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話 時間的奇跡 文 / 小米粟
「這是冰-滄泠，我死黨，叫他冰塊比較貼切。」
嵐焰拉著冰微笑著向眾人介紹。
冷不防一個拳頭打倒嵐焰後腦，而冰仍然面無表情，完全無視嵐焰的瞪視，甚至手都還沒收回來。
除了水龍以外，大家一同向嵐焰家走去。
嵐焰顯得特別興奮，像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一樣（外表上確實是），又蹦又跳，熟悉的樹林，熟悉的小路，甚至鳥叫都那麼耳熟。而櫻華則默默地跟在嵐焰身後，眼中的笑意一直未消失，看著嵐焰的背影，她覺得今天是兩年來最開心的一天。同樣默默的還有冰，他目不斜視，以恆定的速度向前走，不變的速度，不變的表情，萬年不變的冰山。還有一個很興奮的人，那就是雪月，一下拉著白狼指指大樹，一下又和矓聊聊飛鳥，彷彿一切都那麼新奇。矓只能無奈地解釋：中央島因為有末日海的阻隔，物種很少與外界交流，自然有他們的進化模式。雪月聽得似懂非懂，仍是很高興地打量著四周。
「嵐大哥，這就是你家啊，和我們家很像嘛。對吧，矓。」雪月站在兩層小木屋前評論道。
「嗯，確實，只是一個在樹上，一個在地上。不過，不覺得有點小嗎？」矓摸著下巴說。
「對於現在的人數，確實小了點。你們等等，我和我父母打過招呼先。」
嵐焰正想推門。
「砰」
門被大力拉開。
「乖兒子，你終於回來啦！你可把我和你媽想死了，這一去就是兩年多，我差點就想出門去尋你了。咦？小子，你怎麼帶小女孩回來了？唉，兒子長大啦。」
格雷姆先生一口氣說了下來，似乎完全不用換氣。
「伯父好。」雪月乖巧地向格雷姆先生打招呼。
「老大，我被無視了。」矓小聲對嵐焰說。
「爸爸，這些都是我的朋友。」嵐焰怕父親又和雪月說些不著邊際的話，連忙將矓推出來。
「叔叔好。」矓鞠躬道。
「這小女孩也挺乖。不過，小子，太博愛可不好。」格雷姆先生端詳著矓說。
眾人一聽，險些站立不穩。
雪月笑著拍拍矓的肩膀說：「小妹啊，你就認了吧，快叫爸。」
矓無奈地看著格雷姆先生的眼睛說：「叔叔……我是……男的……」
「哈哈，原來你們倆都是精靈啊，可不能怪我看錯，精靈的性別不好分嘛。男孩子要多鍛煉啊，瘦得和我們家小嵐一樣可不好啊。」
格雷姆先生大手用力地拍在肩上，讓他險些趴倒在地。
嵐焰在一旁插嘴道：「老爸，你別學雷大哥那小子這樣叫我好不好。對了，你怎麼知道他們是精靈？」在路上雪月和矓都收起了尖耳朵，外表和人類差別不大啊。
「叫小嵐多好啊，對吧。嵐啊，你還小，要學的東西多著呢。記著，綠色橄欖狀的瞳仁是精靈族的特徵，耳朵可以藏起來，眼睛是藏不住的。」格雷姆先生自豪地說，「對了，你們叫什麼名字？」
嵐焰這才想起忘了給他們介紹名字了。
介紹很順利，包括白狼和鷹王，大家很快就被格雷姆夫婦接受了。用格雷姆先生的話說是：「連小黑這頭黑龍都是咱家的寵物，還有什麼能嚇得住我？」
「老爸，你說我的朋友該如何安置？」嵐焰擺出這個難題。
「對哦，似乎不好辦呢，除非再多兩間屋子……」
「對，就這麼辦！」嵐焰不等父親說完，左手一砸右手，說，「咱再蓋間屋子。」
「兒子，你開玩笑啊！起房子是小事嗎？當年我……」
嵐焰再次打斷父親的話：「老爸，別小看我的朋友哦，尤其是這位。」
嵐焰指指冰。
「開工吧，3小時幹完。」冰冷冷地說。
說幹就幹，嵐焰和冰就這麼扛著劍走進樹林。嵐焰的劍被熔掉後還沒來得及打一把，只能用雷送他的那把訓練用的重劍。
