧上心頭，似乎她身上籠罩一層神秘，讓人看不透。
「我從來沒有剛才那麼擔心，接連沖了n個紅燈，就是想盡快的見到你！」我上前拉著她的手說。
她衝我笑了笑說：「我記得你平時很小心的，從來不闖紅燈的。」
「是啊，但是剛才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凝視雙眸，拉起雙手，那一刻是我難以忘記的。我希望時間在此刻停滯，為兩個人多留下一點空間。從來沒有這種奢望，但是看到張琳，似乎感覺她就是我的全部，每次離開都是一種痛苦。以前的事情不想再想起，只希望不再有遺憾。
輕輕擁她入懷，她肩膀顫動了一下，所有的煩惱，疲憊都忘卻了，心中只有她。我說：「這幾天你為什麼不理我？知道我很難過嗎？」
「是嗎？我從來沒有不理你。」
「今天我差點撞到車上，當那輛車擦肩而過的時候，腦子裡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你！」
張琳已經，拉著我的胳膊看著我，我胳膊一疼，叫了一聲。
她看到我袖子發紅，拉開袖子，胳膊上的血口子似乎崩裂了，鮮血從棉紗裡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