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三十五 神與魔的對話(2) 文 / 張遠光

    「上帝為什麼要不滿呢？舊約中沒有說明，大衛王也想不明白，他在祈求中說：吩咐數點百姓的不是我嗎。我犯了罪，行了惡，但這群羊作了什麼呢。願耶和華我神的手攻擊我和我的父家，不要攻擊你的民，降瘟疫與他們。」

    「教皇陛下，您能夠回答大衛王的問題嗎？」夏晴問。

    教皇沉默無語，這個問題並非不能解釋，而是不能回答——因為大衛王聽從了撒旦的話，但他能夠回答，上帝因大衛王聽從了撒旦一個無害的建議，就殺了七萬無辜的人嗎？

    「這還不算最離譜的，在《撒母耳記上》中，耶和華因伯示麥人擅觀他的約櫃，就擊殺了他們五萬零七十人。『百姓因耶和華大大擊殺他們，就哀哭了』。」

    「以上的殺人案件還是有數字可以查的，聖經中上帝殺人最多的一次就是由他親手發動的大洪水。除了挪亞一家和少數方舟內的生物，絕大部分的生命都被毀滅了。這當中殺死了多少人？而原因是什麼呢？」

    「對聖經中只有一句：耶和華見人在地上罪惡很大，終日所思想的盡都是惡。我要將所造的人和走獸，並昆蟲，以及空中的飛鳥，都從地上除滅，因為我造他們後悔了。」

    「法庭要處死一個人，也要公開審判，確認罪狀，而上帝只是一句，我後悔了，就要把地球上的所有生命全部除滅。」

    「虔誠的教皇大人，」夏晴譏笑著對教皇說：「請問您覺得這樣和德國納粹對猶太人進行種族滅絕有什麼不同？」

    「人和萬物都是由上帝所造的，他有權利做任何事！」教皇說出這句話時，都感覺到自己的底氣不足。

    「每一個兒女都是上父母所生的，難道父親就可以隨意殺死子女嗎？」夏晴反問說。

    「翻開聖經，整本書都見證著血淋淋的殺人證據。上帝對人的愛是建立在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基礎上的！他對人類的施捨、打擊、恐嚇，甚至殺戮，都只是要建立人類對他絕對服從的手段。上帝他很清楚，世人獲得了ziyou意志的一天，就是「天國」傾覆、上帝死亡的一天！」

    教皇仍然沉默無語，他孱弱的身軀在風中不斷地搖晃著，上帝的信仰是建立在必須完全服從的基礎上的，但是如果跳出了無條件的信仰再回過頭來看，上帝真的全部都是對的嗎？

    「我們再回過頭來看撒旦！」夏晴仍然不饒不依地說下去。

    「縱觀撒旦的所有罪狀，最大的一條僅僅是因為他對上帝的背叛而已了。有關撒旦叛亂的事跡在聖經中幾乎已經被全部抹殺了，但我們可以從17世紀作家彌爾頓的著作《失樂園》中，可以看到一個側面。」

    「在天上大年的一天裡，上帝命令所有的天使來他的住處，當天使們簇擁在上帝周圍排成廣大無比的圓圈時，他們發現上帝懷裡抱著個孩子。上帝開手說了：今天，我宣佈我的獨生子誕生，並在這聖山上受膏就位。他就是你們現在所見的，在我右邊的。我指定他做你們的首領；我親自宣誓，天上所有的生靈都要向他屈膝，承認他的主宰。在他偉大的攝政下，團結成單一的靈體，永樂無窮。背叛他，就是背叛我。一旦破壞統一，就要從神的天國拋擲出去，落到天外的黑暗深淵，永遠不得救贖！」

    天使們聽了聖父的話，開始歡呼雀躍，徹夜輪班詠唱，在上帝周圍唱著和諧的頌詩。但是撒旦卻感到無法忍受了，永遠卑躬屈膝地侍奉上帝已經夠難看的了，現在居然連他的影子都要尊敬，要奉獻雙倍的慇勤和奉承，這叫人如何忍受！

    「於是他偷偷召集眾軍,發表了發動叛亂的演說，並得到了無數天使軍團的擁護。他反抗的目的是不願接受永恆的奴役，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應該是minzhu運動的先驅者了！」

    「現在再來說說撒旦的功勞：如果不是撒旦開啟了人類的心智，亞當和夏娃還迷懵地生活在伊甸園裡當寵物。也不會有我們這些人類的後代，更不會有教皇您今天在這時大談信仰與崇拜。」

    「其實你應該和所有的東亞人一樣，對撒旦，就是龍，心懷感激才對！」

    「你這是魔鬼的言論，你會受到神的懲罰的。」教皇仍然頑強地說。

    「你也應該很清楚，末日很快就要來臨了！」夏晴幽幽地說：「你難道真的要抱著那些盲目的信仰，目睹著人類走入滅亡嗎？難道信仰比人類的良知還重要嗎？」

    夏晴輕輕的幾句話，就像是重錘一樣敲打著教皇的內心，教皇突然「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倒在了雪地之上。

    「教皇！」一個衛士匆匆地跑過來，扶起他。

    「教皇，你不可以死，告訴我，打開約櫃的鑰匙在哪裡？」那個衛士自然就是沙飛假扮的，他其實已經來了好一會了，正好聽到了夏晴和教皇的辯論。他也被夏晴的話深深吸引了，所以就先躲起來，想聽一聽誰會辯贏。

    教皇無力地睜開眼睛，原來充滿著睿智的眼神此刻已經變得黯然無神，誰也不會懷疑，死亡的大門已經在他面前打開。

    「教皇，你先不要死！」沙飛大聲地叫喚著：「告訴我所有的真相！」

    「上帝啊！」教皇的眼中突然流下了混濁的淚水：「請願諒我在生命最後一刻對你產生的懷疑。我要把天國的鑰匙給你。凡你在地上所捆綁的，在天上也要捆綁。凡你在地上所釋放的，在天上也要釋放……」

    教皇說完，頭一垂，瞌然而逝。

    「教皇！」沙飛大力搖晃著教皇的軀體，向他體內貫注真龍氣，但是卻沒有任何反應。沙飛的心就像教皇的身軀一樣變得冰冷，他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現在終於來到了真相的面前，但是通過真相的大門卻因為教皇的逝世而轟然關閉。

    「他已經死了！」夏晴輕聲說。

    沙飛這才記起了夏晴仍綁在十字架上，他連忙彈出從奧丁那裡得來的聖劍，「鏗鏗」數聲，斬斷了夏晴身上的鐵鏈。

    夏晴的身體軟軟地墜下來，沙飛一把將她接住，縷進懷裡，用大衣包裹著她，給她溫暖。

    「我真笨，幾次從西斯廷教堂經過，居然都沒有發現你被綁在這裡？」沙飛自責地說。

    「我也聽到了你的腳步聲，」夏晴無力地說：「可惜我的力量都被他們用聖力封住了，出不了聲。對了，你剛才要問教皇什麼約櫃的，是什麼意思？」

    「約櫃裡存放著神聖騎士的懺悔錄…」沙飛就把失散之後遇到的事情簡約地說了一遍。

    「我相信在洛克和我父親的懺悔錄中，一定會記載著當年他們在聖池裡的經歷和他們背叛的原因。只可惜教皇死了，約櫃的鑰匙就沒有辦法找到了。」沙飛惋息地說。

    「不，」夏晴沉吟了一下才說：「我覺得教皇已經告訴了你鑰匙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