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一章 同行冤家 文 / 寒風中的落葉
一路上,吳寒秋心亂如麻,他一直有一種想得到,卻又怕失去的矛盾心理,本以為知道這樣的結果會讓他把事情想開。沒想到,他得到的不是如釋重負的輕鬆,卻是痛,剜心割肉般地痛徹心肺,痛得呼吸不能。
半路上,吳寒秋就下車了,他心裡憋了一口氣,實在是悶得慌,沒等到那司機把車開走,吳寒秋就開始沿著道路飛奔而去,身後留下的那一連串的腳印——水泥地面上的腳印。還有那目瞪口呆的司機同志。
他恨,恨自己,恨所有的一切,但一向的自製又讓他知道這種心態是錯誤的,那種極度的壓抑使他需要發洩,所以他飛奔,所以他瘋狂。
感覺真好!風呼呼地在耳邊呼嘯而過,快速後退的景物就像看著電影中的快速鏡頭,一切如夢如幻,恍惚中,這世間彷彿只剩下他一個,孤獨而又寂寞的一個,只有天上的星星看著他,陪著他。
吳寒秋全力狂奔著,速度越來越快,漸漸連周圍的景物都看不清楚了,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心反而漸漸平靜下來,想起了一首數十年前的老歌。
一顆心,
一顆心插著針,
它的痛苦有誰問,
……
心裡的感覺就像這歌,就算滿腔熱血化淚流乾,心中的痛苦又有誰人知。
※※※
跑了半夜之後,稍稍平靜的吳寒秋回到了倉庫小屋,卻怎麼也睡不著,他悄悄從窗口躍出,到了旁邊倉庫的房頂上,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獨自黯然神傷。
「轟隆,轟隆」
突然,吳寒秋聽到幾聲爆炸聲,緊接著就看到小屋火光沖天,那炫目的紅光像針般剌痛了吳寒秋的眼睛。
他頓時清醒過來了,首先斷定這是針對自己來的。如果不是鬼使神差讓自己跑來這裡的話,肯定早已粉身碎骨了。想到這一點,他頓時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的腦子快速開動起來,想想自己一向不與人結怨,除了最近對付過那個黑虎幫的「小趙」之外,從來沒與別人發生過矛盾,而知道自己在這裡的,除了何勁南一家,估計也只有可能是他們了。這樣看來,自己白天的感覺跟他們脫不了干係。
「不好,老何危險了!」
想到是黑虎幫在對付自己,老何一家也會被連累,吳寒秋就心急如焚。但他深知焦急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只有冷靜才能活下去。再說,如果自己沒被解決的話,那些人應該不會輕易對何勁南下手的,但何chun華就難說了,她實在是太誘人了!是男人恐怕都想咬一口。
想到這一點,吳寒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頓時平靜下來,進入了一種空明的心境,周圍的動靜頓時清晰地傳入耳中。
「小趙」大名叫趙坤,年輕的時候人稱趙大膽,天不怕地不怕,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可以說是滿手血腥。但他同樣也不是什麼魯莽之人,而是一個心思慎密之人,曾經有許多比他更膽大、更能打的人,最後都被他踩在了腳底下,這才當上老大,成為一方之霸。
現在他可是夠風光的,上勾結貪官,下有數千手下,坐擁數十家大型企業,還掌管著無數「娛樂場所」,在省城裡是為所欲為。
「人只有活在,才能享受一切。」
這是趙坤最愛說的一句話,是對朋友說的,所以他一定要活下去,所以白天的時候他才會下跪,從而逃過一劫,但他在心裡卻引為奇恥大辱,發誓一定要報復吳寒秋和何勁南。
在他心裡,吳寒秋他們已經是死人了,從來沒人能在得罪他的情況下活著。所以何勁南要他賠多少錢,他低聲下氣地沒說二話全答應了。
「不用跟死人計較太多。」
這是趙坤最愛說的另一句話,是對他的敵人說的。
逃得性命回去的第二天晚上,滿心怨恨的趙坤就找來了一個叫張大寶的大膽心腹,把殺死吳寒秋的任務交給了他,他可不相信,那吳寒秋再強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難道還能擋得住導彈不成。
忠心耿耿的張大寶領命之後,馬上就帶了兩個弟兄帶著兩枚肩扛導彈,根據情報早早到了倉庫附近埋伏著。剛看到這裡環境的時候,他就很納悶:難道自己要對付的那個變態傢伙會住在這種地方?
