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後宮權欲沉淪路:九重鳳闕

正文 統領之職 文 / 燈火闌珊

    統領之職

    寢殿外的人心急如焚。

    寢殿內的兩人卻也無都了無睡意,窗外已經泛起淡淡的晨光,透過窗格子投入殿內,映在半透明的鮫綃黃金帳上,卻無一絲暖意,只是透著森森的寒冷。

    「今晚的事情朕真是失望啊。」齊瀧長歎一聲,開口道。

    「皇上切莫心急,玉嬪的錦帕說不定只是偶然丟失了而已,宮中法度森嚴,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蘇謐柔聲勸道。

    「無論是怎樣的隱情,她已經失貞是不爭的事實,此事朕一定要追查到底。若是在宮外就已經破身,這樣水性楊花,欺君犯上的女子朕是斷然容不得的,如果是在宮裡頭……」齊瀧恨恨地道:「這樣的事有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難道讓朕背負這樣的恥辱嗎?」

    欺君犯上,蘇謐在心中只想要冷笑,這個深宮裡的規矩就是這樣的畸形,這樣的不合理,你也不要怪我,誰讓你我都是深宮裡的一員呢。

    蘇謐望著金黃色的龍鳳羅帳籠罩下狹隘的空間,笑道:「玉嬪妹妹可是難得的如花似玉的佳人,皇上也不嫌心疼,竟然那樣粗暴的地對待,小心將來後悔啊。」

    「如花似玉?殘花敗柳還差不多。」齊瀧的語氣有一種壓抑著恥辱的森然。

    「皇上,依臣妾所見,玉嬪不太可能是與宮中的視為私通,皇上對她已經是青睞有加,她豈會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自毀前程的事情來,何況她如果真的與慕護衛有私情的話,又豈會退婚入宮。」蘇謐從容笑道:「聽說兩家因為退婚鬧得很大,連慕護衛的母親都被氣的病倒了,如今兩家應該差不多絕交了才是。」

    「這些事情你怎麼知道的呢?」齊瀧帶著幾分疑惑問道。

    「這還用得著問嗎?自從皇上對玉嬪賞賜恩寵不斷以後,關於玉嬪的消息自然是宮裡頭議論的焦點了。這些事情,後宮只怕無論那一個妃嬪都知道了,只是不會在皇上面前提起而已。」蘇謐輕笑道。

    「哦,說來聽聽」齊瀧問道。

    蘇謐一派平和的將施家和慕家的糾葛說了出來,無需她加以潤色,施柔兒未承恩寵就恩遇不斷,原本就遭宮妃們嫉妒,後宮中的議論自然是對她充滿鄙薄。

    「等等,你說這件事情有王家插手?」聽到是由定國夫人做主將慕家的婚事退了的,齊瀧的神色之間突然深思起來。

    「只怕也不算是什麼插手,施夫人據說與定國夫人私下裡交情不錯,請她出面也是清理中的事情。」什麼不鹹不淡的說道。

    清理沒有說話,嚴重疑惑之色更重,什麼看著他的神色。知道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也不再多說。眼看外面天色已經亮了,當即對齊瀧說道:「皇上,已經是早朝的時刻了。」

    「嗯。」齊瀧看了看天色,依言起身了。

    什麼服侍著他穿上九龍黃袍,戴上金龍含珠冠冕。

    洗漱完畢兩人並肩出了寢宮,時辰尚早。就看見高深諾和倪廷宣都站在殿門口等候。見到兩人出來,立刻跪地行禮。

    風億蕭瑟,夜露凝結,兩人顯然是等候了通宵。

    蘇謐心頭一陣不自然。轉過頭去。

    齊瀧看到高深諾立刻想起自己吩咐他娶搜查侍衛的住處,當即問道:「怎麼樣,搜出什麼錦帕之類的東西了嗎?」

    「沒有。」高深諾回稟道:「奴才帶著人搜遍了真個侍衛居所。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物件。」

