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六話 鋼鐵的突襲 文 / 小米粟
車隊又走了幾星期，就快要通過聖雪山，到達獸人國的地界了。但是嵐焰卻沒有一點輕鬆感，最近他的心總被一種莫名的不安纏繞著，離開時的那個奇怪的目光總是在他心中揮之不去。嵐焰坐在馬車頂，雪山上的冷風吹拂著他的頭髮，但是有火元素保護，冰冷並不能把他怎麼樣。
「嵐哥哥，你在擔心什麼嗎？」櫻華乖巧地靠在嵐焰身邊，輕輕地問。最近她也能感受到嵐焰的不安，但她什麼也不能做，除了對嵐焰抱以溫柔的微笑，讓他放心以外。
「不，沒什麼。」嵐焰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嗯……」櫻華低著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嵐焰說，「嵐哥哥，我可以請求你一件事嗎？」
「當然。」嵐焰笑著點點頭。
櫻華伸出素白的小手，冰涼的感覺從櫻華的手傳遞給嵐焰的臉。「下次不想笑的時候不要強迫自己。」櫻華認真地說，小手將嵐焰翹起的嘴角撫下。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嵐焰握著櫻華的小手，嘴角還是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
「嵐哥哥，有什麼事請不要瞞著我。」櫻華微笑道。
「你也一樣。」嵐焰也微笑道。
「我才沒有呢，我一直都是誠實的好孩子。」櫻華嘟起小嘴說，那模樣顯得特別可愛。
「喂！老大！你們不用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情罵俏吧！這樣會讓我很悲哀的！」矓從馬車中探出頭來喊。
「少廢話！」嵐焰笑罵道。
「轟隆——」大地震動了一下，爆炸就在前方不遠處，雪塵和泥土被爆炸的氣浪推上空中，再紛紛揚揚地落下來。被炸碎的馬屍和馬車碎片四處飛濺。
「怎麼回事！」嵐焰抽出巨劍將像子彈一樣襲來的碎快盡數斬落，耀眼的劍光組成閃亮的光盾，將所有的危險阻隔在外。
一個身影從前邊的車頂飛下，像爆炸地點衝去。幸好為了防止上次魔獸襲擊事件一樣的馬匹混亂，全隊的馬都被雪月馴了一次。不得不說，雪月真的是一個高超的馴獸師，所有的馬都被她馴得服服帖帖。雖然還沒有「奧雷德」那麼聽話，但是現在面對突然襲擊也不會特別驚慌，只是嘶叫了兩聲，跺跺腳，騎士稍稍控制一下就恢復常態了。
「我去看看。」嵐焰站起來，對櫻華說。
「嗯。小心點。」櫻華溫柔地說，那模樣就像小心叮囑丈夫的妻子。
「你自己也要小心。小黑！」嵐焰點點頭，帶著小黑向爆炸地點衝去。
「怎麼樣？」嵐焰問。冰和小白早就趕到了，已經把現場查看了一遍。巨大的爆炸坑，遍地的碎片。剛才的爆炸將馬車炸得支離破碎。
冰沒有回答，只是用大劍在爆炸的中心挖了兩下。
「地雷嗎？」嵐焰問。
「嗯。」冰點點頭，拾起一塊金屬碎片。
「山賊？」嵐焰皺了皺眉頭，這一路怎麼那麼不安穩。
「恐怕不簡單。」冰神色凝重地說。
「嗚——」冰的話音剛落，彷彿為了應和他，道旁的雪松林中響起了奇怪的鳴叫聲，同時雪塵樹葉四處亂飛。
「小黑！」
「小白！」
兩人同時召喚坐騎龍，白光和黑霧同時出現。
