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第七節 戰東昌 文 / 問心劍
贏去蕪定下率先出擊的計劃的第二天,茅勒就帶著虎威軍的大部分兵力——六千人離開了虎威寨。贏去蕪帶著書僮亦隨之前去,負責駐守虎威寨的是被贏去蕪擠下軍師座位的袁丑。畢竟茅勒帶出的六千前去騷擾信都三城的隊伍才是重中之重,而虎威寨位置隱秘,易守難攻,贏去蕪對寨子的安全也不是很擔心。況且茅勒的性格他很清楚,若是打仗打上了癮,除了自己能夠勸開他之外,就算是一比十的實力對比,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堅持打下去,直到打過癮為止,根本不考慮什麼損失之類的。所以贏去蕪才跟隨著茅勒前去,希望能保證一戰成功。
贏去蕪選擇的第一個目標是東昌,東昌城池雖然不及南宮和觀津大,地理位置也沒有這兩個縣重要,但是贏去蕪還是很有把握能夠調動侯傲雪前來「剿滅」自己。畢竟人家是前來「剿匪」的,現在「匪徒」來挑釁,如若不來,她郡主的威嚴和面子何在。
不過說實話,是人都忍不下這口氣的。就好比你家進了強盜,主人還沒有去打強盜,強盜反而來挑釁主人,能忍下這口氣的不是聖人就是白癡。但是,侯傲雪既不是聖人,也不是白癡,她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女人。贏去蕪想想都覺得有點慚愧,自己,是不是,有點缺德了。
打東昌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東昌由於比不上南宮和觀津兩縣城池大,地理位置重要,所以,防備和駐守的兵都不是很多,配合上贏去蕪依照自己在兵書上看到並造出來的火藥攻城器械蒺藜火球,贏去蕪有把握在侯傲雪趕來之前打下東昌城,為自己再拿來一些輜重糧草,慢慢的和侯傲雪磨下去。
在莆陽山中急行軍一天一夜之後,虎威軍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離東昌城僅三十里之遙的莆陽山的外圍。茅勒下令就地紮營休息,養精蓄銳之後再行進攻東昌城。
第二日,東昌城一如往常的平靜,城樓之上的巡守士兵懶洋洋的游弋著,城門口排滿了進出城的民眾,收稅官恪盡職守的斤斤計較著、叫花子不失時機的向來往的看起來闊氣的人們伸出了手,熙熙攘攘,卻又安定繁榮。
突然,一切安定繁榮、熙熙攘攘就在突然之間被打亂了,先是城樓之上負責瞭望卻不是很盡職守的士兵在一次不經意的了望之中偶然發現了遠處靠近莆陽山的平原之上,煙塵滾滾,似乎有大批人馬前來,卻又不是很像。正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去報告之時,更讓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一大批像是從地上冒出來帶著尖叫哭嚎的人衝向了尚處在平靜之中的東昌城,在宛如鬼哭狼嚎叫聲被眼前情況震驚的人們聽出了幾句讓他們也開始恐慌的話語,
「不好了,強盜來攻打咱們東昌城了啊……」
「強盜要來殺人放火了……」
「強盜來了啊……」
強盜,兩個字重重的打在了東昌城每一個聽到這些話語的人的心上。
什麼!
強盜來了,怎麼會這樣,強盜來打我們東昌城了,怎麼會這樣啊。
在一陣沉默之後,人群的恐慌終於爆發了,商人扔下了手中的貨物,農民扔下了肩上的稻穀,青菜、農作物,所有人都扔下了手中的東西、奪路而逃。其實他們也不知道要逃到何處去,城外的想進城去,城內的又想逃到城外。恐懼,慌張,各種各樣的情緒在人們心中醞釀著,爆發著。
剎那間,原本熱鬧而井然有序的東昌城變得更加「熱鬧」了。不過,這種熱鬧與之前的安定繁榮大大不同,這是來自地獄的狂叫,冥冥之中的牛鬼蛇神開始向人間攻擊,將讓人間變成熱鬧的血海屠場。
不但是民眾惶恐萬分,就是守城的士兵都有一些在顫抖,甚至有一個膽子較小的守城門的兵士已經軟癱在地上了。
這時,東昌城的城門領發揮了應有的作用,他大吼著驅趕著已經不知所措的軍士進行著一系列的動作。
「快,關城門,收吊橋,通知城守大人和校尉大人,快……快去,還磨蹭什麼,等著莆陽山的強盜來砍下你們的腦袋嗎。」
混亂之中如若有一個領頭人出來大吼一聲,混亂的人群總是會乖乖的聽領頭人的指揮的,這或許是人或者是一切動物的本能。在這種本能之下,士兵們乖乖的聽命於這個平時並不怎麼服從的城門領,做出相應的舉動。
這邊城門一片混亂之際,兩個報信的兵士也分別向衙門和兵營衝去,前去報告這一驚人的突然的變動。
東昌郡城守此時正在煩惱與兩大地主的地產之爭,自詡為青天大老爺的他自然不能斷錯一件案子,可是這件案子牽扯到了三代之間的恩恩怨怨,複雜無比,讓東昌的這位青天大老爺頭痛無比,可是,從城門衝到他青天大老爺大堂之上的兵士帶來的消息卻讓這件案子給他帶來的頭痛變得可有可無了。
強盜居然來攻擊東昌城。
城守的第一個反應是,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信都大軍沒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就應該燒香敬神了,現在居然……
可是,怎麼居然都沒有用了,這是事實,事實就是,強盜來進攻他屬下的東昌城了。本以被這個案子攪得精疲力盡的的城守也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踹翻了跪在地上依然要來抱住他腿,求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的兩個肥腸滿腦的土財主之後,就徑直衝向了城門處,就連叫人備轎或是備馬的時間都沒有。
待到城守氣喘吁吁的爬上城牆之時,從軍營趕來的校尉王乾已經站在城樓之上,滿連陰沉的看著緩緩前進的漫天煙塵。
「望校尉,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強盜……強盜……怎麼會來攻打我們東昌城啊,郡主不是已經率兵到了南宮城了嗎,郡主不是來剿匪的嗎,怎麼……怎麼會這樣呢……」驚慌失措的城守已經是語無倫次了。
「城守大人不必驚慌。」王乾到底是武將,此時比城守鎮定得多,雖然他心中的波濤不見得比城守小,但是,至少,他在表面上已經控制住了。
在煙塵的那一端,贏去蕪在冷笑,看來自己的第一計確實有了點效果,不過東昌城還是不可小視,只看他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控制好局面,準備應戰,就看得出,這裡的指揮官實在是有真才實學,非是酒囊飯袋之徒。
「哈哈,軍師,你這個計策真的不錯,那邊的氣勢都被你這一招壓了下去,這樣,我們攻城好好打了,……哈哈哈哈……」這時,茅勒策馬來到了贏去蕪的身邊,大聲稱讚贏去蕪的計策管用。
「此法乃是驅民之計。」贏去蕪淡淡道,「本來此法是驅民以為軍之前隊,打擊守軍士氣,但是驅無辜之民而為肉盾,實在有違天和,我將此法改良,也不算違天和了。」
「哎,軍師總是這樣,心腸太軟了,打仗嗎,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有什麼狗屁天和不天和的,軍師,可以下令進攻了嗎。」茅勒對贏去蕪的「多愁善感」不以為然。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