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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零三章 壓制 文 / 優靈

    那次晚餐後,事態沒有像他們擔心那樣發展下去,赫格博斯平靜如昔。龍魂駐地也恢復了往常的安靜,芙蕾拉隱忍不發,確實做到了一個將軍應有的樣子,對布恩及他那夥人的態度不偏不頗,也再沒有人興風作浪。

    令瑪格麗特姑媽深感意外的是,芙蕾拉破天荒開始詢問起交際圈裡的事,喜得姑媽推掉應酬,花了三個下午的時間詳詳細細地把各大家族的關係解釋了通透,看著芙蕾拉聽課般的認真勁,姑媽不禁在心裡連聲讚頌主神保佑。

    權力的滋味就像蚊子吸上了血,一旦嘗上便欲罷不能。芙蕾拉不經意地攪動著紅茶,嘲諷地想著,沒想到一直被特權人物保護著的自己,也會有投身這渾濁不堪交際網的一天。梅爾文的事讓她第一次清楚明白,不是魔力強大就能保護住所有東西,既然生在這一階層,她就不得不去適應某些規矩,利用某些資源。頭一回認真聽姑媽分析這些香檳和紅茶構成的人際網,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身份權力有如此大的潛力,難怪姑媽總是一副恨她暴殄天物的神情。

    「姑媽,」芙蕾拉猶豫了下,抬眉問,「您覺得……陛下會猜忌我嗎?」

    姑媽愣了愣,端起茶杯啜了口,沉吟了會才回答道:「你和蘭登的身份的確會引人猜忌,你們倆掌握了王國一半的精英軍隊,切諾雷家也是聲望甚重的家族,在政治和軍事上都擁有不可輕視的力量,何況普通人對魔法師本就帶有敬畏,即便遭到猜忌也不讓人意外。」

    放下杯子,姑媽笑了笑,繼續說:「不過,我不認為國王現在會對你或者蘭登起猜忌之心,首先,你們的勢力並沒有強大到讓國王覺得不安;其次,剛剛經歷過戰爭,局勢未明,國王正是要重用你們的時候,他必須給予你們足夠的信任;再次,龍魂也好,雪魄也好,四大軍隊是國王的直屬軍隊,現在這個時候,國王要對付的絕不是他自己的直系力量。只要你不暴露野心,最多只得到別人的嫉妒,而絕非君王的猜忌。芙蕾拉,你遇到了什麼事讓你有這樣的擔心?」

    「是啊,陛下沒有理由這麼做……」芙蕾拉恍若未聞,顧自低語,忽然奇怪問道,「您說現在這個時候國王要對付的不是直系力量,這是什麼意思?」

    姑媽眨眨眼,拿起手絹擦嘴,含糊地說:「啊,這個……這個也是聽來的啦,你知道茶會上這些消息是很多的啦……」

    「到底是什麼嘛!」

    「那個……萊昂弗斯家最近……嗯,很熱鬧。」

    「哼,不學無術的敗家子進了雪魄,蒼蠅們當然要趕著去祝賀了。」芙蕾拉冷笑道。

    「啊,你知道的?哎呀呀,我的小芙蕾拉真的長大了,要是以前,你一定會大鬧的。」

    「難道我在您心中是這麼個野蠻的形象麼……」芙蕾拉有些埋怨地看看姑媽,「那麼,大家是怎麼評價的?」

    「萊昂弗斯議會長最近風光得很,他剛出使特拉巴回來,帶來了兩國新的協議,被稱為大功臣呢。加上兒子鍍上了雪魄騎士的光環,大家都說萊昂弗斯家族前途無限,議會長很可能要升為宰相。」

    出使特拉巴和談這件事芙蕾拉當然知道,原來也暗暗佩服過議會長敢於親自前往敵我情勢不明朗的國家進行和談的勇氣。但是現在,她卻隱隱覺得,事情並不是表面上這樣的。

    「萊昂弗斯家族勢力龐大,如果議會長真的升任宰相,陛下對他就要更加忌憚,薩肯就有個現成的例子,所以您認為陛下要猜忌的人不是我,對嗎?」

    姑媽含笑點點頭,原來以為芙蕾拉只一心埋在魔法世界裡,對現實世界不加注意,在風雲瞬變的上流社會裡會相當危險,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芙蕾拉能當好一個龍魂隊長,也能當好一個將軍。

    芬頓家的孩子怎麼可能笨嘛!

