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 亡靈天下 文 / 網絡騎士
奧斯曼的到來令整個的「拉羅斯雷城」都歡騰了起來，全民皆兵的居民們終日處於緊張的戰備狀態，雖然報效祖國與保衛家園的信念在激勵著他們，但各座城鎮相繼陷落的消息還是令他們心中的壓力越來越重，對他們而言奧斯曼王子殿下的到來就像是興奮藥劑一般使他們的精神又振作了起來，心靈上也有了寄托。
狄羅格城主舉行了盛大的儀式來歡迎奧斯曼四人，將他們迎入城主府後又宣佈全城歡慶三天，讓居民們盡情的歡樂。
身為天宇王國一等公爵的狄羅格城主現年四十餘歲，原是英蘭特元帥的副手，其武技修為已達至了「紅鬥氣」的境界為天宇王國有數的高手，他不僅武技超群精通兵法而且對處理政務也很擅長，所以昂斯拉沙克斯八世才會委以重任將軍事重鎮「拉羅斯雷城」交給他治理。
跟隨著狄羅格城主和儀仗隊進入城主府後依琳娜突然輕觸了林克的腰眼一下，同時還向前方使了個眼色。
林克已猜到依琳娜要自己看的是什麼了，他的心不由一陣「砰砰」急跳，隨著依琳娜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名秀髮垂腰的紅衣少女正站在府內迎接隊伍的前方向著他嫣然巧笑呢。
這紅髮少女雖及不上依琳娜和薇拉莉絲那般的國色天香艷絕人寰但也是一個少見得美人兒，尤其是她還具有一種令人心跳的嫵媚氣息，這是依琳娜等仍然青澀的小女娃所暫時欠缺的。
她正是狄羅格的愛女，已同林克訂婚兩年的未婚妻——麗蘭。
林克和麗蘭的目光在空中交會了，麗蘭美麗的小臉頓時一紅連忙垂下頭去。
隆重的歡迎儀式過後狄羅格、麗蘭父女和幾名「拉羅斯雷城」的高級官員恭敬的將奧斯曼四人請到了大廳，在大廳當中擺放著一張十分豪華的長方形大餐桌，旁邊是兩排鑲金的精緻座椅，餐桌上則擺滿了各種的美食佳餚，香氣四溢讓人垂涎欲滴。
說實在的，在這一個多月的逃亡日子裡奧斯曼四人經常是饑一頓飽一頓的吃盡了苦頭，這對於一向錦衣玉食的他們來說可是一種極大的折磨，如今見到久違了的美食又出現在眼前他們不由都暗中嚥了幾口唾沫但卻又努力使自己不至於在別人的眼裡失態，作足了表面工夫。
眾人相互推讓了一番就入席坐定，奧斯曼自然坐在餐桌中間的首席上，弗瑞和狄羅格則分坐在他的兩旁。
林克與麗蘭這對分別了許久的愛情鳥被眾人刻意的安排到了一起，因為有太多的人在周圍他們也不好互訴衷情，但彼此之間的眉目傳情卻也別有一分甜蜜。
眾人裡面最難安排的就是依琳娜了，按理說她是奧斯曼的未婚妻，未來的王子妃，理應坐在奧斯曼的身邊陪伴著他，可她同奧斯曼的訂婚儀式並沒有完成，按照習俗又算不得真正的未婚夫妻，實在是難為了大家。
就在眾人感到為難的時候奧斯曼突然一把將依琳娜扯到自己身邊坐下，道：「你是我的王子妃，未來的王后，你還想坐到哪裡去？」
他這句話自然是確定了依琳娜的身份，依琳娜絕美的粉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層醉人的嫣紅，乖乖的坐在奧斯曼身邊心中充滿了羞澀與幸福，弗瑞和林克二人則在暗中舒了口氣，心裡頭的大石總算是放下了。
坐定之後宴席正式開始，大家彼此之間的氣氛也漸漸的熱絡了起來交談個不停，像這種正規的宴席本來就不是專門用餐的而是一種交際方式，這回可苦了奧斯曼他們，美味無比的佳餚就在眼前卻又只能保持優雅的餐桌禮儀一小口一小口的淺嘗即止，這不是折磨人嗎？