    齊瀧心煩意亂,這件事情毫無頭緒。「就先交待皇后和貴妃辦理吧,等朕夏朝回來再說。」

    「皇上,慕輕涵還被拘押在房中,不知道如何處置?」倪廷宣上前一步,問道。

    「皇上,此事不宜鬧大,皇家體面要緊啊。」蘇謐在他耳畔輕聲道。

    「就先放出來吧。」齊瀧思索了一陣子,不在意地揮揮手道。

    齊瀧去上了早朝,蘇謐在偏殿收拾裝容,用過早膳,休息了片刻,覓青向她稟報著昨晚被兩人仍在身後的爛攤子。

    皇后和倪貴妃商議了一陣子就將玉嬪暫且關在後殿,派人看守著,也沒有別的舉動。

    「只是鳳儀宮和西福宮之中的燈火都亮了足足整夜呢。」覓青說道。

    蘇謐淡然一笑,出了這樣聳動的大事,只怕昨晚無論是宮妃還是帝王都沒有一個能夠安然地睡著的。只是如今一切態勢未明,兩人自然都不會輕舉妄動。

    不一會兒,內監高聲唱起,齊瀧下朝了。

    蘇謐端起準備好的點心和清茶,向養心殿走去,齊瀧一向習慣於在退朝之後在那裡辦理公務,並且召見大臣對一些懸而未決的事情進行商討。

    走過長廊,還沒有近殿門,就聽見一聲沉悶地響聲伴著竭力壓制的驚叫聲響起,緊接著「匡啷」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被重重地摔了出去。

    蘇謐快步走進殿門,正看到齊瀧坐在龍椅上,舉起的手還沒有來得及放下。

    她掃了一眼地上,殿前階下跪著的人正是大內侍衛統領施謙,「徵臣知錯,請陛下賜罪。」施謙低頭向光潔的地面上叩去,一邊低聲說道。

    頭抬起的時候,蘇謐立刻注意到,他的額頭被砸出血來,蘇謐的眼神投向一邊,那是一方硯台,已經被摔成了五六塊,可以想像當時打在施謙地頭上有多麼重。依照施謙的武功,原本身開這一擊根本不在話下,可是出自皇帝之手地責罰,就算是再重,再不合理,身為臣子也只能默默承受,跪謝隆恩。

    蘇謐像往常一樣,不動聲色地來到齊瀧的身側,側頭掃視了一眼桌上地公文奏折,立刻明白了,說的是演武場因為暴雨塌了一角的事情,前幾天就已經稟報過了,不是什麼大事,齊瀧已經責令工部整修了。

    施謙現在主持武舉的事情。事務雜亂繁多,偶爾肯定會有思慮不周的細枝末節。這些小事如果放到平時,不過是一句話就淡淡揭過了,如今因為昨晚的事情,齊瀧正是一肚子火氣沒有地方*,就算是施謙做的再好,只怕也要尋出個端倪來,何況這樣送上門來的錯處呢。

    下面地侍衛和內監跪了一地,齊瀧勃發的怒氣任何人都能感受得出。

    蘇謐到了一杯茶,為齊瀧奉上。小聲道:「皇上,喝杯茶潤潤喉嚨吧,您已經忙碌了一早上了。」

    齊瀧長吸了一口氣,接過茶水,抿了幾口,沉默了一陣子,看著下面依然不住地叩頭請罪的施謙,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頓了頓,終於說道:「不必了,施統領平身吧,這一次演武場的事故不過是小事情而已,朕……恕你無罪。諸位受卿都平身吧,是朕心急了。」

    施謙這才起身,眼中黯淡的神色還是遮掩不去,額頭上被砸出地鮮血順著額角流下來。染紅了已經花白的頭髮。

    天恩淺薄,使如那初春的冬雪,經不起絲毫陽光的照曬。

    齊瀧又交待了幾句,就揮手讓眾人告退了。

    「施大人年紀已大。皇上剛剛地行為只怕讓施大人寒心呢。如今玉嬪的事情還不清楚,而且,就算真的是玉嬪失貞,也只是她自己的不曉得潔身自好,皇上怎麼能連累家人呢?」蘇謐在齊瀧身邊帶著幾分抱怨地說道。

    「朕豈是僅僅為了一個女子失貞的事情……」齊瀧抬手按住額頭,他現在隱隱已經知道了施謙與王家的聯繫。

    施謙他侍奉過三朝齊亮,從一個小小的侍衛做起,算得上是元老級的人物了,一直是個單純的武人,平日裡頭在朝政上自然不會有什麼涉及,所以也看不出什麼黨派傾向來,齊瀧瞭解,且顧及他是元老,想不到他竟然與王家……