「嘩」
多年前被雷訓練的成果顯現出來了。嵐焰和冰砍樹，那絕對是劍士中最強的。雪月在一旁看著，拍手叫好：「嵐大哥，冰大哥，我太佩服你們了，我第一次發現，原來砍柴也可以砍得那麼帥。」
「……」
砍下來的木頭被小黑、白狼拖到空地上，靠小黑的蠻力打牢支架。嵐焰和冰把巨木用「砍柴劍法」削成木板，由小黑和鷹王送上支架。雪月再用生命魔法將木頭催生出籐條，將木板扎得緊緊的。只有矓啥都幫不上，只能和櫻華一起端茶送水了。
3小時後，原本小屋前的空地上出現了一間小屋。小屋纏著青籐綠葉紅花，既清新又幽雅。
「矓啊，這間小屋歸你了。傢俱你自己做吧。」嵐焰拍拍矓的肩膀說。
「歸我？老大你不住這兒嗎？」
「你和小雪、鷹王、白狼住就好了，那邊屋子還有兩間房，我和櫻華在那邊住。怎麼說，那邊才是我家啊。」
「那冰老大呢？」
「他？你不知道嗎？這傢伙睡哪都行，就是不睡床。唉，不懂享受的人啊！」
「為什麼我要和他住？」雪月拉著嵐焰抱怨道。
「有什麼不好？房間很多啊，而且格調也比較符合你們精靈的口味吧。」嵐焰笑道。
「嵐大哥，你和我住吧，矓這小子趕一邊去。」雪月撒嬌道。
「大小姐，你以為我想和你住啊，抱著冰塊睡也比和你一起住強。」矓不服氣地說。
「嵐哥哥，你要搬出我們的房間嗎？」櫻華也插進來問。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鬧了，都聽我安排！」嵐焰氣結地說，「矓，你住樓上左邊那間；小雪，你住樓上右邊那間；白狼和鷹王就住在大廳，以後再把水龍接來。櫻華，你還住原來那，我睡客房。冰，你愛哪睡哪睡去，只要不進女孩子的房間（冰就站在旁邊，根本沒反應）。」
「可是……」矓剛要開口，就被嵐焰瞪了一下，頓時聲音小了八度，「水龍他們擠進來，還不把屋子擠垮啊。」
「讓他們變得和小黑一樣不就行了。」嵐焰抱起小黑說。
「有這種魔法嗎？」雪月疑惑地問。
「應該是封印魔法的一種，明天我上學院查查書，應該能做到。」
「好，明天我也跟你去上學。」雪月高興地說。
矓也只能無奈地聳聳肩，又來了。嵐焰也是一陣苦笑。
一切完畢後，冰掏出一封信交給嵐焰。
「雷讓我轉交的。」
「那個臭大哥又有什麼鬼主意？」嵐焰一邊拆信一邊說。
「嵐：
最近還好嗎？和小櫻關係有進展嗎？代我向你養父母問好。最近我有很長的時間要忙，你就好好享受你的童年吧。你身體的異常構造我還沒弄清，連冰的身體都和小櫻的一樣，似乎只有你的身體有問題。（什麼叫我的身體有問題！我現在已經可以用魔法了！嵐焰看得心裡一陣不爽。）不過，小櫻身上的魔精靈我研究出來了。那是時間魔精靈，這可是珍惜品種啊，似乎不是外界中來的，也許是異界通道裡的。另一張紙有對應的時魔法咒語。可以使用的話對你們有好處，用了就可以幹那個了哦。呵呵。（哪個？嵐焰看得稀里糊塗。）好好享受生活吧，也許不久之後我需要你們的力量。就這樣。再見了，我親愛的小嵐。
雷」
「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東西。」
嵐焰將紙揉成一團，隨手扔進了廢紙簍。然後嵐焰又從信封中抽出另一張紙，上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咒文。
「咦？這是什麼？」雪月湊過來問。
「看不懂的咒文。」嵐焰隨口答一句，便又打算將這張紙送入廢紙簍。
「等等，我瞧瞧。」
