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4.殺人，是非難斷 文 / 成越實人
「救救我！」
一個顫抖的聲音從朱璐身後傳了出來。
趙生易聽見朱璐呼喊心中一緊。他急忙向著朱璐的腳下看去，只見一個人一隻手緊緊地抓著朱璐的腳腕。
放開她！趙生易心中大喊，隨即便衝了過去，一腳就往這隻手上踹。
可是還沒有踹到，那人露出驚恐的神色將把手縮了回去。
看到這裡，趙生易一愣神兒。
怎麼這傢伙，還怕疼的？新品種？
天城雪子的手已經握住了白色的刀柄，但是似乎看出了什麼，便沒有出手，而是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對方。
朱璐急忙一轉身來到趙生易的身後。
「嚇死我了。他忽然就抓住了我的腳。」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他抬起那張染滿了血的臉，說道，「救救我，我還活著。」
活人？
趙生易看著他。
他還在不斷地向這邊爬著，一路上染滿了新的血跡。
腳？
他的腳竟然沒了。
看到這裡，趙生易就準備去扶對方。
「別動他！」天成雪子忽然喝道。
趙生易硬生的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朱璐，只見天成雪子逕自走了過來，「我來！」說著她朝著那位同學走了過去。
趙生易和朱璐趕緊也跟了過來。
這人的腳已經被咬掉了，腳腕在不停的流著血。看樣子他是一路爬過來的，渾身被地上的血浸透，就好像從血池裡爬出來一般。身上還不斷的散發出一股甜膩的惡臭。
趙生易聞到了這個味道，全身不禁就打了一個冷戰，心中一陣恐慌，又是一個哈喇子。
趙生易急忙將朱璐拉了過來，並且對天城雪子喊道，「哈喇子！」
正要蹲下給他做檢查的天成雪子聽到哈喇子，忽然停住了。她看著對方，冷冷問道，「發生了什麼？」
「我，我還活著。」
「快說！」天成雪子冷喝道。
那名男生被天成雪子的氣勢嚇得打了哆嗦，隨即趴到在地上。
「過來，把他放平，讓他躺下。」天成雪子轉過頭看了一下趙生易和朱璐。
趙生易有些遲疑，心說，還不趕快幹掉他？還在等什麼？
「快！」天城雪子再次喝道。
趙生易和朱璐急忙上來，幫著將他翻過身來，然後讓他平躺了下來。
「去，到教室後面提桶水來。」
趙生易一聽，想起了剛才她對桃弱水的做的一切？難道又要「驅魔」不成？恐怕不頂用吧。
「我一個人？」趙生易隨口又問了一下。
天成雪子抬起頭，露出不耐煩的樣子，隨即搖頭說道，「教室後面有水！」
朱璐也瞪了一眼趙生易，「快去！」
得，你們都膽大，你們都不怕死。就我貪生怕死。
趙生易在心裡念叨著就朝教室的後面跑去，果然在教室靠門的背後，放著掃帚，拖把，和一桶清水。
「順便，把門後掛的毛巾也取來？」天成雪子又加了一句。
事多。趙生易在心裡暗暗說了一句，又將門後的毛巾和水桶一起帶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胡亂跑出教室，地上全是血。有、有人抓住我，咬我。我掙脫了，胡亂跑著，又被一個怪笑著的人抓住，吃了我的腳。」那人慌亂的說著，「可我，我還活著，救救我吧。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聽到他在喊回家，朱璐和天成雪子似乎都有所觸動，不禁的渾身振了一下，沒有說話。
回家？你還有個家啊，真好。我的家在哪裡，那裡不過是我一個睡覺，吃飯的地方罷了。想到這裡趙生易心中不知道從哪冒出一陣心酸。
他把水提了過來，將毛巾遞給了天城雪子。
天成雪子伸出那纖細雪白的手接過毛巾，便在水桶裡將毛巾浸濕，然後輕輕擰乾。
「你們把他靠在講桌那裡吧！」
不知道怎麼的，她的聲音柔和了許多，語氣中竟然帶著一股母性的溫柔。
趙生易和朱璐沒有多說什麼，看樣子，一個「想家」讓兩個的情緒都低落了起來。他們將對方拖到了講桌那裡，靠著講桌，讓他坐了起來。
「救救我，我不想死！」
「嗯，我知道。」
天城雪子一邊答應，一邊給他擦去臉上的血跡。