    齊瀧想著想著心裡頭就不舒服起來,連自己後宮裡頭都要算計,再想起前些日子的謠言……

    「上次你說起來遇見那個叫王凝霜的秀女是不是?」齊瀧忽然想起來問道:「就是皇后的表妹的。」

    「皇上怎麼連自己剛剛冊封的妃嬪都不記得了?」蘇謐笑道:「正是皇后娘娘的表妹,這一次特意封了正五品錦嬪的,新一屆地秀女之中,就數她和玉嬪位份最高了。」

    「嗯。」齊瀧的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蘇謐察顏觀色,忽然掩口一笑說道:「原來臣妾還詫異說,我們大齊地後宮規矩不是說,『秀女擇選,內廷主位直系姊妹免挑』這樣一條規矩嗎?後來聽身邊的人解說才知道,這條規矩早就是形同虛設,倒是臣妾見識淺薄了。」

    齊尖地神色忽然開明起來,喜道:「對了,朕倒是忘記了,竟然還有這一條規矩。」

    四月十五日,齊瀧下了旨意:「按照祖制:秀婦擇選,內廷主位直系姊妹免挑。皇后和倪貴妃因不察,各自罰俸一個月,以示懲戒。」

    秀女這中,錦嬪王凝霜系皇后表妹,貴人李月仙為李賢妃親妹,皆裁撤封號,賞賜錦緞十匹,金釵十株,遣送出宮,自行婚配。

    後宮之中頓時議論紛紛,對於秀女擇選,內廷主任直系姊妹免挑這樣的規矩,是開國之初發乾安皇后設定的,為的是防止後宮之中有宮妃接黨撤擅權,勾連傾軋之事。也是為了廣選淑女,保持血統,以求多為皇家開枝散葉。

    可是真正的執行也不過是在乾安皇后一朝而已,其後,這一條規矩早就形同虛設,前朝多有姐妹同時入宮,並且共同得寵。傳為佳話的。

    如果真的要追究起來,齊瀧地後宮之中,也早已經有好幾對姐妹花了呢。

    在這樣的時候忽然頒下這樣的旨意,就算是不問朝政的后妃,也隱約感覺到,風向似乎要變了。而且這變動,不僅僅是在後宮之中……

    玉嬪施柔兒一事雖然傳地沸沸沸揚揚,但是也在第二天就出了結果,後宮負責驗身的老嬤嬤承認。是她在驗身的時候手重了,一不小心使得玉嬪破身失貞,因為懼怕罪責所以不敢聲張。

    在承認的罪行的當天,這個嬤嬤就懸樑自盡了。

    這一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但是後宮之中於此事的謠言卻都沒有停止,一時之間。那位倒霉的玉嬪成了焦點。

    齊瀧之後雖然賞賜了不少東西入漱玉宮,算作補償,又下旨安撫她。但是心底裡的芥蒂到底是種下了,一直沒有再踏足漱玉宮的台階。連累地同時住在漱玉宮之中的幾位新人都不受見待。

    翻開秀女入宮之後一個月的彤史,整整二十四位新晉的妃嬪,除去施柔兒,和被送出宮去地王凝霜,李玉仙之外,只有六位在這一個月裡面蒙受臨幸,而且只有一夜此外,齊瀧前去鳳儀宮兩次,倪貴妃那裡三次。雯妃,羅昭儀那裡各一次,此外的日子,都是蘇謐的名字。

    四月二十八日,蘇謐受封晉為正三品貴嬪,也許是為了彌補當初冊嬪時候的簡單,這一次地冊封辦的花團錦簇,風光無限。昭示著這位後宮新貴身上的榮寵絲毫沒有因為秀女新人的入宮而有絲毫的遜色,反而更加的耀眼灼熱了。

    原本冊為貴嬪之後,就可以為一宮主位,居正殿了。可是蘇謐特意上表請辭,聲稱自己德行不足,出身卑微,不敢為一宮主位。因此,她依然居住在采薇宮的東側院之中。齊瀧為此大加讚揚蘇謐勤儉純樸,知禮守拙的氣節。

    翻開一本奏折,齊瀧歎了口氣,道:「如今施謙又一次上表請辭,你看如何呢?」他逐漸地習慣了在處理朝政地時候,時不時問一下蘇謐的意見,雖然蘇謐對於朝廷的規矩多有不懂,但是見解敏銳,從對話之中齊瀧卻經常受到啟發。

