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七章:游離在灰色邊緣 文 / 孩子幫
早上
空氣微涼
她將身子往毛毯裡縮了縮,好像有回應一樣,有人靜悄悄地幫她整了整毛毯,讓她的週身都被一股溫暖包圍。
她睜開眼,看到的是他。
「還早,再睡會兒。」他對她微笑。
她肯定是睡不著了,吃力地撐起身子,他來攙扶了她,將毛毯蓋在她膝上。
她靠著沙發看著他:「你睡過嗎?」
「沒。」他輕描淡寫地應著,一帶而過,「原夜勳來看過你了。」
「嗯。」她點頭。
「餓不餓?」他從旁邊桌上的三層點心架上拿了一塊手工點心遞到她嘴邊。
她搖頭。
「不餓也得吃,」他有些責備地看著她,「昨天還不夠教訓?」
「我渴。」她握住他的手,將餅乾輕輕拿走,放回點心架。
說罷,她掀開毛毯走下沙發,他迅速地將她按住,說:「別喝咖啡,對胃不好。」
「知道。」她聽話地點頭。
他笑了:「我幫你倒點溫水,你坐著就行。」
她乖乖地看著他的背影。
一會兒後,他把溫溫的水杯放到她手中,手心覆蓋上她的手背,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不管發生什麼,記住,你還有我。」
她淡笑,微微點頭。
°°
「現在幾點?」大約過了一會兒後,她想起問時間。
他看了看手錶:「七點……整。」
這時,紫堂雪推門而入,她直走向沙發,拿起扶手邊的遙控器,打開牆上的液晶電視,調到新聞頻道。
她的雙手緊握著遙控器,有些緊張。
紫堂櫻無所謂地走向辦公桌,將筆記本電腦反轉過來,靠著桌沿漫不經心地敲擊鼠標。
今天早上的新聞,十分平常,沒有重大的突發事件,重要的是,沒有關於帝楓與紫堂雄的任何相關信息。
她再調到其他所有的早間新聞頻道,很好,一切都是平靜的。
她鬆了口氣。
麥葉希靠上沙發,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
「你未免也太緊張,」紫堂櫻背對著她說,「王昆龍這種小人物,是興不起什麼浪的。」
紫堂雪轉過身看向她:「過度自信,連這一點你都像他。」
她的語氣立即冷下來:「他死了沒?」
紫堂雪皺起了眉:「巴不得他死?」
「是的,來批判我啊。」她挑釁地說。
「姐,」她叫她,語氣幾乎沒有波動:「我會盯牢你的。」
°°
那天早上,紫堂雪說完這句話後,晨曦的陽光透滿進了諾大的辦公廳。
麥葉希靠上沙發,看見她們的發上,都折射出迷離的栗色。
°°
兩天後
紫堂雄方面,了無音訊,就像石頭沉進大海,希望渺茫地讓人絕望。
計劃方面,新的問題出現了,可嘉小區有幾家頑固戶,仍舊不肯搬,還揚言要鬧到新聞台。
「讓他們去鬧,」紫堂櫻低頭轉著筆說,「新聞台自會有人向他們解釋什麼是合法拆遷。」
「但問題是……」伯格站在桌前說,「他們聲稱我們派出的人對他們施加了威脅與暴力。」
筆停滯在她的指尖,她抬頭:「確定?」
「調查過,辦事處的人都說沒這回事。」
「那就不是,」她回得乾脆,「有閒人在插手。」
「我馬上就派人調查。」
「不,」她打斷他,想了一會兒,說,「先和我去那兒看看。」
°°
黑色人群在走道中經過,她走在最前面,腳步穩健而迅速。
過道旁經過的白領們都停下腳步向她彎腰致敬,伯格替她微微點頭。
大概到電梯旁的時候,一些白領們正微皺著眉從電梯中走出,看見她後,慌忙致意。
她走向電梯門口,看見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老伯彎著腰,正一手握著拖把,一手將地上的塑料水桶拎起來,電梯裡浸了一地的髒水。
