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話 屬於我們的名字 文 / 小米粟
「睡得真舒服啊！哎喲。」
嵐焰趴在柔軟的小床上，一覺醒來，覺得後背隱隱作痛。
「呀，這是？」
嵐焰看了看自己的形象，嗯，和木乃伊差不多吧。
他費勁地爬起來，坐在床上回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似乎是被爆炸炸傷了。嗯？又變回12歲的身體了，應該過了一天以上了吧。」嵐焰自言自語地說。
「啊，嵐大哥，你醒啦！」
端著水盆進來的露伊娜見嵐焰醒過來，高興得把水盆扔到一邊，一下子撲到嵐焰懷裡，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哎呀！我會痛的呀！」嵐焰疼得齜牙咧嘴地說。
露伊娜忙鬆開嵐焰，擦擦眼淚，不好意思地說：「啊，對不起，嵐大哥，我一時太高興了。」
嵐焰擺擺手，表示沒事，又問：「我睡了多久了？」
露伊娜伸出三個手指。
「3天？」
「不，是3個月。嵐大哥，這3個月我可擔心死了。你怎麼可以用身體來擋呢，如果不是爺爺出手，你就，你就……如果你有什麼事，我……我……」
露伊娜說著，淚水又流了下來。
嵐焰揮揮手打斷她的話，笑道：「我不擋？讓矓來擋嗎？逞英雄的事我來干就好了。」
然後嵐焰表情一轉，一臉痛苦狀。
「只是，這一睡又是3個月，那我回到家豈不遲了半年？櫻華一定會怪我的！∼」
說著說著，嵐焰成了自言自語。
「咦？嵐大哥，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奧雷德會認識你呢？而且你叫他矓，為什麼呢？我問他，他什麼都不說，只說以後我也可以叫他『矓』。他還說，這是屬於我們的名字。還有，還有，那個，櫻華是誰？你女朋友嗎？你昏迷中一直叫著這個名字。」
露伊娜不停地問。
嵐焰苦笑道：「我才剛醒，你就扔那麼多問題給我，一個一個慢慢來吧。好吧，矓和我很早就認識了。你說我的名字發音很怪，這和矓是一樣的，這都是只屬於我們的名字，只是我的作為本名，而你們的則忘記了。其實你也有。」
「我也有？」
「對，他叫『寒矓』，而你的是『雪月』。好像『矓』和『月』都是姓吧。」
「雪月？原來是這樣。難怪嵐大哥你叫我小雪。不過，矓那傢伙總叫我月兒，肉麻死了。」露伊娜裝出生氣的樣子，可她沒發覺，原來自己叫出「矓」這個名字時，是那麼順口。
「他叫慣了嘛，你管他那麼多。名字嘛，代號而已。」嵐焰笑道。
「嵐大哥，你還取笑我啊！趕快從實招來，櫻華是你什麼人？」露伊娜盯著嵐焰的眼睛說。
嵐焰剛想說：她是你表姐。
但又一想，雪月也記不了以前的事，說了她也不明白。
嵐焰只好含糊地回答：「她是我妹妹，至少現在還是。」
說完他的臉紅到了耳根。真的只是妹妹嗎？也許沒有18年前的那場大災難，一切都不同了。
「哦？真的？」露伊娜笑著問。
嵐焰心中一驚，眼前又閃過雷的影像。
他心中鬱悶地暗罵道：你個臭大哥，看你把她帶成什麼樣了！記憶沒了，卻還記得這種笑容。沒錯，這正是每次雷要耍嵐焰時的笑容。
「你問矓去啊，他應該知道。」
嵐焰只能把一切推給矓了。
「矓知道很多你的事嗎？」
露伊娜好奇地問。
「當然了，老大可是我的偶像啊。」矓走進屋來說。
「臭傢伙，一邊去，誰允許你進來了！」露伊娜板起臉說。
矓馬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向嵐焰求助道：「老大救我！」
