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章 遲來的思慮 之一 文 / 秋凡

    嫻雅幽靜的暖屋，裝飾傢俱質樸而舒適，只有走近了仔細看，才會發現那表面簡潔下的豪華。就如那大床邊的木桌，紋理清晰而流暢，細細打量，便會發現那實是紋理近乎無形的古檀木質地，至於為何表面紋路凸顯，大約是追求反璞歸真、崇尚回歸自然的無聊心思作怪下的結果吧。

    桌子上面一套茶具，包括托盤與一壺茶兩個杯子，價值亦是不菲，用那據說是最最光潔細膩的靛火瓷所制，卻偏偏將表面塗抹成棕褐粗糙的顏色掩飾了那潤澤，好像是要追求古舊陶器的質感……

    總之，錢多的沒法花的地方，總會出現這樣的怪現象，即使是在以「簡樸」為家訓的易家。

    屋頂，自魔法陣幻化成的稻草懸樑天花板而下，一條長長細細繩索筆直垂下，末端，連著古銅的香爐。裝滿晶石的香爐散發著黃色的柔柔的光，暖暖的溫溫的熱，屋中的一切活力，好像都打此而來。

    床中段的外側，年方二十的質樸青年呆呆坐著，手中握著暖榻上嬌嬈柔荑，眼中自也滿是佳人懶臥的窈窕身形。

    也許是怕愛人無緣無故的再次無法醒來，已經熬了十二日夜的卡丹兒絲毫也不敢鬆懈，陪著愛人回到房間，強硬的要求對方上床之後，自己便強撐著陪坐聊天。自然，沒聊幾句之後，就變做了兩人同榻而眠。待得報曉晨鐘響過，晨星悚然而醒，兩人位置便徹徹底底倒換過來。

    「對不起。」看著榻上卡丹兒消瘦的臉龐，眉間輕蹙的一絲憂慮，晨星輕輕的鄭重的說著，心中滿是愧疚。魔界十二天的生活，雖然光怪陸離，不知所云，卻教會晨星一種叫做責任的東西。現在，晨星便在這樣的情緒中，靜靜思索著，意圖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

    即使一向動物般的單純，從沒憶過過去想過將來，經歷了那樣稀奇古怪的情形之後，晨星也不由開始考慮這方面的問題。

    自己，在過去的十幾天裡，到底經歷了什麼呢？不小心吃了瘋人果，進入到二十年之後的未來，知道了一些將來會發生的事，又被嘉璐莉爾救回來，這當中，精神力莫名其妙的增加了，卻也莫名其妙的引來恐怖的對手……好像？有什麼事情忘記了，不過，大約也就這些了吧。

    那……之後呢，自己應該怎麼做？未來的事，自己的確知道了一些，可是，也都是些模模糊糊的東西，聽別人隨口嘮叨的。

    未來，會堅定的朝著某個固定的方向前進嗎？還是，自己的決定導致了某些事情不一樣，未來就會改變呢？自己，是否應該按照夢中所聽所見一毫不差的重複下去呢？即使如此，那……那些自己沒聽過的事又該如何，萬一做了與以後不一樣的決定，自己的未來，會不會隨之改變了呢？

    這樣的問題，對於古往今來的哲學家，恐怕都是一個大疑惑，更不用說晨星那單線的大腦。然而簡單自有簡單的好處，很快便意識到問題的複雜程度不是自己的大腦所能解決，晨星理智的選擇了放棄，理由也很充分，不管現在的自己還是未來的自己，其實都是面臨著同樣的處境，那麼，所需的，也就是靜靜的等待未來變成現在。

    想通了這點，晨星的目光開始轉移到另一件物事上。屋正中方桌上，一把丈二血紅長槍大剌剌放著，那是亞當斯昨夜留下的兵器。通體古樸的血槽雕紋，陌生而威嚴，由槍尖至尾端一體的構造，沒有任何融合痕跡，只是那血淋淋的顏色讓人難以辨認那到底那是什麼樣的材質。

    能轉化任何能量為力量的神器，確是亞當斯家以憤怒憎恨殘忍力量修煉的「浴血修羅」的最佳兵器，然而，也是晨星早晨醒了之後才想起它還被落在院中的。

    伸手撿起「戰神朱槍」的瞬間，晨星立刻確定了兩件事。

    第一，眼前的確實是戰神朱槍沒錯。力量湧入體內的熾熱感覺，只在拿起虛空斬的世界樹枝的刀鞘時才有過，那是神力才有的體現。

    第二，自己體內轉生的，必然是戰神梵特。其實，早在風王子處，自己就應該猜出來的，隨便的一嘯，天怒就為之消散，諸天神祇，恐怕只有戰神才有這種魄力。而現在朱槍神力流入體內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與虛空斬毫不相同，那是久別重逢才有的欣歡喜悅。

    不過，轉生到自己體內，算是那傳說中好勇鬥狠、桀驁不遜的戰神梵特最大的失誤吧。不好找碴，沒得架打，即使有架找上門來，恐怕也被自己躲了。再次握上朱槍，晨星心中冒出這個念頭。那……這桿朱槍，到底送不送給普亞斯呢？

    根據二十年後的消息，應該是這樣的，可是，應該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樣的方式呢，這些可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很快的，晨星面臨了第一次的抉擇。

    還是算了，先放起來再說。根據晨星的性情，很容易便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不過，這次倒是有原因的。無緣無故送人東西，還是被稱之為「諸神之器」的神物，總是有些奇怪，以後應該會有更好的機會吧？

