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八章 入門之初 轉瞬三年 文 / 戈陽
「那他們兩派到底誰家更厲害？」陸正聽得津津有味雙目放光，但這話甫一出口便遭來丈天七一記瞪眼：「都是正道門派，以前因為門派芥蒂有些摩擦也是情理之中，雙方爭鬥互有傷亡並無強弱之分……如今平和相處已有好幾千年，誰又知道到底哪家厲害！」
「哦」陸正低頭吱了一聲，卻不敢再表露半點振奮幸災樂禍
丈天七倒也並不深究，只是停了片刻有自行講了起來：「……域外西北部落眾多，雖然西北草原面積遼闊驚人，但有人的地方便有爭端，更何況他們都是以遊牧為生，一旦相互碰上就難免為了一塊肥沃草地而大打出手拔刀相見，是以，那裡常有戰亂發生，草原各族更是養成了彪悍嗜殺的習性……每到各族相互征伐掠奪之時，什摩古剎便開始展示它那巨大的影響力，或是充當宣揚和平止戰的使者，或是當做一方的支持者懲戒另一方……一旦有人膽敢違悖它的旨意，立即便會遭來其他所有部落的共同打擊……千萬年積威之下，鮮有敢於不遵從其指令者，而草原之上雖然還是時有紛爭戰亂，但總體而言還是頗有秩序的……」
「不過，聽說最近幾年那裡又另有騷亂，」丈天七語調一變，面色凝重，「西北草原人一向遊牧聚居為主，可最近十餘年草原上居然出現了一個類似中土朝堂的國度，此國依傍著那條發源於大雪山且流經中土西域和南蠻的赤水河而建都，所以被我們稱為『赤水國』……它甫一出現便不斷擴張吞併四周其他各族部落，還學著中土俗世間的各國模樣建度立制，其野心之大著實難以揣測，引得中土修真界一時關注非常……你應該可以想得到，若只是普通的俗世紛爭我們這些修士自然不會這般關心，只是因為那赤水國背後有著什摩古剎的支持，所以才引起不少中土修士的重視，呵，天曉得那群深藏在雪山裡近萬年的古怪和尚到底有什麼想法打算，居然背離佛經禪法而支持這等血腥殺戮……他們雖然號召各部落歸順赤水一國，但這涉及到根本利益又有哪一個族部願意就此輕易奉上自己的子民與地盤？所以戰亂大起，漸漸波及草原各地，可那赤水國有什摩古剎支持最終還是在不斷勝利擴張……那群異域賊禿的做法真真是讓人費解，他們安分一些便罷了，倘若真藏有什麼驚天陰謀，yu對我中土修真界圖謀不軌，嘿，那我決不輕饒了他們！」
丈天七語氣強硬似乎對什摩古剎並無太大好感，他憤憤哼了一聲卻發現這一次陸正居然沒有好奇發問，這種安靜異常的反應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面對的畢竟只是個八歲的孩童，這些東西，他未必聽得明白。臉上尷尬神色一閃即逝，丈天七立即清了清嗓子將話題移到了別處：「……域外西北是草原地段，再往南走便漸漸有了丘陵山巒，不過那裡土地貧瘠，遍地石礫，人跡極少，靈氣更是匱乏稀薄，雖然面積極大，但其荒涼程度卻與北川極為相似……這些地方都已經在中土西域之外，若是穿過那些荒涼山丘再往西走便會出現連綿荒漠沙丘，人跡罕至更無生機，其面積之廣更是不知何幾，而世人多稱之為西漠。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修士試圖穿過那無邊沙漠一探極西之地，但在那酷曬的極端環境下實在難以活命，是以大多修士往往半途而歸，終不得所見。不過，野有記載：『……中土之西，遙迢億萬里，概不知其准數，獨有異人，褐髮碧眼或金髮藍目，相貌迥然與常人大異……其國度繁華文化昌盛，風景獨特與我中土大不相同，頗有奇異之處……』呵，為師年輕時也曾想著去那傳聞中的異類國度走上一遭，但終究未能如願，畢竟要穿越那浩渺如波濤大海的黃沙世界實在非常人所能！」
陸正眼中光彩大盛，已然被丈天七所描述的世界吸引入神，更是對西漠另一端的奇妙世界激發了無窮興趣，恨不得自己現在便有一身驚人修為，好去闖蕩穿越那廣袤無垠的黃色世界。神往激動之時，他忍不住揮了揮拳頭，似乎連身下的粘稠都不再那般滾燙灼人，只見那小臉上一片肅然，語氣更是認真的有些過分：「有朝一ri，我一定會替師父去那傳聞中的異域國度走上一遭！」
