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五十九 我挑戰，我勝利！ 文 / 張遠光
方舟的尾部噴出了白熾的等離子尾流，隨著地面離他們越來越遠，而頭上的天空越來越黑，每一個人心中的壓力也越加沉重起來。在世代相傳的戒律中，大氣層之外是充滿著人類不可抵禦的能量風暴，任何人和一但敢超出界線就會立刻化解成無法分辯的粒子。這一個理論千百年來，被無數哲學家、神學家、智者反覆論證，被認定是顛撲不破的真理。所以那怕是技術高明的飛行員，都絕對不敢越雷池半步。
現在，天下皇要帶領著他們飛越這一禁區，雖然大家心裡都對羿心悅誠服，但是他能夠改變宇宙的定理嗎？
方舟不斷加速的勢頭突然一窒，停了下來。所有人在這一刻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吸呼，他們都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消失了，緊跟著身體和身邊的一些沒有固定的物件就飛了起來。難道傳說的粒子分解真的出現了嗎？
「各位船員，我們現在已經處在離地300公里的太空軌道上，恭喜你們，成為了第一批進入太空的人類！」羿響亮的聲音從廣播中傳來，每一個人才如夢初醒地發出了歡呼。他們並沒有死，傳說中的外空風暴根本就是謊言！人類可以飛越太空！
大家都爭先恐後地擁到舷窗邊，在這裡整個地球的外貌都可以一覽無遺，天空是漆黑的，星星比在地面上看到的要多上一百倍。更奇妙的是在失重環境下，即使是層次比較低的修真者的人都同樣可以用念力控制飛行。每一個人都沉浸在這奇妙的體驗之中，一種征服自然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這一次飛越並不僅僅是飛高了幾百公里那麼簡單，羿要讓方舟上的每一個人、乃至地球人的每一個人都和方舟一起飛越心中的屏障，徹底粉碎心中不可能的觀念。因為一個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種族是沒有生存的權利的，羿知道要戰勝上帝就首先要重建人類的信心。
另一方面，這是方舟建成後的第一次巡航，他也要全面地檢驗一下它的性能，以便及時調整。測試結果是完全令人滿意的，反物質發動機只付出了不到10%的功率就已經讓龐大的飛船達到了7.9千米/秒的第一宇宙速度。如果提升到全速，它可以輕易而舉地突破第三宇宙速度飛離太陽系。
羿命令七十二艘小型飛船離開方舟，部署在全球上空的各個區域，假如天使兵團在任何一個地方出現，方舟上都會即時收到信息。他並不知道，在一萬年之後，人類的後代同樣用他創造的方式來構建覆蓋全球的衛星網。
天使兵團在冰川海上空消失後，就一直都沒有露過蹤影。羿心裡反而有點忐忑了，應該是熱鬧的時候反而平靜了，這未必是一件好事。
路西法呢？如果他在就好了。羿獨自走上了方舟的艦艏之上，希望能夠在茫茫太空中感應到路西法的信息。經過了浴火重生後，他的身體結構已經比起來原來強韌得多了，即使是處身在絕對零度和絕對真空的太空中仍然是安然無恙。
「小迷糊…小迷糊…」隱隱約約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
「這是…」羿心中一陣恍惚，這不是小鳳鳥的聲音嗎？
在遠方黑暗的盡頭突然出現了一片綠色，方舟就像是從一個巨大的隧道中突然駛出了一個新世界——四面都是雪山環抱，中間有一個熱氣蒸騰的溫泉湖，就是這個溫泉湖從地心帶來的熱量孕育了四周數十平方公里的茂密森林。
伊甸，這不是伊甸嗎？羿心中一震，彷彿又回到了伊甸生活的時代。
伊甸裡他見不到任何人，唯一陪伴著他的，是一隻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鳳鳥。這是一隻能歌善語、善解人意的神鳥，它不但是羿最好的朋友，還是他的啟蒙老師。是它教會了羿人類的語言，是它教會了羿從晶石中學習知識。在羿被猛獸擊傷時，是它銜來了靈藥治好了他的傷。
羿不知道這隻鳳鳥從何而來，只知道自己最需要朋友的時候，它就會出現。但是自從路西法來了之後，這鳳鳥就消失了。羿逃離伊甸的時候，心中早已無所券顧，唯獨對這只消失了的鳳鳥念念不忘！
「撲撲撲」虛空中傳來了一陣翅膀撲擊空氣的聲音，一隻美麗的大鳥就如往昔般突然出現在羿的臉前。
「小鳳鳥！」羿不禁熱淚盈眶，他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再見到這個童年的夥伴了。
「小迷糊！」鳳鳥像往常一樣停在了羿的面前，但是羿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撲過去，抱著它的脖子。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我應該叫你小鳳鳥，還是大天使加百利！」羿艱難地說，他已經從鳳鳥身上獨特的能量場辨認出了她的身份。其實上次在煉獄中已經對加百利的產生了一種奇妙的熟悉感，現在他脫胎換骨了，眼力更勝往昔，自是一下就看穿了。
