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三話 白馬王子ＶＳ黑龍騎士 文 / 小米粟
「那時我還真嚇了一跳呢。」
莉莉看著空曠的演武場說。
櫻華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長髮說：「那都是雷大哥弄的。他說主角出場要有氣勢才行，首先就要從氣勢壓倒對手。」
「雷大哥還挺愛護他這個弟子的嘛。」
矓笑道，但雪月和櫻華都覺得這語氣怪怪的。
「哪啊！櫻華，你說說當時雷那混蛋到底在幹啥。」
嵐焰的聲音忽然從四人身後傳來。
「呵呵，雷大哥他啊……」
※※※
「你這傢伙，還真是不遺餘力啊！」
一個鬍子拉渣的中年人握著酒瓶，另一隻手猛拍雷的背脊。雷差點站立不穩，櫻華連忙扶住他。
「你這傢伙，想謀害國家重臣啊！謀殺團長可是以下犯上的重罪！」雷虛弱地坐下，「確實，為了那傢伙，我的魔力至少還得一個星期才能恢復完全狀態。你輸了可別賴啊。」
「團長，你也太小看我的兒子了吧。就算你用全部魔力幫了嵐焰那小子，沒有騎獸，他能贏嗎？那兩千金幣我可收定了。」
不良中年人灌了口酒，抹抹嘴，在雷身邊坐下。
「你看著吧，勝負還沒定呢。櫻華你也坐吧。」雷拍拍身邊的草地。
「不了，我就這麼站著看好了。」櫻華頭也不回，扶著樹緊張地注視著遠處的演武場。
三人就這麼在後山上，各懷心思地看著遠處的人群。
※※※
「嵐，你知道嗎，當時根本沒一個人相信你會贏呢。」莉莉在場邊坐下，笑著說。
「那又如何，我還不是贏了。」嵐焰半瞇著血紅的眼睛看著場內。
※※※
風沙中的人影漸漸清晰，一個身體被紅斗篷包得嚴嚴實實的人直向塞那斯走去。
全場寂靜，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連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
那人走到場中，連天馬也不再盤旋，拍著翅膀穩在空中。那人拉下兜帽，動作很輕、很慢。一頭黑髮從兜帽中露出來，在風中輕微地飄動著。他慢慢抬起頭，讓人們能看到他帥氣的臉，和臉上帶著的自信微笑，以及，那雙紅色的瞳孔。那時血一般的紅色，紅得如燃燒的火焰。雖然只有1米6的個兒，但沒有一個人敢小看他。
「那是……嵐焰？」一個人小聲說。
這一聲打破了寧靜，像一根導火索，整個演武場沸騰起來，每個人都在竊竊私語。
「嵐焰不是個矮子嗎？」
「原來嵐焰也那麼帥啊，支持下他啊。」
「呀，這趟可真沒白來，光看兩位帥哥就夠本了。」
「嵐焰不是整一個正太嗎？這是不是他哥哥啊？」
「你來啦。」塞那斯淡淡地說。
槍尖一抖，流光從槍尾一直集中到槍尖，似乎有淡淡的電光在跳躍。
眾女生一陣尖叫。
嵐焰微微一笑，應道：「嗯，來了。」
女生們又是一陣尖叫。而男生們絕對肯定，那不是嵐焰，嵐焰絕對不可能有這種氣質，那種淡淡的、自信的微笑絕對不可能和嵐焰那囂張臭屁小鬼掛鉤。
「你需要騎獸嗎？不然這可不公平。」莉莉擠過來，怯生生地問，「學院也有飛行獸的。」
嵐焰對莉莉一笑，道：「虧你還是狗仔隊的呢。學院裡的騎獸，哪只不是被我一騎就是嚇得趴下了呢（老師：這叫天才的代價！你這輩子不要想當騎士！）。再說，我的坐騎怎麼會是那種無能弱小的東西。對吧，塞那斯。」
「騎上你的黑龍吧。」塞那斯的臉色很難看。雖然不願意相信，但他已經看到了那邊似乎有四片翅膀的生物慢慢飛來。
「哎呀，這你就錯了，小黑不是我的黑龍，而是我的朋友，也我的家人，更是……出來吧，我的搭檔！」
嵐焰左手一甩，回應著這個動作，空中的生物散發出濃濃黑霧。隱隱有龍吟從天上傳來。黑霧越來越濃，並且開始慢慢旋轉，繞著中心，黑霧越旋越快，慢慢形成一個黑色龍卷。龍卷忽然加速衝來，黑霧被拉長，慢慢被風吹散，露出黑色的龍頭和紅色的雙眼。