她身後的兩名女秘書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精緻的高跟鞋,相互投了個無奈的眼神。
紫堂櫻直接走向了隔壁的電梯,按鍵。
女秘書們立即跟到她身後。
局勢尷尬了一些,伯格微彎下腰,對老伯輕聲說:「阿伯,以後當心點。」
老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輕鬆地笑了笑,繼續不緊不慢地收拾電梯裡的髒水。
「叮——」電梯門開了。
「進去。」紫堂櫻頭也不回地對身後兩個女秘書說。
兩人納悶地瞅了瞅對方,還是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喂,」她側頭叫住那一排佇立著的保鏢和幾名辦事人員,「你們也進去。」
面面相覷後,他們都進去了,電梯門在他們疑惑的目光下閉攏。
安靜了,她轉身走進那扇滿是髒水的電梯,高跟鞋底微微浸濕。
「小姐,髒。」老伯抬起頭溫和地提醒。
「您收拾您的就行。」她語調平穩地說。
伯格嘴角寬慰地揚了一下,迅速走進電梯,按下樓層鍵。
電梯緩緩下行,玻璃牆外的高樓大廈近景由上至下地現過。
老伯一直有條不紊地收拾著,也不說話,似乎整個電梯只有他一人。
「叮——」電梯門開了。
她走出電梯一邊帶上墨鏡,保鏢與辦事人員已經候在門口。
伯格為她打開加長型勞斯萊斯的後座,她坐上車。
司機是紫堂雄的專署司機,他不同於其他人,話很多,有些幽默。
「小姐還記得我嗎?」他的車技很好,閒置著就開始話題。
……
「你可以叫我左大叔,你真的不記得我了?」紫堂櫻不回他話,他一個人在前面自言自語起來。
……
「啊也對,」他的嗓音突然洪亮了一點,笑了笑,「你爸說過,你有些什麼識別障礙症,好像容易把人家的面孔搞錯,呵呵,這病倒挺有趣!」
「沒有別的司機了嗎?」紫堂櫻冷著臉問伯格。
伯格沒答話,是司機搶先答了:「沒了沒了,能把車開這麼好的司機現在可少了!」
她的週身又冷了一度。
「吶,我現在再跟你說一下我的名字,你一定要記住啊。」司機透過反光鏡看著她冷漠的臉,指了指自己的左臉頰,「大叔的左臉呢,有一顆痣,所以大叔的名字就叫左志,不過是志氣的志,這下要記住啊,你讀高中的時候還坐過我開的車呢。那時候和我聊得可歡啦。」
她的臉色疑惑了一下,又馬上變回漠然。
「那什麼識別障礙症是什麼感覺?啊,每天看到的臉都是熟悉又陌生的,很糟糕啊。你爸跟我說過,你有次想記清家裡所有僕人的臉和名字,就在他們身上貼標籤,呵呵,結果標籤號一弄掉更是一塌糊塗,連他們是幹什麼的都混亂了,哈哈,你爸說那次你自顧自的就開始生氣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好幾天,本來以為你會提出要找人根治這毛病,誰知道睡了一覺後又忘光,繼續混亂地認人,真是可愛啊……」
……
「你爸還說啊……」
「他會說這麼多話嗎?」她不屑地打斷。
「老多老多了!」司機看著前方點頭,「你爸就愛跟我聊,他也是個話嘮子,一聊到女兒就收不住嘴了,我說我女兒好,又會孝順老媽又會心疼老爸,他就說他女兒好,做事利索,腦袋聰明,像他。我說別誇你自個兒了,你都討不到好,他說這叫個性,女兒有個性才驕傲……」
她看向車窗外,天陰沉沉的,隨著周圍建築物逐漸老舊,直至有些破敗,可嘉小區到了。
剛下車,便傳來一陣女人的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