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七十三第五類病毒 文 / 張遠光
何嚴等四人互相攙扶來到飛機旁邊，全身穿著防化服的醫護人員已經守候在舷梯邊。
「脫掉所有衣服，進行消毒！」醫療隊的隊長戴維斯醫生要求說。
「你瘋了！」一個考察隊員抗議說：「現在的氣溫是零下20度，就算我們沒有感染也要凍死了！」
「必須如此！」戴維斯面無表情地說：「我現在只能盡一切方法減輕你們感染的機會。」
四個隊員硬著頭皮脫光了衣服，由醫護人員在他們身上均勻地噴上消毒液。夏晴和布朗尼在外出時雖然已經穿上了防化服，但是仍然要在衣服外再噴一層消毒液以防萬一。
何嚴還沒有等消毒完就已經「古咚」一聲倒在地上，暈倒了。身上的皮膚因為受到強紫外線的照射已經破裂了，全身都滲出了血絲，情況十分可怖。其它人連忙手忙腳亂地把何嚴抬上飛機，飛機上的考察隊員們立刻拿出保曖的毛毯給他們。
「不要靠近他們！」布朗尼喝令著，讓他們隔空過去。由於x-45是小型飛機，所以不可能有隔離艙，這四個懷疑感染者只能坐到了飛機的最後排。馬上就有醫務人員給何嚴檢查和進行急救。
「啊嚏！」那幾個人一邊裹著毛毯，一邊不停在打噴嚏。布朗尼厭惡地側過臉，彷彿擔心那人在打噴嚏時噴出飛沫會透過面罩飛到了他臉上一樣。如果這飛沫帶著病毒的話…布朗尼都不敢想下去了。由於機上攜帶的防化服不夠，所以除了機組的本身成員之外，其它人都得不到有效的保護。
「檢驗一下這裡面有什麼？」布朗尼把那個裝有東方湖水的小瓶交給了戴維斯。
戴維斯小心翼翼地拿著小瓶放進一架象微波烤爐差不多大小的病毒檢測儀中，關上門鎖定後，檢測儀自動打開了瓶蓋吸取了部分湖水進行檢測。因為是在飛機上，所以不可能帶有全套的檢驗設備，但是這一架便攜的檢測儀中裝有可以識別數千種常見病毒的生物晶片，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把常見病毒檢測出來。
「嘀、嘀、嘀、嘀」檢測儀的綠燈在快速地閃爍著，大約過了五分鐘，然後「嘀」的一聲紅燈亮了。
「怎麼樣？」布朗尼緊張地問。
「我們發現了一個消失了的惡魔！」戴維斯驚訝地說。
「什麼？」布朗尼打了一冷顫，機艙裡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時注視了過來。
「居然是h1n1流感病毒！」戴維斯怪叫著說：「我以為這種病毒在自然界已經絕種了，沒想到居然會在東方湖出現？看來它h1n1在自然界存在了上百萬年了！」
「這種病毒有害嗎？」夏晴也緊張地追問。
「它曾經在一年之間奪走了4000萬人的生命，這個數量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死亡人數的四倍！」74戴維斯慨歎著說。
「噢，天！」那幾個被感染隊員立刻就發出了絕望的驚呼。「我們完了！」
「嘿，別緊張！」戴維斯連忙解釋說：「你們聽我解釋，它確實殺死了4000萬人，但是時間卻是在1918年，現在它已經無害了！」
「你說的是西班牙病毒嗎？」布朗尼對於歷史上的流行病還是有一定的認識的。
「沒錯！」戴維斯點頭說：「由於該病毒首先在西班牙殺死了800萬人，所以也被稱為西班牙病毒。但實際上它是首先在美國的軍營裡傳播開來的，流感病毒是根據其表面的血凝素（ha）和神經氨酸酶（na）的差異進行分類的，h1是指流感病毒第一種血凝素亞型，n1是指流感病毒第一種神經氨酸酶亞型……」
「我***就只想知道，」一個被感染的隊員打斷了喋喋不體：「我們到底有沒有問題？」