    蘇謐淡然一笑,施謙自從挨了那一下子之後就上表告老,請辭他侍衛統領的職位,看來也是個聰明人。

    只是齊瀧卻一直在下旨挽留,蘇謐知道,齊瀧當然濁真心想要挽留他,一方面,是因為玉嬪一事諑甚多,如果在這種時候准許了施謙的告老,必然要使得朝臣們認為齊瀧遷怒牽連,為施謙鳴不平,畢竟施謙也是侍奉三朝的老臣了,生平有沒有什麼大錯,施柔兒的事情又是查明冤枉的,施謙這樣地下場未免讓眾臣寒心。

    另一方面,如今王奢偽軍在外征戰,如果施謙真的是他地人,這樣的處理,王奢會怎麼想就難說了。

    所以前兩次施謙告老地折子,齊瀧都駁了回去,如今已經是第三次了。一個月之內連上三次奏折,看來施謙是真的鐵了心要告老了。

    「皇上心中必定有了計較,還要來拿臣妾取笑。」蘇謐笑道:「施大人如今年紀都已經大了,告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皇上也應該體恤他為國辛勞,讓他安渡晚年才是。」

    「朕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就怕朝臣們的心裡頭……」

    「這有何難,皇上不妨從重賞賜施大人,封爵晉位,也算是安撫酬勞他幾十年的辛苦,而且也可以平息朝臣的議論啊。」蘇謐婉聲道。

    齊瀧深思起來,按照規矩,應該是由副統領倪廷宣直接接任的,可是由倪廷宣接任……

    有了施謙的教訓,他實在是不希望任何一方的人手來控制這個職位,侍衛統領負責整個皇宮大內的安全,也是他貼身保護的壁壘。一旦有了異心,後果不堪設想。雖然現在雁過留聲論是王家還是倪家,都保持著平和安靜地局勢。王奢帶兵出征,倪源養病在家,使得朝中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安寧,但是齊瀧不會傻到認為這樣的安寧就會一直持續下去。王奢遲早有班師回朝的一天,而倪源的病情和傷勢也逐漸穩定。到時候,朝中又會是怎樣的形勢呢?

    這個統領的職位,必定要有一個自己信得過的人接任才好。最重要的是與朝廷的這兩派都沒有任何地關係。

    「對了,你的那個宮中的內監陳冽如何了。還是沒有消息嗎?」齊瀧忽然想起來,問道。

    「沒有,他還是跟隨在枯葉大師的身邊。」蘇謐回答道,齊瀧的這一問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繼而她反應過來,「皇上?難道您是想……」

    「如果是他出任侍衛統領。朕也可以放心不少啊。」齊瀧長歎著說道。

    「皇上,」蘇謐啼笑皆非,「陳冽再如何優秀也是一個內監,內監執掌大權正是天下禍亂的根本啊。想那漢末,唐末都是……」

    其實陳冽出任侍衛統領地話,對於蘇謐的勢力自然是有益無害,可是內監系統與侍衛系統根本不能相容,雖然陳冽頭上頂著枯葉禪師弟子的身份,可是貿然執掌這樣龐大的權力,必然引來各方勢力地嫉恨和窺探,稍有不慎就會成為宮廷鬥爭的犧牲品。蘇謐自然是不肯讓他涉險的。

    「朕豈會不知道這些,說一說而已。唉,人心叵測,這人選實在是太難以找出了。」齊瀧苦惱地說道。

    「皇上,臣妾卻能夠瞧為皇上推薦一人,必然能夠符合皇上的條件。」蘇謐笑道。

    「哦,誰?說」

    「和朕講講。」齊瀧挑眉問道。

    「就是大內侍衛之中的慕輕涵啊。」蘇謐笑道。

    「他?」齊瀧疑惑起來。

    「他原來就身居副統領之職,只是因為天香園一事受到責罰。降職處理,如今升回去也是實至名歸。而且……」蘇謐嫣然一笑。從容說道:「慕家本來是大齊的名門,源遠流長。與朝中某些新興勢力並無聯繫。如今因為定國夫人的干涉,必然也已經與王家結怨,至少也是斷了瓜葛的,不是正好符合皇上地條件嗎?」

