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留下來好嗎? 文 / 冰弦冷澀
聽著她的話,穆輕寒的臉色不由微微變了變!彷彿直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些什麼!他當然知道左耀陽對彩虹橋而言意味著什麼!否則當初樂子言以此相挾的時候,他也不會想也不想地就作出決定了!而自己剛才,卻親口趕他走?
想到此,他居然如藍雲一樣苦笑了一聲說道:「糟了。
「還不太糟!」見他頗有後悔的意思,藍雲立即加緊勸說著,「這個時候耀陽應該還在他的工作室裡!穆總,您是不是……」
「你讓我去把他留下來?」穆輕寒轉頭看著她,眼神又漸漸開始變得不對勁:這個該死的女人,對待左耀陽的態度為什麼總是那麼不同?什麼時候見過她對自己用過這樣的心思?
其實穆輕寒這些想法,不過都是庸人自擾而已!因為心底先對藍雲有了那麼深的仇恨和成見,所以不論藍雲做什麼,怎麼做,他都會自然而然地衍生出其它的想法!否則他怎就沒有想到,將左耀陽留下來,最終受益的只會是彩虹橋,只會是他穆輕寒,關藍雲什麼事呢?
看到他的反應,藍雲便知道他又誤會了什麼,只得簡單地說道:「當然,我沒有資格替你決定什麼!如果穆總覺得沒有那個必要,那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好了!」
穆輕寒看著她,倏地站了起來,丟下了一句話:「下班後跟我回穆宅!」然後便疾步走出了辦公室!
雖然藍雲的身軀因為聽到「穆宅」二字而微微一僵,但是看到他去的方向正是耀陽工作室,她還是噓出一口氣,仰躺在了沙發上,平靜著自己的情緒!
她知道既然穆輕寒肯開口,那麼左耀陽一定會留下來的!
耀陽工作室。
左耀陽仍然在一件一件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他的神情很平靜,收拾得也很仔細,很有條理,將各色各樣的物分門別類地放好,以最大限度地利用好箱子的每一絲空間,使他能夠裝下盡可能多的東西。
可是他的內心,卻完全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若無其事!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一向以冷靜理智著稱的穆輕寒會對自己說出那樣的話!兩個人自初中時代起就是同班同學,因為性格相投,脾氣相近,所以很快便成了莫逆之交。
於是後來,兩人便上了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學,直到大學畢業後,穆輕寒理所當然地接替了上任總裁,也就是他的母親的職位,入主彩虹橋,成為年輕的新任總裁,左耀陽便更加理所當然地投入到了彩虹橋的門下!
憑著他的才華和一雙慧眼,很快便幫彩虹橋拿下了幾個實力雄厚的客戶,在廣告界站穩了腳跟,同時為彩虹橋開拓出了更廣闊的市場!與此同時,他和穆輕寒的交情也更加深厚,簡直已經到了「落地是兄弟,何必骨肉親」的地步!
可是今天,他卻突然毫無預兆地開口趕自己走?!左耀陽直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居然將穆輕寒激怒到這樣的地步!
可是他卻可以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一切肯定都是因為藍雲!
想到藍雲,左耀陽手中的動作不由停了下來,下意識地抬起頭看著前方櫃檯上的咖啡壺出起神來!
他越來越感覺到,藍雲實在是個像謎一樣的女子!她那神奇的易容術,絕佳的身手,絕美的容貌,還有剛才設計的那繁複的密碼,都讓左耀陽明白她絕對不是個普通的職員那麼簡單!
可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彩虹橋?依她的本事,這種小牌的廣告公司根本不可能留得住她,她根本不可能是因為看中了彩虹橋可以給員工支付的高額薪水!
照她自己的說法,她是為了還債而來,儘管還是有些匪夷所思,左耀陽反而認為這個理由更具有說服力!
那麼,她到底欠了穆輕寒什麼?她和穆輕寒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穆輕寒總是用看三世仇敵一樣的眼神看她呢?
