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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26 前塵憶夢(一) 文 / 樓雲小生

    那年,南瑤最普通的十里紅開的格外嬌艷,漫山遍野火紅地連成一片,本來不值半文錢,卻因著一場寒潮一夜之間盡數霜凍,成就了難得一見的「十里霜紅」的盛景。

    年輕的少女踩著一地紅花霜雪而至,此時橘紅色的太陽斜掛在天邊,微風拂過,撩起她素白的衣衫,映著夕陽的餘暉,給清麗無方的少女平添了幾絲明媚風情。

    「可惜啊,這十里霜紅的盛景只有短短兩日。」清朗的聲音沒有一點雜質,清澈好像山澗的溪水,少年歎了一口氣,站到女子的身邊,頗為惋惜地道:「待到了明日天氣轉暖,地上的霜凍一化,這些十里紅就要盡數腐爛了。哎,下一次就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少女側過頭,看著少年俊美無鑄的臉,白了他一眼,「既是盛景,當然不會時時出現,這世間萬物皆是依稀為貴,若然日日相見,只會心生厭倦,又怎麼會聞名五國,盛名遠播呢。虧你天天跟在爹身邊,怎麼連這點目光見識都沒有。」

    少年無故被搶白了一番,俊臉立時垮了下來,哪裡還有方纔的瀟灑自若:「我說你至於逮到個話茬就損我麼,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

    「你說的不算,爹爹都讓我來了,可由不得你。」少女得意地說道。

    「要不是你死纏爛打,爹才不會讓你來呢。我就說麼,你一個女人不好好呆在房裡繡花,沒事就想著出去瘋,像什麼樣子,以後看誰敢娶你。」少年說話也不客氣。

    「哦,我瘋?我哪有咱麼雪三公子雲舒少爺會瘋啊。流鶯閣的小蘇姑娘想必滋味不錯吧,不知和方大少的花棍比起來,哪個更讓你難忘?」提起這件事,少女不禁眉飛色舞。

    原來身邊的少年名叫雪雲舒,是南瑤首富、雲城雪家的三公子,一年前滿了十四後開始跟著老爹學做生意,三個月後雪老爺盤了一家虧損的破綢莊給他練手,結果這位雪三公子小磕小碰後就開始風生水起,愣是在雪老爺撒手不管的情況談成了人生中的第一筆買賣,交貨的那天他豪情萬丈策馬而去,把他淨賺的五千兩白銀盡灑了雲城花魁流鶯閣小蘇姑娘的裙角,那小蘇姑娘本不屑這小兒,結果見他第一眼就失了魂,那等俊逸出塵、絕代風華,梨渦淺笑間,哪來的潘安宋玉只怕不及他一個眼神,天上滿月都羞紅了臉。那晚滿月光華無匹,他漫不經心款款一笑——「花魁之姿,不過如此。」結果第二天他就被小蘇姑娘的入幕之賓方家大少打了一記悶棍,成了雲城一方笑談。

    若輪口舌鋒利,少年跟她不想上下,馬上回擊道:「比不上瀾小姐十四歲上紅樓找兔爺,一擲五萬兩只為和邀月公子喝杯酒來的刻骨銘心。」

    少女瞪了他一眼,帶著些許嗔怪、幾分惱怒了和一點嬌羞,一雙明眸盈盈如水,說不出的明媚動人,薄唇微微撅起,現出兩個可愛的酒窩,竟和雲舒如出一轍,軟玉一樣的膚色夕陽下好像透明的一樣,眉若遠黛,腮若桃蕊,顧盼間一股天然的從容優雅,不是雪瀾是誰。朱唇輕啟,聲音宛若黃鶯出谷,「就你知道的多。也不知道是誰為了和人搶生意,拋頭露面地出賣色相和大戶小姐們眉來眼去。」

    「小弟我窮困潦倒,哪有瀾小姐出手闊綽,為了和劉尚書家的千金慪氣,硬是把錦彩坊所有的綢緞都買了下來,好豪情,好威風啊。」雲舒也當仁不讓。

    「」

    「」

    一番鬥嘴,兩人誰也沒討到便宜,雙雙敗下陣來,等到吵夠了,太陽已經快下了山。

    「差不多該回去了。」雲舒見天色已晚,轉身欲走。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解風情,難得出來,又是好天氣,你看這黃昏多美啊,怎麼說走就走啊。」雪瀾後面哇哇地叫喚。