「你們不會有任何問題？」戴維斯輕鬆地說：「雖然那一場流感奪走了大約4000萬人的生命，但是在那場災難中倖存下來的人已經對h1n1有了抗體了。它現在對於人類的威脅甚至還比不上它那已經被征服的變種h5n1禽流感病毒。」
「真的嗎？」那個人仍然將信將疑。
「當然！」戴維斯為了打消他的疑慮，乾脆就脫下了防護面罩。
這下子，所有人都放心了，布朗尼也脫下了臉罩，戴著那密不透風的面罩確實一點都不舒服。
「這就好了！」夏晴也放心地脫下了防護面罩，現在東方湖的病毒危機已經解除了，不知道沙飛那邊進行得怎麼樣，是否進入崑崙了？
「能量已經超出負荷！」和崑崙已經結合為一體的諾亞發出了警告：「必須馬上進行轉移！」
「嘟、嘟、嘟」崑崙內響起了急驟的警報聲，天區自動分成了十二等分，這代表著崑崙即將自毀的時間。已經有四等份變成了紅色了，等十二等份都變成紅色後，崑崙將會發生可怕的大爆炸。這個爆炸的層級可不是人類的核武器可以相比的，爆炸後整個地球的外觀都會會發生滄海桑田的變化。
沙飛把意念和崑崙聯結在一起，想竭力控制崑崙那洶湧澎湃的能量。但是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隻蟻蟲站在了一座即將決堤的大壩前一樣，根本就無能為力。
「辟辟」來自地核的閃電越來密集了，簡直就像是緊緊抓著崑崙的魔爪一樣，隨時都有可能把它捏碎。
沙飛心中真的是叫苦不迭，崑崙畜積了人類有史以來最巨大的能量，但是卻無法使用，反而變成了禍害。如果現在能夠和方舟聯結就好了，以雷神主炮的威力應該可以在地殼上轟出一個出路來。他也想用意念穿透地層來重新尋找定位座標，但是包圍在崑崙外殼上的閃電群卻嚴重干擾了他的靈搜，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透出地殼。
「應該怎麼辦呢？」沙飛的心也急得要冒出火來了，他現在才真實地感受到2900公里厚的地墁和70公里厚的地殼是怎麼樣一種概念，難道就這樣困死在地心裡嗎？
「咳…咳…咳」暈迷中的何嚴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他的手捏著喉嚨表情極度痛苦。
「病人呼吸困難！」護士馬上和戴維斯報告。
戴維斯連忙走到何嚴身邊，「體溫40c、心跳120、血壓…」護士向他報告了各項讀數。
「怎麼啦？」布朗尼也緊張地走了過來。
「可能是因為他受了過量的軸she，免疫系統被破壞了。」戴維斯皺著眉說：「所以感冒了！」
「注射抗生素，準備氣管插喉！」戴維斯吩咐說，護士們馬上就行動起來，一個捉著何嚴的手進行靜脈注射，另外一個把喉鉗遞過來。
戴維斯用喉鉗把何嚴的嘴巴撬開，準備把氧氣管直接插入何嚴的喉嚨。但是當他一看到何嚴咽嚨時，不禁嚇了一跳。只見何嚴的喉嚨遍佈著紅腫的水泡，把喉嚨堵得嚴嚴實實的。
「怎麼會這樣？」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感冒症狀，但是情況已經不容得他考慮了。
「準備氣管切開！」病人的喉嚨因為嚴重的炎症而堵住了，唯一讓他保持呼吸的方法是直接把在氣管上切出一個開口。
護士遞上了手術刀，戴維斯熟練地在頸部的安全三角區劃了下去，割開了表皮，然後再後彈性卡鉗把皮膚張開露出了，裡面的甲狀腺比平時腫大了一倍都不止，戴維斯用手指撥開甲狀腺，露出了一節一節的氣管。戴維斯將手術刀刀鋒朝上，在兩節氣管之間輕輕一扎再向上挑起。「嘶」一聲，手術刀才剛剛切開了氣管，立刻就有一股白色的膿液噴了出來，把戴維斯噴得一臉都是。
戴維斯都顧不上擦了，連忙放進氣管套管，把氧氣直接輸送進去。
「處理傷口！」戴維斯叫護士收拾手尾，自己拿了一塊紗布擦掉臉上的膿液，默默地走到了工作台，把膿液做了一個塗片，放大電子顯微鏡下。
「怎麼樣？」布朗尼已經覺察到不對勁了。
