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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48章 前塵憶夢(二十三) 文 / 樓雲小生

    一路向北,這樣一走又是十幾天。

    在雪瀾和雲舒看來,南瑤一直是這世上最好的地方,他們生長於這裡,將來也不定會死於這裡,曾聽別人說外面的世界也很精彩,離央金碧輝煌的宮殿、北寧終年不化的積雪、西涼廣袤無垠的戈壁和東池綿延不絕的丘陵緩坡,曾有四處流浪的旅人給他們帶來充滿異域風情的金廊土產,遠渡歸來的水手給他們講術海上的傳奇冒險,無一不*著他們朝氣蓬勃的好奇心理,從那時開始,他們便幻想著有一天離開山清水秀的南瑤,也去尋訪五國、歷遍山水、暢遊江湖,等他們玩累了玩夠了,就回到雲城,守著父親傳下的家業直到老死,然後依照南瑤的風俗在墳頭上種一顆樹,代表生生不息。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人生中第一次離開南瑤,竟然是作為俘虜被押送出去。

    路過紅河關的時候,離在天大發慈悲讓雪瀾和雲舒讓他們再看一眼南瑤的景色,並說那是他們最後一次看故國的風景了,從今以後再也沒有南瑤了。

    雪瀾和雲舒牽手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現在已經是三月了,暖風吹拂,帶來了一片生機,放眼望去,漫山遍野泛起淡淡的綠意,再過上一個月,十里紅又該開花了,如果沒有寒潮,足可以開上大半年。只是十里霜紅,她這一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了。

    雲舒抓緊了她的手,他們對視了一眼,都明白彼此想說些什麼。

    他們一定會再回來的

    離央真的很遠,他們就足足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到達離央的國都。

    這一路上,雪瀾和雲舒可以說是最受優待的俘虜了,不僅有馬車坐,一日三餐也都過得去,只是雪瀾和雲舒怎麼也不能像從前那般毫無芥蒂,雖然兩人都極力維持著從前那般的親密的樣子,但是他們心裡都清楚,既然都已經撕破了臉,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終於在那一日,他們之間爆發了一場從未有過的激烈爭吵。

    雲舒罵雪瀾無恥下賤,雪瀾則罵他道貌岸然禽獸不如,雲舒甩她一記重重的耳光,雪瀾則抓破了他的臉,留下了一條長長地血痕。他們扭打在一起,彼此謾罵、相互抱怨,數落著對方的不是,最後雲舒把雪瀾壓在軟墊上,撕爛了她的衣服,把她捆了起來丟在一邊。午時送飯的侍衛掀開車簾,看見凌亂的車廂和裸露的少女眼睛都直了,雲舒一把他推了出去,用被子裹住雪瀾的身體,抱著她又大哭了一場。

    從那以後他們就開始經常性地吵架,絲毫不顧及對方的顏面什麼難聽罵什麼,吵到激烈時就會動手,直到一方把另一方制服,然後很快地和好如初,做回一對親密的患難姐弟。

    到達離都的時候,兩人的明顯清瘦了許多,身上也有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原本一對感情深厚的姐弟變成了這種惡劣的關係,奇怪的是他們本人並絲毫的難過,甚至樂此不疲。

    離央國主在離都城外十里就迎了出來,離在天作為主將,騎著高頭大馬受到全城民眾的夾道歡迎,人們紛紛對這位凱旋而來的年輕皇子表示他們最由衷的愛戴,道路兩旁的少女紛紛對他投去愛慕的目光,然後嬌羞地低下頭,心中已經把他當成自己夫君的最佳人選。

    國主離慕已經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來,看著離在天帶著南瑤的降書班師回朝,大喜過望之下當然是賞賞賞,特加封離在天做了定南王,個中意味自然不言而喻,一座金碧輝煌的定南王府自然必不可少,無數的家丁女奴跪了一地,紛紛對他們的新主子磕頭請安,離在天被請進了連雲居*還沒做熱,封賞的聖旨就又到了。不同的是這一次宣旨的公公身後站了一排如花似玉的美人,個個都鮮嫩的要掐出水來,聽說都是國主從這一批選秀的秀女中挑出來的好料,個頂個都是出身不凡的官宦女子,談吐氣質自然無話可說,竟然還全部都是給離在天做妾的。

    和她們一比,已經憔悴不堪並且灰頭土臉的雪瀾就顯得沒那麼突出了。

    雪瀾和雲舒成了離在天定南王府裡的家奴,離在天對他們也不聞不問,雪瀾成了最下等的洗女衣工,雲舒則沒日沒夜地劈著柴,兩人男女有別不得不分開住,有時幾天也見不到一面,倒也省了見面就吵。

    這日子沒有幾天雪瀾就受不住了,粗棉布的料子讓她皮膚泛紅髮癢,抓的兩隻胳膊血淋淋的嚇人,她身在奴籍根本沒有月錢請大夫開藥,還得堅持著幹活,她哪裡做過什麼粗重的活,青蔥一般的手指很快被搓衣板磨破了,沾上皂粉疼的齜牙咧嘴,鮮血混著污水,衣服也洗不乾淨。幹不好活就要受罰,她自小就嬌生慣養,連別人的臉色都不會看,常常因為和幾句不合就動起手來,無奈體弱纖弱,性子也擰,常常被打的鼻青臉腫,倒也掩去了出眾的相貌,只是身上大傷小傷不斷,總也沒的好。