    這樣想著，晨星收起了朱槍，疑疑惑惑插向可兒送的次元袋，雖然可兒曾說過次元袋空間不大，插進丈長的朱槍好像絲毫沒有問題。可兒心目中的「不大」到底是多大呢？耐人尋味。

    還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實在透著詭異，現在回想起來，不管是它的經過還是根源，都讓人摸不著頭腦。究竟，亞當斯為何會這般仇視自己的？晨星心中掛滿了問號。往日好像是有些小小怨恨，但即便是瘋子，也不會因為那做出這樣過分的舉動吧。而且，回想一下昨晚的經過，對方對於卡丹兒，實在沒抱什麼特殊的情緒，很明顯，不是舊恨。

    那，是新仇？搜索一下十幾天前的回憶，晨星再次搖頭。雖然自己的確羞辱了他，好像，不值得因此殘害千條人名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吧！這樣想著，晨星心中忽的一動，對了，昨晚現身的時候，亞當斯好像說了原因的，可惜自己沒聽清楚。

    不過沒關係，普亞斯應該知道的更多。恍若夢境的十二天確實對晨星產生了影響，這樣簡單一件事繞來繞去好幾圈才終於有了結論。

    緊一緊腰間虛空斬，看看手中次元袋，晨星臉上忽然露出驚喜的神色，在那瞬息之間，他好像想到了某種辦法。理順卡丹兒蓬鬆的亂髮，在她玉腮上輕輕一吻，晨星站起身來，大踏步走出門去。

    庭院裡，艷陽高照，是難得的好天氣。比起晨星入睡前的冰天雪地，好像換了個季節。

    一時適應不了陽光刺目，晨星瞇了眼睛。待伸手上額遮住光線再睜開眼睛，晨星大大吃了一驚。

    易家終究是易家，雖然只不過是客房，每套客房也都配著一個小小院落。院落雖說很小，卻也有幾十丈方圓，比得上普通富豪的豪華別墅。然而，這都不是晨星吃驚的原因。令他吃驚的是，那幾十丈方圓的空地，如今已被密密麻麻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垃圾場。在那一片混亂中，一個小小的身影便緩緩蠕動著。

    「可兒？」看著那熟悉背影，晨星疑惑開口。

    「醒了？」停了手中動作，回看晨星一眼，可兒冷冷打聲招呼，然後又回身繼續自己的工作。

    「噢。」晨星點點頭，然後開始打量這一片凌亂。四下裡，都是一些應當被稱作零件的東西，鋪了滿滿一地。只是在可兒的手底下，好像有一個初具雛形的器械。可兒的身邊，一隻長長高高的鐵架挑了一盞魔法燈，燈的光線已經十分黯淡。依據常識，即使最低等晶石供給魔法燈也足用一夜，晨星不由疑惑開口，「可兒，你在這裡呆了一夜？」

    「是啊，忽然被激發了靈感。」站起身，走到晨星身前，可兒示意晨星抬腳。

    「什麼靈感？」抬起腳讓可兒拿走被自己踩在腳下的東西，晨星稍稍好奇的追問。

    「……」可兒便不再答話，皺了眉好像在努力的思索晨星的問題，身體卻仍舊忙著自己的事情。晨星的這個問題好像複雜了些，不是隨隨便便不經過大腦就能回答的，自然也就得不到可兒的回應。

    看著可兒忙碌的走來走去，晨星漸漸發現了另一件令人驚訝的事。所做的物品好像需要用到很多東西，包括各色零件與工具，甚至還有晶石以及魔法物品，然而狼藉一片的地面上，所有東西的擺放位置好像都印在可兒的腦子裡。

    站起身，筆直的走向目標物，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拿起來，再返身回去繼續工作。不知重複了多少次的動作，那樣的流暢自然，沒有一絲停頓，雖然，所用的道具放射性的佈滿整個場地，好像沒有一次重複。

    摸摸自己的腦袋，默然做著對比，晨星心中只有敬服二字。

    「可兒，你這是在做什麼？」從側門匆匆走入，見了一地狼藉，普亞斯不由自主問道。

    「等他做完之後，應該就會告訴我們了。」晨星聳聳肩。

    「真是……難以理解。」掃視一眼周圍，普亞斯大搖其頭，「這些煉金士的破壞力根本不在我們武者之下嗎。魔武學院那個瘋老頭就夠離譜，可兒好像更在他之上。」

    「是啊，也許這是煉金士的本能吧。」回想一下老頭實驗室中的正常情形，晨星贊同的點點頭，兩人對視一笑，會意於心。「對了，有件事想……問問你？」對著普亞斯提出疑惑，晨星腦中卻突然閃過一個模模糊糊念頭，好像……有件關於瘋老頭的、很重要的事被自己忘記了？是什麼呢？晨星便一時發起呆來。

    【一個劍與魔法，外加「科技」的古里古怪時代；一個似曾相識卻又完全不同的被遺忘的國度；一個貌似安寧卻又暗流湧動的冒險者們的世界。

    在這裡，你會看到魔法與鬥氣交錯縱橫，然後，科學的力量將所有人**於鼓掌之上！

    在這裡，你將看到魔法年代顛峰的失落，然後，遠古的史前文明光芒綻放！

    本人新書《魔法物理學ii》，書號：55432，正在火熱更新中，每日三章，絕不拖欠，絕不太監，去點擊收藏推薦一下吧，絕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