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五章 傷逝歸途 文 / 喜歡流浪
搗毀了黑龍會的大本營。夜月坐在火山口上，怔怔的看著天空的月亮。身體還在興奮中，他能感受到那些細胞的活躍。
背後的那截斷翅突然傳來一陣麻癢，夜月扭頭一看，那段被死神撕裂的翅膀竟然開始疾速生長起來！他眼睜睜看著那裡生出新的骨架和薄膜，詭異的景象持續了5分鐘，一副完好無損的蝠翼又展開在身後。
扇動一下翅膀，活動自如。驚喜之餘，夜月感到體內鬥氣正在迅速恢復，四周不斷有能量湧進身體。「怎麼回事？」夜月發覺到異常，忙用內息察探那些能量，竟然是各種屬性的，光、風、火、電……還有幾種自己不知道的屬性。其中一種卻是自己非常熟悉的，夜月仔細的觀察著那股能量，彷彿能看到它的顏色——幽黑。
「這是什麼屬性的？」夜月從沒聽說過哪種鬥氣是這樣的屬性。「天魔宗的屬性！」忽然想起自己本來的鬥氣不就是黑色的嗎？那是天魔宗內力的本來屬性，後來練了火屬性鬥氣，才變成紅色。武者修煉的內力屬性一般都是光風火電冰這五種。夜月家傳的那種內力，老媽說不能用現在的新武學體系來分類，她也不清楚該分到哪一類。現在竟然從外界湧入這種屬性的能量，這說明它在自然界裡本來就存在……
「等等！自然界？」夜月有所頓悟。「難道這就是……自然之心！？」想起老爸曾對自己說過的話，擁有自然之心的人可以感受到自然界的能量，並能利用它們。現在自己已經能感受這些自然能量，說明已經擁有了自然之心！
夜月欣喜的任由那些外界能量進入體內。因為屬性不同，只是單純的混合在一起，他連忙打坐來煉化它們，把它們轉化成自己擅長的天魔宗真氣和火屬性真氣，這樣才能使自己的鬥氣更強。而對自己那種黑色的本源真氣，夜月想到了一個名字來命名它的屬性：暗。既然有光屬性，那麼那種黑色的能量就叫做暗屬性吧，不過暗屬性能量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他還沒發現。
打坐的同時，夜月又發覺自己的感知能力也有新的變化。以前自己最多只能感知周圍兩公里範圍內的高能物體，而現在感知範圍已經擴大到十公里，而且不單是有巨大能量的東西，連那些細小的生命體也能「看到」，昆蟲破繭而出、種子發芽、花草樹木生長……這些都彷彿近在眼前那樣清晰。
「這是什麼能力？」夜月困惑不已。武者的感知只能聽到動靜或者感受到巨大的能量波動，依據經驗辨別是什麼東西，但自己卻能清楚的看到那些武者怎麼都發現不了的細微生命活動……
正在好奇自己這種新能力，夜月忽然發覺離自己十公里遠處有一團強大的能量正在向這邊逐漸靠近，但卻無法感知那是什麼東西。只是一團能量，似乎沒有具體形態。自己剛有了新的感知能力，竟然看不清楚那是什麼。夜月站起身想過去看下，那團能量卻突然消失，憑空不見了。
仔細探測一遍，還是沒發現它再出來。夜月並不想過去看個究竟，現在他已經冷靜下來。
自從感悟到自然之心，夜月心中的唳氣就消退了。特別是「看」到那些自然生命的欣欣向榮之態，夜月突然發覺到生命的可貴。連一顆種子都能奮力突破泥土的限制發芽生長，為了生存而努力，自己有什麼權利去隨便殺人？雖然是為了給蘇小玉和王伯報仇，但自己殺的那些人，其中大部分恐怕連見都沒見過他們二人……
自己半個多小時前竟然屠殺了數百條人命，想到那血肉模糊的場景，夜月一陣反胃，趴在地上嘔吐起來。
「天！我剛才都做了些什麼！」夜月痛苦的躺到地上，看著自己的雙手，佈滿黑色鱗片，指甲尖長，這雙爪子就是凶器……厭惡的閉上眼睛，夜月想像著恢復成人類的樣子。這次他成功了，很快就變為原來的樣貌。上身的衣服又是破破爛爛，不過夜月現在沒心情去為衣服著想。
躺了好一會兒，終於嘔吐感消退了一些。夜月感到自己每次變身都會增加魔性，變的冷血無情，心裡暗暗決定以後盡量不要變身，免得完全失去人性，那樣自己真的就徹底變成一個怪物了……
已經到了黎明，天快亮了。夜月這才想到觀鈴還在王伯家裡，還有趙海波他們三人的屍體。得回去處理一下，站起身，看準方向，夜月忍著悲痛飛奔而去。
王伯家裡已經有警察在了，夜月看到幾輛警車停在酒屋門口，周圍一群人在圍觀，他不敢靠近，遠遠的望著。想起自己的新能力，夜月連忙躍上一幢樓頂，閉目感知。
