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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七章 手提金縷鞋 文 / 源何來飛

    深冬的夜來得特別早,皇宮內早早得都已點起了燈燭,鳳翔宮內一片燈火通明。

    有李煜陪著,娥皇今日的精神好了許多,就連平兒端來那些平常她看到就反胃,一吃就吐的藥汁,她也難得沒有任何抗拒地喝了下去,雖然也是大部分都吐了出來,但是好歹喝下了一點,令大家鬆了口氣。

    晚膳就是在月華殿佈置的,娥皇說是要為周薇洗塵接風,特意留了她和自己一起用膳。絡繹不絕的宮女太監端來各種各樣的菜式,擺了滿滿一桌,李煜擁著娥皇坐在鋪著狐裘的凳子上,周薇坐在對面,滿室香味,令人食指大動,但是那氣氛卻是令周薇感到尷尬異常。

    娥皇病體虛弱,所以御膳房準備的大多是精緻的素食,以秘法烹製的藥膳更佔了大多數。可是娥皇一聞到藥味就想要吐,所以她只是淺嘗了一點便放下碗筷。

    周薇不喜歡藥味,一頓飯吃的是索然無味,而李煜那若有似無的眼光也令她如坐針氈,他的心思她無法揣摩,姐姐的病情又令她憂心,同時,袖間那錦盒也像一塊烈炭一般燙著她。

    那神秘人將這個錦盒交給她,當時她欣喜若狂,正要打開時,卻見國主姐夫掀簾走進,她受驚之下便將那錦盒藏在了袖間,後來他那明顯輕薄的言語令她失了方寸,一方面她急於知道錦盒中到底是什麼物件,一方面又氣怒於李煜的輕薄,忿然之下,她便來了這鳳翔宮,原本是想要同姐姐告狀,可是到了門外她才想起,僅憑那一句話,一個眼神,又能證明什麼?

    姐姐病得那麼重,她也不可以用這種事去煩擾她。而且,她也想到,姐姐和姐夫感情深厚,如若是她多心,那豈不是有挑撥帝后關係之嫌?

    算了,周薇在心中暗歎一聲,明日一早,她便向皇太后和姐姐請辭回家去吧,這皇宮是再不能待下去了。

    「薇兒,怎麼不吃了?」一直強打精神給李煜布菜的娥皇注意到周薇有些魂不守舍,她關切地問道。心中卻在暗自思忖,難道薇兒還在思念那個遼人?看來該想個辦法令她忘掉那遼人了,他們不可能有未來,所以還是要盡早消除薇兒的盼頭才好。

    也許,娘的提議值得採納,娥皇低頭咳嗽兩聲,心中已有了計量。薇兒,娘和姐姐都是為你好,希望你不要怪姐姐。

    「姐姐,薇兒吃飽了,」周薇放下碗筷,接過宮女遞來的巾帕淨了淨嘴角,道:「姐姐——」她想要向姐姐提出想要回家的要求,但是話未說完,便被娥皇打斷。

    「薇兒,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我再命人去做。」娥皇拉住周薇的手,李煜也停下動作,一對鳳眸也定定地看向她,那其中是波瀾不驚的平靜與關切——正如那已經過去的十年中,他每一次看向周薇的眼神一般。

    「不,不是!」周薇連忙搖頭,她垂下眼眸,心裡暗自鬆了口氣,看來是自己多心了,姐夫怎麼可能會對自己有非分之想?看他對姐姐的感情就知道了,姐夫的心中只有姐姐。

    明顯放鬆下來的周薇心中惦記著那神秘人給自己的錦盒,她急著回去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方才被猜測佔據的心中此刻滿盈著對他的濃濃思念,姐姐這裡竟然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娥皇看出周薇的急迫,她蹙了眉心,薇兒這麼急著回去難道是有什麼事嗎?

    「薇兒,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娥皇問道,但周薇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時走神,竟沒聽見娥皇對自己說的話,娥皇提高了聲音又問了一遍。

    「薇兒!?」聲音裡已帶了不悅,薇兒這次回來,明顯和之前有所不同,以前她從來都不會走神的。

    「哦?」周薇驀地抬起頭:「姐姐?」

    娥皇還想要說什麼,此時李煜摟住她的肩膀,溫柔地將她攬進懷中,看了眼周薇說道:「娥皇,你看薇兒的臉色,薇兒興許是有些不大舒服。畢竟這半年來她一直在外,於這宮中的生活可能已經陌生了。」