    雲舒的情況也差不多,甚至比雪瀾還要慘。他少爺的身子比雪瀾還要矜貴,兩隻細弱的胳膊連十斤以上的物品都沒拿過,現在要沒日沒夜地揮著沉重的鐵斧,面對山一樣高的木柴他只有一個勁地劈劈劈,手掌很快就被磨出一排水泡,可是他不能停,還是得劈劈劈,磨破了,匆匆包一下再劈,結疤癒合,再起泡、磨破、再結巴癒合,直到手掌上起了厚厚的繭子,木製的手柄上都是血跡斑斑。可即使是他每天穿著破舊的粗布衣服、用最疲憊的表情做最勞累的工作,也沒有讓他出眾的容貌失色半分,在略興男風的離央,他成了整個定南王府裡那些**長年得不到紓解的男女們共同覬覦的對象。有一天他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家丁一把抱住壓在草堆上,他瘋了一樣揮著斧頭砍斷了那人的四根手指,從那以後他就日日夜夜拎著那把沉重的鐵斧,連睡覺都抱在懷裡。

    離在天似乎把他們兩個都忘了,整天除了上朝就是練兵,回來以後就和他的侍妾們尋歡作樂、夜夜笙歌,枕邊的女人一個接一個,除了最初國主打賞下來的十幾個,陸陸續續又有什麼名伶舞姬被送了進來,離在天也不推脫,全數把她們放進了吟香園裡,差不多一個月能寵幸完一輪。

    終於有一天,張總管押著雲舒和雪瀾跑到了離在天的面前,雲舒身上血跡斑斑,雪瀾則髮絲凌亂、衣裳不整。

    「怎麼回事?」離在天看著狼狽的兩人皺皺眉,腦中浮現出初見時兩人的風采。

    「回王爺,這兩個奴才傷了人,請示王爺怎麼處罰。」

    「怎麼傷的人?傷了什麼人?」

    「回王爺,他們把廚房的王虎的胳膊給砍了下來。」張總管想到王虎那條血淋淋的手臂就一陣發悚。

    「什麼?」離在天挑挑眉,見兩人那單薄的身子,很難想像他們是怎麼把人家的胳膊卸下來的,不過倒也沒什麼不可能,張子憐那麼高的武功不也被他們殺了嗎。想到張子憐,離在天心裡又難受起來。「想不到本王府上還有這樣的刁奴,按府規怎麼處置?」

    「按照府規,也要砍掉他們兩人的手臂,趕出王府。」張總管面部表情的回答。

    雪瀾和雲舒臉色變得煞白,但是能出府倒也不錯,但是砍掉手臂不是要了他們的命嗎。

    離在天看了兩人一眼,「你們為什麼傷人?本殿下倒是可以聽聽你們的辯解,總不能讓人說我們定南王府不通情理。」

    雪瀾和雲舒不動聲色,倒是一邊的張總管接過話去:「王虎撞見他們偷情,這兩人就像殺人滅口,王虎死裡逃生,但失了一條手臂,這輩子算是完了。」

    雪瀾譏笑了一聲,這人真是撒謊都不打草稿。

    離在天臉色暗了暗,佔到雪瀾的面前,挑起她的下巴,隱隱帶著怒氣問道:「他是不是對你圖謀不軌?」

    張總管嚇了一跳,他並不知道雪瀾和雲舒的關係,因為沒必要知道。

    雪瀾沒吱聲,離在天就當她默認了。「總管,把那什麼虎的給本王廢了,趕出去。」

    「呃」怎麼個廢法?

    冷冷地瞅了他一眼,「敢在本王府上做這等骯髒齷齪之事,依照府規怎麼辦?」

    張總管低下頭,明白了。「屬下這就去辦。」不經意瞟了雪瀾一眼,發現這姑娘長得真不錯。

    離在天又盯著雪瀾瞧了半天,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雪瀾覺得似乎她和雲舒沒什麼事情了,於是就請按退了下去,今天還有五盆衣服要洗呢,不洗完不准吃飯

    到最後雪瀾也沒吃上晚飯,好在雲舒帶了個饅頭給她,雪瀾也不客氣,拿過來就啃,不過還是很體貼地給雲舒留了半個。

    那天雲舒就在她房裡呆到天亮,第二天整個王府都在傳他們之間的事,說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雪瀾也不解釋,暗自做著苦功,只是對其他婢女們刻意的刁難再也不頂尖上了,打落牙齒也要和著血吞下去,抱著破罐破摔的心理從早干到晚,然後等著雲舒來看她。雲舒晚上還真來看她了,只是這回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有,雪瀾就不高興了,兩人又大吵了一架,鬧的不歡而散。

    第二天,張總管意外地出現在洗衣房,看見雪瀾正因著洗壞了一件衣服挨打,二話沒說把她從洗衣房調到了吟香園,派給了一個叫初荷的夫人。據說此女很受離在天的喜愛,性子也隨和,張總管就琢磨著雪瀾到了她身邊也不會吃虧,怎麼說在夫人身邊做粗使丫鬟也比做洗衣女工強多了。

    雪瀾一「陞遷」,雲舒也跟著借了光,被調到花園掃地,工作比以前輕鬆了不少。又因著俊俏的相貌總是受到院子裡侍妾們追隨的目光,雲舒自小習慣了,倒也泰然自若,只是惹得雪瀾更加不高興了

    昨天沒更,明天而更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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