「那我應該叫你小迷糊，還是天下皇呢？」鳳鳥的身上一陣光華流轉，加百利已經回復了人形。
「這取決於你！」羿凝視著加百利說，天意弄人，兒時最好的朋友，現在居然成了最大的敵人。羿心中一陣隱痛，但是為了人類的生存，他只能遇神殺神。
「小迷糊，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加百列的眼中似乎也隱約有著淚光。
「請求你不要再與上帝為敵好嗎？」加百列懇求著說。
此刻的加百列絲毫不像一個位列天階之顛的大天使，反而更像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孩，望著她那美得不帶一絲人間煙火的臉龐，誰會忍心拒絕她的請求？
「小鳳鳥，」羿**地咬著下唇說：「不是我們要與上帝為敵，而是上帝要滅亡我們人類，應該是我請求你不要助紂為虐！」
「弱肉強食，本來就是大自然的法則。人類飼養家畜，然後宰殺食用，你們自覺是天經地義的。但人類也是上帝培養出來的，現在上帝要回收人類的生命，也是無可厚非的啊？」加百列解釋說。
「但人類不是畜牲，我們是可以duli自主的生命！」羿駁斥說：「我們不需要任何人的培育，我們自己可以開創自己的未來。」
「你覺得和偉大的上帝相比，人類和畜牲會有所不同嗎？」加百利反問說。
「說到底就是弱肉強食，」羿冷笑著說：「說到底，就是誰有力量誰就能主宰對方，既然如此，想要人類的生命的話，就憑真本來來拿吧！」
「羿，你和其它人類不一樣，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伊甸裡嗎？你知道我為什麼又要幫助你？」加百利苦口婆心地說。
「為什麼？」羿也不明白，路西法培養他是為了反上帝，加百利幫助他是為了什麼？
「上帝是仁慈的，」加百利解釋說：「他給每個種族都予以平等的機會，在路西法把你當作寵物的時候，我同時也希望以你為試驗品，希望能夠證明人類也由愚昧低級的人進化為天使。」
「這樣子，我就可以懇求仁慈的上帝把人類當成文明的生物，而不是低等的野獸，放棄收割靈魂計劃。現在你已經成功了，你證明了人類是可以進化為高級生命的。我懇求你，趁上帝還沒有甦醒，放棄愚蠢的抵抗，和我一起懇求上帝的寬恕好嗎？」
「愚蠢的並不是我們？」羿搖頭說：「加百利，你是一個真心愛人的天使，幾千年來你為人類所做的一切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如果生存的代價是成為奴隸，那麼我寧願在死亡之中為自己求得ziyou！」羿斬釘截鐵地說。
「而且，你以為天使作了奴隸就能夠永生嗎？」羿反問說：「人類滅亡之後，羽族天使的存在也將會走到盡頭！」
「不可行的，」加百列反駁說：「上帝對待天使和人類不一樣，上帝對待天使就像是鳥兒對待它的羽毛一樣，他們我們都當成了他的一部分，他絕對不會像對待野獸一樣對待我們的！」
「上帝真的愛你們嗎？」羿譏諷地說：「上帝說愛人，但是目的卻是為了吞噬人類的靈魂；上帝也愛天使，但是他有給你們ziyou嗎？天使之間絕對不能戀愛婚配，天使與人類通婚生下的子女還要世世代代受到詛咒！」
「而且，他有告訴你們，你們是從何而來，你們的文明因何滅絕嗎？」羿一口氣地說下去：「你們的祖先和人類一樣，都是被上帝滅絕了的，你們不但不思報復，反而死心塌地為仇人賣命。」
「醒醒吧，加百列！你們全部都上當了！」羿痛心疾首地說。
加百列的表情說不出的錯愕，繼而是傷心地搖頭，在她的眼裡羿已經完全被魔鬼蒙蔽，無藥可救了。
「加百列！」羿溫婉地說：「路西法已經到神之禁區去尋找你們生命的來源，我相信他很快就會找到證據，證明我所說的一切。」
「你說的是這個撒旦嗎？（在天使語裡撒旦就是叛徒的意思）」虛空中響起了滾滾的雷鳴，翠綠的伊甸園突然整個都燃燒起來，瞬間就變成了一片高達千丈、無邊無際的火海。
在火光中，一個偉岸的身影在慢慢顯現，他的六扇火翼有若霞光萬丈、洞徹天地。
「米伽勒！」羿知道自己必將遇到的最強敵人終於出現了，但是他的眼睛更加看到了米伽勒手中拿著的一個頭顱，一個他最為熟悉不過的頭顱——路西法。
「路西法！」羿的拳頭格的一聲，指骨都居然給自己捏斷了，他的恩師兼嚮導，人類的啟明星路西法的頭顱，竟然握在了米伽勒的手裡。
「他以為上帝在沉睡就可以私闖禁區，但是他忘記了上帝是萬能的，在他進入神之禁區的一剎那我們就知道了。」米伽勒輕蔑地說：「哪怕他的力量再強大，也不可能一人與七大天使對抗！背叛上帝的人，只有死！」
「你這個笨蛋！」羿終於怒不可抑地爆發了，路西法是為了人類而死的，他更是為了羽族天使而死的，他為了讓羽族明白真相毅然獨闖禁區。沒想到他沒有死在上帝手裡，卻死在了他一心想挽救的羽族天使的手中！
