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契子 文 / 牧由雪

    契子：

    伽葉坐在天鵝絨的椅子上，空蕩蕩的大廳只有他一個人，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不過，伽葉喜歡，沒有宮女，沒有侍衛，四周的窗戶都閉的緊緊的，只留下大門咿咿呀呀的開了半扇。如果讓他選擇，他甚至寧可不要這個表示身份的大廳，一間小小的，昏暗的閣樓，似乎更為符合他的要求。那樣，他就可以躲在陰影裡，冷冷的觀察那些愚蠢的世人，而不是呆在象徵高高在上的大殿裡，讓世人注視，膜拜。

    門口有時候會飄進幾片枯黃的梧桐葉，那是花園裡的幾棵百年老樹。

    又是深秋了，死亡的氣息是如此的近，連飽經風霜的百年梧桐也無法避免。

    也許，那些老的不能再老的東西早就該到它們應該去的地方去了，每樣東西都有它的歸宿，人，不也一樣嗎？

    伽葉看了一眼桌子上堆的高高的文件，嘴角浮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伸手一拂，一大疊黑白相間的紙片稀里嘩啦的傾倒在地板上，四處飛揚。廳外仍然沒有一絲動靜，感情外面的人早已見怪不怪了。

    伸了個懶腰，伽葉站了起來，正打算離開他舒適的「小窩」，一道人影飄了進來。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伽葉頭也沒抬就知道敢在這個時候進來的，只有他的貼身侍從——月舞了。

    生就朱顏傾城容，紅粉偏要裹戎裝。

    「啟稟大人，這是前線最新的戰報，火之王國的沙洛伊夫已經趕到了前線，現在的形勢不大理想。」

    月舞抬起頭看著伽葉，滿眼都是傾慕之色。作為世上2大超級魔法師之一，卡貝茲的國師，智慧超群的伽葉是所有卡貝茲人的偶像。但是在月舞眼中，眼前這個儒雅的書生已經不僅僅是卡貝茲的靈魂，她的主人這麼簡單了。她崇拜他，敬仰他，愛慕他，願意為他付出所有的一切，就連伽葉修長但是略微單薄的身材這一小小的瑕疵，在月舞眼中，也完全成為了智慧的化身。

    「嗯，放在那裡吧，我知道了。」淡淡的。

    「可是，您好歹看一下吧，800里加急的。」

    彷彿不甘心自己帶來的情報不受重視，抑或？不甘心自己不受重視。

    伽葉冷冷的看了一眼月舞，說話的聲音更冷，如同從冰窖裡出來的。

    「你跟了我幾年了？」

    這個女人，總是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若不是身手還不錯，忠心耿耿，加之平日裡話也不多，早就把她趕走了。

    「是——，對不起，大人，月舞知錯了。」果然，自己在大人心中的位置還是……。

    「算了，你忙你的吧，我想出去走走。」

    「要不要月舞陪同？」

    「不用了。」

    留下侍從，伽葉走出大殿，深深的吸了2口氣，舉步正yu回自己的住所，看到國王急匆匆的向大殿走來。

    緩步走向國王，施施然行了一個禮，還沒開口，國王已然先行問罪。

    「國師，你知不知道前線現在的情況？」

    「戰報上說我們已經傷亡5000步兵了，才攻下火之王國2個戰堡。」

    「然後呢？」

    「然後？！火之王國在邊境的4個戰堡才攻下一半，聽說那個戰神已經趕到了，我們的形勢很不好。」

    「沙洛伊夫嗎，那又怎麼樣？」

    「那，那又怎麼樣？！」國王氣結。

    伽葉看了一眼氣急敗壞的國王，慢條斯理的問道：「我們傷亡了5000步兵是嗎，那騎兵呢？」

    「好像傷亡不大，也就幾百吧，前線的戰報沒寫的這麼仔細。」

    「那火之王國呢？」

    「那，那個，好像傷亡了2，3千步兵吧，騎兵傷亡的數目和我們差不多。」

    「那不是很好嗎，以攻守雙方的正常傷亡比例來說，我們已經佔據優勢了，而且我們的兵力本來就比火之王國多一倍以上，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那個沙洛伊夫不是好對付的，我們都已經吃了這麼多年的虧了，況且，麥納隆軍剛剛全軍覆沒，人家士氣正洪啊。」