    見齊瀧有幾分意動,蘇謐又笑道:「而且他前些日子蒙受不白之冤,皇上正好可以趁機封賞安撫,他必然對皇上知恩圖報,竭力報效。」

    齊瀧思量了片刻,點了點頭,轉而又猶豫地說道:「但是莫輕涵他畢竟有過錯在身,而且如今宮中也不是沒有在他之上的侍衛副統領……」如果就這樣任命莫輕涵,自己排斥王家和倪家的居心也就太明顯了,尤其是倪廷宣現在正好官居侍衛副統領一職,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應該是由他來繼承這個閏子才是實至名歸啊,不提拔他而選擇一個平凡的侍衛,未免讓倪家的人齒冷寒心吧。

    而且倪廷宣平日裡行事嚴謹有度,進退合儀,擔任侍衛統領一職也是不錯的選擇。如今倪源一直告病在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復出,他終究是為了大齊立下過無數汗馬功勞的,如果自己再這樣壓制他唯一的兒子,想來自己的也覺得有幾分心虛。

    一時之間,齊瀧難以決斷,左右為難起來。

    蘇謐哪裡會看不出齊瀧地猶豫之處,當即笑道:「此事有何難處?如今距離天香園的事情早過去產很久了,依照慣例,莫輕涵也應該升回侍衛副統領地職位了,皇上就先將他提拔回去就好。至於總統領一職……」蘇謐眼波流轉,朗聲笑道:「自然是能者居之。」

    「能者居之?」齊瀧問道。

    「皇上想一想,如今皇止廣開武舉,在各個演武場選拔天下武學英才,宮中的侍衛是不是也應該依照此例呢?保護皇上地安全是要有足夠強的武功身手,可不是憑借家世地位就能作主的,難道危險來了,他們憑借家世地位就能夠退敵了嗎?」蘇謐繼續說道。

    「對了,好主意,」齊瀧笑道:「只要看兩人之間哪一個武功更加高強不就好了嗎?」

    如此一來,自己的也就不用為難了。如果倪廷宣得勝,自己就把他提拔為侍衛統領,也算是對倪源的一種安慰吧。如果莫輕涵得勝,是倪廷宣他技不如人,也無話好說。

    而且此舉也是為了將來那些無背景的武林子弟進入大內侍衛系統開個先例,讓這群都是豪門貴閥出身的子弟們看看,他們的前途不是他們背後的家世,而是自身的武勳和功勞。

    「好,事不宜遲,高昇諾,這就傳旨。」養心殿裡傳出齊瀧興奮地聲音。

    五月的暖春天氣,廊下的梔子花開的繁盛荼蘼,在夕陽之下,潔白如玉的花瓣染上了層層的金紅色,香氣游離瀰散。

    蘇謐回到采薇宮已經是日暮時分,小祿子快步走了上來,「娘娘,慕名護衛過來拜見娘娘了。」

    蘇謐淡然一笑,「請他進來吧。」

    慕輕涵進了園子的時候,蘇謐正斜倚在迴廊上,視線從天際到晚霞上收回,落在他的身上。

    他在滿地金紅花瓣之中跪下來,蘇謐淡然地笑道:「不必多禮。」

    莫輕涵沒有動,他跪在她面前,彷彿宮門外層層疊疊的殿宇宮簷都遠去了。

    「娘娘的救命之恩,卑職永遠銘記在心,日後娘娘有任何驅策,卑職願效犬馬之勞,必定永不背棄,百死不悔。」就在這樣的一個傍晚,莫輕涵說出決定了自己一生的誓言,永誓忠誠。

    他之後無數次回憶起這個傍晚,都只記得那妖艷低垂的晚霞和瀲灩寧靜的天幕,以及……比晚霞更加的冰清玉潔而迷離妖艷的身影。

    暮色越發低迷,一切都被艷麗的霞光度上了一層淒艷的色彩,她身畔的那一叢花朵如同粉紅色的寶石一般,散發出晶瑩的光澤,可是再璀璨的寶石也及不上她的眼神那樣的明麗動人。

    「慕護衛的意思本宮明白,」蘇謐笑得溫婉而滿足,她所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本宮也必定不會辜負這番心意。如今本宮已經替你鋪好了路,之後的事情怎麼樣,就看你自己的選擇和努力了。」

    蘇謐看著他,聲音裡帶著嚴厲和決然,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本宮知道,你與倪副統領是至交好友,可是這一次的機會難得,你要知道把握。」

    慕輕涵低下頭去,像是不能承受話中的份量,又像是不敢去承受這近乎燃燒一樣的淒美,「娘娘請放心,輕涵一定不負重望。」他終於說道,聲音低沉卻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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