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5章 面具 文 / 樓雲小生

    「你居然抽福壽膏！？」雪瀾眼底充血，額上的青筋隱隱跳動。

    *棠試圖辯解：「你誤會了，這個不是我自己用」

    雪瀾信他才有鬼。「你胡說，看看你自己的唇色！」還有他身上的那股味道，一聞就知道抽了大煙。

    *棠嘴角抽搐了一下，氣息有些不穩，冷聲道：「把它給我！」

    雪瀾把手裡的東西往身後一背，「福壽膏是什麼東西，你不要命了吧，知不知道這玩意兒碰不得！」

    「把它給我！」*棠氣急敗壞地伸手去搶。

    雪瀾才不給他，攥在手裡就是不放。

    福壽膏是什麼東西！福壽、福壽，斷福折壽！有它的時候欲仙欲死，沒有的時候是生不如死，不知有多少人毀在這個東西上，青年才俊會因它變得半人不鬼，家財萬貫也會被它耗得一貧如洗，更可怕的是它會讓人上癮，沒有人能抵抗它的*，一旦沾上就再也擺脫不了。

    那種感覺她知道的，讓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沾染上這個。

    *棠一個大男人力氣倒是不怎麼樣，一時半刻還真搶不過雪瀾，兩人拉扯了半天，雪瀾把那包福壽膏撇到了老遠處，*棠啪地扇了她一個耳光。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棠把她推到一邊，逕自去撿那包福壽膏。

    雪瀾呆了一下，用手背擦了下嘴角滲出的鮮血，看著*棠撿起那東西，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煙癮犯了的感覺她不知不知道，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可以讓任何人失去理智，她記得當時自己差點咬掉離在天的手指頭，相比起來現在*棠只是打了她一下，也算克制的很好了。

    *棠再也沒看雪瀾一眼，急匆匆地離開了此地，雪瀾就站在那裡，很久都沒有動

    烏煙瘴氣。

    這間屋子只能用這個形容。

    雪瀾睜大了眼睛，可是視線依舊模糊，濃重的煙霧使她眼前的一切都扭曲變形，她甚至看不清這個男人的臉。

    其實本來就看不見。

    只是那一顆血紅的寶石，顯得格外突兀。

    *棠靠在長椅上，扶著煙桿吞雲吐霧，他帶著面具，雪瀾想他現在表情一定非常愜意，拋去那些弊害不說，畢竟抽大煙本身真的是非常舒服的。

    「咳咳——」他突然咳嗽了兩聲，雪瀾就知道他咳嗽不光是因為受傷，還有那副消瘦的身體，肯定是長年吸食這東西的結果。

    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也不是很重。

    雪瀾用手扇了幾下驅趕面前的煙霧。多年之前她也抽過這東西，那時她被人綁架，那些人不僅打斷了她的四肢，還把她的關節搓開了，她疼得要死要活，離在天找到她以後就給她吃了點福壽膏，從那以後她就離不開了，每天都要抽上兩筒才舒服，後來離在天逼著她戒，她不肯，中間反反覆覆好多次，最後終於戒掉了。但是她也並沒有徹底擺脫它，每次當她覺得疲憊或者空虛的時候就會想要這玩意兒，說不清楚這是為什麼，後來她讓畫眉給她弄了一點煙草，抽了幾天覺得沒什麼意思，就丟在一邊發霉了。

    *棠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貌似已經抽完了最後一口。他放下手臂，手裡的煙筒掉在地上也沒去撿，逕自仰躺著，好像在回味。

    「抽這東西，是不是有種飄飄然做人的感覺」雪瀾在長椅上搭了個邊坐下來，含笑看著他。

    *棠呵呵笑了，然後又咳嗽了兩聲，聲音有些沙啞，「那我們平時在做什麼？做鬼？」

    雪瀾沒有說話，彎腰撿起地上的煙筒，也不顧髒就把那煙嘴放到嘴裡，深深地吸了一口——還有一些殘留的味道——然後輕輕地吐出一個煙圈。

    *棠似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充愣了片刻，隨即迅速地起身，毫不客氣地一把打掉她手裡的煙筒。

    「你幹什麼？」他大聲呵斥著，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怒火。

    雪瀾挑眉，這就生氣了？「抽大煙啊」她答得沒心沒肺。

    「你你知不知道」*棠氣瘋了，面具下是一張扭曲的臉。

    「我知道！」雪瀾拔高了聲音打斷他的話，「沒有人比我更知道！我不是第一次抽了，這是什麼東西我再清楚不過！」

    「知道你還抽！」

    「你不也知道，你不也一樣抽！？」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那我的事情也不用你管！」

    *棠一把把她推到了地上。

    「滾」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冷很冷。

    雪瀾沒起來，就這麼看著他，*棠也這麼看著她，兩人大眼瞪小眼。

    過了半晌，雪瀾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作勢就要走。

    *棠卻剛突然咳嗽了起來，咳得撕心裂肺，好像五臟六腑都要被他咳出來了。他一手撐著身子，一手習慣性地伸進懷裡，卻怎麼也摸不到自己的手絹。

    一隻纖細的手伸到了他面前，握著一方素白的絲帕，上好的雪紡布料，印著精紡暗花，有些小，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用的手絹。

    *棠伸手接過，掩在嘴角，聞到那手帕上淡淡的馨香。

    雪瀾注意到他有一雙很好看的手，手指很長，指骨很細，很令人羨慕，印象之中只有一個男子有這樣的一雙手。

    *棠還在咳嗽，雪瀾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感到他把一部分重量依在了自己的身上。「起碼少抽一點吧。」她突然覺得自己要*棠不抽這東西是強人所難了，其實她看得出來，*棠抽的並不凶，真正的煙鬼也不是他這樣的。

    真正的煙鬼是曾經的她那樣的。

    「其實我不常抽，也沒有煙癮。」*棠總算咳完了，雪瀾的心跟著放下了。

    「我知道。」雪瀾給他扶到長椅上坐下，手放在他背上給他順氣。

    「我睡不著所以才抽」*棠躺到椅子上，語氣有些疲憊。

    「睡不著還不找個女人？」上天作證，她這話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玩女人都比抽大煙來的強。

    *棠搖搖頭，「沒有女人，以前找過，但是沒用女人比不上這東西銷/魂」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小。

    「呵呵，也對，什麼都比不上這東西」

    *棠已經睡著了。

    雪瀾感到他的呼吸逐漸均勻，目光落到了他的臉上。

    那張銀質的面具泛著金屬的冷光，從額頭到鼻尖覆蓋了大半張臉，露出一張薄唇，那唇線優美，有著動人的弧度，右眼角下嵌著一個紅的寶石，像是一滴血淚。

    炎炎夏日還帶著面具，他不熱嗎？

    雪瀾伸出手

    其實，她是想看看，他面具下面的臉是什麼樣的。

    他的嘴唇很薄，唇形很好看，很像一個人

    他的手指很長，指骨很細，也很像一個人

    他的身體很消瘦，甚至連女人都打不過

    她記得，他說他戴面具是因為臉上的傷疤很可怕但是以前是個美男子，很多女人都愛慕他

    她的手指觸摸到那顆血紅的寶石，感到指尖傳來的冰涼，不禁打了個激靈。

    從見他第一眼起，他的臉就被面具遮掩著，他的整個人也被緊緊地遮掩著，這，讓她有一種想將他*的衝動。

    她的手不可抑制地顫抖，儘管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緊張。

    她的手來到他的臉側，尋找著他面具的邊緣處。

    輕輕地、輕輕地，再輕一點

    讓我看看，你面具下面的臉，是什麼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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