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太愚拙、太衝動】 文 / 轉身離開03
第三章
光明與黑暗的奧義，康斯羅納不懂，他始終徘徊在這中間，利益使然，雖然他是聖徒阿尼塞的教子，但也是奧古斯丁這個權柄滔天家族的優秀繼承人。
平民是無法理解一個顯赫家族的強烈歸屬感，家族利益重於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兄弟孩子，在做出背叛家族利益的事情時，也會忍痛除去，在世人眼裡是自私自利，被金錢蒙蔽雙眼，但只有康斯清楚，奧古斯丁家族從開始到現在，哪怕是未來以後，都延續著一個優良傳統，「幫親不幫理。」這是一個素以團結聞名於史詩大陸各地的名門望族，在權柄滔天，睥睨世人的同時，卻也經歷了不少被族人背叛的痛苦回憶，敵人無所不用其極，但奧古斯丁歷代家主的寬容沒有讓這種鬧劇掩殺於搖籃。
老者看到康斯羅納沉默不語，接著說道，「在我年輕的時候，很多人都曾堅信自己一定能成為任何一個偉大的人，然而，當時間流逝，有的人卻越來越發現理想和現實的差距所在，慢慢地最終放棄理想，安於平庸，其實不管怎樣，我們的青春都會在時光中流逝，但無論如何千萬不能放縱自己，因為喪失理想如同喪失人生，喪失**如同喪失成功，只有堅持的人才能在史詩大陸時間的洪流裡，悍然崛起，一個人，想要成功，腹黑城府是必然，但還是要懷著一顆感恩的心，當機立斷。」
他望著康斯羅納，模糊的臉上逐漸清晰，那是一張蒼白而消瘦的臉，聖潔得讓人矚目。
康斯羅納沒有迴避他的教誨，眼前的男人不像一個對自己心懷叵測的人，這點源於感覺，畢竟在這個可以完全由對方意識控制的世界裡，他既上帝，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您的意思是我不夠感恩，不夠當機立斷？」他皺了皺眉，顯然對於眼前這位身份神秘的老者，帶著一抹年輕氣盛且忠言逆耳的倔強，似乎想反駁，卻找不出根源所在，矛盾之極。
老者的臉龐逐漸清晰，和藹.可親的微笑道，「在每一個貴族與平民的生活中經常面臨著種種決定，如何選擇對人生的成敗得失關係很重要，因而人們都希望得到最佳的答案，卻又在決定之前反覆的權衡利弊，再三仔細斟酌，甚至有時候會猶豫不決，舉棋不定，但是，在很多事情情況下，機會轉瞬既失，並沒有留下足夠的時間讓我們去反覆思考，反而要求我們當機立斷，迅速決策，否則稍有猶豫，就可能會兩手空空，一無所獲，在你的人生軌跡裡，不難看出，對感情的懦弱，與學業上的當斷不斷，甚至在於謀略與政治上，為了個女人都敢和皇室針鋒相對，雖然夠血性，但卻犯了不少錯誤，難道你的父親，你的母親，你的爺爺，你的祖輩沒有教過你這些嗎？」說道這，嘎那而止。
康斯羅納望著眼前老者，臉上掛.著多年不見的溫柔寬厚，只是眼神落寞而憂傷，喃喃道，「可能在貴族中，我對感情的懦弱只能算是矯情，甚至是可笑，每到夜深的時候，我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完成著一場合乎情理的自我說服，說服自己，以前做的，沒有錯，我只是不想給她們帶來麻煩，擁有奧古斯丁家族庇護的我縱然不會在對手的各種猥瑣手段中死亡喪生，但他們卻是能傷害我身邊的人，離我越近，傷的只會越重，嬡襲雪是一個，北邊的那個人是一個，在離開學院的那一刻起，就告訴自己，不該有任何掛念和遺憾，理性的沒有悲傷的離開才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不管你之前如何的懦弱，如何.的血性，孩子，當你擁有足夠力量摧毀一切時，那只有教贖才是不能承受的。」老者善意的提醒道。
「力量？為什麼我會到這裡，你又是誰，這是哪裡？」康斯.羅納話鋒一轉，質問道。
老者楞道，「你為什麼會到這裡，這一點你可能比我.還清楚。」
「是嗎？」康斯羅納楞了下，才想起了自己是在雷多.和聖黃金三頭龍的強悍對戰中突然懷裡的神聖白皮書產生感應，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情，他就不清楚了，這是醒來就到這裡。「我大概知道我為什麼會到這裡，你又是誰？？？」
老者左手朝半.空一揮，一尊雕像浮現在半空，他態度是一個領袖的神氣。威嚴地豎立著，奕奕有神的目光，曲著的右腿，宛如要舉足站起的模樣。牙齒咬緊著，像要吞噬什麼東西，眼睛又大又美，固定著直望著，射出火焰似的光。頭髮很短，如西斯廷天頂上的人物一樣；鬍鬚如浪花般直垂下來，長得要把手去支拂。臂與手像是老人的；血管突得很顯明；但他的手，長長的，美麗的，和多那太羅的絕然異樣。巨大的雙膝似乎與身體其它各部不相調和，身穿人們為他披上的衣服，聖潔莊嚴，「我？多少年了。很多人都在問我是誰，有人叫我先知，也有人叫我加百烈，甚至有人叫我神之使徒，你也可以叫我摩西，我是神聖白皮書的主人。」
似乎是聽到一個最可笑的故事，康斯羅納冷笑道，「事實上我並不是傻子，你也不是天才。」
老者不以為然的聳聳肩，道，「真理與謊言和黑暗與光明的定義都是在一線之間，在此之前，我們不必擔心自己太愚拙、太衝動：如果你肯將自己交託給神，並願意服侍它，必負責使你成聖。」說道這頓了頓，循循善誘道，「孩子，假如你肯把信仰交付給我，得到的，會比俗世任何人都多，那些已經功成名就的人，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康斯羅納陷入沉思，過了一會，說，「信仰與現實，就好比宗教與科學，前者飄渺得讓人抓不透，後者則讓人心存敬畏。」
「孩子，人活著，總在無時無刻留念著日常瑣碎，但又依戀活著，死，可能是另一個生，你我沒死之前，永遠不知道，死後的世界將是怎樣的光景。這時候，請別相信什麼科學。」
康斯羅納頓了頓，躬下身，朝著面前老者行了個禮，道，「當我把信仰給您的這一刻起，無願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