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零六章 君儀 文 / LOLO
「小子,想出來了沒有?」老者一吼,茨蔚馬上跑了出去,一進了主屋,那老者正在清洗手上的血跡,韓夢愚已經醒轉,南老大還在昏迷中。
「我怎麼知道南老大好了?」茨蔚道。
「老夫雖然對你並不客氣,但是一生言行一致,說了不會讓他們死,他們就死不了。」老者看起來不悅的說。
「大爺家有沒有酒窖?」
擦拭著雙手的老者一頓,望向茨蔚的雙眼滿是複雜。
「跟我來吧。」扔了濕巾,老者步出了主屋,茨蔚緊跟了去,真正的謎底,就在酒窖。
酒窖應該是老者常去的地方,門雖掩著,但是把手處卻磨的非常光滑無塵,一開酒窖,便有酒香撲鼻,茨蔚並不是能飲之人,光這濃烈的酒香就讓他有醺然之感。裡面的藏酒不是十分的豐富,一旁已堆置了不少的空酒罈,應該是老者已飲用後留下的。
很仔細的打量著酒窖,這裡是地下室,光線不是很明亮,老者燃起了油燈,仍是昏昏暗暗的。
空**迎鳳,酒以告之。
這兩句話中,猜的其實是一字,一個「窖」字。
但為什麼迎鳳呢?
「尊夫人信鬼怪?」
「不信!」
「那尊夫人懂五行八卦嗎?」茨蔚望了望掛在牆上的八卦鏡又問道。
老者答:「懂,還懂奇門遁甲。」
「杜門,東南巽四宮,臨天輔;景門,中南離九宮,臨天英;死門,西南坤二宮,臨天芮……,鳳於九天,藏於九地,九地……,為坤,位西南……。」這是跟方言學的,雖然只有皮毛,卻在此時還能派得上用場。
西南方向,按著牆上的八卦鏡,茨蔚確定了方位,老者十分的好奇,亦步亦趨的跟在茨蔚身後。
「西南,西南……。」
老者聽他嘴裡一直在念叨著,甚是不解,忍不住的發問起來:「為什麼是西南?」
「因為謎語中的那個『鳳』字啊。」
「你誆我?!別以為我什麼也不懂,風於九天,你說的西南,找的是九地。」老者眥著牙道。
「鳳於九天是沒錯,不過現在是找謎底隱藏的東西,凡藏,在九地,九地為坤,位西南。」茨蔚反駁道。
「你怎麼知道我夫人給我留的是東西?不可以是字啊話啊或者一罈酒啊?」
「尊夫人那麼的聰明,為什麼會委身於你呢?!」茨蔚瞪著老者道。
「小子,別以為我現在求你,就不會對你怎樣了。」老者惡狠狠的道。
「給我酒。」茨蔚嘟起嘴來,十分不滿老頭的惡語相向。
「休想!」這些酒全是他的寶貝,要不是為瞭解謎,他怎麼也不會讓外人踏進這裡一步。
「行,那我走了,你自己解謎吧。」茨蔚十在受不了老者的執拗。
「好好好,我去給你拿酒來,解謎用的話,早說啊。」老頭發現遇上這小子,他的情緒變得已經大不一樣了。
一罈酒遞至茨蔚的面前,茨蔚小心的拆開封,頓時一股濃香四溢,茨蔚咂咂嘴,光聞這味,足夠她醉了。
手指上沾了些酒水,茨蔚伸進嘴裡一舔,那醇香濃馥的口感,讓她忍不住想捧壇啜飲。
「不要浪費我夫人的酒,這些全是極品佳釀。」老者斥道。
茨蔚瞟了老者一眼,二話不說的,將整罈子的酒水全撒在了地上。
「你,你,你存心的!」老頭見他此舉,頓時氣憤至極,他對這些酒視若珍寶,豈容這小子如此浪費,那些撒在地上的清釀醇液,全是夫人的心血啊。
「你找死!」一掌拍向了茨蔚的背部,茨蔚急忙躲閃,卻仍是未閃過,雖然閃避有卸去老者的部分力量,但是那一掌仍是落在了她背上,打了個擦邊,可是仍是疼痛不已,茨蔚滾到一邊,伸腿就給了那老者一腳,老者沒料到這小子受了他一掌後還能如此靈活,一不小心便被那一腳踢翻在地,頓覺惱羞不已,爬起來便又攻了過去,茨蔚暴喝一聲:「謎底出來了……。」在掌風已撲向她的面門之際,僅一寸遠,老者停了掌。
「看地上。」茨蔚指了指她灑酒的地面,老者順指而望,一時間僵在那裡不法動彈。
地面的灰塵被酒液推開,而地面上慢慢的現出了兩個藍色的字來。
「君儀」
「君儀是什麼?」又是謎語?