「炎症蛋白比h5n1流感症狀還要多十倍！」戴維斯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到底是什麼回事？」布朗尼連聲追問。
戴維斯抹著不停地冒出的冷汗，「這該死的檢驗儀！」他詛咒著說：「這並不是h1n1病毒，而是它的一個新變種，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新變種！」
「怎麼會這樣？剛才怎麼你沒有發現？」布朗尼幾乎是在吼叫了。
「我們沒有病毒分離機，也沒有螢光檢測儀，我怎麼知道它居然會是一種新病毒？」戴維斯有點氣急敗壞地說。
「那到底會怎樣？」布朗尼追問。
就在這時候，正在竭力喘息著的何嚴突然強烈地抽搐起來，心跳以令人難以想像的速度在不斷加快。但是他的身體卻像是被一條不斷收緊的繩牽著一般，捲曲成一團。
「呃…呃…」何嚴的痛苦呻吟聲就像是鞭子一般敲打著每一個人的心靈，有人已經忍不住痛哭失聲了。
「嗚…咕嚕」不斷有紅白的液體從他的喉嚨中流出，彷彿是他體內的體液都被搾出來了。在抽搐了一陣之後，隨著脈膊示波儀的「嘀……」一聲長鳴，何嚴停止了呼吸。
他死了！
剎時間所有人都驚呆了，空氣中一片死寂。
然後，不知道誰開始咳嗽起來，咳嗽聲就像會傳染似的，一會兒功夫，整個考察隊的隊員都咳嗽起來。布朗尼的喉嚨癢癢的，但是他拚命地忍著，但是越癢越厲害，感覺就像是有幾隻蟑螂在喉嚨裡不停地撓啊撓似的，終於他發出了石破天驚般的第一聲咳嗽，然後就像咳嗽聲就像是雪崩般一發不可收拾。
「我們飛行了…多久了，現在…在哪兒？」布朗尼強忍著咳嗽，通過無線電問在駕駛艙內的機師。
「咳咳…已經飛行了兩個小時，現在正在接近美國西海岸線…咳咳」機師的回答讓布朗尼更加膽戰心驚。
「x-45，呼叫白宮！」布朗尼通過無線電呼叫白宮，現在已經進入到美國的國境，應該可以用短波直接通訊了。
「沙沙…我是哈雷…請講!」電話裡傳來了安全顧問哈雷的聲音。
「請立刻報告總統，我們已經接到了南極考察隊員，並且證實了東方湖含有病毒。」布朗尼已經無法說出話來了，他只好在電腦上打成文字，傳輸短信息。
「你們被感染了嗎？」哈雷也覺察出他們的異狀了。
布朗尼吃力地敲下了「是的！」兩個字，「我們會轉飛阿特蘭大，請cdc（美國國家疾病與控制研究中心）做好準備！」
「明白！」哈雷又問了一句：「你們感染的是第幾類病毒？」
「第五類！」屏幕上跳出了三個字。
「第五類病毒？」施瓦辛格總統第一時間已經接到了報告。
「是的！」哈雷解釋說：「就是新型未知的高致命性病毒。這是為了和埃博拉、拉沙等第四類已知高致命病毒區分而設定的新標準。現在機上的所有人員均已感染病毒，他們要求直飛阿特蘭大。」
「同意！」施瓦辛格點頭說，位於阿特蘭大的美國美國國家疾病與控制研究中心，是全世界兩大病毒研究中心之一。發現了新型病毒，最好的去處就是往cdc裡送了。
「通知cdc作準備，通知防化部隊戒備，讓戰機升空保護，我要確保他們安全降落在阿特蘭大！」
「我們飛往月球的導彈怎樣了？」在下達完指令後，施瓦辛格撥通了國防部長的電話。現在地磁消失的危機還沒有消失，又出現了新型病毒，他迫切地需要一點好消息。
「導彈飛行正常，」弗克蘭在視頻電話中回答說：「預計52小時後就將到達月球！」
「月球上有什麼反應嗎？」
「沒有任何反應？」
「地磁的情況呢？」
「仍然在下降！」弗蘭克的回答沒有給他帶來任何驚喜。
「希望攻擊月球可以改善地磁的異常吧！」施瓦辛格習慣性地想祈禱，但是隨即他就啞然失笑地發覺，上帝已經不可靠了，現在還能靠誰？
「希望吧！」弗蘭克的回答也只是希望而已。