不過他只能「看」到活人，察覺不到那三具屍體，觀鈴也不在屋裡。「難道已經被帶到警察局了？」夜月擴大感知範圍，突然發現一個男人躲在離酒屋不遠的一棟樓上在偷看下面的情況。正是那三個中國人中的一個！
夜月知道他們有功夫，趙海波被害時他們正在和那群黑龍會殺手打。應該是幫自己這邊的，正因為如此昨天晚上在王伯屋外他才沒對他們下殺手。現在正好找他來問自己離開王伯酒屋後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為了不驚動下面的警察，夜月展開超音速奔了過去。
那個人正是子龍。他們把觀鈴帶走後，隊長考慮著怎麼才能找到夜月，想到他什麼東西都沒拿，無法離開日本，而且他的朋友還在王伯那裡，因此隊長估計夜月很可能會返回。於是他讓子龍守在王伯家附近，若蘭則去了夜月住的地方等。
子龍正全神貫注地監視著王伯屋外的情況，夜月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把他嚇了一跳，隨即高興的站起身對夜月說道：「你果然回來了！李夜月。」
夜月擔心觀鈴，急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子龍一愣，還是回答了他：「剛來幾分鐘，日本警察的動作還算不慢，我來的時候他們都已經把屍體運走了。」夜月失望之極，這麼說觀鈴也被警察帶走了……
「李夜月，跟我走吧，隊長還在等著我們呢。」子龍催道。
夜月淡淡的問他：「你們是什麼人？國安部派來的嗎？」
子龍忙道：「我們是特別行動組——龍組的人。沒錯，國安部派我們三個來，目的是帶你回國。」
「哼……原來還是不相信我。」夜月冷聲道，當初國安部長答應他讓他ziyou選擇去留，並表示不干涉他的生活。但實際上還是派了鄭志峰跟過來監視他，現在又不放心他在日本……夜月本來心情就不好，現在更是反感國安部的做法。
子龍見夜月有牴觸情緒，連忙解釋：「其實這也是為你好，你在日本似乎有了麻煩，我們是來幫助你的。」
「幫我？」夜月反問，想起趙海波、王伯還有蘇小玉的死，那些黑龍會的殺手說是把他當成了龍組的人，所以才連累了他們。心中一痛，雖然與龍組有關，但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才把他們連累了。要是自己不認識蘇小玉他們，也不至於害他們枉死。夜月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在這個時代，自己最好是不要去交朋友，他很害怕以後張正和張小芳，還有周紅兒，他們幾個也許也會因為和自己關係太熟而被連累……
「我不需要你們的幫助。」夜月冷冷的道，他決定以後再也不和任何人交朋友，因此拒絕子龍他們的好意。
「……可你自己一個人，怎麼對抗黑龍會？」子龍一愣，沒想到夜月會如此拒絕。
「黑龍會短時間內是完了，不用擔心。」夜月道。雖然沒找到他們頭目，不過那些主要幹部都被他殺了，他們連大本營都沒了，一時哪還顧得上找他們的麻煩？「你們硬要幫我的話……」夜月想到趙海波他們的遺體，自己是沒辦法帶他們回國安葬了，於是對子龍說道：「那就請你們幫忙把趙大哥、王伯還有蘇小玉的遺體想辦法帶回國吧。」說完就要走，他還要去把觀鈴救出來。
「你去哪裡？」子龍見他轉身要離開，忙問。
「我還有點事沒辦完……」夜月沒打算多說。
子龍一愣，見夜月又要離開，急忙跟上他，說道：「你還有什麼事？現在情況很危急，我們不能在日本久留！」他對夜月說的黑龍會已經完了並不怎麼相信。
夜月見他不肯離去，有些不耐煩，道：「我還要去救個人，你跟來做什麼？」
子龍立刻想到他是為了找觀鈴，忙道：「你說的是那個日本女孩？她在我們那裡……」
「什麼！？」夜月停下腳步，一把抓過子龍，厲聲問道：「她為什麼會在你們那裡？」
子龍見夜月神色激動，急忙解釋：「我們去過王伯家裡，那時你剛離開，見到她昏迷在屋裡，為免她落到警察手裡，我們離開的時候就把她帶走了。後來隊長又叫我回來等你……」
夜月總算明白了怎麼回事，放開子龍，催促道：「快帶我去！」
