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章 遲來的思慮 之三 文 / 秋凡

    「晨星，你在找什麼？」卡丹兒無奈的問。

    「一張紙，上面畫著魔法陣，應該在我身上的……」晨星疑惑的道。說的自然是十幾天前潔西卡交給他的古怪守護之光。

    「那一張啊，你睡覺的時候還攥在手裡，我拿下來放進抽屜了。」卡丹兒有些印象。

    「那就好。可兒，一會兒你去看看那魔法陣，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關係重大，你要仔細看好。」這樣說著，晨星再次回身而走，沒說明守護之光是想讓可兒盡量以客觀的眼光對待此事。

    「怎麼都拿這樣的事找我。」可兒便低聲的抱怨著。

    「晨星，我還沒告訴你……」疾呼幾聲，卡丹兒好像有些緊急的事。

    「那些事，等我回來再說。」擺擺手，晨星不顧而去，卡丹兒便無奈跺跺腳。

    「算了，反正到了晚上他就會回來的。」可兒也歎口氣。

    ※

    「啊，原來是星辰先生啊，好久不見，終於醒了麼？」剛剛走出側門，迎面走來了胖胖的易靈犀。熱情的打著招呼，易家的二當家臉上頗掛著些虛偽狡詐陰險詭異的東西，至少在晨星看來是如此。

    「易二爺，這麼早起啊。」晨星不鹹不淡的回應對方。

    「是啊，如今的世道，不早不行啊。那些欠債的、拖錢的、借了不還的，是一個賽過一個，一天精過一天，他就能算計著你什麼時候來要債，就比你早那麼一丁點兒出門。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掏出汗巾擦擦汗，胖當家東一鱗西一爪的嘮叨著。天氣是有些熱，這才是早晨，四下裡就已有些熱氣蒸騰，倒比夏天還離譜。

    「是嗎？」戒備的盯著對方，晨星便注意到對方手裡的一張紙「車馬船勞頓費、蔬菜水果費、取暖費、一路通關稅費……共計：三千一百五十八魔法幣另七百四十二銅幣」，瞬間看清了這些字眼，晨星又發現，下方有了新的內容：

    「外加：十五天生活費、商報瀏覽費、醫藥費、客房清潔費……計：一千五百三十七魔法幣令五百六十一銅幣。」

    當真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青天白日裡，晨星後脊樑一陣發寒，鬧了半天，易靈犀曲裡拐彎的都是說自己。

    「當然，星辰先生不會是這樣的人。」瞥一眼無奈的晨星，易靈犀續道，「不過，今天好像就是試煉大會報名測試的最後一天了，如果星辰先生還不報道的話，不知付不付得起四千六百九十六魔法幣另三百零三銅幣的消費。」不愧是易家家主，心算著實犀利。

    「哪裡？」晨星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眼睛卻猛然一亮。對啊，剛才怎麼都沒想到，如今要出名的話，當然是首推試煉大會了。

    「所有組別的報名測試都在魔武學院。」易靈犀道。

    「謝了，易二爺。」晨星猛然大笑著揮揮手，「哪天小侄揚名立萬了，定要好好宣揚一番易家的高風亮節高瞻遠矚。」說罷，揚長而去，只留下易靈犀莫名疑惑，怎得這傢伙神情轉變的如此之快，且聽那最後幾句，竟不似譏諷，倒像是真心所說。他又怎能明白晨星疑問頓解的心情。

    「易二爺如果有空的話，也可以到魔武學院看看我的精彩表演。」遠遠的，晨星再次開口。

    好像……他是被逼著參加大賽的吧，人有變化這麼快的嗎？看著晨星的背影，易靈犀眨眨眼睛。

    ※

    聖城最著名的德林街上，空空蕩蕩，冷冷清清，透著一股人去街空的淒涼。街兩邊的店舖大多關了門，兩行的地攤位置自也空空如也，牆上，地上，滿佈的是關於試煉大賽的紅招，有的還掛在牆上，有的已隨風飄舞殘破不堪，給這街上淒淒慘慘的氣氛又添上幾分破敗。自然，路上也沒有幾個行人，偶爾幾個身影，也是匆匆而過，跑得倒比兔子還快。

    天上炎日昭昭，一陣風兒吹過，聖城迪亞特這全大陸最繁華的街上，竟有幾分陰涼。

    唯一與往日不同的，那些緊閉的門扉前，或貼著吉祥如意平安符，或掛著驅邪避鬼趕魂燈，或燃著祛病強身長壽香……琳琳琅琅，蔚為大觀，更有甚者，整個門框的縫隙都刻滿了象徵聖潔的光明魔法陣，直把晨星看了個眉頭成堆，卻又渾然不知為何。且行且觀，再過得三五十丈，看了牆上一貼告示，晨星總算明白了大概。

    「血影子魔蹤重現，迪亞特全城戒嚴。」看了告示前兩句，晨星撇撇嘴暗忖，這種口氣倒像是易家商報的刊頭標題。他卻不知，除了將某些對易家的稱呼改為聖城百姓，普亞斯幾乎是照商報內容抄了一遍寫就這篇告示。告示貼上了牆頭，寥寥幾百字，看到百姓心中，卻就截然兩樣。

