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40、朦朧的感覺 文 / 血羽鷹

    客廳的門被輕輕推開了，韓楓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屋裡黑著燈，看來陳曉已經睡了。韓楓長出了一口氣，將房門輕輕地關上，然後準備溜回自己的房間。

    房門剛剛關好，一道雪亮的手電光芒就照到了他的臉上，晃得他睜不開眼睛，韓楓一邊用手擋著手電的光，一邊叫著：「誰呀，別鬧！」

    手電的光收了回去，韓楓抬頭去看，嚇得「媽呀！」大叫一聲，拿著手電的那個人，把它放到了自己的下巴下面，臉在手電光的映照下，在黑暗的屋裡活像個鬼影。

    「叫什麼叫，想把鄰居吵醒啊？！你不是問是誰嗎，我讓你看清楚點。」鬼影張嘴說話道，原來卻是陳曉。

    聽到是她的聲音，韓楓鎮定了下來：「你幹什麼呀，大夜裡不睡覺，整這麼一出，人嚇人嚇死人的。」

    「你還知道現在是夜裡呀？我還以為你過美國時間，以為現在是大中午呢？把燈開開！」陳曉將手電一關，命令道。

    在回家的路上，韓楓就已經算計到自己回到家，肯定要被陳曉臭罵一頓，所以已經想好了瞎話來糊弄陳曉。

    燈一開，他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陳曉，她還是穿著她那件睡袍，只是在睡袍下套了一條粉紅色的保暖褲，但這不但沒有掩飾住她的美，反而將腿部的曲線勾勒的更加完美。

    「先過來吃飯吧。」陳曉並沒有像想像中那樣指責韓楓，而是很平靜地招呼韓楓走向飯桌。

    因為怕耽誤了晚上見向老三，韓楓還真是一點東西都沒吃。在夜總會又喝了不少酒，現在肚子確實是餓得不行了。看到陳曉招呼，也不多想，走到了飯桌邊。

    飯菜顯然是陳曉剛剛熱過的，吃著正合適，韓楓大口大口地吃著，陳曉就坐在一邊看著他，也不多說話。一直等到韓楓吃完，放下飯碗，才走上前默默地收拾碗筷，還是沒有說什麼。

    陳曉表現的如此鎮定，倒讓韓楓有點彆扭了，本來準備好的理由根本沒有機會說。他畢竟還是年輕，心裡擱不住事，見陳曉不理自己，終於憋不住先開了口：「你怎麼不理我？」

    陳曉放下手裡的活，抬頭看著韓楓說道：「我哪有不理你啊，你一回來不是就跟你說話，給你準備飯了嗎？」

    「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你怎麼也不問問我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韓楓憋不住自己說了出來。

    「你覺得我問了有意義嗎？你要是想說，我不問，你也會告訴我；你要是不想說，我問了你也是編好一套理由來糊弄我，問了也是白問，我說的對嗎？」陳曉用審視的目光看著韓楓說道。

    這番話說得韓楓心裡很不好意思，不得不佩服陳曉果然比他要高明的，特別是處理事情上，冷靜的太多了。

    「放學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了一個老太太，她騎個三輪過馬路，結果有個小貨車把她給碰了，我就……」韓楓開始按著自己想好的理由往下編著。

    「你就把她送到了醫院，然後陪她看病，還通知她家裡，又等交警來協助調查，所以才耗到這麼晚才回來，對嗎？」陳曉打斷了韓楓，微笑著問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韓楓沒想到陳曉竟然把自己編的謊言一下子就都猜了出來。

    「電視都報道了呀，就是可惜沒有拍到你這個見義勇為的少年，不然明天我一定要到學校好好宣傳一下，讓耗子給你開個表彰大會。」現在的陳曉在背地裡也跟著韓楓他們一起叫耗子的外號。

    她說得像真的一樣，倒讓韓楓有點納悶了，心道：難道真有這麼巧的事？

    「不用，不用，咱們做好事不留名，不圖表揚。這都是咱們陳老師教導的好。」韓楓裝出一副謙虛的樣子，然後拍起了陳曉的馬屁。

    「是啊，我這老師教的真好，把學生都教成了奧斯卡影帝。」陳曉順著韓楓的話往下說。

    韓楓意識到這句話有問題，停了下來，尷尬地笑著：「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還用我解釋嗎？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去幹了什麼嗎？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騙我？如果你覺得我管你是多餘，是有病，你就直著告訴我，大不了我們一起到你爸的墓前說清楚，以後我們各過各的，誰也不管誰的事，也省得我大半夜的還得為你操心。」陳曉終於忍不住了，衝著韓楓吼了起來。

    韓楓低下了頭不說話了。

    「你怎麼不說話了？剛才編瞎話的時候不是說的那麼流暢嗎？繼續編，我幫你一起編，好不好？」陳曉沖韓楓繼續發著火。

    韓楓猶豫了一下，終於抬起了頭，說道：「陳曉，我知道今天這件事是我不對，我讓你擔心了，我……」

    「你別臭美了，如果不是你爸托我照顧你，我才懶的管你。」陳曉生氣地打斷了韓楓。

    「好，我替我爸謝謝你，行嗎？不管怎麼說，今兒這事，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不承認我錯了，我答應你了，不會親自去找黃強報仇，也不會用暴力手段，我沒有違反。有這麼句話，你應該聽過，有仇不報非君子，讓我放棄給我爸報仇，這不可能！」韓楓見陳曉正在氣頭上，知道哄她也沒意義，所以昂起頭，義正詞嚴的說出了自己的一番道理。

