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八回 家仇真相 文 / 我是木頭
覺玄此時對吳相沖的話深信不疑,不錯,雖然南少林幾大長老被囚禁,但此時必定性命無礙,但若被滅祖教尋到狼魔,只怕又要血流成河,餓鬼道的慘劇還會重演。但細想之下,究竟如何降服雷劍,卻真要細細考慮一番,作為見心曾經的師父,覺玄知道他武學天資驚人,時隔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三年,yu擒狼魔,還得從根本入手。
那麼何謂「根本」呢?覺玄思索片刻,問道:「吳施主,我剛來時聽到福遠問我復國劍一事,對於這復國劍究竟是怎麼回事?」
吳相衝倒是沒料到覺玄會在此時提起復國劍,但見覺玄不想無的放矢,只得回答道:「我只聽說此間藏著驅除外辱,漢人復國之機,早在幾十年前就傳得沸沸揚揚,但從未聽說有人找到過,想必是江湖訛傳,長老為何有此一問?」
覺玄道:「聽傳聞,滅祖教這些年一直在找尋,不知施主可否瞭解一二?」
吳相沖道:「長老可是問對人了,老朽正是滅祖教中人,怎會不知。聽說福遠與朝廷中為官者甚熟,甚至為他私調人馬打探」
覺玄聽到「朝廷中為官」一句,急不可待的問道:「如何利用朝廷中人?還望施主詳細告知!」
吳相沖一怔,不知為何覺玄對此事如此急切,說道:「這官場之事,倒是有人比我更為清楚,長老稍候。」說著,起身走出門,咳嗽了一聲,只見一僧人悄步走近,吳相沖與他低聲說了幾句,兩人一同回到屋中。那僧人對覺玄合掌施禮,自稱法號「無念」,覺玄抬眼望去,見那人年紀已是不小,忙起身還禮。
無念道:「大師想知道些什麼事,貧僧出家前在臨安府為吏」
覺玄道:「臨安府?」
吳相沖道:「正是。他當年因為一件事出了家,但也不滿福遠的所為,那日我來投南少林出家,就是他提醒我不可莽撞,若非這位師父的援手,我還不知道福遠的真面目。」
覺玄道:「我聽說十年前朝中幾名大臣陰謀造反,皆被株連九族,可有此事?」
無念聽到問話抬起頭來,接著又低了下去,沉默良久,似是在回憶當年的情景,又像是在猶豫什麼。覺玄不敢催問,只等下文。無唸一聲長歎道:「師父聽秉,無論你是信還是不信,貧僧以下所言句句屬實,若打誑語,則深墜地獄永不超生!」
覺玄沒料到他竟會口發毒誓,不及阻攔,只聽無念道:「當年忽必烈在開平即大汗位,覬覦我大宋江山,那失傳已久的復國劍傳說再現江湖,此消息真也好假也罷,只要有人信天下就不會太平。蒙古人聽說了,江湖豪傑聽說了,官場的文武百官知道的也有不少。我的舊主是兵部侍郎手下的一員猛將,秦文晟秦都尉,我主與臨安城中華都尉都是當年隨辛爺起兵的農民,乃是衷心耿耿的死節之臣,不料」無念說到此處渾身顫動,悲憤至極,顯然回憶起了當年的痛恨之事,止不住眼淚直流。
覺玄也不勸他,心中自不住念道:踏破鐵鞋無覓處,難道見心十年來尋找的仇家,今日就要真相大白了麼!
無念定了定神道:「我主那時不忘復國,但凡有一點機會就抓住不放,這復國劍的傳說到了他的耳裡好比久旱逢甘霖,即派出人四處打探,說巧也是巧,說禍也是禍,我與蜀山一道友相熟,本想托他代為打聽,誰知他竟告訴我其實復國劍乃是蜀山之物,而且劍中玄機也只有在蜀山典籍中才能查到。我急忙將此消息報知我主秦爺,秦爺大喜過望,召集幕僚好友商議求劍,最終決定還是派我往蜀山一行,我到了蜀山求見明定真人,而他們像是知道了我的來意,拒不相見,我在天元觀前跪了三天三夜,終於明定真人親身來迎,他對我說了復國劍的秘密,並要我只將此轉達我主秦爺,若對第三個人說了,我主一家必遭天譴!呵呵,所謂復國之機,原來如此,可笑天下人哪!哈哈哈哈」無念突然朗聲大笑,笑聲充滿了嘲諷。
覺玄見他像是說到什麼可笑之事,神情近乎瘋狂,雙掌合十隻念:阿彌陀佛!
