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一話 小小一賭 文 / 小米粟
「你不要太小看我了！」葛斯特憤怒地喊，一向冷靜的他今天似乎特別衝動，大概是因為自己的龍似乎處處被嵐焰的黑龍壓制，所以感到極度不服氣。他取出龍之笛，這是用騎士和龍的血液浸泡過的契約之笛，能讓龍在一定時間內和騎士心意相通。
隨著笛聲響起，葛斯特座下黑龍漸漸恢復了那種龍族的自豪感，兩隻漆黑的眼睛再次恢復了神采。
「喲，要打起來啦？」「火速之槍」薩博拍拍塞那斯的肩膀問。
不知道什麼時候，皇家騎士們又聚集到了一起，抬頭仰望著兩頭對峙的黑龍。
「好期待啊！這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數據。」維爾基裡興奮地說。
「誰知道啊。」火球聳聳肩道，「嵐焰的黑龍只有12米，明顯沒有『幽靈』的大，這樣的力量差距到底靠什麼彌補呢？騎士嗎？」
「嵐焰應該打不過『幽靈』吧，畢竟『幽靈』可是受過專門訓練的。」塞恩推推眼鏡說。
「你也不看好他麼？嵐焰可是你們小隊的啊。」哥利亞一身重甲，走路都發出噹啷噹啷的聲音。
「從理論上，嵐焰的獲勝概率比較低。」塞恩扭頭對哥利亞說，眼鏡片再次閃過耀眼的陽光。
「哦哦。」哥利亞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兩頭飛龍都上升到相同的高度，誰也沒有動。
「如果你能打敗我，我會道歉的。但是如果你們輸了，那就乖乖回家種田去吧！」葛斯特高舉手中龍槍喊。
「當然可以，不過這個代價是否小了點？不如這樣，我們打個賭吧。」嵐焰笑道。
那笑容讓葛斯特心中一驚，沒錯，那是團長大人特有的笑容，而且每次這種笑容出現，自己都沒什麼好事發生。
嵐焰沒有讓葛斯特繼續考慮，直接就說：「我賭我自己獲勝，賭三萬金幣。」這是嵐焰他們販賣精煉鐵和馬戲演出所得的全部錢，本來打算給弗蘭德捎去的，可惜沒找到機會，所以一直留著。
葛斯特氣得咬牙切齒，嵐焰竟然如此小看他，三萬金幣可不是小數目，就連他自己的活動資金也沒有那麼多。「我賭一萬，自己勝……」葛斯特說得有些底氣不足。沒辦法，現在只有這麼多。
「『幽靈』！我支持你！我賭你一萬！」維爾基裡大聲喊道，「你可要好好給我幹活啊！」
「我也賭『幽靈』，一萬。」塞恩推推眼鏡說。
「那我也……一萬吧。」火球想了想，說。
「那麼我可賭嵐焰，兩千。」哥利亞呵呵笑道。
「我也是！」薩博急忙伸手說。
「真可惜。」塞那斯搖搖頭。
「怎麼了？」櫻華正緊張地看著空中，被塞那斯的話一下子嚇得繃緊了神經。
「要是我有錢，賭嵐的話，肯定賺。」塞那斯無奈地說。
「嵐哥哥沒問題嗎？」櫻華還是免不了緊張。
「放心，別人我不知道，對上『幽靈』，嵐的勝算大著呢。」塞那斯笑道。
「那就好。」櫻華拍拍胸口說，一顆大石頭落地了。
「梅琳娜，你不玩嗎？」哥利亞見梅琳娜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隨口問道。
「我不喜歡不確定的東西。」梅琳娜搖搖頭說。
「我倒覺得很好玩。」哥利亞笑道，「今天『幽靈』很不正常啊。」
「也許是因為對方也是黑龍騎士。」梅琳娜繼續仰望著兩頭黑龍。