羿的所有力量伴隨著怒火一起爆發出來了，剎時間彷彿是在地平面上升起了一顆熾烈的新星，米伽勒那滔天的火光在羿的白光衝擊下都變成了暗淡的黃昏。
「受死吧！」羿狂嘯一聲，一揮手，就是一頭氣吞萬里、睥藐天下的巨龍就破空而出。
米伽勒實在無法想像這股充滿自信無堅不摧的力量是來自於自己的手下敗將，為什麼人類為有如此強大的力量？為什麼人類在背叛上帝之後仍然擁有力量？他想不通，也沒有時間去想了。
米伽勒的六扇火翼向前一收，yu合聚成聖劍斬殺光龍，但是六面光翼和羿的光龍一相碰，立刻就粉碎成漫天飛羽。米伽勒的火光一黯，永生不滅的他都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但是這時候昏暗的天空再次亮了起來，在米伽勒的身後遴比第次地亮起了五個耀目的光球，在每一個光球中都有六雙光翼在徐徐揮動。
羿的光龍在米伽勒身前不斷地扭曲咆哮，卻無法再前進一步。這是六大天使聯手的力量，連路西法都不能戰勝。
米伽勒的折斷的光翅瞬間又長了出來，六翼光翅矯健地拍動了數下，突然合攏成一道比太陽還要熾烈百倍的光劍向前刺出。
光劍所指，羿的光龍即刻就冰消瓦解了，光流在羿的身上劃過，彷彿是經過了沒有實體的影子一樣。羿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無聲無息地化成了無數火星、散落滿天。
方舟受到了米伽勒的光劍衝擊，比山峰還要巨大的艦身竟然也被撞得整個翻滾起來，倒飛出數百公里。
「小迷糊！」加百列悲傷地跪下，為死去的羿祈禱。
「加百列！」米伽勒有如雷聲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對人類的感情已經超出了天使應該遵守的界限，你應該知道，犯下情戒的後果？」
「我沒有！」加百列連忙辯解說。
「加百列，你剛才為意圖為人類求情就已經是犯下了褻瀆之罪，你和卑賤的人類產生感情就是令到所有天使蒙羞。」其它大天使也發言了。
「我沒有！」加百列再次大聲地說，此刻的她卻是淚流滿面。
「不能愛，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冥冥中突然再次有聲音傳來。
「你們活著那麼壓抑，甚至比起地球上的畜生還不如！」
只見虛空中那羿燒盡的最後那一點火星突然又熊熊地燃燒起來，在火光中再次出現了羿的身影，他第二次浴火重生了！
「我必須殺死你們！」羿一字一句地說：「為了是要讓所有的人類以及天使知道，人類並非那樣卑下，天使也沒有那麼高貴！被奴化的天使，絕對比不上自強不息的人類！」
「加百利！」米伽勒冷冷地說：「現在是你表現對上帝忠誠的時候到了，神的尊嚴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的污辱。」
加百列默默地站了起來，身上的六扇光翼「唰」的打開，飛到了六大天使之前。
「天上出現了十個太陽了！」地球上的人紛紛發出了驚呼，在從地面上看上去，七大天使、羿、太陽，加上亮度突然加劇的月亮，天上就像出現了10個太陽一樣。
「小迷糊，出手吧！」加百列流著淚對羿說：「我再也不能拯救你了！」
「叮咚…」淚水滴在了羿的心湖之上，蕩漾再複雜平靜，在此刻他已經忘記了友情、忘記了過去，在他眼裡只有對手，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作為尊敬對手的方式，他只有全力出手，沒有聲音，沒有咆哮，羿一閃身就從加百列的身上穿了過去了。
「小迷糊，再見了！」羿隱隱感覺到加百列的嘴唇在他的臉上吻了一下，讓他剎那間又回想起了擁抱著鳳鳥頸項時的溫柔。
時間是靜止的，只有羿的光是流動的，當他的身體從最後一個大天使身上閃出時，一切才恢復正常。七大天使光芒萬丈的身影突然粉碎了，羿的光芒黯淡下來。
「小鳳鳥，為什麼？」羿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羿知道，在他發出最後一擊的時候，加百列竟然收回了她全部的力量，她遵守了兒時的諾言，到死的時候仍然當他是朋友。也正因為她收回了力量，七大天使的聯手就因此失效被羿一舉擊破了。
「羿！」依華駕駛著方舟又返回來了，她飛出艙外摟抱著羿，彷彿擔心一鬆手他又會再次失去一般。
「依華，我覺得好累好累！」羿無力地摟抱著依華說。
「七大天使魂滅了，我們勝利了！」依華也高興得流下了淚水，羿終於作出了人類不敢想像的挑戰，而且，他還贏了。
「天下只剩下兩個太陽了！」地上的人議論紛紛，但隨即有人發現並糾正：「那個不是太陽，是月亮！」
剎時間，所有人都震驚了，因為有誰見大得這麼恐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