黑龍飛到嵐焰頭上時忽然一個前翻猛然停住，四翼一張，剩餘的霧氣也被衝散，露出包裹在骨甲下的身體。一條5、6米長的四翼黑龍出現在演武場上空。
強烈的風壓吹得莉莉睜不開眼。場上的人們一陣大亂，他們大喊著，呼救著，推擠著四散逃開。
演武場一下子空了起來。
莉莉呆呆地仰頭看著摟著自己的大男孩。剛才她被颶風吹得站立不穩時，嵐焰溫柔地摟住她，護著她不至於摔倒。莉莉現在有些明白櫻華的感受了，甚至羨慕她。嵐焰的懷裡，真的很溫暖。嵐焰已經不是一個月前的小鬼了，他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塞那斯一陣緊張，他和天馬都被籠罩在龍族天生的技能「龍之恐懼術」下，冷汗順著他的臉龐流下。
嵐焰輕輕把莉莉扶著站好，大聲對塞那斯說：「塞那斯，你放心，小黑現在因為我的緣故，能力全都被封印了，只有飛行這一項能力而已。所以，這場決鬥，大家勝算五五分。」
這算是通告，還是安慰？塞那斯此時心理緊張得根本無法思考，他腦子亂極了。塞那斯本能地一夾馬肚子，天馬沒有一絲猶豫，向嵐焰衝過去。塞那斯也顧不上什麼騎士精神了，他只想快點擺脫那種恐懼感。
天馬很快就衝到了嵐焰面前，長槍直取嵐焰的胸口，甚至小黑都來不及救援。嵐焰在天馬動時，就把莉莉推了出去，身體馬上向左閃躲。雖然避過了致命的刺擊，但天馬的巨翼刮起的風刃還是將嵐焰的斗篷割開了一道大口子。
「嘖嘖，看你的兒子啊！這也是你這皇家騎士教出來的？」雷摟著康德的肩膀笑道。
「只要能贏，那有什麼。團長，你可別說你不卑鄙。竟然雪藏了黑龍這麼個殺手鑭。」
康德現在可是極度的不爽中。
「哦，小黑啊，當年可是和嵐焰吃一個媽的nǎi長大的。那可不能怪我啊，小黑昨天來尋他兄弟，聽說有人敢打他嫂子的主意，今天立馬出手幫忙了唄。」雷調笑道。
櫻華正緊張地看著決鬥，什麼也聽不進去。
嵐焰扯掉紅色的斗篷，露出黑色的外套，同樣兩把黑色的重劍交叉背在背後。
嵐焰將兩把重劍拿在手裡，笑道：「要是沒這兩把鐵傢伙擋住風刃，估計剛才那一下已經玩完了。」
嵐焰忽然高高躍起，小黑一個低頭俯衝，來到嵐焰身下，將他穩穩托住。
嵐焰站在龍背上，低頭笑道：「老夥計，十五年沒合作了，今天我們再好好打一架！」
黑龍低吟一聲，向天馬衝去。
「哈！」塞那斯一抖長槍，紫色電光如靈蛇般纏上銀槍。同時塞那斯一拍馬，也向黑龍衝來。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面對面地相沖。銀槍直指黑龍左邊的雙翼。這一下，只要擦上一點都會造成局部麻痺。一旦黑龍的雙翼麻痺，那麼塞那斯就必勝了。
但嵐焰看也不看，身體左傾，小黑也配合地左傾身體，以45-的身形向前飛去。槍尖正對處變成了嵐焰的胸口。塞那斯見嵐焰如此不要命的舉動，不由得心中一驚。
莉莉和櫻華的驚叫還來不及喊出口，異變又發生了。只見嵐焰右手重劍將長槍用力一挑，槍掄了半個圓，差點甩在馬屁股上。嵐焰格開攻擊，身體順勢右轉，左手重劍劍柄往天馬胸前一撞。天馬吃痛，連忙飛離黑龍。
「噹」嵐焰麻痺的右手握不住劍，劍落在地上。
嵐焰仍然優雅地笑了笑，對著塞那斯舉起左手的重劍。
塞那斯暗暗吃驚。嵐焰使用了那麼危險的動作，只要稍稍不慎，不是摔在地上，就是被槍扎個對穿。而且，剛才嵐焰若不是使用劍柄，而是用劍刃的話，那天馬就算不死也飛不起來了。
其實，嵐焰也不是不想用劍刃，他其實巴不得一刀劈了那匹天馬，省得老在眼前晃著煩人。但以他沒開刃的重劍，剛才若是用劈砍效果還不如用劍柄直撞。所以，嵐焰做了正確的選擇。
塞那斯沒有再等，因為黑龍又衝過來了。
天馬猛拍雙翼，將速度加到極限。身為騎士，衝鋒的要訣之一就是一往無前。以結合速度和力量的長槍衝擊對手防禦最薄弱之處。所以塞那斯槍劍直指嵐焰毫無知覺的右手，只要他閃過了嵐焰左手的刺擊，那麼以這種速度刺中嵐焰的右手，那力量就算不把嵐焰的手撕斷也會把嵐焰扯下龍背。