    據說，血影子魔物嗜血恐怖，卻散做霧狀開不得門，只要關了門呆在家裡，鐵定無事。據說，血影子魔物什麼魔法也不吃，卻單單怕那銀閃閃的十字架，臭烘烘的大蒜。據說，燃了暖爐放入綠荊枝將煙散滿全屋，血影子就再不敢靠近。據說……那一年的冬天，聖城百姓從沒見過血影子，卻平白多了近萬起的煤氣、煙草、大蒜中毒。

    這可如何是好？看了周圍的清冷，晨星鎖了眉頭悶悶不樂。照這般情形看來，試煉大會觀戰的人數怕是寥寥無幾，好不容易想揚名立萬，哪料會是這種情狀。

    搖搖頭，晨星召來清風繞體，急急向前飛去。即使出不了名，試煉大會也是必定要參加的，否則，單只那債就還不起。動作要快些了，參加完了測試，要作些什麼才會出名呢？晨星重新拾起這剛剛以為已經搞定的疑問。

    「好啊！」半空之中，一陣轟然喝采之聲，便將晨星驚了一驚。幸虧是晨星，換做別的法師，恐怕已從半空中跌落了。

    「武道家測試。」緩緩落地，遞上自己的假身份證明，取得參賽卡，晨星在接待員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走入比武場。雖是中級魔法，作為修煉危險係數最大的飛行術，幾乎只有高級魔法師才能輕鬆駕御，這樣的人卻要參加戰士類的比賽，也難怪別人疑惑。

    不過，如果比賽一開始就飛到半空，然後不慌不忙的向下扔魔法，對上那些只會跳躍的戰士，確實是種不會輸的策略呢！看著晨星背影，接待員臉上露出歎服的神色。

    雖然感受到身後古怪的目光，晨星也沒空去想是為什麼，匆匆走入了上書「平民選拔」的比武場，晨星又吃一驚。這番卻不是因為門前冷落車馬稀，裡三層外三層，人山人海，人頭攢動，人流不息，晨星還從未看過如此熱鬧景象。

    即使德林街最繁華時分，怕也比這遜了幾分，怪不得剛才有諾大的呼聲。稍微一想晨星也就釋然，血影子再瘋狂，也不敢在這高手如雲的試煉會場上現身吧。

    「好。」晨星暗吐口氣，伸伸腰腿，便要在這萬眾矚目的比武場上一舉揚名。

    ※

    擠上台詢問了測試章程，晨星心中瞭然。武道家的測試只有三關，都很基本，也許因為不大普及的原因，與戰士測試幾無兩樣。第一考的是體力，要求一定時間內繞賽場百圈，第二考的是爆發力，要求跳過一堵牆，第三考的是攻擊力，要求在一塊試煉石上留下掌印。至於參賽順序，隨選手個人意願，只要三關皆過即可。

    「死胖子，我可是買了你的啊。你不會真的滿身贅肉吧，跑這麼慢。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花那錢買口肥豬，也好過現在打水漂……」

    「小娘們兒，再跑快點兒，跑這麼慢我們可看不到你的小屁屁喔……」

    「癆病鬼，你怎麼也來了，不會是看上那傷殘補助金了吧？你悠著點兒，可別一口氣兒喘不上倒換來口棺材……」

    「嘿，小李子，沒想到天天送貨倒練出你一副好腿腳，好好加油，大哥看好你……」

    走到了台邊，台下謾罵嬉戲哄笑的言辭撲面而來。看那一張張臉孔，白裡透著紅紅裡透著青青裡透著紫紫裡透著黑，都已不是正常顏色，顯然興奮激動難以抑制。好機會！環視一圈，晨星心中暗道。

    走上起始點，晨星開始打量這跑道。比武場有八十丈長六十丈寬，跑道一周便也有了二百八十丈的長度，一百圈便是兩萬八千丈，確實不是普通人能輕鬆通過的距離。

    彎腰，下身，見裁判燃了手中線香，晨星蹬地而出。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便到了第一處拐角，輕輕轉身再來三步，第二次轉身……很好，這樣的速度應該不錯了，保持著一步二十丈的距離，晨星放下心來。旁邊沒有一個比他跑得快的。

    「剛才……我好像看到一個幻影？」

    「青天白日，哪來什麼幻影，你眼花了吧？」

    「也許……吧，現在看不著了。」

    讓裁判蓋下通過的印章，晨星得意洋洋的等聽台下如雷掌聲，他又哪料到自己超乎尋常的動作已然脫出了常人的觀測範圍。台下沒有幾片掌聲，倒是遠處高台上一些人注意了這裡的情形，臉上露出饒有趣味的笑。裁判看晨星的神色也有些古怪，晨星心中自然以為那是震驚，卻又哪料到是欲言又止。

    他們怎麼都不鼓掌？回身走向測試的第二關，晨星兀自心中琢磨。大概是這樣的成績也很尋常，大家都習慣了吧，早知道應該拿出全部實力的，晨星暗暗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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