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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六章終有一別 文 / 周笑伊

    冬夜,雪落,白皚皚一片。

    屋中的火爐燃得好旺,紅通通的。

    徐費如立在窗前,默默地觀望,眼前的寒梅格外的清香,素手垂下,忍不住輕撫小腹,白日裡,她心軟了,答應跟他回宮,可是心卻沉甸甸的,深宮無疑就是一所牢籠,真的不適合她。要救自己,救孩子,還是必須回去,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從心底裡她難以放下他。

    趙匡胤不在,說是跟歐陽太醫討論點事情,這會兒還未歸來。

    明日,就要跟他踏上回宮之路。此時,她很想見一個人——洛雪臣。

    正在鋪床的鶯鶯回眸望一眼滿面憂鬱的主子,立即明白過來,停下手中的活,道:「小姐,明天就要走了,你應該跟洛大人說一聲。」

    「是啊,明日一別,不知何時再相見。」徐費如長歎一聲,熟悉的院落勾起她美好的回憶,少時是表哥陪著她長大的。若不是意外,恐怕現在她已為表哥的妻了。

    也許天意如此,表哥不是屬於她的。

    「皇上還沒有回來,小姐不如去見見洛大人。」鶯鶯懂得徐費如的心思,好心勸道。

    徐費如猶豫了一會兒,掃眸看一眼窗外,趙匡胤應該很晚才會歸來,於是道:「我去去就回。」語罷,她便取了披風,開門而去,踏著白雪,傳來滲滲的聲音,讓她覺得有些沉重。

    此時,表哥應該還在書房,她知他有夜讀的習慣。當初,她是蜀國第一才女,而表哥是第一才子。郎才女貌,本是天生一對的。想到這裡,她笑笑。

    老宅的西面,果然燈燭明亮,一個熟悉的影子倚燈而坐,手中的書頁緩緩翻動。

    洛雪臣見到徐費如的時候,有些意外,慌忙起身,扶了她進來,「小如,這般晚了,你該在房裡休息的。」

    「我只是來看看表哥。」徐費如坐到了書案前的玫瑰椅上,掀一頁洛雪臣看過的書冊,道:「表哥還是如此愛讀書。如今有了妻室,應該早些去陪嫂嫂才是。」

    「都習慣了。」洛雪臣淡淡一笑,回答地很自然。

    一句簡單的話語,足以證明他們彼此已經很熟悉,很習慣,有一種不可言喻的默契。

    當初就是希望表哥能找到一個好女子的,如今應驗了,她心裡也高興著,道:「嫂嫂貴為公主,表哥可要好好待她。」

    「她為我放棄了那麼多。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洛雪臣點點頭,眸光掃一眼窗外,迷離的眼神有些讓她驚慌。

    「明天我就要跟皇上回宮了。」徐費如停了許久,突然說道。

    洛雪臣並不驚訝,只是溫情的臉稍稍閃過一抹僵色,忽而又笑了,道:「這是好事。回到宮裡,有好的太醫,好的藥材,相信小如的病一定會好的。」

    他的話傳進耳朵裡,她卻感覺到酸酸的,有種想哭的感覺,「表哥,以後你要好好保重。」

    「會的。你也一樣。」洛雪臣埋下頭去,手不停地拔弄著書案的冊子,他似乎有些不捨。

    藉著燈燭的光亮,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他眼裡的一抹光亮。

    不管現在表哥對她是哪一種情愫,她的心都痛得厲害。從小的青梅竹馬,心心相惺,此刻分別,真的很不捨。不像當初送他與劉綵衣出宮,那時她身體健康,想著有朝一日,一定會見面,並不像此時——離大去之期不遠。

    明日一別,很可能成為永別。

    堅強的女子忍不住落下淚來,晶瑩劃破了昏黃的光束。

    「小如,別哭。他會好好疼愛你的。」洛雪臣伸手拭去了徐費如眼角的淚,同時他的聲音哽咽起來。

    「嗯。」徐費如把頭埋得更低,將所有的悲傷斂進心底,再抬眸之時,她嫣然一笑,道:「很晚了,表哥早些休息,我也該回房了。」

    「我送你。」洛雪臣的眼中有一絲不捨。

    雪又在落,寒風起了,呼嘯的聲音在耳邊徘徊。

    洛雪臣取了傘,為徐費如擋去了風雪的侵襲,他卻任憑吹打。兩人踩在雪地裡,只有雪陷下去的聲音,此時無聲勝有聲。她深知,在自己嫁給孟昶之時,與表哥的情緣早已畫上了句號。那份最初的美好只能成為記憶,現在該珍惜眼前人,想到這裡,心中還是溢著滿滿的幸福。

    房門口,目送他離去、消失,方才轉身,剛要推門,門卻自己開了,是鶯鶯,她的臉色很難看,只默默給徐費如遞了一個眼色,「小姐,早些休息,鶯鶯告退了。」丫頭把主子迎進屋裡,便退了出去。

    徐費如知道,趙匡胤已經回來。果然,抬眸,他正站在窗前,觀望雪景,相信剛才的情景,他都看見了。

    「皇上——」徐費如輕喚一聲,欠身一拜。

    趙匡胤的身體只是微微抖了一下,先把窗房關上,才緩緩轉身,表情很淡然,看不出是喜是憂,接著他踱步過來,「回來了。」

    「嗯。」徐費如對趙匡胤的平靜感到有些驚訝,不過他愈接近,愈能嗅到一股女子的香粉味。這不是她平常用的,難道他剛才去見了劉綵衣?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是女子的心有些酸溜溜的,憶起他曾經與德妃的恩愛,其實不管真假,都會讓人介懷的。

    「你去見他了?」趙匡胤帶著幾分質問。

    「是。」徐費如沒有隱瞞。

    「以後去什麼地方,要告訴朕,尤其是去見朕的情敵。」趙匡胤的臉一沉,胳膊一攬,霸道地將徐費如攬進懷。

    徐費如倔強地掙開他的懷抱,厥了厥嘴,道:「皇上又偷偷去見誰呢?」

    「朕不是說了,跟歐陽太醫談點事情。」趙匡胤正色說道。

    「可是皇上的身上有女子的香粉味。」徐費如一拂袖,故作生氣地轉過身去。

    趙匡胤嗅了嗅衣袖,一臉無辜的樣子,道:「香粉味,朕怎麼沒聞到?」不過很快他便瞧出徐費如另有所指,抿唇一笑,猛得擁住她的腰際,道:「怎麼?以為朕去見德妃呢?」

    「原來在皇上的心中,她還是德妃的位置?」徐費如推開趙匡胤,眉頭微微擰起。

    「朕叫習慣了。朕剛才回來的路上,遇到德——遇到那北漢公主,所以就閒聊了幾句而已,這香粉味是剛剛鶯鶯收拾抽屜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一瓶放置很久的香粉,朕的身上就沾了一些。」趙匡胤慌忙解釋。

    徐費如再輕輕一吸空氣裡的那股味道,記憶勾起,這應該是當年她經常用的香粉,真的錯怪他了。此時,她更知心中是如此在乎他。

    「朕都沒有追究你去私會舊情人,你倒是先怪起朕來了。」趙匡胤先是皺一皺眉,故作不悅,不過很快他又笑了,再將徐費如擁入懷中,下巴習慣性地擱上她的肩頭,道:「獄妃會吃醋了,說明在乎朕,朕很高興。朕知道你去見他,只是道別,朕能明白。」

    「皇上——」徐費如張了張唇,一腔的激動哽住了。他變了,為她為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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