    與姑媽欣喜的心情截然不同,芙蕾拉摩挲著杯壁陷入沉思。海因姆擔心的雖然有道理,但是他想錯了。萊昂弗斯家族也許能算親皇派,但他們首先是王太后的人。

    王太后……她的心臟重重跳動起來。沒有人懷疑這個深居簡出,不問世事的王太后,可是她懷疑。越是查不出王太后的可疑行跡她就越是不安。王太后,也許比任何人想像得都要厲害。

    「啪」,一聲脆響,茶杯居然裂成了碎片,紅褐色的茶水流淌到雪白的桌布上,將精緻的茶桌弄得一塌糊塗。姑媽嚇了跳,直勾勾地盯住芙蕾拉,塔莎上來扶起芙蕾拉,驚慌地看小姐的手是否被割到了。神經質地縮回手,芙蕾拉往後退了一大步,看向破茶杯的眼神竟然帶著恐懼,她垂下頭,輕輕道了聲歉,逃一般跑回自己的房間。

    獨自坐在房裡,芙蕾拉大口喘氣,難以置信地看著雙手。茶杯是被忽然不受控制流竄出的精神力震碎的,但令她惶恐的是,體內隨之湧起的鼓噪感,像有什麼東西撞擊著要從血管裡衝出來。

    變異……精靈族長輕輕吐出來的詞佔據她整個大腦。

    「炙龍,我會變成妖精嗎?我會變成那麼恐怖的生物嗎?」她揪著頭髮,顫聲不迭地問。感覺到身體的強烈異常,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血液裡流動著如何危險的不定因子。

    一聲身體深處湧出的龍吟壓下躁動的血液,炙龍從意識裡現身,帶著長者的寬慰口氣:「沒事的,小傢伙,蒂奇伯恩給你下過禁咒,你也有壓制咒文,雖然身體會出現一些異常感覺,但是你不會變異的。」

    「真的嗎……真的嗎……」

    「別慌了,小傢伙,泰拉的精靈血統比你還明顯,他還不是個好好的人類。」

    忽然有種泉水般清冽的感覺流過身體,淌上大腦,她的心慌被慢慢撫平,氣息也平緩起來。芙蕾拉閉起眼,重重地癱在床上,在這舒服的感覺裡喃喃道。

    「殿下……」

    儘管炙龍保證過她不會有事,芙蕾拉還是不放心,當天晚上鄭重向蘭登提出分房的要求。蘭登雖然詫異,但看她一臉無法明說的痛苦,和隱在眼底的絲絲恐懼,什麼都沒問。許久不曾使用的臥室暗門再度開啟,這一次,芙蕾拉每晚入睡前都在自己的房間裡布上層層結界,如果真的在夜晚發生什麼變故,至少這些結界還能阻擋失去理智的自己一會。

    還有十二天……她在清冷的房間裡輾轉難眠。每隔十年,火星都會正相進入月亮宮,要在那一刻前念動壓制咒語。距離這一次,還有十二天……

    ******

    紅色的星星在夜空妖冶地閃耀,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是個平常如昔的夜晚。偌大的王宮也是一如繼往的安靜,只是原本該被簇擁著的國王卻一個人待在寢宮的某間房裡,凝視著天空的臉上帶著一抹惆悵。聽到房門被開啟的聲音,他緩緩回過頭,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紅色人影。

    「十年前是你的母親舉行這個儀式,現在換成你了。」

    被國王悵然若失的語氣感染,芙蕾拉扯起一個淡淡的笑:「是啊,十年,發生了好多事呢……」

    壓制儀式並不複雜,所有帶著王室血統的成員被各種理由留在宮中後,由傳承了咒語的人用魔力或神力驅動咒文裡的力量,把整個王宮籠進一個透明的結界裡,將魔法效果悄無聲息地送進每個人身體裡。而確定繼承了精靈血統的人要處在結界中心魔法效果最強的地方,為了保證壓制萬無一失。雖然王室每隔十年就要進行一次,但這個秘密只有歷任國王和施法者知道,因此幾百年下來秘密沒有洩露一絲半點。

    「時間快到了吧?開始吧。」國王最後望了眼火星,返身躺在床上。沒有魔力的人在咒文的作用下很快就會陷入睡眠狀態。

    芙蕾拉引導了下精神力,精靈血統更為明顯的她血液已經開始沸騰,只是體表彷彿是個鐵鑄的蓋,將這些yu湧出來的不安分統統壓回去。這應該就是蒂奇伯恩給自己加的禁咒了吧?轉了下念頭,芙蕾拉摒去所有不該出現的情緒,泰拉留下的咒文從腦海裡浮現出來,被她輕輕念誦。

    像是冰水澆在了沸騰的血液上,隨著念誦,鼓噪不安的感覺淡去,人彷彿從一個緊緊束縛的繭裡脫身出來,她感到由衷的輕鬆。然而這份從血液裡傳出來的輕鬆感沒有持續多久,另一種不安的情緒悄然擴散。閉眼前的景象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曾經見過同樣的場面。

    芙蕾拉有點啞然失笑,寢宮的佈置她當然熟悉,小時候有一半時間是睡在王宮裡的呢,不過現在回憶起來,當時的種種像隔了層紗般模糊不清,很多事情倒似在做夢了。

    做夢……做夢!