在他的印象裡,厲害的能人都應該住在豪華的地方,享受數不盡的金錢和美女。他一直在期望自己有一天能成為那些厲害的人中的一員,為的就是要享受。如果不是為了享受,他不知道追求強大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據他所知,老闆養著許多這樣的能人,其中有一批神秘而又幾乎無所不能的、被稱為「魅影」的人。他們來無影,去無蹤,平時的難題都是由「魅影」解決的,但這次「魅影」只是負責傳遞消息,卻把他們派來了,他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還以為是自己被器重,故頓感而歡欣。
因為聽說武林高手警惕性很高,在半夜看到吳寒秋進入房間後,張大寶還等了半個小時,估計目標已經入睡,這才發動攻擊。
兩枚導彈擊中小屋後,隨之就看到火光沖天,張大寶忍不住就要歡呼起來:終於結束了!這鬼地方,沒酒沒女人,煩都要煩死了。由於趙坤曾經交待過,攻擊以後要觀察幾分鐘後再出去查看,他才忍住沒出去。
正當張大寶正yy著要找什麼類型的美女的時候,吳寒秋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眼睜睜地看著手下被打斷了手腳在慘嚎,他心裡充滿了恐懼,只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在作惡夢。
凶狠的人只會害怕比他更凶狠的人,看到吳寒秋下手如此冷血,張大寶的心理防線早已崩潰,讓吳寒秋輕易地就從張大寶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
原來,趙坤昨天也是一時心血來潮,跑到這裡來玩(搶劫遊戲),(自以為)結果遭遇了有生以來的奇恥大辱,故而派張大寶來進行報復。
而且趙坤還派了另一組人去對付何勁南一家,與殺死吳寒秋和目的不同,那邊估計是要活捉何勁南一家人,原因可能是因為那家有個漂亮女孩。
得到消息後,心急如焚的吳寒秋馬上就去了何勁南家,至於眼前這幾個傢伙,他可沒興趣玩什麼滅口,於是打斷了他們的手腳,讓他們自生自滅。
二十分鐘後,吳寒秋就到了何勁南家,他所看到的只是一片狼籍,何勁南一家早已不見蹤影,想想何chun華可能的遭遇,吳寒秋有生以來第一次露出了嗜血的表情。
凌晨兩點。
殺氣騰騰的吳寒秋來到黑虎幫總壇門前,這黑虎幫總壇就明目張膽地設在這最繁華的大街之上,四個威風凜凜的彪形大漢在門口守衛著,周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如果不是門上掛著「黑虎幫幫會事業有限公司」牌匾,吳寒秋就要認為這裡是家保安公司了。
奇怪的是,那麼大的黑幫總壇就這樣設在大街上,居然沒引來任何前來干涉?難道現今的黑幫事業合法化了?
在得到張大寶的情報的時候,就因為這一點,吳寒秋以為他在說謊,特意給他加了不少「小菜」,現在看來,這張大寶還真是個誠實的好同志,應該給他頒發勳章才對。
站在門前看著高高掛著的牌匾,吳寒秋一聲冷笑,高高躍起一拳,把那牌匾打得粉碎。前面的那四個彪形大漢立刻就撲了上來,卻被吳寒秋三拳兩腳解決了,然後繼續向裡面走去,那麼大的動靜早就把所有人都驚動了,頓時呼叫聲,奔跑聲……亂成一片。
吳寒秋如秋風掃落葉般一路向上,在他疾如閃電的速度面前,根本沒人能對他發動有效的攻擊。一路上,吳寒秋發現這黑虎幫確實已經相當「企業化」了。例如,其中一層樓叫財務部,裡面又細分為什麼「收賬科」、「博彩科」……,在這些部門裡還有什麼部長辦公室和科長辦公室。
開始的時候,吳寒秋還被他們努力實現現代化的精神感動了,只是很溫柔地打斷他們的手腳,但是,當吳寒秋在其中一層樓看到了某些東西後,就改變了主意,決定對他們進行嚴厲的「教育」——讓他們到地獄中去面壁思過。
其實,那層樓裡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那層樓的名字很普通,叫娛樂部,這是個對黑幫來說很普通的部門。只是吳寒秋在一個隔音良好的大房間發現了數十個滿身傷痕、衣不蔽體的漂亮姑娘,有十來個肥胖的中年男人在滿臉淚痕的她們身上恣意取樂,那些女孩沒有尖叫和反抗,因為她們知道,那只會增加自己所受的侮辱和折磨,她們只能淚流滿面,心中祈禱這一天早點結束。
對那些大老爺們來說,其實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正常的「娛樂」而已,也許他們也想不到,那麼普通的事也能讓吳寒秋大發其火,把他們變成了一堆肉泥,希望他們早日投胎成為一個偉大的畜生,從而可以滿足大家吃他們的肉和喝他們的血的需要。
但是幸運的是,這一層樓裡沒發現何chun華的蹤跡,接下來的各樓層都沒能找到何勁南一家,好一會兒後,他來到了大樓頂層。他身後留下了滿地血肉模糊的黑虎幫大漢,為了幫助他們擺脫人生的苦難,他把他們送去了極樂世界,不過,如果閻王弄錯的話,被送去地獄也難說。
這個頂層有一個很大的極其空曠的大廳,與一路上滿是敵人不同,這裡非常奇怪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是大廳中擺放著許多屏風。正詫異間,一種與白天相似的毛骨悚然的感覺又出現了,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本能地撲倒在地上來了個懶驢打滾。
「轟隆隆」
平地驚雷還是密室驚雷?
