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四章 換命（上） 文 / 尹嵐
她才剛睡著，卻被莫名其妙的搖醒。啟開雙眸的那一瞬間，卻發現站在她身邊的人不是季允洵，而是身穿著白大褂的女人。
她條件反射的向後縮，看著那女人手裡拿著的醫藥器具更是恐慌：「你是誰？你要做什麼？」就在剛才，她還重複的做著噩夢。夢的內容不變，依舊是季允洵要扼殺她的孩子，在她一再的肯求下，他那張帶有仇恨的臉都絲毫沒有妥協之意。
夢裡，他突然間伸出臂膀使勁的搖晃她，最終讓她清醒過來。
一陣陣冷汗浹背而流。曼影甦醒後才發現，搖晃她的並不是季允洵，而是這個打扮的像醫生的女人，那季允洵人呢？
「把腿分開，我要採集點……」
「採集點分泌物，好測試胎兒是否健康。」搶在醫生開口說出實情前發言，他不想曼影因dna親子鑒定而苦惱。因為那只不過是過場，是做給季宏博看的。連季允洵自己都確信這個孩子是他的，也就沒必要再多生事端。
季允洵的聲音從艙外傳來，伴隨著後續聲線的音量加大，他的身影擠進了曼影的視線。
他的出現，使曼影心中的包袱落下，還以為這個醫生是來為她做人流的，現在她放心了。長吁口氣，曼影輕撫去額頭上溢出的汗珠，小臉逐漸恢復了先前的平靜。
在季允洵的擁抱下，曼影乖乖的順從了。看著醫生為她做「檢查」，直到冰冷的器具探入她體內，汲取的那一小試管液體被帶走。她才轉頭將清淡的笑容對上他深沉的雙眸。
「會痛嗎？」季允洵輕聲詢問，她則搖搖頭。
「我剛才又做噩夢了……」皺起眉，她牢牢拽住季允洵的衣服：「孩子……沒了……」
他的保證似乎都解除不了曼影的疑慮。這個女人真的很會多愁善感，總是幻想著他要謀殺他們的孩子。沿著她絲滑的秀髮撫下，就像是在順理她坎坷不安的心：「傻瓜，夢都是反的，我們的孩子會健康、快樂的成長！別胡思亂想了，睡吧！乖！」
將她再度放平，輕啄她帶疤的額頭，給她安心之吻。直到看著她漸漸進入夢鄉，季允洵才轉身離開。他還有別的事要忙，要親眼見證化驗的每道工序，省的那老頭子作假污蔑曼影。
潛艇的地下室，雲憬廑被捆綁著，任由血液被抽出，放入化驗機。他不知道季允洵要搞什麼花樣，要不是嘴被封住，他一定會破口大罵。
季允洵冷冽的目光注視著醫學用具，雲憬廑以憤恨的眼神瞅著他，而季宏博則似笑非笑的來回張望他們。
「董事長、總裁，結果出來了……百分之99的染色體匹配，他們確實是親子關係。」
此話一出，猶如驚雷，劈中了季允洵和雲憬廑……
季允洵臉上的自信蕩然無存，全部兌換上驚訝。全身被震撼的再也動彈不得，他不信，這不是真的！可科學依據擺在面前。
雙拳**緊攥，狠狠的指甲陷進肉囊中，留下深刻的凹痕。季允洵在心裡反覆的念道著，一瞬間又將那些得而復失的愛遺忘……
眼中的兩個男人同時吃癟，老謀深算的季宏博終於得色的放聲大笑：「哈哈哈，現在還要我相信她懷了我的孫子嗎？」
鳳莫嵐、安子諾攜帶鑰匙來到瑞士銀行。憑借這把原版的正式鑰匙，他們進人客戶儲蓄室，準備打開保險箱。
用非法的手段，鳳莫嵐破譯了密碼，令他沒想到的是，密碼所指的那幾個數字竟然是季允洵生日的前8天。
一切就緒，保險箱順利被打開，他們抽出藏在鐵箱裡的紅木盒，敞開了承載多年的秘密。
文件一份，美金一堆。鳳莫嵐將壓在那疊鈔票下的文件取出，看也沒看就交給身邊的安子諾，他要檢查下，這個木頭盒子是否還有暗格。
安子諾舉起手中的文件，瞄了眼，又放下拿著文件的臂膀。無意中掃到的那白紙上的幾個黑色大字，在好奇心的促使下，讓她在下一秒重新抬高腕臂，將文件內容一字不差的納入眼簾。
驀地，她平靜的面容開始泛出驚恐，持文件的手，不停顫抖：「鳳……莫嵐。」
被她斷斷續續的呼喚干擾了手中的活，鳳莫嵐回頭望著安子諾。她臉上的驚恐傳達給他不祥的預感。
舉著手，安子諾將文件直接塞給鳳莫嵐，此刻的她已經說不出話，因此讓他自己看。
疑惑的掃上那份文件，仔細的閱讀上面的內容。條的，鳳莫嵐也被這些文字，嚇得幾乎要癱瘓在地。
寧靜的夜又一次被驚擾，曼影連綿不絕的噩夢終於迫使她再度嚇醒。右眼皮跳個不停，按照俗說那是不祥的預兆，那麼——到底要發生什麼事？