    說罷李煜撇了嘴角,悄悄沖周薇眨了眨眼,周薇楞了一下,瞬間便反應過來,這是她和姐夫之間的小秘密,年幼時,她曾被姐姐接進宮,跟著姐姐身邊學習音律歌舞,因為貪玩而誤了功課被姐姐責罰,是姐夫看不過去,故意跟姐姐說她身體不適,而她也適時地做出一副虛弱可憐的樣子,這一招屢試不爽,每次都騙過了姐姐。

    果然,娥皇聽李煜這麼一說,便關切地看向周薇,心疼道:「薇兒若是身體不適,那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周薇聞言心中一喜,她連忙行禮:「是,姐姐。」她轉身離開,眼角的餘光掃到李煜,後者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目光相遇的剎那,周薇似乎看見李煜眼底的笑意。

    一路疾奔,一回到畫堂,周薇便命雲兒關了門,吩咐她守在殿外,自己則坐到床上,放下了床簾,確定四周沒有一個人之後,她才小心地掏出那帶著自己體溫的錦盒,小臉上染著一片緋紅,眼眸晶亮。

    裡面會是什麼?周薇小心地打開那包著藍緞的盒子,盒子一打開,周薇不由皺了眉頭,那是什麼?

    只見盒裡是一塊銅板大小,玉石樣的東西,但是卻是薄如紙片,在燭火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周薇拿起那塊玉石,對著燭火,那上面的圖案立刻顯現出來,是一隻露著獠牙,瞪著圓目的犬頭,和他胸前紋刻的一樣,只是沒有了那種殺氣騰騰的猙獰感覺。

    還以為他會送給自己什麼呢,周薇把玩著那玉片,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容,錦盒裡還有一張紙片,周薇展開,卻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那張紙上,赫然只有兩個字:想你!

    不過這還真符合他的風格,雷厲風行,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多做一件事!甜言蜜語也不願多說,或者,是不好意思多說?

    周薇心裡滿盈著思念和滿足,她將那玉片穿上絲帶掛在了胸前,那神秘人說若是有信帶給他,要她去找那守夜的太監,可是她要說什麼呢?

    周薇拿起筆,卻不知道要怎樣表達自己的心情,時間漸漸過去,雲兒敲了敲門,準備服侍周薇就寢,可是一推開門,便看見絕代的佳人坐在燭火下,一直看著一張紙,臉上是醉人的紅暈。

    「二小姐?」雲兒喚道,圓圓的眼直直地盯著周薇,二小姐的樣子好漂亮啊!

    「哦?」周薇回過神來,見雲兒走近,她連忙收起那封信,這可不能讓別人看見了,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爹娘和姐姐肯定都會生氣的,她今天也看出來,姐姐在聽完自己的描述後,似乎並不喜歡他!

    「二小姐,該就寢了。」雲兒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她沒進宮之前就聽說,南唐的國後是錢塘第一美人,傳聞那一顰一笑幾可傾國傾城,可是現在看二小姐那一種青春妍麗的姿容,竟是連傾國傾城也無法比擬。

    周薇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她沒注意到雲兒的愣神,輕輕道:「你下去吧,我自己來。」

    夜漸深,天邊一彎冷月播撒著清冷的月輝,風呼嘯而來,周薇裹緊了身上的皮裘,伸手哈了口氣,摸了摸懷裡的東西,臉上露出幸福的神采。

    她想了很久,卻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出自己的思念,眼看時間接近午夜,她忽然靈機一動,掏出隨身帶著的匕首,割下自己的一縷頭髮,扎上紅繩,放進那訴不盡情懷的信中。

    他看到這縷頭髮,應當能夠理解她的心吧。

    真的好想立刻見到他!

    周薇到了宮門外,很順利地找到那小太監,是一個其貌不揚身材瘦小的年輕人,見到周薇,那人也不行禮,只是用一雙斜斜的小眼睛看著周薇,周薇被他看得有些發毛,本在思考自己是否找錯了人,正要離開,那人卻開口道:「二小姐,可是有東西要交給奴才?」

    周薇一楞,他如果不是神秘人口中的人,又怎麼會知道自己有東西要交給他?

    「你?」周薇還是想要確定一下。

    那小太監皺了皺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眉毛說道:「二小姐不必懷疑,奴才正是將軍派來保護二小姐的人。」

    保護她?在這深宮之中,遍佈著武功絕頂的大內高手,她還會有危險嗎?

    那奴才似是看出周薇的疑惑,他拱了拱手,說道:「二小姐若是一心向著將軍,那最好離開這皇宮。」那南唐的國主雖有極高的才學,但是品行卻是風流,他早看得清楚,李煜看自己小姨子的目光閃爍,分明是想要將其擁入懷中的樣子,既然他受命在此保護周薇,那麼他就要全力維護她,因為她只能是將軍的人!