吳寒秋回頭一看,暗暗慶幸自己反應及時,否則就麻煩大了。剛才他自己所在之處現已出現了一個大洞,似乎連樓板都被擊穿了,可想而知這個雷的威力有多大。看到這種結果後,吳寒秋想,這個雷應該是道家法術吧?
自從吳寒秋修煉了護元養生功之後,他就一直想找幾個同行共同研習道家功法,並學習法術。沒想到,現在遇倒是遇上了,可倒霉的是,這第一次遇上的同行居然是冤家。
緊接著,吳寒秋徹底發揮了自己的速度優勢,在這個大廳中若隱若現,彷彿是沒有實體的鬼魅,不一會,他就發現了敵人是四個躲在屏風後面的年輕道士。
有了這個發現後,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吳寒秋的一把撲克,如滿天花雨般襲向對方,使得那四個道士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多少近身格鬥能力的小道士當然很輕易就被吳寒秋制服了。
但是在這裡吳寒秋沒有發現「小趙」,只是救出了何勁南,何勁南的夫人並不在家,所以逃過了這一劫,至於何chun華,據何勁南說,在他被抓之前,何chun華就被一個中年男子抓走了,而且他也被那男子打暈了,所以才會迷迷糊糊地被抓來。
接下來,吳寒秋當然要「友好」地向自己的同等詢問一些事情了,經過吳寒秋的「友好詢問」之後,對方也很配合地說出了許多事情,首先肯定了一件事,何chun華是被這些道士的頭帶走的。
而這幾個道士則是陰陽和合門的內堂弟子,被派在這裡協助黑虎幫做事的,而黑虎幫則是陰陽和合門的外事堂,那趙坤就是外事堂堂主,專門為陰陽和合門「湊集物資」。
聽完他們所說的東西後,吳寒秋就覺得奇怪,這事怎麼就跟修真門派扯上關係呢?原來自己是想找修真門派都找不到,現在卻自己找上門來了,而且那趙坤居然會是陰陽和合門的外事堂主?怎麼看都不像啊?看來這事有點麻煩了。
吳寒秋根本不知道,現在各大門派都需要大量資源,簡單的說就是需要很多錢。各門派都在找適合自己的路子,但這陰陽和合門卻沒有會利用自己的特長賺錢的人,所以他們才會需要黑虎幫為他們賺錢。而這黑虎幫則正好需要有人撐腰,如此一來,雙方是一拍即合。
結果,陰陽和合門給了趙坤一個外事堂堂主的職位,還派內堂護法費雨帶了四個年輕弟子前來協助趙坤開展賺錢大計,而趙坤則每年給陰陽和合門白日提供大量金錢。
白天的時候,那費雨聽雨趙坤的遭遇後,下午就在鳳凰酒店看到吳寒秋,結果發現吳寒秋也是修道之人,不過他自己也只是金丹初凝,沒把握戰勝吳寒秋。他本想向總壇求援,讓總壇來人對付吳寒秋,卻發現了何chun華,這一發現使他馬上改變了主意。
在別人眼裡,何chun華只是長得嬌媚無比,其他可沒有什麼奇怪的,但費雨的眼裡,何chun華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根骨:純yin之體,天生媚骨,最重要的還是個處子。而門主修煉的陰陽和合神功早已到了最後一關,卻一直無法突破。如果自己能把眼前這個女子帶回去,門主肯定就會有所突破,到時候立下大功的自己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於是費雨就趁吳寒秋和何勁南一家分開的時候,出手擄走了何chun華,並連夜把何chun華帶回總壇。臨走前曾告訴趙坤暫時不要招惹吳寒秋,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但他也沒想到趙坤對吳寒秋的仇恨那麼深,甚至到不把他的話當回事的地步,要知道,他趙坤什麼時候受過這麼大的委屈?所以才發生了後來的事,
等到完全瞭解了陰陽和合門的事後,吳寒秋想到何chun華可能的遭遇,頓時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他想,得趕緊把何chun華救出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他想到那些小道士的五雷咒,心裡就覺不是滋味,自己只有用「飛花摘葉功」的時候勉強用得上一點真氣,其他情況下根本沒辦法運用真氣,更不用說使用什麼法術了,再想想那五雷咒還是最低級的法術,上面可能還有什麼天雷咒,神雷咒的,而且據那四個小道士說,陰陽和合門的長老和門主擁有翻江倒海的力量,雖然不乏誇張的成份,但對方比自己強大確實是事實,自己拿什麼去對付他們呢?
這個時候,吳寒秋第一次如此急迫地想得到無敵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