往身邊摸去，床還是那麼的冰涼無溫。季允洵到哪裡去了？為什麼現在還不睡。沒有他在身邊壓陣，那噩夢就會一直持續，壓的她透不過氣。
曼影摸索著下床，chi腳踏上地面。為了讓自己安心，為了繼續享受那幸福的美好時光，她要出艙去將他找回來，然後牢牢抱住，再不放手。
才到門前，艙門便被從外開啟。懸在半空的手，一時沒有著落。眼底收入了一行人的腳，她緩緩抬起頭，想看個究竟。
還是季允洵的那張臉搶先進入視線，但剛才的體恤、溫柔，已蕩然無存。
這到底是怎麼了？他為什麼鐵青著臉，雙目如火，還緊攥著拳？
「帶他進來！」極度冰點的嗓音，從季允洵口中蔓延出。他的話音剛落，便有黑衣人將雲憬廑推進了船艙。
見到雲憬廑的那一瞬間，曼影有些吃驚，控制不住的倒抽口冷氣，想壓下心悸感。她不懂為什麼雲憬廑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是來尋找她的嗎？還是被季允洵以同樣綁架她的方式綁架而來？
這個男人的出現，令那種不詳的預感逐步由心生，曼影似乎感覺到她短暫的幸福可能就此要終結：「你……」
被捆綁著，難以保持平衡，在猛烈地推動之下，雲憬廑不穩前行，最終摔倒在地。曼影條件反射的想要半蹲下身，去扶住他。
一把抓住曼影的臂膀，季允洵沒有給她碰觸雲憬廑的機會，拽住她的秀髮直接將她提起，將他們分離開。
「啊——」頭髮被扯痛，她發出低聲痛訴。
「怎麼？心疼了？」此刻的季允洵又恢復了那張惡魔般險惡嘴臉，看的人心發慌。
心疼？是有點，可至於為什麼心疼，她暫時無法判斷。發被揪痛，已經不是第一次，而每每這樣的行為，只是暴風雨前的徵兆。曼影懂了，她的美夢，到頭了。
「為什麼？又變成了這樣？」她要問個清楚，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
黑衣人將雲憬廑扶起按在沙發上，由於他被捆綁著還被禁言，因此他想說的所有話，只能靠眼睛傳達。那黯然傷神的目光，正在預示她悲劇即將發生。
毫不憐惜的用蠻力將她一把推倒在地，此刻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是累贅。他不再關愛、不再憐惜：「為什麼？看看這個！你就不明白為什麼了。」
將打印在a4紙上的dan化驗報告甩向曼影，季允洵半蹲下，捏住她的下顎，惡狠狠的瞪著她：「你真夠惡毒的！居然讓我為你們養孩子？」
曼影絲毫沒明白他說的話，皺著眉，迷茫的看著他。
「怎麼？還要繼續演戲？」在科學依據前，他不再相信人性的表露，曼影此刻天真的目光已經成為她虛假的偽裝。季允洵瞇起眼，將那些「純真」縮小。
這樣對視了許久，她一再堅持著用那雙淚眼鎖住他，終於令季允洵忍無可忍，顫抖緊捏的拳鬆開，快速掄起一巴掌，狠狠地抽去曼影那一臉的無辜。
「啊——」帶著血液及痛吟出聲。那一巴掌太大力，直接扇的她嘴角流血。
耳光打醒了曼影，她明白了，那些紙張就是改變季允洵的罪魁禍首。來不及哭泣，她往前匍匐幾步，抓起地上散亂的紙一張張看了起來。
dna？
當這三個英文字母列入黑瞳時，曼影恍然大悟。她知道，這又是個圈套，可無法從中逃出。悲涼的笑，被白紙反光照耀的淒美。此刻心痛的並不是別人刻意的誣陷，而是季允洵的欺騙。
原來剛才化驗的並不是什麼胎兒的健康，而是與雲憬廑的親子鑒定。看著這些可笑的列數，她除了無奈就只有無奈。
這樣的結果，她其實早該料想到。季允洵的報復手段可謂層出不窮、花樣百出。先是給她幾分溫暖，再將她從雲端扔下，摔個粉碎。
扯著微笑回眸季允洵，曼影很想告訴他，其實不必那麼麻煩，可以直接讓她把孩子打掉，痛苦是一樣的，不需要有優美的前奏樂章，再進入*迭起的悲傷情節。
「承認了？」見她不語，季允洵回敬冷笑。終於還是被她騙了，這次，他再也不會手軟：「我很樂意聽聽你們是怎麼搞上的！」徒步走向曼影，奪過她手中的親子鑒定報告，一張張撕碎，從高空撒下，直徑落在她身上。
她依舊仰頭不語，望著季允洵撕碎飄落下的紙片，如同她的心一樣，被扯得粉碎。她等，等著他進一步的報復，因為她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就算了。
