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章 蛛絲馬跡 文 / 喜歡流浪

    等聶風和蘇芳華離開，夜月也朝著城市廢墟中心走去。那裡沒有拉達姆的威脅，而且可以找到很多有用的東西，是大多流浪者光顧的地方。要調查拉達姆樹「吃人」的真相非那裡莫屬。

    這是一個小城，夜月沒見到有人的蹤跡。那些廢棄商店裡的東西也大多原封不動地擺放在原處，看來沒什麼人光顧。城裡隨處可見一棵棵兩層樓高的暗紅色拉達姆樹，少部分已經開花。一人多高的紅色巨花張著三片近兩米的橢圓形花瓣，靜靜的守在那裡等著獵物自動上門。夜月展開身形找了半個小時，沒見一朵花是閉合的。「這個城市已經完全荒廢了……」他躍上一棟高樓，看清方向，朝東面奔去。

    一路上也沒碰到幾個人，不是掉隊的戰士、傭兵就是流浪者，不會武功的一般平民是不敢離開聚居地獨自外出冒險的。向他們打聽後夜月把目標放到了湖北省境內的一個中型城市——宜昌。那裡有世界上最大的水電站，自從一年前從拉達姆手裡奪回它，這個城市就漸漸住起人來，到現在人口已經有50多萬。在邊緣地帶，這種規模的人類聚居地已經算少有了。因為離宜昌幾百公里就是神農架，那個大型拉達姆基地就在附近。不過由於一年多前拉達姆突然停止了對人類的入侵，地球上的人類開始轉入反攻，基地裡的拉達姆很少再向城市發動襲擊，世界各地的人們才得以喘口氣重新發展。宜昌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圍繞著水電站新建了一個小城鎮，那裡的人們利用有限的能源堅強的生存著。

    抵達長江中下游，順著江邊夜月找到了那個水電站——三峽大壩。雖然已經破敗不堪，但還有一個機組在正常運行，為那裡的居民提供著電力能源。

    電站裡還有一些拉達姆樹，大多都被破壞枯死，只有外圍還有少量成活的。其中有幾棵，上面的花朵是閉合的。用上感知能力，仍是無法窺探裡面的情景，夜月只好用手去撕。頗費了一番功夫，終於把那朵堅韌無比的巨花花瓣撕開一道口子。一股黏稠的乳白色液體流了出來，等它流光，夜月看到花裡的人已經成了乾屍，全身只剩皮包骨頭，模樣恐怖。「沒有被消化？」夜月想起聶風說的，搖頭苦笑。「都成這樣了……」

    又找到另一朵花，再次撕開花瓣。這回裡面的人倒是沒被吸成干，不過也是死的，雙眼突出，渾身佈滿網狀的血紋，似乎死的非常痛苦。連著察看了7、8朵花，裡面都是死人，除了第一具是乾屍，其他都無異常。夜月發現那些死人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全身**。他們的衣服很明顯是被花朵裡的黏液消融了，但為什麼卻只給他們除掉衣服而不「融化」他們的肉呢？他這才明白聶風說這些不是食人花的含義，果然它們的目的不是消化吸收人類身體裡的養份。

    還有最後兩朵花是閉合的，夜月急忙又過去一一撕開它們。這次有了新發現，其中一朵花裡的死人身上出現了聶風說的那種生化外殼。看起來類似盔甲，只是未成型，夜月還注意到他的腋下有幾片晶體狀的固體礦物。拉了拉，陷的很深，似乎已經和肌肉長成一團。「難道這就是宇宙騎士的前身？」心念一動，夜月感覺自己已經非常接近真相了。

    周圍再無閉合的花朵，夜月只好放棄繼續尋找。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他轉身進入城裡，打算在那裡過一夜明天再上路。

    眼前的宜昌城就像電影裡幾百年前的古老小鎮，除了昏暗的電燈光顯示著它的文明，實在看不出這裡在幾年前還是一個高度發達的城市。人們居住的房子都是後來自己建的，一般都是一到兩層的簡易木製住宅，有錢人才能住上更堅固的混凝土房子——水泥太貴了，而那些沒有經濟來源的就只能在被拉達姆破壞的廢棄樓房裡將就。那裡離電廠遠，沒有電力供應，因此即使是鋼筋混凝土建築，而且有些保存的還算完整，但卻沒什麼人願意住進去。人類已經習慣了有光的夜晚，對黑夜的天生恐懼讓他們寧願住漏雨的木屋也不想呆在漆黑一片的堡壘裡。而且周圍還有那些殺人花虎視眈眈……

    找到一家小旅館，夜月走了進去。見到他是個職業武者，旅館老闆立刻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年輕人，要住宿？」

    夜月點點頭：「一個晚上，順便打聽點事。」

    「五折優惠，住宿加一頓晚飯和早飯，一共是20塊錢。」老闆說著從櫃檯裡拿出一串鑰匙，摘下一把遞給夜月道：「我給你選了一間最好的呢。」對職業武者，特別是在戰爭時期，所有服務行業都會自覺的打折優惠，這是他們用生命和尊嚴換來的特權。