    芙蕾拉大驚地睜開眼,精神力一激盪,結界抖動了幾下消失了,幸好壓制儀式已經接近尾聲。她無暇去注意結界的事,此時的腦中清晰無比回憶起那晚的預示夢。夢裡的場景正是這裡!

    這麼說來,躺上床上毫無生氣的人就是……血一下子湧到頭頂,芙蕾拉驚慌地跑到床邊查看。國王依然沉睡著,表情安詳,氣息平穩,沒有什麼異常。

    那麼,從背後出現的人是……

    她猛一回頭,幔帳微微晃蕩,房間還是剛才那樣,沒有任何人突兀出現。

    難道那不是預示夢?芙蕾拉疑惑地思考著,不放心地回頭盯住國王。收尾魔法沒有施展,國王無法從剛才的咒文效果裡醒來,依然閉著眼,胸口微微起伏。她敲敲腦門,準備唸咒將國王喚醒。

    「辛苦你了,芙蕾拉-芬頓。」

    安靜的房間裡驀然響起一個平淡的聲音,芙蕾拉跳起來,火金短劍橫在胸前,緊張地鎖住聲源。淡雅的香水味拂來,一個身姿輕曼的女人從床尾垂地的幔帳後轉出來,眉眼掛著淡淡譏諷。

    「王太后!您,您怎麼會……」芙蕾拉瞟了眼門,還是好好地關著,王太后是怎麼進來的?

    「身為王宮的主人,如果連宮中的暗道都不知道的話,怎麼說的過去呢?」王太后輕淡回道。

    「您想幹什麼?!」

    「是來謝謝你,替我創造了絕好的時機。」王太后瞥了下國王,「壓制儀式結束後本該立刻醒來的國王,到了你手裡卻出了這種狀況,我真是沒有看錯你,芙蕾拉-芬頓。」

    沒有工夫為王太后話裡的嘲笑生氣,芙蕾拉只覺得寒氣從腳蔓延到頭。她知道壓制儀式,還知道得那麼清楚!

    「你到底是什麼人?」

    王太后訕笑道:「你調查我那麼久,一無所得嗎?」

    她果然知道。芙蕾拉咬了下唇,決定單刀直入:「你與特拉巴有勾結吧。」

    王太后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輕輕吐出:「沒有。」

    「哼,別再裝了,你的寢宮外有結界,沒有你的同意任何人不能進出,有誰能夠綁架你?」

    「是我放他們進來,又放他們出去,但是,他們並不知情。對於那些特拉巴人來說,我的確是他們的人質。」瞅見芙蕾拉明顯的不以為然,王太后笑道,「我只是覺得,很有趣。」

    這樣天真的語氣從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嘴裡說出真是詭異無比,芙蕾拉打個冷顫,皺眉正yu反駁,王太后又慢悠悠地開口了。

    「其實,與我合作的不是特拉巴皇太子,而是薩肯的維普琴斯。原本克裡斯琴會命喪萊多,可惜,被你阻止了。」

    「什麼?!是你主使的!你想挑起兩國戰爭嗎?!」

    王太后神閒氣定地說:「是的。」

    芙蕾拉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一國王太后說出來的話。張合了數次嘴,她終於艱難問道:「為什麼……你是亞爾斯的王太后啊……」

    「亞爾斯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我需要的只是一個亂世。既然現在的國王秉信和平,那麼只能由我來推動了。」

    「你要亂世幹什麼?!」

    「亂世起,神的恩賜就會現身。」王太后輕挽起個嘲諷之笑,「這可是辛蒂大祭祀的預言。」

    「你的目的也是神之金屬?」芙蕾拉怒極反笑,「沒想到一個深宮王太后也有稱霸天下的野心。是古拉斯告訴你這個秘密的吧?」

    「你錯了,他什麼都沒說,倒是我告訴他王室的秘密,在他第一次謀反前。」

    芙蕾拉瞇起眼,緩緩道:「為了報答他將你改頭換面的恩情?」

    「呵,你果然也學會了『神音之術』。」注意到芙蕾拉錯愕的表情,王太后心情很好地笑起來,「我知道的,比你想像的還要多。」

    她到底是什麼人?疑問再一次滑過芙蕾拉的心頭,可她知道王太后不會回答的。用力捏下拳,乾脆把心裡的疑惑全部倒出來:「四大軍隊發生的事,跟你都脫不了干係吧。」

    「恐怕只有你一個人會這麼猜測。」王太后非常自信地笑道,「不過沒錯,多多少少我都出了力。即便你猜對了,會有多少人信你呢?不要說現在局勢已經被我控制,就是沒有,人們會相信一個一年不露幾次面的王太后有這樣的能耐嗎?」