    「那個麥納隆，真是沒用，我本來還想他們能夠消耗一點火之王國的兵力，沒想到這麼快就敗北了，3萬騎兵，居然打不過5千步兵，3千騎兵，而且連人家的皮肉也沒有傷到，簡直是無能！看來是我錯了，那個只知道掠奪的國家哪知道什麼是打仗，選擇這樣的盟友真是我伽葉之恥啊。」

    「不過∼∼，麥納隆總算還是做了一點點好事，那個沙洛伊夫，就算他勉強趕到，看他這回怎麼拿疲憊之師和我打。」

    「我的國王陛下，您到底在擔心什麼？是不放心佩洛和鄂剋夫的實力，還是——不相信我伽葉？」

    國王汗如雨下：「不，不，當然不是，朕對國師自然是放心的，一千個，一萬個放心。」

    「是嗎？那我還要謝謝國王陛下的信任嘍。不過，陛下也不必期望太高，這場仗，本來就無所謂勝負，只要能消耗火之王國足夠的兵力就可以了，難道國王陛下還真的以為我國現在的實力能夠完全攻下火之王國嗎？」

    伽葉不再理會國王，拂袖而去。

    遠在萬里之外的卡貝茲與火之王國邊境。

    密羅河。

    火之王國和卡貝茲王國的天然邊界，河的西邊是卡貝茲，東邊是火之王國，但是密羅河不夠寬，也不夠深，秋冬季每天有幾個時辰騎兵是可以直接渡河的，因此2國都在河邊危險地帶建了幾座戰堡，以便及時發現並阻止敵國侵入。

    佩洛站在密羅河邊的一個戰堡的頂層，從壕孔觀察了半個時辰之後，喃喃自語：

    「那個沙洛伊夫，居然只帶了2000騎兵就趕來了，是不把我們卡貝茲看在眼裡，還是火之萬國根本已經沒有可用之兵了？」

    他在和誰說話，邊上一個人都沒有。

    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有人回答：「怎麼？這樣就被嚇倒了，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哦。我看，現在我們需要擔心的是沙洛伊夫怎麼用1萬騎兵對抗我們的大軍。」

    「我說鄂剋夫，拜託你不要每次都不出聲的走到我邊上然後突然和我說話好不好，遲早有一天我心臟會被你嚇出病來。」

    「呵呵，嚇你是我的愛好之一阿，你怎麼能剝奪我的樂趣呢？」

    「你∼∼，還有，我鄭重聲明，我不是被沙洛伊夫嚇到，而是謹慎！用兵之道你懂不懂？唉，你這種程度的腦子估計是不會明白我在幹什麼的。智者阿，永遠是孤獨的……」

    「佩洛！！！！！！！！」

    「呵呵，你難道不知道嘲笑你也是我的愛好之一阿，你怎麼能剝奪我的樂趣呢？」

    「哼，不和你多說，你想好對付沙洛伊夫的辦法沒？」

    「想好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啊，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你這說了和沒說沒什麼兩樣！！！」

    「咳咳，我怎麼知道，那個沙洛伊夫昨天晚上趕到直到今天什麼動靜都沒有，我還想知道他想幹什麼呢，按說我們佔領了2座戰堡，河邊優勢這麼明顯，他應該採取一些措施才對。」

    「這就是你在這裡呆了半個時辰的原因？其實這樣不是很好嗎，他們是疲憊之師，我們這些天傷亡很大，正好趁這個時候修整一下，好不容易打過河佔了人家2座戰堡，這可是這幾年最好的戰果了，難得麥納隆這次和我們結盟，雖然沒打掉火之王國多少兵力，但是好歹拖延了一段時間不是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我軍的糧餉也充裕的多，拖延沒有壞處。唉，麥納隆才拖延這麼一點點時間，讓沙洛伊夫及時趕到，我們應該再早幾天出兵，那樣現在的形勢會完全不同，可惜啊。對了，說到傷亡，我軍現在能上戰場的人有多少？」

    「步兵1萬1千400，騎兵2萬5千500，沙洛伊夫加上昨天帶來的，能用的大概有1萬多一點騎兵，4000左右的步兵吧。」

    「我問你我們的兵力，沒問你沙洛伊夫的！」

    鄂剋夫撓撓頭：「都告訴你不是更好嗎？」

    「雖然我們現在看來佔據優勢，但是我們佔領的鐵火第二和鐵火第三堡離河近，相對鐵火第一和鐵火第四堡地勢低，易攻難守，再說火之王國的人比我國勇猛野蠻你又不是不知道，人數上即使佔優，也不能大意啊，免得白白丟掉這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