「怎麼,真的打算走啊?」左耀陽正想得頭痛欲裂,穆輕寒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左耀陽吃了一驚,收回心神,繼續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頭也不抬地答道:「我從不知道自己已經讓你厭惡到這樣的地步,所以直到讓你開口趕人了才知道走,這是我的失敗!」
將最後一件東西放好,他攤開雙手退後了幾步:「需要檢查一下嗎?我只帶走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凡是屬於彩虹橋的,都留在這裡了!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找人來查!」
穆輕寒看著他,也不開口說話,慢慢地走了過來,將手搭在箱子上。
看到他的動作,左耀陽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一陣收縮:難道他真的如此不相信自己,想要檢查箱子嗎?雖然自己絕對沒有拿走屬於彩虹橋的任何一件東西,絕對問心無愧,可是他仍然不希望穆輕寒真的動手檢查!因為那就說明,自己在穆輕寒的心中已經變成一個那麼不值得信任的人!相交十幾載,他不相信自己居然給穆輕寒留下了這樣的印象!
然而穆輕寒卻只是那麼站著,並沒有再做其它的動作,語氣也變得溫暖而平和:「耀陽,留下來吧!你知道,彩虹橋離不了你!如果你真的離開,那麼整個設計部就等於徹底垮台!」
沒有想到他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左耀陽怔了怔,卻接著冷笑一聲去搬桌子上的箱子:「說這些有用嗎?別忘了是你親口說的,你我之間已經恩斷義絕!」
「耀陽!」穆輕寒**抓住了左耀陽的雙手,「我向你道歉!我要收回剛才那些話!你知道的,我並不是針對你!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到你一分一毫!也從來沒有想過跟你斷什麼恩絕什麼義!我從來都是想要把你當成一輩子的兄弟和朋友的!相交這麼多年,難道你還相信我、不瞭解我嗎?」
「放手!」左耀陽一**掙tuo了他,「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地成什麼樣子?還手挽著手,互訴衷腸啊?」
「呃……」驀地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調侃,穆輕寒有些驚喜莫名,「耀陽,你……」
左耀陽白了他一眼,可是那眼神卻是明亮而溫暖的:「你呀!早晚被你氣死,你就沒有我這個兄弟和朋友了!」他就說嘛!穆輕寒絕對不會那樣對待自己的!
鬆了一口氣,穆輕寒微微地笑了!這個冷酷的男人,縱然心底歡喜異常,表現在臉上還是那麼內斂而深沉。可是在面對藍雲的時候,他卻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總是做出一些事後才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或者迷信一點說,藍雲就是他命裡的魔星,是他命裡的劫!
可是左耀陽卻並未打算就這麼算了,他轉身坐到椅子上,冷聲問道:「別以為我會就這麼算了!說,剛才為什麼用那樣的態度和語氣跟我說話?說出的話還那麼混賬?甚至還要逼我欣賞你怎麼去欺負一個女人?穆輕寒,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居然是個變tai?」
他說得很不客氣,差點將穆輕寒罵得狗血淋頭,可是穆輕寒卻並未在意,嘴角一扯,算是笑了一下:「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針對你的!」
「那你是針對誰?」左耀陽鍥而不捨地追問著,「針對淡然嗎?哦,我忘了,她叫藍雲!你是針對她的嗎?」
「是!」穆輕寒坦然地點頭承認,「我跟她有過節!所以剛才情緒有些失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過節?」左耀陽微微皺起了眉頭,疑惑的神情浮上俊美的臉龐,「到底是什麼樣的過節,讓你居然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她?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非常不尊重的嗎?」