「朱巾裹袖跪求仙,屈身返俗續塵緣,今宵雨灑濕羅帳,明朝花開笑應天!此詩說的是天界一個百花仙子愛戀凡塵中人,又怕天規不許,夜訪月下老人,求他為自己與那人設一段姻緣,為此她情願放棄仙位,下界為人,月下老人給了她一些花種,讓她種在愛人庭院之中,九九八十一天之內,若花開不凋,則姻緣不斷,若不盛開,則百花仙子要重返天庭受天界之刑。仙子毅然接受,下界與那少年相處,庭中花開芬芳,有情人得成眷屬。這等民間傳說,又怎會是什麼漢人復國之機,可憐天下人哪!我失望之至,下山返回,不料途中竟被人所擒,我雖然只是秦爺門下一吏,但也自小修習武功,但那來人劍法狂野,招招奪命,實在我見過的最狠毒的劍法。我被那人打得人事不省,等到醒來已是階下之囚,時常有人來問我復國劍的消息,我知這些人不是善類,不敢多說,但時間一長,他們竟不放棄,我當時就想:這些惡人為了一把毫無意義的劍屢做傷天害理之事,不如將真相告知,讓他們也消停一會,於是我先假意示好,並有親近之意,那首詩說了一遍,誰知竟無人肯信,還說我胡說八道,有意掩蓋,我當真欲哭無淚。過了些日子,有一官員來見我,自稱劉大人,他把我帶入衙門親自審問,我受刑不過,只得編謊話說復國劍確實存在,但秘密只有蜀山之道。那些人聽了大喜,給了我許多金銀珠寶,讓我先在他那裡休息他幾個月,其實是把我軟禁了起來。我不甘在此被困,買通看門人,將此事詳細寫入紙條,讓他帶與我家大人。我萬萬沒料到,這樣做竟害了我家主人滿門!原來他們時時監視於我,我給主人送信的事被他們知道,他們派出了大批刺客,凡參與此事之人皆被冠上了謀反的罪名,或許他們覺得我沒什麼用了,就派人來殺我,幸虧我早有準備,反將那人殺了,換了他的衣服逃了出來,之後我又秘密潛回臨安府衙門,探查我主下落,這才知道秦爺和幾位好友都被人偷襲,幾個府宅的人都被殺了個精光,幾位都尉的家眷都被關進了地牢,受盡折磨!我對不起秦爺,決定冒再大的險也要將他們救出來!臨安衙門的很多當差我都熟識,懇請他們幫忙,他們告訴我:這位新來的劉大人乃是賈似道的心腹,不知為什麼突然就調了過來審這個謀反的案子,事關重大,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我百般懇求下,有一人答應和我換個衣服,來日上堂看劉大人審案,再作定奪。我只好答應。第二日,我見到了秦爺的好友李將軍,李將軍被他們痛打幾十大板,說什麼交出東西就放了他們,李將軍咬牙受著,連暈了幾次被潑醒,到死也沒吭一聲,那個劉大人一招手,只聽後堂一陣孩童的啼哭聲,片刻,一群孩子被推上了大堂,他們都被囚車鎖著,其中一個男孩子見到了李將軍大哭大叫,李將軍對他看了幾眼,滿是愛憐,那劉大人說,只要說了,這些孩子就不會有事,如果不說,就讓他們看著你受刑!李將軍含淚搖了搖頭,以頭頓地,頭破血流而亡,第二日,我見到了殿前都尉華承武,華都尉性子爆,一上堂就大罵不止,那些孩子還照樣被推上了堂,一個孩子大叫爹,華都尉對大喝,要他記住他是怎麼死的,說完也要自盡,被他們口中塞入了破布,按倒在地,然後被他們澆上熱油,把背上的皮一片片,活生生地撕了下來!那孩子當時就暈了過去,還有個孩子受不了這種慘狀,口吐白沫,就此瘋了第三日,我終於見到了我家秦爺,秦爺他已被割了舌頭」
說到這裡,無念大喝一聲,抬掌將面前的桌子拍裂,努力地抑制著情緒,覺玄閉目默念,也有些受不了。