狄羅格道：「殿下，微臣在這月餘的時間裡已從四方鄉村徵集了十萬新兵，鎧甲武器等裝備也已備齊，再加上『拉羅斯雷城』原有的五萬駐軍就是十五萬大軍，如今就交給您了。」
他的副將接著道：「現在的問題是那十萬的新兵都是普通的農夫百姓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短時間內還無法形成戰鬥力，所以必須抓緊他們的訓練才行。」
奧斯曼道：「訓練的事交給林克就好了，他初來乍到還不熟悉情況可以讓麗蘭小姐協助他，據我所知麗蘭小姐可是一位十分優秀的劍士。林克，你認為我的安排怎麼樣？」
怎麼樣？當然是求之不得了，林克與麗蘭甫方訂婚便又分離，此次相見恨不得能終日纏在一起，對於奧斯曼的提議他自然是既高興又感動了。
不過高興歸高興可不能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流露出來，林克連忙強迫自己不要露出過於狂喜的表情，一臉鄭重地道：「屬下遵命！決不會有負殿下的重托。」
眾人對他的心事都是心知肚明，見他那故做鄭重的樣子不由都暗覺好笑。
弗瑞待大家都各抒幾見之後道：「我們從王宮裡逃出之前國王陛下已明言將王位傳於王子殿下，所以實際上王子殿下已經是我們天宇王國至高無上的王者了，不過最好還是舉行一個正式的儀式，公告天下讓王子殿下登上王位，這樣也可以名正言順的統領各地的武裝力量抵抗侵略，光復我天宇王國的大好河山！」
一聽此言眾人立時都大表贊同，這可是必須要抓緊辦的大事，絲毫馬虎不得。
奧斯曼靜靜的坐在那裡望著面前正在熱烈交談著的眾人，臉上的神色一片平靜彷彿他們所說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似的。
在這一個多月的逃亡生活中他改變了許多，同以前的他相比根本就判若兩人，當薇拉莉絲的劍刺入他的胸膛中的那一刻起，以前的那個善良天真毫無心機的奧斯曼王子就已死去了，現在的他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
突然間，正在熱烈交談的眾人裡一名身材高瘦的中年人抱著肚子痛哼了起來，他的臉在剎那間竟現出了一種詭異的碧se，斗大的汗珠從臉上直流而下。
他是「拉羅斯雷城」中專管糧食與布匹的官員，為人謙和同旁人的關係極好，一見他出現異樣周圍眾人連忙站起身來前去扶持。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種錐心刺骨的劇痛突然從眾人的體內產生，連奧斯曼和弗瑞也不例外，幾名體質較弱的文職官員更忍不住慘叫了起來。
毒！
這個可怕的字眼馬上浮現在了奧斯曼的腦海裡，他眉頭一皺毫不驚慌的凝聚起了水元素粒子入體在剎那間就封凍了體內的數條經脈，這種近乎殘酷的冷靜是以前的他根本就無法想像的。
雖然反應不像奧斯曼那麼快但其餘眾人還是很快的就意識到自己中毒了，他們馬上以各種不同的方法展開了自救：或以力量硬壓制住毒素（林克、依琳娜和武官們），或忙著以精神力量對著自己的經脈下封印（弗瑞等魔法師們），但一些文職官員們卻只能毫無辦法的躺在地板上滾動哀嚎著。
但在大廳裡卻有五個人沒有任何的動作，他們坐在那裡以冰冷又得意的目光注視著中毒的諸人，他們是狄羅格、麗蘭和三名狄羅格的親信將領。