    這個奴才是要自己趕緊離開!周薇暗自蹙眉,他的口氣好像是在教訓她一般,不過他話中的意思,貌似也是看出了什麼。

    難道他也認為姐夫會對自己有意?

    不!看下午姐夫對姐姐的態度,明明是濃情蜜意,眼中只有彼此,他不會對姐姐之外的人動情的。

    「小姐若是有什麼事,可以托守夜的小德子給屬下帶信。」那年輕的太監若有所思地看了周薇一眼,轉身走開。

    濃重的夜色籠罩著大地,宮牆邊每隔幾步便有一座燈座,此刻,那燈座中點點的燭火已燃大半,隨著冷風的侵入,燭淚一滴滴落下,周薇獨自站在這深宮的院牆前,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竟然迷路了。

    她有些懊惱地搓著凍得發麻的雙手,努力辨認著方向,方才和那太監分開之後,她便順著來路返回,可是走著走著卻發現那並不是回瑤光殿畫堂的路。雖然她常出入宮中,但後宮還是有許多地方,她根本就沒走過,而現在她便走在這條顯然比較偏僻的小徑上,焦急地等著,她在等有人經過,好去問路。

    可是她的腿腳都快要凍麻了,還是卻看不見半點人煙。該死!難道今晚要凍死在外面?

    周薇窘迫地想到,自己孤身一人夜裡跑了出來,已然是沒有德cāo的行為,這件事萬一傳到爹娘耳中,自己免不了又要被絮叨半天,甚至是被禁足。可與其被凍死在這裡,還不如被爹娘禁足呢。

    算了,都快一刻鐘過去,這裡根本就沒人經過,她還是自己去找找吧。

    這麼想著,周薇跺了跺腳,選了條比較寬敞的路朝前走去。畢竟路越寬,走的人肯定越多,那麼遇到人的可能性就越大。

    夜色下,周薇一個人循著小徑往前走著,可是越往前越令她感到納悶,這已然深冬的天氣,方纔她還凍得直發抖,可是現在她卻感到有絲熱氣迎面撲來,不是酷暑時那種讓人無法忍受的熱浪,而是像chunri裡暖風拂過臉頰的感覺,她不由放鬆了身體,那裹在身上的皮裘也變得令她難耐。

    道路兩旁栽種著的巨大植物發出醉人的馨香,周薇深吸了幾口,胸肺間立刻充盈著一股清新的氣味,不同於梅的冷香,而是暖暖的,她不由好奇,在這百花凋謝的冬日裡,究竟還有什麼可以獨自綻放?

    周薇正沉浸在那醉人的馨香之中,忽地聽見空氣中傳來若有若無的樂音,似乎是洞簫的聲音。

    她停下腳步,凝神細聽,那簫聲此時卻斷了,周薇有些失望,好半晌,就在周薇以為那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的時候,簫聲再度響起,吹奏的是周薇不熟悉的曲調,但是那曲調卻是哀婉纏綿,如泣如訴,彷彿是在訴說著主人的心境,那其中是連綿的相思之情。

    這麼晚了,會是誰在此吹簫?他又是在思念誰呢?

    而這裡又是什麼地方,明明已是深冬,此處為何會溫暖如春?

    周薇帶著疑問,循著樂音走去,空曠的路上,那簫聲纏綿,指引著她往某個不知名的方向行去。

    如果她能預料到之後所發生的事情,那麼即使要她當場死掉,她也不會再往前踏一步。

    可是當時的周薇完全被那簫聲迷住,她想要知道究竟是誰可以奏出這麼纏綿悱惻的簫聲,正如她此刻思念他一般。

    簫聲時斷時續,周薇不得不一次次停下腳步,努力辨認著方向,為了避免腳上穿著的金縷鞋所發出的聲音影響到樂音,周薇甚至脫下了鞋子提在手中,身上的皮裘大衣早已遺落在身後,她漸漸朝著掩映在林中的八角亭走去。

    而八角亭中一身月白衣衫的溫雅男子一曲奏罷,正拿了酒樽飲酒,那碧se的瓊漿順著嘴角滴落在月白色的衫子上,立刻暈染開來,幻出一朵綠色的花朵。

    眼角的餘光瞥見那走近的碧se身影,有一道亮光不動聲色的劃過眼底。

    ······

    謝謝蘭心惠致親親的花花,大麼麼麼,謝謝你的祝福。

    (*^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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