可是塞那斯錯了，同樣的課嵐焰也上過，他也知道劍和槍比刺擊，那是找死。所以，嵐焰選擇了重劍的打法。
黑龍在槍尖之前忽然低頭，向天馬身下衝去。而嵐焰則從龍背上跳起，左手旋著重劍，直接一道力道無比的向下重砍。圓周的力量和速度都加在劍上。天馬已經收不住了，塞那斯只好收槍橫擋。
「噹」一聲刺耳的聲音，嵐焰和銀槍都從空中落了下來。
小黑扇動四翼向嵐焰衝去。3米，2米，1米，嵐焰就要落在地上了，小黑猛地一加速，一把摟住嵐焰，自己雙翼、頭尾都護住嵐焰，整個龍身蜷成個球形，直接撞在場邊的小樹林中，一直撞出十多米才停住。
「乖。真謝謝你。」嵐焰抹去小黑嘴邊的血跡，轉頭對空中大聲喊道：「你勝了，以後你想幹嘛幹嘛吧。」
塞那斯此時真是羞愧難當，滿臉通紅。自己一開始不顧身份突擊，嵐焰以身犯險時自己還不收手，而嵐焰只是用劍柄攻擊，現在，自己的武器丟了，而嵐焰的黑龍似乎只是輕傷，光光黑龍就不是自己和天馬能應付的了……
「閣下不僅力量強大，而且心胸寬廣。在下不及，就此認輸。」塞那斯翻身下馬，鞠了個躬，拾起銀槍垂頭喪氣地向場外走去。
嵐焰暗暗鬆口氣，他確實打不下去了，因為小黑的魔力已經見底了，再飛一下可就會退化回幼年態了。雖然用了點陰招，但嵐焰心安理得，氣勢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嘛。
「別急著走嘛。你認輸我不阻止你，但你總該聽聽我的勝利宣言吧。」嵐焰跑上去，一把摟過塞那斯的脖子。
一旁的莉莉看得是目瞪口呆，就這麼短短的兩次交鋒，勝負就分出來了，真是不知該用簡單，還是該用緊張來形容。
塞那斯一臉迷茫地看著嵐焰。
「首先，我想說，我能勝，全靠運氣。昨天小黑回來找我，今天早上雷大哥又消耗大量魔力用極光復活術恢復我的身體。不然我哪打得過你。更重要的是，我想起了一件很關鍵的事，我根本無權阻止櫻華和誰交往，只要對方正當。因為——我並不是櫻華的親生哥哥。」
「啊？」
塞那斯又是驚訝又是驚喜，但他扳開嵐焰的手，認真地對嵐焰說：「不管怎麼說，我輸了，我也會遵守賭約。而且，既然你不是櫻華的親哥哥，而且她也離不開你……」
「你們在嘀嘀咕咕什麼呢？」場邊的莉莉忽然湊過來。
「沒什麼，私人問題而已，對吧，小塞。」
「啊，哦，對。」
塞那斯窘得滿臉通紅，哪顧得上聽嵐焰說什麼啊。嵐焰哈哈一笑，他終於也耍了人一道，也算夠本了。
「嵐哥哥！」
櫻華飛奔而來，一頭撲在嵐焰的懷裡，哭得一塌糊塗。剛才她見嵐焰從空中摔下來，嚇得差點昏過去，幸虧沒事。
「嵐大哥，你的臉好紅啊，是不是不舒服？」莉莉把臉湊近了說。
「啊，這個，櫻華，好了，我沒事，不要撒嬌了，那個……」
嵐焰剛要推開櫻華，忽然頭一暈，向前倒去，三人一龍馬上扶住他。
「變回來了。」
嵐焰一睜眼，天空已經不再是紅色的了。
「嵐哥哥，你醒啦。」眼前出現了櫻華掛著淚痕的臉。
「你說我該叫你『嵐大哥』呢，還是『嵐』呢。」莉莉坐在嵐焰身邊說。
「當然是叫『小嵐』了。」雷處理完事情，走過來說。
「那該叫那小子『小塞』。」嵐焰指著塞那斯說。
「團長，搞定。是不是可以免了1000金幣啊？」康德走過來，沖雷豎起大拇指。
「休想。」雷很乾脆地說。
「怎麼了？」嵐焰問。
「還不是因為黑龍啦。你們家的小黑這次可嚇到人了。那些人跑回去招了好多冒險者來。害我不得不暴露身份幫你隱瞞。現在已經當成幻術處理了。」
雷挺起胸膛，一臉自豪的樣子。
「是嗎？我終於成為龍騎士了。」
嵐焰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睡著的小黑龍。胖胖的身體，小小的四翼收在兩側，圓圓的腦袋上露出兩隻短短的錐形角，粗短的四肢蜷縮著。說他是夕陽的守望者，有人信嗎？就他那吹鼻涕泡淌口水的睡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