x-45從高空俯衝下來，重新進入到大氣層，阿特蘭大市已經近在眼前了，但是機師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了。整個機艙，包括戴維斯醫生都已經癱倒在地，只剩下夏晴一人情況尚好。她雖然也出現了發燒咳嗽的症狀，但是畢竟是練武之人，抵抗力要比普通人要許多。
x-45在空中突然一歪，竟然由平飛變成了側著翻滾起來。
「x-45！報告你的狀況！」兩架曙光女神戰機出現在x-45的旁邊，這兩架戰機和x-45同屬於美國的絕密裝備，尚未正式列裝部隊。只有曙光女神的飛行速度可以和x-45並駕齊驅。
「x-45報告，」無線電裡居然傳來了一個女聲：「現在飛行員已經昏迷，飛機失控了！我應該怎樣做？」
「打開自動飛行儀！」曙光女神的戰機機師的心都懸起來了，一個女孩子，在飛機翻滾的情況下，就算教了她，她能夠做得到嗎？
「在哪？」果然，對方並不知道該怎樣做？
「操縱桿的右下方，那個紅色的按鈕！」戰機機師焦急地說，x-45的高度在不停地往下墜，如果再不糾正的話，不出幾秒就會狠狠地撞到地上。
「在哪？」對方還在問。
「該死！紅色的按鈕！」戰機機師大聲地吼叫著。
眼看著x-45只差幾十米就要撞到地面了，它的機身突然一扭，戰頭硬生生地扯了起來。
「謝天謝地！」戰機機師還沒有喘出一口氣來，弦馬上又繃緊了。因為x-45的前面就已經是高樓林立的阿特蘭大市區了。
「現在該怎麼辦？」女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聽著美女，」戰機機師呼了一口氣，現在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現在我來教你把飛機降落。」
「首先我們把速度降下來……」
夏晴按照著戰機機師的指導操作，竟然真的把速度降下來了。
「好，你抓著操縱桿，向自己的身體方向拉兩度，拉！」
「呼」x-45的高度瞬間爬高了幾十米，恰恰從一座天橋上掠了過去。夏晴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馬上看到了原始森林般的高樓大廈出現在眼前，x-45已經飛到市區裡來了。
「向左拉15度…」耳邊的聲音在大叫。
夏晴已經顧不得多想了，立刻就把操縱桿一拉，飛機立刻就側著身從兩幢大廈之間飛了過去。
「太瘋狂了！美女，你完成了我的夢想飛行！」機戰師在興奮地尖叫。
「現在該怎麼辦？」夏晴才無瑕理會她的讚美，飛機的屏幕上亮起了警告標誌，顯示飛機的尾翼受損。顯然是剛才在飛過大廈時擦到了。
「看到前面的大街了嗎？」
「看到了！」夏晴大聲地回答。由於太陽輻射的關係，所有的人都幾乎躲在家裡了，諾大的大街此刻竟然沒有一輛車。
「好，把飛機對準大街，切換到自動降落模式。」機師命令說，由於x-45的機翼受損，不可能再轉回機場了，只能選擇就近降落。
夏晴在屏幕上按下了自動降落模式的按鈕，飛機上的測距雷達立刻就啟動了，按照地面的高度自動調節速度、打開機輪，然後「吱」的一聲，穩穩地降落在公路上。
「耶!」戰機師發出了一聲歡呼，由一個完全不懂飛行的女孩子駕駛著一架運輸機降落在一個高樓林立的城市中間，這簡直可以登入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這條路太短了！」夏晴在發出驚呼，道路的盡頭已經出現了，但是飛機的速度卻沒有降下來。
「打開減速傘！」戰機師在命令，等他下完命令的時候他才發現，x-45根本就沒有減速傘，因為裝著減速傘的尾翼已經被撞飛掉了。
「轟」的一聲，x-45帶著極大的慣性一頭撞進了道路盡頭的一座體育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