無念搖搖頭繼續道:「秦家小姐才五歲,當時也被嚇得暈了過去,我不忍再看下去,之後又對什麼人用了什麼酷刑我都不敢再看了,不但是我,堂上有幾位兄弟也都受不了了,我私下裡連跪帶磕求他們放了我家主人,他們只是搖頭歎氣,說不知道那些將軍被關在哪裡,只知道家眷的地牢在何處,但是一旦放走,必將引發騷動,到時候還是要被抓回來。在我無計可施之時,忽然聽說華爺的妻兒逃離了地牢,那個劉大人收買了一幫殺手四處找尋,為了防止消息外洩,劉大人已經對牢中每一個犯人下了必殺令,就是說,他們活不過幾天了。我急切之下救不了這麼多人,只是四處借錢終於買通對秦爺妻女下手的那個刺客,好歹把她們母女放走,我害的主人這麼慘,無臉見人,只扳作普通的獄吏,將她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將全部事實告知了秦夫人,給了她們盤纏,讓她們連夜逃命去了,至今下落不明。事後,我一怕追殺,二也是生無可憐,到了福建少林寺,出家為僧了。誰知,到了這裡,竟被我知道,原來這個福遠竟是金朝遺孤,他派了自己的族人入朝為官,一方面賄賂朝中重臣,一方面糾集江湖草莽為非作歹,那個劉大人叫劉建,就是他安插在朝中的內奸,此人陰狠毒辣,貪贓枉法為自己斂財,害死的忠臣不計其數,而且手段殘忍之極,而他的兒子劉金刀,便是今日滅祖教的教主!這幫匪人,投靠蒙古,為他們掌握中原豪傑的動向。前些年,齊魯夢刀柴武聖就是死在這幫人的手裡!想當初他們建了滅祖教,聲稱凡能欺師滅祖者皆能入教,凡能****秘籍者,必委以重任,於是前些年這才有各大派秘籍失竊之事,福遠還派出南少林惡僧對江湖志士大下毒手,借此混淆視聽,將注意力轉移,若非狼牙劍派叛徒雷獄搗亂,這可是江湖各大派的一大損失啊」
覺玄口中默念:「錯了,是我錯了」
吳相沖等無念敘述完畢,這才勸道:「長老,此時恐怕不易多說,既知滅祖教如此狠毒,我們不得不早作打算,這裡剩下的僧眾還有不少和無念師傅一樣乃是假意服從福遠,我這段時間會趁福遠不在,暗中行事,勢要將少林幾大長老救出。長老您還是快想辦法阻止狼魔才好!」
覺玄現在已然得到了他想要的真相,那麼下一步自然是要阻止狼魔作亂。三人商議一下,認為狼魔既然要刺殺南北武盟中人,定會去樊城,與其漫無目的地找尋,不如到樊城等候,順便還可提醒武盟中人多加小心。覺玄將事情經過寫作文書,請吳相沖轉交福裕,自己則連夜逃出南少林,向西北進發
閒話不提,卻說梁鋒到得前線,南北武盟各地人馬漸漸聚齊,遂與蒙軍短兵相接,人數雖少,但個個精煉,一時間竟拖住了蒙軍的攻城速度。但終究經不起持久戰,只得退後幾十里,命江湖中豪傑發揮特長,隱伏於山中林中,將盟軍派來偵探的小部隊逐個擊破,以耗對方的軍力!單說這日,前哨探得蒙軍探子來到,親率十人伏擊。卻發現來的兩個人,身形如燕,與前番幾次大不相同,正琢磨間,手下幾人按耐不住,亮出兵器衝了下去,梁鋒卻待喝止,但人都已經**,也來不及了,無奈間只得跟著跳下,但見那兩員蒙軍一刀一劍施展開來,片刻就殺了三個人!梁鋒大驚,忙衝上前架住一人的寶劍,剛要喝問,那員蒙軍怪笑道:「梁鋒,冤家路窄!你死定了!」竟是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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