子龍把夜月帶回他們藏身的住處時，觀鈴已經醒了，隊長正在安慰她。見到夜月終於回來，觀鈴撲過去抱著他，痛哭起來，「夜月君，小玉姐姐她……」
夜月緊抱著觀鈴，強忍眼淚，拍拍她後背，安慰她道：「觀鈴，我已經給他們報仇了……」
觀鈴哭道：「觀鈴不要報仇，觀鈴只想小玉姐姐活過來……」
聽到這話，夜月再也忍不住，淚水無聲的流下，他無法安慰觀鈴。是啊！就算報了仇又能怎麼樣？人死不能復生，蘇小玉他們還是活不過來。他一直在欺騙自己，說服自己已經替他們報了仇，他們在九泉之下應該可以安心了……這種自欺欺人的一廂情願讓觀鈴一句話就撕的粉碎，「觀鈴……」夜月再也說不出話。
一旁的龍組三人都靜靜的看著夜月他們，感受到觀鈴的悲哀，他們心情沉痛，找不到安慰的話說，只好沉默……
觀鈴哭了半個多小時，直到哭累了睡在夜月懷裡，夜月才能動。輕輕的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看著自己胸前一大片濕潤，夜月更加懊悔把蘇小玉他們三人牽連進來，「以後還是獨自一人的好！」這種想法越來越強烈，夜月決定把觀鈴帶到中國安頓好後就獨自離開，再也不和任何人關係過於親密。畢竟，這個時代不是屬於自己的……
走出房間，隊長把趙海波的遺物給夜月。是個行李箱，裡面除了幾件衣服，還有好幾張銀行卡和一個信封。夜月沒拆開那個信封，趙海波曾告訴過他的老家在哪裡。夜月記得地址，他關上箱子，心想一定要把它帶到他的家鄉，給他家人。
「李夜月，你打算怎麼辦？跟我們一起回去嗎？」隊長對夜月說道，「我們要盡快離開日本。」
「我有今天上午的飛機票。」夜月搖搖頭，不打算和他們一起走。
「但是黑龍會的人……」
「黑龍會被我滅了，暫時他們是顧不上我們了。」夜月冷冷的道。現在黑龍會殘存的人都會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變身後的那個外星人身份上，正是離開的好機會。
「什麼？你把黑龍會……」隊長大驚，怪異的看著夜月，不敢相信他一個人能消滅黑龍會。
「他們的大本營在富士山，昨天晚上我把那裡毀了。你們放心吧，雖然沒找到他們頭目山本佑一，但其他主要幹部都不在了……」夜月淡淡的說著。
「……老天！」若蘭睜大眼睛盯著夜月，像看怪物一樣。她早就接到隊長命令從夜月住處趕了回來。見夜月說的非常輕鬆，就像是做了個運動一樣，驚駭不已。
「可是，你一人帶著觀鈴，我們不放心，怕生變故。」隊長還想努力說服夜月跟他們一起走。
「不用再說了，我會回去的……」夜月已經決定不再和他們扯上關係。「你們放心，我也不想再留在日本了。你們回去交代任務就說是我自己堅持的。真要想幫我，就請把趙海波他們的遺體想辦法帶回國去，這件事你們比我有辦法。」
聽到夜月這樣說，隊長考慮一番，也不好再強求。他現在還不敢和夜月翻臉，他們的實力在夜月眼裡根本不值一提，只好希望夜月說話算話，安份的老實回國了。
「王伯他們的遺體我們當然會想辦法的，這個有外交部去辦，我們會把他們三人的骨灰帶回祖國的。」隊長道。
「謝謝你們！」夜月感激的看著隊長，說道：「到時請把王伯和蘇小玉的國內地址告訴我。」
「這個自然。」隊長忙道，只要在國內，夜月不管在哪裡，他們都有辦法找到他。
公元2000年2月28ri。
上午10點，夜月帶著觀鈴登上了開往中國的飛機。果然如他所料，日本軍方和黑龍會殘餘勢力都跑去富士山周圍去搜尋「外星怪物」了，而日本警方則忙於應付王伯酒屋的人命案，三個死者都是中國人，初步斷定是黑社會仇殺，黑龍會和軍方根本沒透露任何情報給警方。這讓夜月和觀鈴輕易的用假護照過了關。
觀鈴精神很不好，雖然不再哭泣，但她是在強忍著，免得露出破綻。飛機一起飛她就睡了，只有讓自己睡過去，才能阻止她繼續想蘇小玉他們的死。
雖然一夜沒休息，夜月卻睡不著。電視裡放著新聞，說是昨天晚上富士山發生了小型地震，造成一些地方坍塌。日本的地震太頻繁了，這則新聞很快就被淹沒在其他新聞裡。但是夜月沒看到王伯酒屋的新聞，可能是被封鎖了。
回國後，有很多事需要自己去做，夜月想到張正他們，心裡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