「三萬五比四萬嗎？」嵐焰笑道，「比預料中的平衡呢，看來有的人眼光還不錯。」
「你就受死吧！」葛斯特龍槍一甩，駕著黑龍向嵐焰衝去。
葛斯特的黑龍和嵐焰的小黑完全不同，是屬於龍族中巨龍類，身長有17米，身上的鱗片已經失去了光澤，鱗片間的縫隙是一道道粗大的紅色條紋，就像是一條條血絲。兩片肉翼外黑內紅，而且是詭異的暗紅色。猙獰的龍頭上有一對彎彎的龍角，漆黑的雙眼中有些渾濁，尖利的獠牙露出嘴外，一副很邪惡的樣子。
而小黑從頭到尾都蓋著有金屬光澤的骨甲，龍頭尖而長，雙角的弧度很小，一雙通紅而血亮的眼睛，尖利的爪子也被骨甲包裹著，背上的四翼全伸，遠看就像一個有6條輪輻的車輪。
嵐焰臨危不亂，和小黑靜靜地停留在原處，小黑四翼扇出的風很有規律地吹動著櫻華的髮絲。櫻華按住胸口，緊張地注視著天上的情況，雖然塞那斯這麼說，但她還是按耐不住隱隱的不安。
黑色巨龍直直朝嵐焰衝來，葛斯特已經開始腰部蓄力了，右手的龍槍往後拉開，準備在靠近嵐焰時憑借巨龍的衝擊力再加上自己的腰力和臂力，一舉突破那怪異黑龍的骨甲。
「嗷——」小黑張口一個龍息球射向葛斯特，同時四翼猛拍一下，龐大的身體敏捷地向上飄去。
葛斯特皺了皺眉頭，但他沒有退縮，他舉起左手的魔法盾，盾牌中心的寶石發出一陣亮光，無數藍色光線向外發散然後繞成弧形，護住黑龍的正前方。
「轟——」紅色的龍息球炸開了，暴出濃密的煙塵。
「唰——」煙塵一瞬間被衝散開，藍色光盾出現在眾人面前，黑色巨龍在光盾的保護下毫髮無傷，繼續向嵐焰衝去。
「嘖嘖，早知道他有護盾就該賞他個黑炎彈的。」嵐焰輕笑道。
黑色巨龍一仰頭，雙翼換了個角度。櫻華以前就知道小黑的動作很敏捷，可沒想到一頭17米長的巨龍竟然也有如此優美的飛行姿勢。只見黑色巨龍劃過一道弧線直直向上飄的小黑腹部衝去。
「刺！」葛斯特大喝一聲，腰部猛然發力，右手的長槍像箭一般刺了出去。
「啊！」櫻華緊張地用雙手摀住了嘴。
6米長的龍槍直直向小黑刺去。
「嘖嘖。」嵐焰搖了搖頭。
葛斯特覺得眼前忽然一空，陽光直射到他的眼中，原本的巨大陰影，不見了！？
「什麼！」葛斯特驅動黑龍繼續向上衝，防止嵐焰的追擊，同時趕緊讓閃到的眼睛恢復一下。
但是嵐焰沒有追擊，剛才讓小黑臨時側身躲避之後就停在原處沒有下一步動作了。其實嵐焰利用了衝鋒的低視野性，在衝鋒時，騎士一定要把視線鎖定在正前方的敵人身上，左手護盾右手長槍。但嵐焰在極近的距離上讓小黑以翻滾的姿勢躲避之後，一瞬間讓葛斯特眼睛被上方的太陽刺傷眼睛，自己也躲到葛斯特被盾牌阻擋著視線的左方。
「完美啊。」哥利亞拍拍手說。
「那小子有兩下子嘛。」維爾基裡有些不滿地說，但她確實覺得嵐焰的那一下躲避地很好，充分利用了那頭古怪的四翼黑龍的高超運動xing。「但他為什麼不追擊？以那頭黑龍的速度完全可以追上『幽靈』。」維爾基裡不爽地說，對於嵐焰那種不知道是自信還是仁慈的做法大為不爽。
「看著吧。」哥利亞仰著頭說。
黑色巨龍在空中繞了很大一個圈，葛斯特才發現嵐焰並沒有追上來，只是在原來的地方靜靜地看著自己獨自兜圈子。
「你！」葛斯特騎著黑龍再次回到嵐焰面前。
「那麼小的場地，你的巨龍怎麼可能加得夠速度呢？」嵐焰笑道，「小場地還是我的小黑比較佔優吧。」
「少廢話。」葛斯特惱怒地說。
「『幽靈』！你玩什麼啊！快點解決啊！」火球雙手成喇叭狀，衝著天空大喊。