雪月一把搶過咒語紙，仔細端詳後說：「我怎麼覺得像精靈文。」
「我瞧瞧。」
櫻華接過咒語紙，看了看也搖搖頭。她也看不懂，古魔文課上沒有這種字體。
「我看看，我看看。精靈文我看得懂。」矓也湊過來。
「去你的，精靈文我也看得懂。」雪月責備道。
「這是古精靈文嘛，我看得懂。」矓說，臉上似乎寫著：「看你們大驚小怪的。」
「你真的看得懂？」雪月懷疑地看著矓。
「小瞧我了不是，沒文化別瞎攙和，這個念『λoθσoθλokiη』，差不多是『時之沙漏』的意思。」
矓指著第一行說。
「差不多？」雪月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櫻華小聲跟著念了一下，忽然，她身上的魔精靈活躍起來，七彩的光芒從她身上發出。
「啊！櫻華姐姐，你身上竟然有魔精靈？」雪月忽然叫道。
「怎麼了？我和老大也是啊，不過老大的是和機械龍打的時候吞噬的。我的估計是以前被光仔電太多了，成了吸引魔精靈的體質吧。估計冰老大也是同樣的吧。」矓攤開手平靜地說。
雪月垂著頭，喃喃道：「原來大家都是精靈使的體質啊，是我太大驚小怪了。」
嵐焰拍拍雪月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別灰心，你也很厲害呀。」
忽然雪月抬起頭，臉上完全沒有沮喪的表情，一臉興奮地看著嵐焰說：「原來大家都是這樣，我可有伴了，不用再被說成是怪胎了，還有那麼多人和我是一樣，好開心啊！」
眾人一陣無力感升起。
「櫻華，咱們再試試這個咒語。」矓興奮地拉著櫻華說。
「嗯。」
櫻華也很高興，目前為止，她只能用小火球等簡單的一級魔法，現在終於可以使用魔法了，她也忍不住興奮。七彩光芒再次亮起。
「好漂亮啊。」
雪月看著全身籠罩著光芒的櫻華說。
隨著咒語的繼續，大量魔精靈從櫻華的身上湧出，充滿整個房間，似乎將其他系的魔精靈驅逐出去。冰也忍不住睜開眼睛觀察情況了。櫻華的聲音漸漸和矓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流利地吟唱著咒文，對，是吟唱，不再是念。聲音隨著韻律如歌聲般傳來。魔精靈如舞女般，伴隨著吟唱聲翩翩起舞。櫻華慢慢飄起，衣裙在魔精靈的沖湧下飄舞起來，宛若仙女下凡。
「停！快停！」
嵐焰忽然想起了什麼，大聲阻止。
但晚了，櫻華已經跟著矓唱出了最後一個音節。七彩的魔精靈重新向櫻華湧去，歡笑著向她背後聚去。大量的魔精靈擠在一起，熙熙攘攘的，魔精靈慢慢開始實體化，兩片七彩羽翼出現在櫻華背後，流光在翅膀邊緣刷過。櫻華閉著眼，聖潔的白光環繞在她的身上，七彩的羽翼輕輕扇動，如同天使一般。
嵐焰看傻了，矓也看傻了，雪月張張口，什麼也說不出，冰仍舊面無表情，但眼中透出疑惑的光芒。
忽然，櫻華睜開眼，天藍色的眼睛如同星辰一般，身上的白光不受約束地四散開去。
「男的都給我轉過身去！」嵐焰氣急敗壞地大喊。矓和冰連忙照辦。
矓覺得自己的血液流動加快了許多，骨骼在微微顫抖，心臟劇烈跳動著，起搏聲直接傳入耳朵。矓感到自己雙腿承受的壓力增加了，衣服似乎也收束起來，緊貼著他的身體。
白光散去，矓覺得衣服緊緊的。一抬手，「啪」的一聲，衣服裂了道口子。沒錯，時間魔法和嵐焰解開封印的效果一樣，都使他們長大了。
「男的都給我出去！」嵐焰大喊。
矓總算明白嵐焰為什麼反應那麼大了，他是唯一一個可以自行解開封印的人，他自然瞭解那是什麼樣一種感覺。三人灰溜溜地鑽出了小屋。