露伊娜一把拉住矓的後領，想把他往外拖。
嵐焰忙制止道：「小雪，別那麼小氣嘛。我和矓許久不見了，讓我好好和他說說話。」
「就是，連老大都說你小氣。」
矓趁機掙脫了「鐵爪」。
「哼，你少得意。你們慢慢敘舊吧，我走了。」露伊娜說著，跑了出去。
「老大，你看我多可憐啊。」
矓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還可憐，我在這兒睡了幾個月，豈不更可憐？」嵐焰笑道。
「老大，你怎麼會跑到這兒來啊？還不巧被人當兇手給抓了呢。」矓托著下巴說，似乎要說很久的樣子。
「噗噗」一道黑色的身影從窗戶中躥進來，直接撞入嵐焰的懷中。
嵐焰拍拍小黑圓圓的腦袋安慰了一下，然後笑著對矓說：「我是出來修煉的，我在找恢復身體和記憶的方法。我現在似乎只能想起部分與你、小雪、雷、櫻華以及冰有關的東西。你呢？」
矓低頭回憶了一下，搖搖頭說：「我也是見到你危險時，似乎有一道電流流過大腦，就回憶起了一些。雖然每個人都記得一些，但大部分都還是空白。」
「對了，你和小雪怎麼會變成精靈的呢？櫻華也會嗎？」嵐焰疑惑地問。
矓搖搖頭，說：「月兒是精靈，而且保持有治癒和理解的能力，而我只是半精靈，不死之血的能力也消失了。」
說到這，矓眼中神色一暗，一會兒又繼續說：「應該是與血統有關，血越純，種族也相對高等吧。櫻華是純血統，估計也是聖精靈或翼人那一級別的種族吧。」
嵐焰忽然想起了什麼，掙扎著下了床，小黑忙從嵐焰懷裡飛起，想用自己小小的前肢扶住他。矓忙跳起來，扶住嵐焰。
「沒事。」嵐焰輕輕說。他走到放著他包袱的地方，從包袱中取出一個小布包。打開小布包，裡邊赫然是一個精美的小盒子。嵐焰慢慢打開小盒子，詭異的紫光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一會兒後，紫光暗淡下來，矓終於看清了盒子裡的東西。那是一顆紫水晶，水晶完全不用打磨加工，呈完美的正八面體，晶體中沒有一絲雜色，光滑的表面映出矓詫異的表情。
「這……」矓看著水晶，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嵐焰點點頭，說：「對，是小光的水晶。在最後一刻，他讓我把水晶交給你。我一直在找水晶的主人，直到3個月前見到你，我才想起這一切。」
「光仔！」矓接過水晶，雙眼濕潤了，「那只死兔子，怎麼到世界末日了，才肯把水晶給我……」
嵐焰拍拍矓的肩膀，輕聲說了聲：「節哀吧。」便搖搖晃晃地和小黑走出了小屋。
矓緊緊地握住手中的水晶，淚水打濕了衣衫，任由水晶的稜角割裂他的皮膚。紫色的雷系魔法警靈隨著血液鑽了出來，融入紫水晶中。「啪」水晶碎成了粉末。矓迷茫地看著空中飄散開的紫色小顆粒，似乎見到了光速兔長著兩顆大板牙的毛茸茸的臉。粉末撒在矓身上，透過衣服，滲進皮膚中。矓擦乾眼淚，自言自語地說：「光仔，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對吧。我們以後都永遠在一起。」
他晃晃頭，甩掉眼淚，轉身追著嵐焰去了。
※※※
漆黑中，無數星球發著光旋轉著。只見一銀一綠兩顆星星互相環繞旋轉著。綠色的星星不斷抽出絲絲紫光，匯聚成一顆紫色衛星。紫色衛星慢慢變大，繞著綠色的星星快速地旋轉著，如同一個光環。而在銀綠兩星附近有一塊黑色區域，如同黑洞一般，所有光芒一近這區域就消失，光芒構成一個圓形輪廓。
羅爾倫斯長老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長老，已經吩咐下去，讓守衛們不要去管嵐焰他們了。」