「你知道我為什麼被稱為『幽靈』嗎？」葛斯特忽然收回了剛才的憤怒，嘴角一翹，露出一個邪邪的笑容。
「大概你長得像吧。」嵐焰漫不經心地說，似乎對這個話題毫無興趣。
黑色巨龍喘著粗氣，嘴中、鼻子中都冒出了黑色煙霧。
「因為我可以像幽靈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對方，然後給對方致命一擊。」葛斯特並沒有生氣，而是慢條斯理地說。
黑色煙霧越來越濃，漸漸包圍了葛斯特的全身，黑龍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想用黑霧來隱藏身形嗎？」嵐焰看著周圍越來越濃的黑霧低聲說。
「這裡！」嵐焰左手巨劍一擋，尖銳的金屬交鳴聲。
「原來你也受過訓練啊，不過要是再濃些呢？」葛斯特的聲音越來越遠。剛才兩人擦身而過，龍的翅膀都撞在了一起，幸好葛斯特為了掩蓋聲音沒有讓黑龍飛行得很快，所以衝擊力不強。但能做到讓那麼巨大的黑龍毫無聲響地接近，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應該用了靜音魔法吧。」嵐焰自言自語道。
霧還在加深，現在嵐焰連自己的手都看不見了，似乎世界完全湮沒在永恆的黑暗中，只有小黑規則的扇翼發出噗噗的聲響。
「真他媽的混蛋，這樣罩起來我們怎麼看啊！」薩博咬牙切齒地說。
「這個濃度的話，應該『幽靈』自己也看不到吧。這樣一切就看坐騎龍的發揮了。」塞恩推推眼鏡說。這次沒有陽光，所以眼鏡也沒有反射了。
「雖然有人說這是違背騎士精神的行為，但是如果能輕鬆殺死對手，這些又算什麼？為了勝利不擇手段，這才是有識之士。」葛斯特的聲音從霧的那邊傳來。
「是啊，我也覺得。」嵐焰輕鬆地說，沒有一點緊張。
「你不害怕嗎？對為止你不恐懼嗎？說不定下一刻我就會出現在你身邊哦。」葛斯特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
「呵呵，這個濃度連你也看不見吧，這樣絕對的黑暗，一切亮光都吸收的黑暗。我就不相信你有這能力看到。」嵐焰笑道。
「你的判斷力不錯。我現在確實不知道。但我的黑龍知道，這霧就像是它的身體一樣，你的一舉一動它都能感覺到。」葛斯特飄渺的聲音繼續從新的方向傳來。
「那麼你還不動手？廢話那麼多，小心我反擊哦。」嵐焰笑道。
對方一陣沉默。
「小黑，我們走。」嵐焰踩踩小黑的背脊，小黑猛拍四翼，在場中做起無規則運動，俯衝，急停，掉頭，急轉。
「你就慢慢折騰吧。等你累了我再動手。」葛斯特的聲音再次傳來。
「哎呀呀，讓我好好給你上一課吧。」嵐焰笑道，「首先，不能在敵人露出底細之前先暴露自己的能力。」
葛斯特忽然感覺到嵐焰的聲音越來越近。巧合，一定是巧合！葛斯特心想。
「第二，自己都無法控制好的能力最好不要隨意使用。」
葛斯特覺得座下黑龍顫動了一下，同時發出哀號。
「怎麼可能！」葛斯特心中大驚，嵐焰竟然能在這樣的黑霧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第三，不要不明情況就亂囂張。」嵐焰的手上亮起了耀眼的紅光，紅光刺破了黑霧投射到葛斯特的眼中。
灼熱的氣浪伴隨著嵐焰的一斬向葛斯特襲來。