而松林上空也出現了10頭巨大的機械龍，它們拍打的刀刃一般的翅膀，身上的雪塵被強風吹得四散飛揚，露出全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金屬裝甲，黑色的裝甲在陽光下反射著金屬特有的光輝。
「該死！太大意了！」嵐焰翻身跳上龍背，單手輪起巨劍向機械龍群衝去，「大家馬上集合起來！」
冰一聲不響，跳上小白寬闊的背脊，右手大劍左手刺劍，兩把劍柄一合，冰冷的氣息從劍柄處向兩頭蔓延，隨著「卡啦卡啦」的聲音響起，厚厚的冰層包裹住冰的雙刃劍。不，現在已經不是雙刃劍了，刺劍被冰塊包裹著，變成一根長長的劍柄，大劍在冰的包裹下變大了很多，整把劍變成了一把總長5米的長槍一般的武器，但是那刀刃足有3米長，說起來更像一把偃月刀吧。冰握住刀柄尾部用力掄成一個大圓，靠著離心力向一頭機械龍斬去，冰塊折射著陽光，散發出七彩的光輝。
「噹」冰刃和機械龍的腦袋撞在一起，機械龍被打得失去平衡向地上墜去。無數冰渣從冰刃上脫離、灑落。果然冰的劍刃比不過鋼的護甲，這一次交鋒，冰刃根本無法切入機械龍堅硬的護甲中，只能靠力量把它擊飛而已。
「看我的！」嵐焰的巨劍被火焰包圍，拖著長長的尾焰向機械龍斬去。
弧形火光劃過天空。
「哧——」機械龍被切開的翅膀斷裂處冒起了白煙。在嵐焰向機械龍斬去的時候，機械龍並沒有反擊，而是繼續向車隊處衝去，僅僅是低頭躲過了要害，火焰巨劍輕鬆地將機械龍的翅膀削了下來。灼熱的劍刃將切口熔化成滾滾鐵水，斬落的翅膀和失去飛行能力的機械龍一起向大地墜去。
「轟隆——」機械龍重重地摔到地上，揚起大片泥土和雪塵，利爪和尖刺在地面劃過，拖出深深的溝槽。但是機械龍並沒有倒下，它粗壯的四爪支撐起身體，單翼收在身側，避免影響身體平衡。失去飛行能力的機械龍繼續向車隊衝去，嘴中亮起紅色火光。
10頭機械龍分頭衝向車隊，對空中的兩個龍騎士毫不顧忌，似乎只要攻到車隊，一切犧牲都是不要緊的。
「嗷——」地上的機械龍張口向車隊噴出一條粗壯的火柱，火柱貼著地面向車隊衝去，熱風將地面刨出一道寬寬的凹槽，融化的雪水很快又蒸發成水汽。白煙在火柱周圍瀰漫。
「這裡我來保護！」梵裡爾的聲音。
火柱似乎碰到了不可摧毀的牆壁，火苗向四周蔓延，但是就是無法推進一步。梵裡爾雙爪交叉，通紅的火焰映著他長滿白毛的臉，即使是狼人，也讓真正的帝國騎士們覺得他擁有真正的騎士精神。
「呀！」梵裡爾雙爪用力向兩邊一撕，持續的火柱被撕成四散的火花。但隨後的火柱繼續衝了過來，機械龍似乎完全不顧忌自己動力爐和散熱系統的問題，連續不斷地發射火柱。就在火柱到達梵裡爾面前時，梵裡爾腳掌一撐，身子向前衝去，巨大的利爪直接刺向火柱的中心。巨大的火柱被黃金的利爪分開了，如同火焰的噴泉一般，頂端的火焰向四周散開，慢慢消失在空中。
「破！」梵裡爾毫無阻礙地衝到了機械龍身前，穿破火焰的巨爪拉回，原本收在身後的利爪如同彈射的弓箭一般，化作一道金色的電光插向機械龍大張的嘴。電光衝破火焰，狠狠地擊向那張已經被火焰燒得通紅的嘴。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巨爪整個沒入了機械龍的巨口，爪尖再從機械龍的後腦穿了出來。梵裡爾用力一甩，將已經失去頭部的機械龍甩出好幾米。他轉過身，爆炸的火光在他身後亮起，滾滾的熱浪似乎使空氣扭曲，灼熱的火光成為他的背景，狼人幽綠的雙眼在火光中顯得特別明亮，那金色的巨爪被鍍上了一層鮮紅。
「冰！趁它們還沒有什麼防禦，趕快把它們擊落！」嵐焰繼續揮舞巨劍向另一頭機械龍衝去。