丈天七神情一凜，這句八歲孩童的豪言壯語落入耳中居然讓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錯覺，彷彿就在將來的某一ri，這個當代星河峰最弱的弟子真會實現這句諾言一般！一時間，丈天七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孩童，眼中一片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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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陸正很快就適應了仙門生活，每日清晨早早起床去星河峰後山砍柴伐竹，將近傍晚時分才回到居所，一個人雖然有些苦悶，但山間趣物良多風景雅致倒也合他胃口。每夜在藥桶中忍受刺激疼痛只為能夠改善體內受損經脈根骨，但數月煎熬忍受卻效果微弱，這讓丈天七在繼續堅持此般做法的同時不得不另尋他徑，可惜長久時間依然毫無所得。一年之後，丈天七終於耗盡財力，再無積蓄為陸正耗費，但可惜收效仍舊甚微。
陸正心中失落，卻是為了自己這副身體，雖然偶有傷感但不曾自暴自棄拋捨半分努力，甚至勤勉辛苦更甚往昔。這些行動落在丈天七眼中自然惹得愈發愧疚——「若不是因為我，興許以他原本的資質，再加上這份艱辛吃苦的耐性心境，日後說不定真能成就大事……唉，可惜！」
這般思索下，原本準備閉關尋求突破的丈天七也暫時斷了修煉念頭，只是經常外出尋找一些天才地寶、千年靈藥，以期可以用方大同當年所說的的法子為陸正試上一試，但寶物難覓，一晃又是兩年依舊毫無所獲。
這一ri，陸正照舊早早起床，拿了斧頭便迎著灰蒙光線去後山「修行」。十一歲的小小少年已經比剛入門時長高了一大截，但在所有人眼中依舊還是個孩子。經過近三年培養打熬，他的身子已經不再瘦若枯柴，即使體內經脈一如往常，但在外表來看總是要比以前強了好多。
沿著林間小道前行，穿過其他師兄的屋舍，待走到廚房門口，陸正緩緩停下了腳步。豎耳傾聽，裡面隱約有一陣鍋碗瓢盆的響動，他隨手將利斧放在門前階下，抬步便走了進去。
「誒，小金子！哈哈，還是起這麼早啊……今天不用你幫忙啦，快點去後面做功課去吧……喂喂，快來幫忙！那邊水燒開啦……」一陣手忙腳亂的響動後，一直在裡面忙碌的青年師兄像往常一樣還是沒能獨自完成重任，在一陣叫嚷聲中，陸正嬉笑著過去搭了把手。
看著亂成一團的廚房，陸正擼起袖管一邊幫忙，一邊免不了又是一陣被逗樂的嘿嘿發笑，他手腳利索，只是前後幾度穿梭便讓慌亂的青年舒了口氣。
「……為什麼每次都這樣啊，以前沒人幫忙我也一個人做的呀，真是……」青年擦了擦額前的汗珠，雙手復又叉在腰後，神情不免有些抑鬱，鼓著腮幫看了看陸正，「都是你，一直幫忙，搞的我現在一個人沒了幫手都不知道怎麼做了……誒誒，那些料粉你少拿點啊……」
「知道啦知道啦！」陸正一邊回應著，手底卻沒有半點鬆懈，廚房某處放著的各種料粉紛紛被他染指，專門縫製的布袋眨眼間變得鼓鼓，他拍著手掌回應著那邊的叨叨聲響：「師兄啊，下次下山記得多買點辣椒……魚啊什麼的，看看還有什麼新鮮的東西嘛……」
青年師兄瞬間頭大：「臭小子，上次買那些東西回來就差點被大師兄發現了啊！」
「嘿嘿，齊師兄，我改天給你烤魚吃……」
青年眼神立即變化，臉上神情幾度變幻後終於敗在了突然湧來的饞意之下，「……你狠！答應你了！不過……喂喂，別拿饅頭啊……」
陸正已經跑出廚房，回頭看著急得跳將起來的青年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中午回來幫你再弄拉……今天有烤魚給你吃啊，記得到老地方來拿……」
屋內的青年一時啞然，等他走出廚房屋舍時陸正已經拿了那柄斧頭鑽進林中，一時間，只留下齊姓師兄站在門前無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