「茲呤——」刺耳的聲音，嵐焰的火焰巨劍將葛斯特的龍槍斬成兩截，巨劍帶著嵐焰的身體轉了一圈，再次斬向葛斯特。
在火焰的映照下，嵐焰血色雙瞳沒有一絲情感，冰冷的面龐和灼熱的火焰互相輝映。熊熊烈焰斬開了黑霧，直直向葛斯特頭頂劈去。
那個惡魔是來真的！葛斯特睜大眼睛盯著那耀眼的火光，火光絲毫沒有減速，正正劈了下來。
恐懼，像來自黑暗的植物，慢慢纏繞上葛斯特的心臟。
「啊——」
「嗷——」
一人一龍的慘叫，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濃霧中摔落，「崩」地砸在地上，揚起厚厚的灰塵。
「我，還活著？」葛斯特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完好的身體，剛才他分明感覺到越來越近的火焰，還有灼熱的空氣，那劍也沒有收住，然後紅光一閃，自己忍不住喊了一聲，可是自己怎麼沒有事呢？
葛斯特這才發現自己的黑龍在痛苦地低吟著，黑龍身上鱗甲被灼傷了好大一塊，黃色的濃水從鮮紅的傷口處流出，傷口上還有通紅的鐵水在流動。
黑霧慢慢在陽光的照耀下散去。
「嘖嘖，又被熔了。」空中的嵐焰無奈地看著自己手中又只剩個劍柄的巨劍說。
下邊的皇家騎士們都感覺一陣惡寒，冷汗浸濕了所有人的衣服。
「『又』……嵐焰這是第幾把了？」塞那斯呆呆地問櫻華。
「不知道啊，大概有十多把了吧，馬戲團那會兒經常演這節目。」櫻華使勁回憶道。
「十多把……」火速之槍也說不出話了，「不愧是『紅蓮魔神』啊……」
「我認輸了。」葛斯特低垂著頭說。
「好說好說，剛才的事我可以當沒發生過。不過錢可還是要給的∼」嵐焰高興地說。
「我明白了，改日給閣下送去。」葛斯特拍拍黑龍的脖子，讓它自己去養傷了。
「真是值！一萬金幣看這場比賽。」維爾基裡興奮地說。
「我可沒你看那麼開。」火球鬱悶地說，「我幾個月的積蓄啊！」
「果然在資料不全的情況下概率分析是有偏差的。」塞恩推推反光的眼鏡說。
「果然賭博是要壓在小概率的一方」哥利亞微笑道。
「概率並不確定吧。」梅琳娜看了一眼高大的哥利亞說。
「隨便啦。贏了就好！」薩博興奮地說。
「看來我們隊來了個不得了的傢伙。」一直躲在遠處觀看的阿塔尼斯搔搔後腦勺說。
遠處的別墅內，雷和聖光大帝完整的看下了這場說不上精彩的比試，畢竟精彩部分都被黑霧擋住了。
「你的幾個兄弟都不簡單嘛。」聖光大帝笑道。
「那當然，小嵐當初可是我們幾個中最強的。不過剛才這場並不能說明什麼，只是碰巧『幽靈』的能力被壓制而已。如果換做哥利亞或者維爾基裡的話，小嵐並沒有勝算。大家都被他的火焰巨劍騙了，他只有這一招而已，雖然溫度確實很可怕。」雷淡淡地說。
「那你認為應該怎樣才能破解那招火焰巨劍呢？」聖光大帝問。
「很簡單，因為我們的體質問題，所以能用出高濃度的魔法，但同時消耗也特別大。只要閃避過幾下火焰巨劍，小嵐他就沒法子了。」雷自信地說。
「你以為你的光龍能快過他的四翼黑龍嗎？」聖光大帝嘲笑道。
「這個……大家應該公平地打嘛，仗著頭神聖飛龍算什麼本事。」雷連忙找借口掩蓋他的無奈。
「哈哈哈哈——」聖光大帝並沒有管他，只是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