好不容易才暫時封印住了體內的毒素的弗瑞雙目赤紅的望著狄羅格咬牙切齒地道：「這毒……是你下的！為什麼……」
狄羅格伸手將一名向他撲來的中毒官員推倒在地，那名官員慘叫一聲週身的肌膚突然變做碧se，立時氣絕。
那些文職官員和幾名武官也紛紛倒地不動，他們的肌膚也都變成了碧se，異常可怖。
「碧美人？」
奧斯曼突然吐出了這三個字，狄羅格哈哈狂笑道：「王子殿下果然知識淵博，連『碧美人』這種十分罕見的劇毒都知道，那你也應該知道這『碧美人』是無解的。」
他望著仍在堅持站立的奧斯曼、弗瑞、依琳娜、林克四人和幾名軍官歎了口氣，道：「說實在的我並不想這麼做，你們畢竟是我多年的朋友、部下，還有我未來的女婿，但我又不得不這麼做，因為我知道你們都是死腦筋，無論如何也不會與我站在一起的。」
當日在王宮中卡拉裡羅所說的那番話在林克的腦海裡迴響了起來，他大叫道：「你……你已被神聖之日帝國給收買了！」
狄羅格得意地道：「應是目光長遠才對。現實一點吧，天宇王國已經完了，徹底的完了，目前的那些抵抗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我可不想成為天宇王國的殉葬品。神聖之日帝國的尼可斯國王陛下已經答應我將這『拉羅斯雷城』完全交給我並且爵位不變，這麼誘人的條件你們想我會拒絕嗎？」
依琳娜怒叱道：「恬不知恥！昂斯拉沙克斯八世國王陛下那麼信任你，重用你，你卻背叛他還膽敢謀害王子殿下，你真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啪！」
狄羅格抬臂虛空一擊立有一股無形的勁氣射向依琳娜，正在全力抗拒體內毒素的依琳娜根本沒有餘力格擋或閃避只能閉上美目等待著勁氣的及體，然而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因為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她身前代她接下了這一擊。
是奧斯曼。
這一擊雖然只是狄羅格的隨手而為，但已達至「紅鬥氣」的他在這一擊中仍不自覺的夾雜上了一絲鬥氣，奧斯曼硬擋之下經脈氣血立時一陣浮動，先前被他以魔法封凍住的經脈處更傳來了徹骨的劇痛，他雖然一聲不吭但嘴唇卻已被他咬出了血來。
「奧斯曼……」
依琳娜悲痛萬分的嬌呼一聲撲入了奧斯曼懷中，淚流滿面地道：「你怎麼這麼傻……」
奧斯曼那冰冷的目光變的溫柔了起來，低聲道：「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守護你是我的責任，即使到了地獄我也會永遠守護你的。」
依琳娜帶著幸福的笑容在奧斯曼的懷裡閉上了美目，她的芳心中充滿了平靜與甜蜜，死就死吧，能同心愛的人死在一起也是一種幸福……
「啊！」
慘叫聲突然響起，卻是因狄羅格攻擊了奧斯曼王子而憤然拚命出手的一名軍官被狄羅格一拳擊倒在地，劇毒發作立時死亡。
狄羅格身後的三名親信也出手了，他們取出先前已隱藏好的匕首輕易的就將撲來的軍官們一一殺害，可歎這些天宇王國的忠誠軍人們沒有戰死在沙場卻死在了叛徒的手裡。
狄羅格哈哈狂笑了起來，然而他太得意忘形了，他將眼前的奧斯曼諸人視做了自己的掌中物卻不防一直在積蓄力量的林克驟然行動，他如閃電一般欺身衝上撮指成刀直刺向了狄羅格的咽喉。