    雲舒也不回頭,「我只知道,這裡荒郊野外,要是再不回去小心做了野獸的美食。哎,就咱倆這兩斤肉啊,還不夠頓正餐的,頂多就是頓點心,塞牙縫都不夠。」

    雪瀾聽著滲人,嚇的趕緊追上他,卻在慌亂中踩到了一快石頭上,她此時正在一處不算平緩的山坡上,這一腳下去頓時失了平衡,整個人向後栽去,順著斜坡就往下滾。

    「啊——!!」

    一聲尖叫響徹天際,雲舒驚嚇地回頭,卻看見雪瀾撞上了一處大岩石,砰地一聲停了下來,這一下看起來撞得不輕。

    「你怎麼樣,沒事吧沒事吧,啊?」忙跑了過去扶起她,揉揉她的肚子,看見雪瀾臉色鐵青,頗為難受的樣子。「又哪裡不舒服,不會傷到內臟吧。」

    「腿」指了指左腿,雪瀾已經滿臉大汗。

    自家兄弟姐妹,也沒什麼避險不避嫌的,小心地捲起她的褲子,見她膝蓋整個成了紫紅色,腫的老高,看起來撞得不輕。小心地動了動她的小腿,不出意外地聽見了雪瀾吃痛的驚呼,果然是摔斷了。

    「你等著,我去給你找個夾板。」說著起身就走。

    「等等,為什麼要夾板?」雪瀾頭腦發懵,有點分不清狀況。

    「斷了,要找夾板固定,要不你就等瘸吧。」雲舒草草地回答,四處尋覓,好不容易翻到兩跟還算粗壯的樹枝。

    因為沒有繃帶,雲舒只好扯了自己的衣擺,謹慎地將雪瀾的退包紮固定,然後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嗯,這樣就行了,你試著站起來,我扶你走到馬車那。」伸出手,等著雪瀾來扶他。

    雪瀾卻坐在地上不起來,目中閃著點點淚光,可憐巴巴地看著雲舒,嘴裡吐出的話卻叫雲舒抓狂。「蹲下來,背我。」

    雲舒跳腳,「憑什麼?」

    「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走那麼快,我怎麼會摔倒。」雪瀾就是賴上了他,然後再下一記猛藥,「你要是不背我,我就告訴爹爹,說是你把我推到我才骨折的。」

    雲舒不服氣,憑什麼這女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那不是信口開河麼,你以為爹會相信你的鬼話。」

    「怎麼不會信,我是跟著你出門的,結果摔斷腿的是我,總而言之就是你的責任。」見雲舒有些鬆動,雪瀾說著就伸出手臂,語氣一軟,「好言相勸」道:「快點背我吧,大不了我回去就說是我自己摔斷的,不會讓爹爹罰你的。」

    「哼,本來就是你自己腳笨嘛,竟然還含血噴人,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怎麼會和你投在一家裡」話是這麼說,可雲舒還是背對著雪瀾蹲了下來,感到兩隻纖細柔軟的手臂纏上了他的肩,這才抱起她的腿,挺腰起身。

    「哎喲痛哦,你輕一點!」驟然離地,因為腿下沒了支撐,一陣劇痛襲來,雪瀾忍不住叫嚷起來。

    「好好好」調整了一下姿勢,雲舒不耐煩地歎氣,動作更加小心了,一步一步地走去。「你稍微堅持下,過了玉溪就能看見馬車了,等到了城裡就給你找郎中。哼,這點痛就受不了了,接骨的時候還不死了。」

    「呸呸呸,我就是死了也要拉著你墊背。」玉指戳著雲舒的腦袋,雪瀾一時倒也忘了痛。

    「喂,你怎麼這麼狠毒啊,俗話說啊,這最毒婦唔」雲舒哇哇大叫,剛要長篇大論,卻被雪瀾摀住了嘴。

    「噓——你聽。」鬆開手側耳聽去,旁邊的灌木裡傳出悉悉索索地聲音。

    「蛇吧,這裡經常有蛇的。」雲舒小聲說,倒也不害怕,知道此地常有青煙蛇出沒,所以出門前就帶了解藥。

    「不對,你仔細聽聽,好像好有人。」雪瀾伏在雲舒耳邊,小聲地嘀咕。

    雲舒也豎起耳朵,果然聽見從灌木裡傳出一陣低沉微弱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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