    「可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你將被捲入黑道的打殺拚鬥，你覺得向老三那個人可能白幫你嗎？可能不要任何好處嗎？而且就算他真的幫你，可能一口吃掉黃強嗎，萬一黃強找人報復你呢？」陳曉停止了發火，提醒著韓楓。

    「如果他真的找上我，我也絕對不會怕他。男人可以被打死，絕對不能被嚇死。」韓楓梗著脖子說道，此時他的倔脾氣又已經上來了。

    「好，你不怕，你身邊的其他人了？先不說我，彭浩他們是你兄弟，可他們和你一樣，都是未成年人，他們也有父母親人在擔心他們；還有石麗顏，雖然現在你們還沒到談戀愛的年齡，我不該這麼說，但事實上她確實是把一顆心都掏給你了。可你又是怎麼對她的，你難道要看著她受到危險嗎？」陳曉還在試圖說服韓楓。

    「誰敢動小顏一根寒毛，我一定會讓他死的很難看！」韓楓狠狠地說道，「行了，這事我已經做了，你現在埋怨我也沒用，就這樣吧，有什麼後果我自己抗。」

    說完，韓楓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間。陳曉在他背後喊道：「你抗的了嗎？」

    韓楓停住腳步，回過頭冷冷地說道：「抗不住也要抗，這就是男人！」說完，他進屋關上了房門。

    陳曉默默地看著韓楓的背影，只感到一陣心酸，眼淚又掉了下來。

    從打認識韓楓開始，她到底掉了多少回眼淚，她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她只知道，過去的自己是很堅強的，很少落淚。可這個少年卻改變了她，讓她變得軟弱了下來，或者說，更像個需要呵護的女人了。

    和石麗顏通完電話以後，陳曉就冷靜了下來，她其實已經明白，想要憑自己的力量阻止韓楓去「報仇」，本來就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做法。而韓楓給她做的承諾，也不過是個敷衍。但她還是願意相信，還是從心裡希望韓楓不要出事。所以在沒有韓楓的消息的時候，她會緊張地不行。

    陳曉心裡隱隱地感覺到，她對韓楓的這份擔心，絕對不單單是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是出於對老韓的承諾，或者是對親人的關愛。她感到了一絲害怕，害怕自己的感覺真的變成現實，她只能一次次提醒著自己，要記得自己和韓楓的關係，而不能讓這種感覺擴大發展下去。

    陳曉擦去了眼角的淚水，轉回自己的房間，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阻止韓楓了，只能在心裡想著：既然我阻止不了你，我就一定會盡力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回到屋裡躺在床上的韓楓，也是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覺，一方面是因為體內酒精的刺激，使他感到極度的興奮，而無法入睡，另一方面則是有些擔心陳曉。

    在最近接觸的幾個女人之中，李飄然就不必說了，那只是韓楓心中幻想的對象。李秀和石麗顏都對他很好，也很體貼。還都跟他有過很親密的「接觸」，雖然李秀沒有像石麗顏那樣大膽地說出來，但韓楓隱隱地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感情也很不一般。

    但也許是仇恨佔據了大腦，韓楓現在想的就是怎麼替父親報仇，除掉黃強。所以在面對這兩個女人時，雖然會被他們的柔情所感動，但是一旦分開，他就再不會去牽掛。而李飄然，現在更是已經基本想不起來了。

    只有陳曉的影子，不停地在他的腦海中閃現，她擔心自己的那種真摯，以及一次次被自己擠對的落淚，都深深地銘刻在韓楓的心裡。即使是剛才在和向老三一起喝酒談判的時候，他的心裡也一直在想著陳曉。

    韓楓明白，這種想不是因為怕回來以後被她責罵那麼簡單，還有著一種更深刻的東西，但到底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明白。尤其是剛才看到陳曉再次落淚以後，他心裡也是一陣陣的刺痛，很是難受，但卻又不得不狠下心腸。

    韓楓終於躺不下去了，翻身坐了起來，打開了電腦。以前打遊戲的時候，他認識了一個名叫「墮落天使」的人，他自稱已經三十多歲了，是個ziyou撰稿人，所以有充足的時間上網，和他聊了幾次以後，韓楓覺得他確實很有學問，所以有時候經常會把自己心裡的苦悶跟他講講，而他每次也都會給韓楓一些很中肯的建議。

    當韓楓在qq上給對方發了一大段話，並把自己對陳曉這種感覺也講述給對方以後（當然，他不會說真實的名字，也沒有說出兩人的關係），對方沉默了好久，才給了回來一句話：小伙子，你開始懂的戀愛了，恭喜你找到了讓你牽掛的人。

    看到這句話，韓楓一下子傻了，他打死也不會相信，自己竟然會喜歡上了陳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