    「沒錯,你隱藏的功夫的確讓人佩服。」芙蕾拉也跟著冷笑,「唐特-古拉斯的兩次謀反都在你的計算中吧?或者,你根本就是同謀?」

    「我還不屑與這樣的人合作,唐特-古拉斯希望的是國家恢復以往的強勢,而我要的不過是個混亂的世界。」

    「就算亂世開始,神之金屬秘方出現又如何?人類是煉製不出來的。」

    「煉製神之金屬需要純正的精神力,普通的人類確實無法做到。」注視著芙蕾拉張大的嘴,王太后輕蔑地說,「可是,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帶有精靈血統嗎?」

    「你怎麼會知道……你怎麼會知道……」芙蕾拉無法承受地喃喃道,王室的秘密,精靈的秘密,自己的秘密,似乎沒有什麼是王太后不知道的。她究竟是什麼人,是什麼人?

    王太后冷笑一聲,轉頭看國王,眼底的冷意慢慢滲出來,似刀子般扎向他。可惜國王睡得異常沉穩,對眼前的危險一無所知。

    那冷意也影響了芙蕾拉。她不笨,王太后把所有內幕一一告訴她,這絕非信任,而是……

    「你把這些都告訴我,是你有充分的自信。對你來說,我不是什麼威脅,甚至,我……」芙蕾拉迅速定神,握緊短劍冷冷說。

    「沒錯,從你念完壓制咒文,你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所以……」王太后露一個陰狠的笑,手快速一揮,從她寬大的袖袍裡飛出一道橙紅的光,在芙蕾拉下意識的驚呼中,狠狠扎向國王心口。

    「陛下!」芙蕾拉飛身上前阻攔,然而凶器已經刺進皮肉,絳紅的血團團濡濕國王的衣襟。有股微微刺痛的感覺從手指流出去,但是這一點異常感覺被接踵而至的驚慌淹沒了。

    「陛下!陛下!」她不敢貿然去拔那把匕首,只看到血源源不斷湧出,浸染了衣服,她難以置信地回轉頭,死死盯住王太后,「為什麼……他是你的兒子啊,是你的兒子啊!」

    王太后只是噙了一抹殘忍的淺笑,輕輕搖動床尾的鈴繩。很快,門被撞開,一群全副武裝的侍衛衝進來,只聽到王太后用驚怒的聲音大聲下令。

    「抓住她!她刺殺國王!」

    芙蕾拉站直身體,驚愕地看著忽然湧進來的侍衛,而侍衛看到所謂的刺客居然是龍魂將軍,也一下子愣住了。僵持的時候,王太后用悲痛憤怒的聲音大喊:「你們在幹什麼!快抓住她!芙蕾拉-芬頓,她刺殺了國王!」

    「陛下明明是你……」芙蕾拉眼角瞟到國王心臟上的那把凶器,心頓時冷了下來。橙紅劍身,淡灰色的握柄,剛才她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卻可以確定了。

    那是她的火金短劍。或者說,是仿製她的火金短劍。

    圈套。她的腦中只來得及閃過這個念頭,侍衛們已經發現床上的不對勁,持械衝上來。情急下,芙蕾拉想揮出火牆阻擋一下,沒想到魔法沒有生效。舉起短劍格擋開衝在最前面的侍衛,芙蕾拉往窗邊閃去,不料後路被堵,她陷入了包圍。

    「禁魔裝置,你已經全部準備好了,只等著我來跳進這個陷阱。」芙蕾拉昂首看著王太后,冷冷說道。

    王太后早不復剛才那冷酷的態度,俯在床上哭得兩眼通紅,不斷叫著:「你殺了達瑞,你殺了我的孩子……」

    有人衝出去叫御醫,其他人看到這血淋淋的證據,仇恨的眼光全部盯住芙蕾拉。芙蕾拉自知現在有口難辯,只能趕緊逃離此地,把短劍一橫,身體輕盈旋轉起來,在後面那個侍衛的手臂上留下長長的傷口,技巧地踢開另一人,在包圍圈空出缺口後,縱身一躍,從窗口跳出去。她會武技的事屬於龍魂機密,沒有多少人知曉,這些侍衛還抱著對魔法師常有的輕視,在她突然發難下,還沒人反應過來,就讓她逃脫了。

    哭得天昏地暗的王太后抹去眼淚,望著敞開的窗戶冷靜下令道:「封鎖城市,加強首都結界,全城搜捕弒君者芙蕾拉-芬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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