她輕輕地擦拭著，每一個動作都那麼用心，似乎真像一個母親一樣。
血跡被擦拭乾淨，露出了男生的清秀的面龐。看到這張臉，又想到他此時其實已經算是死人一個了，心中不由得難過起來。
「我不想死，我不想……」
說著，他的情況開始惡化，漸漸地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胡話來。而那股甜膩的惡臭更加濃重起來。
天城雪子忽然冷喝了一聲，「清醒！我有話說！」
一聲冷喝，那男生重新睜開了眼睛，看的出他還在掙扎。
「能夠堅持到到現在，證明你有驚人的毅力。但是現在你失血過多，接下來的情況可能會非常糟糕。面對這樣的情況，我不得不做出行動。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作為一個生者，帶著男人的尊嚴死去。二，變成惡鬼被我斬殺。」
說道這裡，那名男生先是一怔，隨後他似乎明白了天城雪子的意思，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悲涼的神色。
天成雪子一臉的凜然，「你是一個男人吧？」
那男生望著天城雪子的臉，那悲涼的神色消失了，進而露出了一種堅毅的神色，他笑了笑，「來吧，來個痛快的。我願作為一個生者死去！」
趙生易不禁佩服這位大哥。
天成雪子凌然地笑了，承認了對方的男子氣概。
「放心，我的刀很快！」
「嗯！」
隨即，她向身後退了一步，然後抽刀，隨即一道白光。隨著一股熱血噴出，對方的人頭就滾落到了地面。
剛才還在熱血沸騰的趙生易，看著活活一個人就這麼被砍了頭。雖然知道對方遲早要變成哈喇子，但是心中還是生出了一股股的寒意。
這是在殺人啊，難道這就是世界的殘酷嗎？
他看了看天成雪子，只見她面色平靜，隨即將刀一甩，一股熱血就濺在了地上。她已然從胸口掏出手帕擦拭那把直刀，然後緩緩入鞘。
看到那把刀，趙生易不由得想，這把刀究竟殺了多少人。
忽然，他想起了以前歷史j國的大屠殺，頓時，對天成雪子的好感，蕩然無存。
「他還是一個人啊？你怎麼能？」朱璐喊了起來。
「他馬上就不是人了。」天成雪子頭也沒回的說道，語氣之平靜讓人畏懼。
「但終究還是人，他有自我的啊，你這是殺人。」
「殺人，殺鬼都一樣。」說道這裡，天城雪子猛得喊起趙生易，「快來！哈喇子流出來了。」
趙生易看了一眼，確實，這次竟然從斷腳的地方鑽了出來。趙生易知道要做什麼，隨即摘下手套。儘管自己並不情願去碰那噁心的東西，但是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還是皺著頭皮，將手放了過去，「哧啦」一聲。哈喇子變成白色的煙霧散去。
就在這時，趙生易看到紅色的蒲公英飄了過來，隨即被吸進了手臂，頓時，手臂便感覺輕了些許，似乎那股力量又回來了？
「有什麼東西飄進去了！」天成雪子冷冷的道。
趙生易抬起頭意外的望著天成雪子，「你能看見？」
「感覺，有東西鑽你的手臂了。」
趙生易的心裡有些驚喜，雖然不知道這驚喜代表著什麼。
朱璐走了過來，對趙生易說道，「小易，你說，她剛才是不是在殺人？」
趙生易沒想就點了點頭。
剛才照理說，那確實是活人，並沒有變成其他的什麼，雖然有那個趨勢吧。但是，趙生易也覺得，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眼看就要變了，況且人家已經決定要在變之前帶著一個人的尊嚴死去。也可以說是一個壞結果中的好結果了。
「你看，小易都說那是活人了。」朱璐對天成雪子說道。
「哼！活人，死人，鬼人有什麼區別，當斬時，就要斬。況且這也是他的意願。」
「可是他原本是想活的。」
「活？是，他想活，但你說他能活得了嗎？你有辦法嗎？」
「那也要讓他活到最後一刻啊。那才是他的意願。」
朱璐這一句話，似乎驚醒了趙生易和天成雪子。
天成雪子沒有在反駁什麼，而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思索著。
是啊，他最初是想活的，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該努力讓他活到最後。而我們又怕他死後生出事端，所以才提前結束了他的性命。這是自私啊。