「老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矓換了一身衣服，追在嵐焰身後問。嵐焰正翻箱倒櫃地找著大號的衣裙。
「是時間魔法。」冰靠在牆上說。
「對，肯定是那臭大哥抄了加速時間的咒語，使我們都快速長大了。」
嵐焰拎起一條淡黃色長裙比劃著。
「也許不是加速，而是倒退。」冰淡淡地說。
「啊？」矓吃驚地問，「倒退了怎麼還會長高呢？」
「對呀，我說怎麼好像這衣服怎麼也選不對，原來又變色盲了。」
嵐焰轉過身來，雙眼通紅，不再是原來那對漆黑的眸子了。
「難道……」矓忙拿起鏡子照了照，「太好了，我變回人類了！」
矓高興極了，這雙眼睛，分明是黑色的瞳孔。
忽然，矓只覺得耳朵癢癢的，伸手抓了抓，沒想到，尖尖的耳朵又冒出來了，黑瞳也漸漸轉綠，瞳孔慢慢拉長，呈橄欖狀。
「怎麼會這樣！」矓無力地坐在地上。尖耳朵沮喪地耷拉著。
「也許用人化之法能變回來啊。」
嵐焰在冰的幫助下終於選好了兩套衣裙。
矓收好尖耳，急忙拿鏡子照了又照，終於鬆了口氣：「終於可以變成純正的人類了。這樣就不用擔心因為瞳孔而被人發現身份了。」
嵐焰不解地問：「精靈有什麼不好呢？」
矓搖搖頭：「不是精靈不好，是半精靈不好。無論是人類還是精靈，都無法接受半精靈的存在。精靈能輕而易舉的發現我身上的人類氣息，那還不如直接當個人類好。」
嵐焰聳聳肩，也許混血的悲哀他還無法瞭解吧。說實在的，他連他的親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誰。嵐焰不由得看向冰。冰冷冷地回視他。嵐焰想起還有正事要辦，忙抱著衣裙跑出門去。
三個男的在小屋外等著，門「吱呀」的打開了，兩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出現在三人面前。
嵐焰呆了，18年了，他再次看到了這張他最熟悉的臉。
「櫻華姐姐，你好美啊。」雪月拉著櫻華的手高興地說。
「小雪你也很好看啊。」櫻華微笑道。
雪月的黑髮放了下來，顯得溫柔多了。
「可惜嵐大哥不喜歡。」雪月笑著說，語氣中並沒有落寞的感覺。
矓走到雪月身邊，仔細看了看，拍拍她的肩膀說：「月兒啊，你還是這樣比較像女孩啊。」
雪月沒好氣地反駁道：「你就算這樣也不像個男的。」
矓笑了笑，對於他性別的置疑，他聽多了，早就習慣了。
他在雪月頭上比劃了一下，又走到櫻華身邊比劃一下，再回到嵐焰身邊比劃了一下，接著痛苦的語調從他嘴中傳出：「為什麼我那麼矮呀！老大，你該有一米七了吧！為什麼我和只月兒差不多高啊！是不是魔法有問題！」
嵐焰把手按在矓頭上揉了揉，笑道：「不要忘了，你17歲時也就這麼高。」
矓沮喪地蹲在地上畫圈圈，嘴裡嘀咕著：「明明是人家還沒發育嘛。」
櫻華走到嵐焰跟前，低頭小聲問道：「嵐哥哥，我漂亮嗎？」
「啊，漂亮，當然漂亮，都很漂亮。」
嵐焰覺得自己臉上發燒，都快語無倫次了。
「老大！你是怎麼長那麼高的？」
矓忽然跳起來，氣氛一下被他破壞殆盡。
嵐焰慢慢地說：「多鍛煉吧，當年雷大哥訓練我時是50斤負重加背櫻華上學，你就帶100斤負重加背小雪吧。」
「哇，那不就是200斤負重？太重了！」矓誇張地大叫冤。
「你才100斤呢！我沒那麼胖！」雪月一巴掌拍在矓的後腦上。
「好了，大家身體都長大了，能量消耗也挺大的，吃點東西好好補補。明天早起，上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