「哼。」冰冷哼一聲，原本龜裂的冰刃又完好如初。「冰牙劍林！」隨著冰的聲音，空中出現了無數細小的冰粒，無數雪花向冰粒聚合，冰粒越來越大，變成一根根粗大的冰錐。冰錐帶著寒冷的風向機械龍衝去。白龍也張開大口，無數冰錐從口中噴射而出。
「噹噹噹」無數冰錐擊到鋼板護甲上，碎裂成無數小冰塊，護甲也只是被擊出幾個凹陷而已。不，持續的冰錐衝擊，再次攻向那凹陷的護甲，如同冰劍的暴雨，機械龍被冰錐的巨力推得失去平衡，歪歪扭扭地在空中飛行著，背部的裝甲已經被冰錐轟得千瘡百孔，有的冰錐已經插在背部，又被後來的冰錐擊得粉碎。
「嗚——」機械龍發出不甘的悲鳴，搖搖晃晃地向地面墜去。「轟隆——」機械龍重重地摔在地上，它掙扎地想爬起來，但是似乎關節和力量輸出都有問題，它最終還是沒有站起來，眼中的紅光也慢慢暗淡，最後消失了。地上的機械龍彷彿不再是一台可怕的殺人兵器，更像是一件優秀的藝術品（作者個人感覺，機械otaku……）。
機械龍在接近了車隊後忽然開始向嵐焰他們反擊，交織的通紅火柱造成了可怕的傷害，馬車被燒著，騎士們有的被火柱擊中，被化成灰燼，只剩漆黑的碳黑。
「帕拉斯！」雪月召喚出水龍，高壓的水炮撞上高熱的火柱。
「崩」爆炸了，升騰的水汽阻礙了大家的視線，騎士們感覺自己似乎在溫泉旁，溫熱的水汽無孔不入，但是他們沒辦法享受這舒服的感覺，因為一頭機械龍已經衝過來了。
「啊——」連續好幾聲慘叫，幾個騎士被機械龍刀刃一般的翅膀切成兩段，摔落到地上的上半身痛苦地翻轉著，內臟合著血從傷口中流出來，染紅了潔白的雪地。
淒厲的嚎叫刺激著櫻華的耳朵，她眼睜睜地看著機械龍撲過來，卻做不了任何事。護在她身前的幾個騎士在她眼前被腰斬，她仍然無法做任何事，哪怕是為他們祈禱也不可能。機械龍的嘴就在眼前了，大張的嘴黑洞洞的，閃亮的金屬翼片還拖著白煙。
「啊——」櫻華的驚叫使嵐焰分神了，機械龍馬上一爪將嵐焰的巨劍擊歪，飛舞的身子撞向小黑。
「你快去追，這裡有我！」冰騎著小白飛身撞過來，小白龐大的身體輕鬆地把機械龍撞得往地上墜去。
嵐焰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和小黑離開戰場，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去。
「櫻華！」嵐焰擔心地大叫道。只見一頭機械龍也脫離戰場，扇動著金屬翼片向西方飛去，而機械龍爪子下抓著一個東西，從那隨風飄舞的衣衫可以判斷——那是櫻華！
「混蛋！」嵐焰咬牙切齒地說，騎著小黑向那頭機械龍衝去。
※※※
高聳入雲的尖塔頂，一個金髮的年輕人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要下雪了吧。」年輕人喃喃自語道。「命運的轉盤開始轉動了。一切的準備就要有結果了。我們是否賭中了那一個必然呢？」
「靈魂和記憶的相遇是必然的，但是無論他們如何選擇，那個結果也是必然的。這個世界沒有偶然，我們賭的，也就是那無數情況中的必然。」一個聲音在年輕人身旁響起。
「你這喜歡偷聽別人說話的毛病要改改。」年輕人笑道，「怎麼樣？『他』已經去了？」
「是的，大人。」那聲音回答，仍舊無法看到聲音主人的形體。
「好了，你去吧。」年輕人點點頭。
聲音沒有再響起。
「我的公主啊，我在等你，到我身邊來吧！在不違背法則的情況下，我一定要得到你！」年輕人露出一個邪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