萊格斯在羅爾倫斯長老身後輕輕說。
「很好。」羅爾倫斯長老頭也不回地說。
「可是，就這樣讓他們走真的好嗎？我是說，我們不該向嵐焰表示感謝，以及為他們餞行嗎？況且露伊娜可是您的孫女啊。」萊格斯小聲說。
羅爾倫斯長老轉過身來，他笑了，對，笑了，星光照在他老邁的臉上，那張臉上綻放著與年齡不符的年輕笑容。
「萊格斯，你認為嵐焰他會稀罕這所謂的歡送會嗎？」
萊格斯愣了一下，小聲說：「不會。」
「他們都不是普通人，讓他們走吧，未來是他們的。我想現在嵐焰那小子巴不得馬上動身吧。下次回來，露伊娜和奧雷德也該長大了吧。」
羅爾倫斯長老再次看了看銀綠兩星。手一揮，黑暗消失了，星星也隱去了光輝，一切恢復正常。這正是嵐焰面見長老們的小屋。
「現在才是開始……」羅爾倫斯長老微笑著望向窗外的森林。
※※※
「你們悄悄話說完了？」
露伊娜見矓扶著嵐焰走出來，放下手中的活，說。
「完了。嗯，其實我想和你說，我現在要走了。」嵐焰笑著說。
「走？那麼快？」矓和露伊娜驚訝地說。
「我已經遲了四個月了，回到家就是五個月，我很擔心家裡會出事。」
嵐焰望向西北方，似乎心已飛出很遠了。
「可是，嵐大哥你身體還沒康復，怎麼禁得起長途旅行。好，如果你堅持要走的話，我就跟著你回家，沿途照顧你。」
露伊娜堅定地說。
「什麼？」
這回倒是嵐焰吃驚了。
矓聳聳肩：「這傢伙就愛亂跑，十多年前還私自跑出村莊，若不是我……哎喲！」
不等矓說完，露伊娜已經面頰通紅，飛起一腳止住矓的話，繼續說：「我要去看看櫻華姐姐是不是比我還漂亮。」
矓裝做看怪物的眼神盯著嵐焰說：「櫻華住你家？同居啦！老大你真強！」
嵐焰用力敲了他頭一下，笑罵道：「少來了，以前不都是這樣嗎！她現在可是我妹妹，要是你有什麼壞念頭，小心我碎了你。」
「老大，小黑一把小火就可以燒死我了，我哪敢惹你啊。那天你不知道，你昏過去之後，小黑把半個天空都給燒了。」
嵐焰看看懷裡的小黑，小黑仰起頭，一臉高傲的樣子，臉上寫滿了「你才知道我厲害啊」。
「不過說歸說，老大你可不能丟下我。」矓換上一副正經模樣。
「這樣好嗎？別人說我拐賣精靈可怎麼辦？」嵐焰笑道。
不過這種現象確實存在，因為精靈的外貌俊美，許多人類都趕劫掠精靈村莊的生意，販賣精靈給富豪人家賞玩。
矓搖搖頭，聲音沒了那種調皮：「在精靈村莊中，半精靈是被歧視的，沒有純正血統的我，比人類更讓精靈討厭。我早就想離開了，但又不知道去哪裡好。」
露伊娜緊緊握住矓的手。她知道，矓在村子裡也只有她一個朋友，成年精靈對半精靈的厭惡是從古就有的了，因為他們認為，精靈的高貴血統是不容玷污的。平時矓一副活潑的樣子，但他心中對精靈的一切都那麼抗拒，只因為還有露伊娜這個朋友，他才留在小村子裡。
「放心，你不是一個人。」露伊娜輕聲說。
露伊娜又對嵐焰笑笑，說：「嵐大哥，不必考慮什麼了，走要盡快，我去準備食物，不然遲了可走不了了。」
「對呀，對呀。老大，那天你力斬機械龍，羅爾倫斯長老說你是村子的大恩人，封你為精靈村莊的『名譽長老』，叫什麼『魔劍長老』來著。若不是你還有傷在身，小屋都要被精靈擠爆了。」矓又恢復了開開心心的樣子說。
露伊娜笑了笑，鬆開矓的手跑開了。
「我怎麼覺得像是她急著回家啊！」嵐焰看著露伊娜的背影，笑著說。
「老大，你有難了。」
矓一副「我同情你」的樣子看著嵐焰。
「我看是你有難了。」
話還未止，嵐焰笑著把手臂勒上矓的脖子。「老大，我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