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九章 心不由己 文 / 綠軒
「姑娘,你還要喝這個麼?」
雁兒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站在床邊看著我。
我束好衣服,抬起頭來,瞪著那碗湯藥愣了一會兒,歎息一聲道:「給我吧。」
「姑娘……」
雁兒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把碗遞給了我。
這是避孕的藥。自從我跟了張苑便一直喝它,如今雖然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卻也沒有停止。
我不知道呂布是否會在意我為他留下血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歸現代,不確定因素太多,我只能選擇維持現狀,就彷彿我跟他之間的關係,說不清,理不順,我在他心目中,究竟算是什麼?
心中隱隱發痛。
「姑娘,她們都在打賭,說姑娘什麼時候進呂家門呢。」
雁兒收起喝光的藥碗,一邊隨意說道。
我不由有些愣怔,半晌,才淡淡地說:「別瞎猜了。呂將軍是成了家的人,又是身份顯赫,我這種人怎麼可能進得了呂家門?」
說話間,提及呂布的夫人,我忍不住升起一絲嫉妒。
與張苑時相比,我仍然排斥作呂布的小妾,但當初的理由早已變質,想回家的心依舊,留在這裡、留在他身邊的渴望卻也與ri俱增,如今的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有另一個女人能夠名正言順得到他的寵愛,不甘心成為他心中的第二。我是那麼愛他,愛到只希望成為他的唯一,不一定要做他的妻,但我不要跟別人分享他。
我的心大了。我變得貪婪了。所謂得寸進尺就是說的我這種人吧?
唇角彎起一抹自嘲的微笑——別傻了!你是什麼身份?
雁兒抬起頭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要說什麼,笑了笑沒有理會。她跟著我也不少日子了,我的心思還是能猜到幾分的,可是那又如何?
直到現在,我的幸福仍然不由我自己掌握。
我緊緊咬住下唇,直到滲出淡淡的血絲。
晚上,呂布又來了。如今他待在我這裡的時間愈來愈長,倒像這裡才是他的家似的,從這個角度來說,我也算得上是獨佔他了吧?想到他獨守閨中的夫人,我又忍不住有些憐憫。
可是我不會放開他。既然他的夫人已經佔住了名份,那麼,就把他給我吧!我不想做鳩佔鵲巢的人,但我也想擁有自己的幸福。同為女人,我能夠體會她的心情,然而愛情是條單行道,容不得半點退讓。
說不盡的溫柔纏綿,我趴在他身上,渾身軟綿綿地提不起半點力氣。
他輕輕攏著我的頭髮,突然說道:「下個月,我就要去長安了。」
我沒有半點思想準備,一下子愣住了。
心裡突然惶恐起來,還來不及說話,卻聽到他繼續說道:「飄零,跟我走好麼?」
我渾身一震,抬起頭來看著他。他深邃的眼中,透出點點柔情,傳遞著令人融化的信息。
他終於還是說了,我朝朝暮暮渴望的話語,可是事到臨頭,我卻又有些退卻。
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我只知道,不想看見他的妻子,不願被人看作是攀龍附鳳的蕩女。
他看出了我的猶疑和矛盾,輕輕吻了我一下,說:「別考慮了,這回你答應得跟我走,不答應也得跟我走。洛陽就快要沒了,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我驚訝地看著他:「洛陽沒了?什麼意思?」
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陰沉,在我耳邊輕聲說道:「義父要燒掉洛陽。」
「燒……」
他一把摀住我的嘴堵住我的尖叫,我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實在無法消化這令人震驚的消息。
董卓要燒掉洛陽?!
他看著我,鄭重地點點頭,說道:「沒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不過事屬機密,千萬不可外漏,你知道嗎?」
我與他對視了好一陣子,才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轉頭一想其實也不奇怪,以董卓的囂張和勢力,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幹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洛陽市肯定不能待了。如果不跟著他,我又能到哪裡去呢?可是……
「太師為什麼要燒掉洛陽?」
「天災**,一場大火可以令很多人無故消失。」
他說得很輕、很淡,我卻覺得一股涼意從皮膚一直滲透到骨髓。
多麼狠毒的計劃!
洛陽起火,燒掉的固然有董卓的敵人,更多的恐怕還是無辜百姓吧?為了一己私yu,就可以把千萬無辜的生命置於死地,這便是董卓,這便是政治,這便是三國亂世!
「名ji」當久了,我早已淡忘了這裡命比草賤的事實,如今被他揭開這片回憶,我不由得嚇得一身冷汗。如果沒有他,恐怕我也會成為為洛陽城殉葬的犧牲品之一吧?
我的臉色蒼白,他憐惜地看著我,輕柔地吻著我,溫柔地安慰我:「別怕,有我呢,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緊緊抱住他,是啊,他早已是我的支柱,不論是生活上還是心理上。但,為什麼答應的話還是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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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答應他?」艷娘睜大了眼看著我,彷彿我是個外星怪物。
我無奈地點點頭。
對於呂布的要求,我實在無法決斷,只好來找艷娘幫忙。她跟男人打了幾十年的交道,或許能給我些提示。
她深深地看著我,又問:「那他呢?他有什麼反應?總不會你不答應就算了吧?」
回想起他霸道的話語,我的感覺分不清是無奈還是歡喜,五味雜陳地說:「他說,我答應得走,不答應也得走。」
「那就對了。」她拍了拍我的手,「會這麼說就說明他是真的在乎你。我知道你顧慮些什麼,可是我想你也明白,我們這種人是不用指望會被人明媒正娶,成為正室的。雖然無奈,不過只要你能拴得住他、套得牢他,還不是跟做他的正室一個樣?你看你現在,得到他的獨寵,他的正室卻只能枯坐家中,只有一個名份,又有什麼用?」
我微微皺起眉頭。她還是那麼現實,對她來說,這是風塵女子為自己謀求利益的正常手段,我卻覺得這樣的解讀彷彿褻瀆了我跟他的感情。
但此刻爭論此事無益。不論從何種角度出發,我都勢必要把他牢牢吸引在我身邊,然而要做到這點,我必須跟他走。
理清了思緒,答案就漸漸浮出水面,而這個答案只有一個。
我深深歎了口氣。
「你也快走吧,洛陽不能久留了。」我看著她,說出今天來找她的第二個原因。
「為什麼?」她狐疑地看著我,「你要我關掉chun月樓一走了之?」
「不一定要關掉它,你可以到長安,到任何地方再開一間,甚至如果你願意,可以帶著樓裡的姑娘一起走,這樣隨時可以東山再起。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再留在洛陽。」
她的臉色隨著我的話漸漸改變,然後瞇起了眼睛:「為什麼你會這麼說?溫侯跟你說了什麼嗎?」
我回視著她:「這個我不能說。但如果你信得過我,就照我說的去做。」
她定定地注視著我,良久,吁了口氣說道:「我明白了。那我就跟你一起走吧。」
「你也去長安?」我有些奇怪她的選擇,又有些在意料之中。
「是啊,我當然要跟著你這chun月樓的招牌走了,不然誰來賺錢給我?」她戲謔地說,滿含深意地看著我,「再說了,chun月樓跟著你搬,到了長安,你仍然是chun月樓裡的姑娘啊!」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這是給我留了一條後路啊!萬一事情有變,我也不會是完全的無依無靠。
我的眼眶濕潤起來,拉著她的手,默默相對,我們會心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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