「說啊！你們是怎麼搞上的？一共幾次？在哪裡？」恨透了她的裝聾作啞，季允洵直接將她提起，用勁全力地搖晃她柔弱的身軀。
「唔——」好暈！曼影微微抬手握住季允洵的臂膀，想要穩住身軀的搖晃，可這都是徒勞的。
雲憬廑掙扎著起身，卻接連被按倒與沙發。無法開口的他，只能吱吱唔唔的發出微弱的歎息。他好恨，恨自己的無用，眼見心愛的女人遭受屈辱。
「好！不開口，可以！」穩住曼影，季允洵也不停的喘息著。心中的怒火無法平息，他不能容忍在那麼多次的掠奪後，她依舊懷上了別人的孩子。那是在*他的無能。
曼影不再被搖晃，季允洵反手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揮向她。這次，連帶著不穩的身軀，跌跌撞撞摔*。
「呵呵，我會讓你開口的！」仍舊瞇著眼，仇恨無處宣洩。沒有了剛才的怒吼，季允洵冷言即出：「給我打！把雲憬廑往死裡打。打死了就直接扔進海！」他要用這種方式逼迫曼影開口說出實情。看看到底是心愛的男人被活活打死重要，還是繼續封嘴掩蓋事實……
寸發被糾，拳腳齊上。沒有歎息聲，雲憬廑重重的挨著打，4、5個保鏢不時揮拳出腳，頓失，血灑船艙。
這個男人本不該捲入這場戰爭，可為了她，他卻掉進圈套，連續的挨著季允洵的毒打。夠了，一切都夠了，沒必要拉扯更多的人為她犧牲。就像季允洵說的，她是個賤女人，又怎麼配那麼多人為她傾心。
「不要再打了。」曼影緩緩跪倒在地，持雙手抱住季允洵的腿：「我說……」
他要她說什麼，她便說什麼；他要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但她現在到底說什麼？她需要醞釀下。
「我和他有過1次……就一次……所以，放過他吧。」想好了，開口了，滿嘴的謊言，是那麼的可笑。明明是季允洵無中生有，可她偏偏不得不去承認那虛無的事實。
沒有停止毆打雲憬廑，只要季允洵不叫收手，那些身手不凡的保鏢就不會停止攻擊。
冷冷的俯視腿邊的女人，下秒他緊閉雙眼。季允洵終於等到了他要的答案，但他依舊不相信，他們只有一次：「1次？只有一次嗎？繼續打！」
如果雲憬廑會叫痛，會高呼。那她還可以確定他有生命氣息，可他被封住了嘴，無法開口表達。季允洵說繼續打，要打到什麼時候？曼影不知道，但她明白，只要她多加幾次和雲憬廑的歡愛次數，那個男人，就會滿足。
「不不……不止一次，2次……也許是3次。」她忍不住落淚，無法計算的次數，她需要用手指去數。
她要瘋了，她要將和季允洵在一起的次數與雲憬廑的對換，這樣就可以順理：「不……我數不過來了，太多……太多，無法計算……放過他吧，是我耐不住寂寞，引誘的他。」那些拳腳發出的悶音，就像厲鬼敲擊著她心臟般營造的恐怖聲。她不敢去看雲憬廑，只能用謊言留住他的命。
放下計數用的十指，曼影終於將話語落幕。她說了，全說了，說的全是不該說的。其實怎麼說都無所謂，因為早在夢裡，她就已經事先體驗過悲劇，現在只不過是重溫。
深歎口氣，季允洵再度睜開眼。他舉手示意身後的保鏢停止對雲憬廑的毆打，因為他原本就不打算殺了他，他還有更多的仇，要找這對該死的男女報，現在，只不過是開胃小菜。
挪著步子，他緩緩落座與床邊。臉上的憤怒平息下，卻未在心中泯滅。點起煙，**的吸著過濾嘴。縷縷白煙從鼻息，嘴角噴出。又是深呼吸，猛地將大口煙雲吞入腹，抓起曼影的秀髮逼她抬頭，所有的二手煙，一併吐向她淚流滿面的臉。
他給予的她都欣然接受。曼影輕扯嘴角，微弱呼吸著，將那些煙全全吸入腹部。她想道歉，對肚子裡的孩子表示歉意。她這個不稱職的母親在父親的慫恿下，慢性扼殺著它。
她不配為人母，更也不配做季允洵孩子的姑姑。還想著要好好珍惜這9個月的時光，可沒想到，那麼快就結束了。她自當是睡了一覺，時間飛快的流失，9個月已經到期。
「終於承認了！很好！」季允洵陰損的雙眸掃上她，又回看了眼沙發上橫臥的雲憬廑。那個人奄奄一息的望著他們，眼中充滿著仇恨。
「你剛才說，是你*的他？那你是怎麼*他的？現在給你機會，*我！表演給雲憬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