老者突然淚湧不止,雙眼直盯著那兩個字,一瞬不眨。
慢慢的蹲下去,老者伸手去摸那兩個字,因為太過悲傷,竟泣不成聲,身體也劇烈的抖著,那兩個字在他的反覆觸摸下,漸漸的變淡了。
茨蔚突然對他萬分的憐惜,能讓一個冷硬固執的老人如此傷心,究竟是怎樣的過往、怎樣的情感、怎樣的人物啊?!
茨蔚也蹲下來,安慰的拍了拍老者的背,瞅著地上的那灘酒漬,突然覺得有些怪異,空出一隻手來掃了掃,竟感覺到了有細縫,不由的仔細的觀察了起來,有縫,真有縫。
四下找來了一把小刀,茨蔚將刀刃插進了細縫裡,輕輕的一撬,那塊木板竟被撬了起來,而木板之下,是一暗格。
老者止住了抽噎,看著茨蔚的舉動,當暗格一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又是一愣。
「《君儀城下》、《毀神掌》,還有這個,『君啟』?……。」茨蔚翻著暗格裡的東西,一邊念叨著。
老者一把奪過那封上面寫著「君啟」的書信,手指微顫的撫著封上那兩個鐫秀的字跡。
茨蔚再次確定,這老人,其實是個愛哭鬼。一開始看他寡言少語,然後是惡言相逼,再後來是頻繁追問,感覺到因為自己的出現,老人整個變了一個人,嗯,不對,準確的說,隨著謎底的一步步解開,老者像換了個人似的,從最初的無表情無感情到現在的聲色俱哀感情揮洩,能挑拔起他的情緒情感,必定是已糾纏他十年的情結。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兩本手札,不經意的翻看了起來,僅僅翻了兩頁,茨蔚便一驚,馬上將手札合了起來。
那書,《君儀城下》是兵書,而《毀神掌》,是獨門絕學的掌法。這樣的秘笈,未經允許,是萬萬不能翻閱的,若是被老頭知道她翻看了,說不定會遭他的滅口呢。
抬眼瞄向老者,他竟還在看著信封發呆,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舉動,不由的舒了口氣。
「大爺啊,你就是君?上面說是給君的。」
「我當然就是君,除了我是君,還有誰會是君呢?」老人喃喃的道。
從封內取出了折疊的非常整齊的信箋來,老者猶疑了,半天不敢展開來看。
「我來吧,我念給你。」茨蔚試探著道。
「不用!」老者又厲聲道。
茨蔚好似有看到老者先深吸了口氣,再巍巍顫顫的展開了信。茨蔚很仔細的觀察著老者的表情,看著他眼瞳因為閱覽的關係而移動著,面部沒有流露半絲情緒來,心裡不由得暗忖,不得了,暴風雨前的徵兆。
出乎意料的,老者看完了信後,異常的平靜,一直呆坐著不動不言語,但是視線也一直未偏移的定在某點,他在思索?在感懷?茨蔚不敢張聲,這個時候,去打斷老者的思緒,是極不道德的。
「一年葉成灰,兩年枝成灰,十年思成灰……,雙十灰成灰,」
茨蔚歪頭傾聽著。
「她要我還她一個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