    「多謝。」夜月說著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塑料口袋，遞給老闆道：「我的錢剛用完，用這些東西抵帳。」

    老闆接過來一看，頓時睜大了眼睛，急忙拆開口袋拿出裡面的東西。是一個精巧的收音機和一個小型的電流轉換變壓器，都是嶄新的，這可是寶貝了！現在國家已經陸續重建了不少電波發射塔，電台也有好幾個了，人們想知道最近的新聞和戰況都是從收音機裡聽。一個全波段的高質量收音機可以賣到好幾千塊錢，而由於無法製造電池，把交流電轉換成直流電的轉壓器也是非常搶手的貴重物品，因為那些小型的收音機都是使用直流電源的。而且這兩種東西現在生產的很少，一般市面上流通的都是在以前的廢棄城市裡搜集到的。所以除了當地政府機構，普通百姓裡只有有錢人才擁有收音機。夜月長年在外，他的職業武者工資補貼都轉到了林菲兒名下，讓她帶收做為安妮的撫養費用。他自己則利用旅行的機會在各個廢棄城市裡搜尋一些有用的小東西拿到附近的人類聚居地去賣，以此維持生活所需。

    「這……這太貴重了！我買不起。」老闆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放回塑料袋，依依不捨的遞還給夜月道：「這兩樣一起最少值3000塊，我要半年才能賺到這麼多錢呢！」

    「那兩樣一起500塊賣你好了。」夜月不接，微微一笑道：「反正我也是順便拿的。」他知道如果只是抵一晚的住宿費老闆肯定不幹，多次經驗讓他明白那樣做會讓老闆的自尊心受到傷害。所以只好開個還算說得過去的價格，這樣老闆才買的心安理得。果然，老闆猶豫一下，立刻轉身走進裡屋，不一會兒就拿著一疊面額為十元的紙鈔走了出來。「500整，你點點，住宿費算我請你的。」他有些激動，有了這個收音機，他可以炫耀好一陣子了。

    夜月看都不看，把錢塞進背包，接過鑰匙就上了樓。他身後的老闆已經急不可待的擺弄起那個剛買的收音機了。

    略微休息一下，又洗了個澡，夜月這才下樓準備吃晚飯。旅館裡的客人很少，這也難怪，宜昌是個邊緣城市，一百多公里外就有拉達姆的蹤跡，並不是特別安全的地方，因此外來人不是很多。

    到了餐廳，老闆已經給他準備了一頓豐盛的飯菜，竟然還有牛肉乾。本來肉食就供不應求，牛肉就更罕見了，現在產地只有蒙古和xizang兩處。夜月有些受寵若驚，光是那盤牛肉乾就是住宿費的好幾倍了，老闆竟然專門給他加餐……雖然那個收音機和轉壓器賣的很便宜，完全可以接受老闆的好意，但夜月並不這麼想，他總有些不勞而獲的感覺。

    「呵呵，不要在意，這是我內蒙的一個親戚過年的時候給我帶來的，就剩下這麼點，你不嫌棄就是幫了我大忙了。」老闆見夜月猶豫著不肯下筷，忙道。

    「哪裡！很久沒吃過牛肉了……我怎麼會嫌棄，謝謝你老闆。」夜月不再推辭——再客氣老闆就要生氣了。

    吃完晚飯，夜月和老闆聊起天，藉機問他城里拉達姆樹的情況。

    「說起來，那些拉達姆樹是一個多月前才開始開花的……」老闆雖然自己沒去過，但來住宿的旅客卻給了他最新的情報。「已經死了好些人了，開始大家都不知道，等到被那些花吸進去才明白它們也能殺人。」說到這他歎了口氣，繼續道：「聽說那些花很硬，砍都砍不破呢！只有職業武者才能把人從花裡救出來，不過除非當時就去救，不然就晚了。」他望著幾公里外的城市中心，臉上露著無奈。那裡黑漆漆的一片，已經沒有什麼完整的建築存在，而且到處是拉達姆樹——那裡，是死亡之地。

    「那這裡有誰是從拉達姆花裡倖存下來的？我想找他瞭解一下情況。」夜月明白從老闆身上已經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本來有三個人，不過後來死了兩個，現在就一個還活著。你去城南那棟斷了半截的高樓去找她，那裡原來是電視台，很好找。她就一個人住，名字叫什麼來著……」老闆抓抓頭髮，想了想，不敢肯定的道：「好像叫瑪德萊克絲。」

    「外國人？」夜月驚訝道。

    「嗯，是個金髮碧眼的年輕大姑娘。沒人知道她的來歷，她的父母親戚好像都在拉達姆入侵地球的時候死了。本來就很少和人說話，半個月前從拉達姆花裡逃出來後就更古怪了，一個人跑進廢墟裡住，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是誰救了她？」夜月好奇地問，一個女孩子被花「吃」過以後竟然還敢住在那裡，他懷疑她不是高手就是精神出問題了。

    「不知道，當時我也打聽過，但沒人見到有誰救了她。別人都猜是她自己逃出來的。」老闆也很好奇。

    「這樣的嗎……謝謝你老闆。」夜月向他表示感謝後就回房休息去了，他已經決定明天一早去見見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