「不尊重?」穆輕寒低聲重複著這三個字,嘴角的苦笑漸漸變得有些冷酷,「天知道她是怎麼對付我的!那個時侯,她曾經考慮過尊重我嗎?」
「你說什麼?」左耀陽沒有聽清他的話,忍不住靠近了些,「什麼那個時侯?哪個時候?輕寒,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聽你的意思,你們很早以前就認識嗎?」
「算了,耀陽!你不會懂的!這些事情……我也無法對你說!」穆輕寒擺了擺手,突然的有些心煩意亂,「我來是為了告訴你,我要收回那些混賬話,請你留下來!至於恩斷義絕什麼的,你就當我沒說過!」
左耀陽沒有做聲,盯著他的眼睛看了片刻,突然微笑了一下:「我現在能看出你心底的苦悶了,輕寒!所以,我原諒你一次,剛才那些話,我就當沒有聽到過好了!不過你記住,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在我左耀陽的字典裡,沒有下一次這回事!」
「我明白!」穆輕寒點了點頭,「對不起!我……」
「吔?!」左耀陽驚奇得瞪大了眼睛,並且挑高了眉毛,「我沒有聽錯吧?自傲成狂、眼高於頂的冷面總裁穆輕寒,居然有低頭認錯的時候?哈!我算押到寶了!」
「好了!把東西放回去,做事!」被他一取笑,穆輕寒的俊臉不易為人覺察的紅了紅,然後自顧自地轉身往外走去。
「什麼嘛!我這還很受傷呢!居然就讓我幹活?資本家!」左耀陽嘀咕著,吐出一口氣,開始將剛剛收拾好的東西一一回歸原位。
副總裁辦公室。
唐雲康正在埋頭辦公的時候,門被敲響了。得到他的首肯之後,門外的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原來是田爽。
「有事嗎?」唐雲康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忙碌著,順便問了一句。
田爽頓了頓之後問道:「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唐雲康聞言,手中的筆略略停了停。自從發佈會之後,穆輕寒他們初步將懷疑的目標鎖定在田爽身上,唐雲康便對她的行蹤暗中留了心。可是經過幾天的觀察,他卻發現田爽並沒有什麼可疑的舉動,每天就是上班下班,有時候約他一起吃飯。除了這些,她很少去別的地方消遣,也沒見她跟什麼可疑的人接觸過。於是唐雲康不jin有些懷疑,也許他們的推斷是錯誤的,那天的事情,一定還有什麼沒有考慮到的地方。
可是必然的,因為有了這個心事,唐雲康絕對不可能再跟原先一樣和田爽在一起了!更何況他本來就有想跟田爽攤牌的意思!於是,他不但不再跟田爽約會,更是找了一切借口推掉了田爽的邀約!
然而田爽不知為什麼突然變得懂事明理起來!不管唐雲康用什麼樣的理由推掉她的約會,她都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大吵大鬧,或者是耍脾氣什麼的,而總是用略帶憂傷的眼神看唐雲康幾眼,然後就轉身離開。在這樣的情形下,唐雲康倒有些自慚形穢起來,有好幾次都不敢面對田爽的目光了!
可是他很清楚地知道一點,那就是自己已經不可能和田爽再繼續下去了!兩個人的性格和個性根本就合不來,就算勉強在一起,也不會有絲毫快樂可言!對唐雲康來說,他享受的不過是追求過程所帶來的成就感,以及和mei女相處時那種無拘無束、賞心悅目的美感,如果這種享受摻雜了其他的成分,變得束手束腳的話,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放手的!
很不幸的是,田爽現在給他的,正是這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所以聽到田爽的話,他嘴唇一動就要拒絕,田爽已經搶先一步攔住了他:「我知道你一定會說沒空,是嗎?」
「呃……」唐雲康有些尷尬,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田爽自嘲地一笑:「雲康,怎麼說我們也算是相好一場,你就這麼吝嗇和我說句話嗎?我真的已經讓你厭惡到了這樣的地步?」
「我沒有厭惡你!」唐雲康放下了筆,終於抬起頭來正視著她的眼睛,眼神是誠懇而明亮的,「真的!我絕不會厭惡任何和我好過的女人!除非她真正做了讓我厭惡的事!田爽,你是個好姑娘,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