可是，看他那麼痛苦，或許死了也是一種解脫。況且最後是他選擇了以生者的身份死去。到底如何做才最合適呢？
趙生易也無法給出答案。
三人沉默了片刻。
天成雪子忽然開口，「這是現實，我們要活下去，而他已經不行了。」
是啊，我們要活下去。趙生易望著天成雪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敬畏。
「可我覺得那樣還是不對。」說著，朱璐來到趙生易的身邊，看著他那條黑色的手臂，不由的說，「來，我給你包上。」
「嗯。」朱璐將解下來的白布條重新給趙生易包上，並且小聲問，「我是不是太心軟了？」
「其實，我覺得你是對的。但是我們也沒辦法。如果我們有讓他好好活下去的辦法的話，我們一定會用的。我想她也是。這是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朱璐聽著趙生易的一番話，不禁抬起頭凝視了他半天，然後不之不覺得臉竟然紅了起來。
之後，朱璐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給趙生易包裹右臂。
天成雪子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嘴角莫名的翹了一下。然後靠在一邊，撫摸著那把直刀不在說話。
趙生易注意到了天城雪子的神情略微有了變化，那股盛氣凌人的氣勢不見了，反到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哀傷和淒涼。看著這樣的天城雪子，趙生易心裡竟然生氣了憐惜之情。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哎呀！」一聲。
「哎呀呀，我的腦袋怎麼這麼疼啊？這是哪裡呀？」
桃弱水竟然醒了過來，只見她摸著自己的腦袋揉了揉，那股媚勁兒依然不減。隨即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低頭去看自己的胸部，發現原來坦露的胸部已經被緊緊的裹好了。她終於舒了一口氣。
可是看到身旁竟然有顆人頭，隨即大聲的尖叫起來，連滾帶爬的起身，衝著趙生易就抱了過來。
她緊緊的抱著趙生易，把頭埋進趙生易的懷裡，「人，人，人頭啊！」
天城雪子和朱璐一臉狐疑的看著趙生易，似乎在說，你跟桃弱水什麼關係，怎麼一睜眼就往你懷裡鑽？
趙生易也沒反應過來，楞了好一會兒。桃弱水這才緩過神兒來，然後像只小貓一樣探出腦袋，看著趙生易。
「趙生易同學，你怎麼在這裡？」
「還有我，桃老師。」朱璐不滿地強調了一下。
「哎呀，朱璐同學你也在啊，真是太好了。」說著，她一扭頭看見了天城雪子，「啊拉？天成同學也在這裡啊。」
「你不認識我吧，我叫桃弱水，叫我桃老師就好了。」桃弱水對天成雪子露出一個媚人的笑容。
「叫她，桃sāosāo！我們都這麼叫她！」朱璐一臉不悅的說道。
趙生易一聽，心裡一陣緊張，怎麼能叫桃sāosāo呢。老師這不跟你急嘛。結果他一看桃老師的反應，大跌眼鏡。
「別這麼叫，多不好聽？」桃弱水竟然沒有生氣，反倒是發起嗲來，「不過，你們非要這麼叫，我也沒辦法啦。」
汗，這桃老師確實跟名字一樣。
趙生易望著滿臉緋紅的她，心中一蕩，媚勁十足。此時的趙生易臉竟然紅了起來。
朱璐看到趙生易神情有些不對，就把桃弱水拉了出來，「如果你還站不住就扶著我吧。」
桃弱水看了一眼朱璐，「呵呵」一笑，然後站起身來，「現在好多啦。」
「好了，現在桃老師也醒了，我們就準備行動吧。」
天成雪子沒心情在這裡看著他們爭風吃醋的樣子。
「行動？」
「嗯！」
就在天成雪子正要說出下一步的行動計劃的時候，樓道另一側陡然傳來了一陣陣槍聲和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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