雖然只能發揮出四成的力量，但正處於得意忘形中的狄羅格是毫無防備的，再強的高手在毫無防備的時候也不會比常人強上多少，林克的這一擊足以刺入他的咽喉之中。
眼看林克那如劍的手掌就要刺入狄羅格的咽喉他的動作突然僵停住了，因為有一柄鋒利的匕首直刺入了他的背心裡。
林克轉過了頭目光裡充滿了不信與悲傷，因為這柄匕首的主人正是他的未婚妻——麗蘭。
與林克的目光一接觸麗蘭的嬌軀就猛然一顫，連忙鬆開了握著匕首的手腕踉蹌地退了幾步同時口中叫道：「這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
林克沒有回答她的話，他已回答不了了，因為他被狄羅格一拳狠狠地轟在了胸前，他撞飛到了牆壁上耳眼口鼻中都湧出了鮮血。
奇怪的是奧斯曼與弗瑞眼見林克的慘狀卻並沒有出手救援，心有所感的狄羅格也意識到了有點不對勁凝神望去卻見奧斯曼與弗瑞兩人的手正貼在一起，依琳娜則站在他們中間，三人的身上都閃爍著一絲淡淡的光芒。
經驗豐富的狄羅格馬上就猜到他們在做什麼，怒喝道：「負隅頑抗的傢伙，找死！」
身形一閃他直向奧斯曼三人衝來同時身上閃爍出了「紅鬥氣」的光芒，他那三名親信也揮舞著匕首直撲了過來。
奧斯曼雙目中寒光一閃猛然向著撲來的狄羅格等人抬起了自己的左臂，在他抬起左臂的一剎那火元素粒子所特有的火焰狀紅光便籠罩住了他和弗瑞、依琳娜三人的身軀。
「『火蛇之舞』！」
奧斯曼冷冷的吐出了四個字，立有七道由火焰所形成的火蛇隨著他手臂的指引盤旋舞動著迎向了狄羅格四人。
這是火系高級魔法「火蛇之舞」，凝聚火元素粒子形成七條火蛇攻擊敵人，看起來雖然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聲勢但威力卻是極強，構成火蛇的火元素粒子的濃度高的驚人而且在每一條火蛇身上都依附有施放者的精神力量，使之在短時間內宛如有生命一般能夠自動追蹤鎖定敵人，最適合以寡擊眾的同時攻擊幾名敵人了。
以奧斯曼和弗瑞目前殘存的精神力量都無法單獨發出像「火蛇之舞」這樣的火系高級魔法，所以一開始他們就將自己的精神力量與對方的結合在一起再加上精神力量已達至初級魔法師程度的依琳娜（奧斯曼星球上的魔法師分為見習魔法師——初級魔法師——中級魔法師——高級魔法師——大魔法師——魔導士——大魔導士七級，奧斯曼的精神力量水平在大魔法師左右而薇拉莉絲則幾達魔導士的境界，這是因為奧斯曼是魔武雙修的緣故），三人的精神力量集中在一起由奧斯曼操縱終於發出了「火蛇之舞」。
七條火蛇如有生命一般捲纏住了狄羅格四人，狄羅格雖有「紅鬥氣」護體但卻無法完全抗拒像「火蛇之舞」這樣的高級魔法，圍攻向他的四條火蛇在被震散三條後他的「紅鬥氣」已淡薄的幾至虛無，第四條火蛇如真蛇一般緊緊地纏繞在他身上直將他燒的焦頭爛額狼狽不堪方被他的「紅鬥氣」所震散。
狄羅格的三名親信部下可不像他這般擁有護體的「紅鬥氣」，他們連忙飛身閃避但射向他們的三條火蛇卻像附骨之蛆一般緊緊地尾隨著他們，焰浪閃爍中他們相繼被火蛇纏繞住了身體，轉眼間就變成了三截焦碳。
雖然勉強破解了攻向自己的四條火蛇，但狄羅格的身軀肌膚上已被炙熱的火元素烙出了一條宛如紋身刺青般的焦痕，他不由惱怒至極大吼一聲再一次的摧發出了「紅鬥氣」逼向奧斯曼三人。
此時的奧斯曼三人已被一道道從地面射出的青色光芒所包圍，青芒在地面的射出點連在一起則構成了一個魔法陣的圖樣。
狄羅格臉色一變驚叫道：「空間轉移？哼，想跑可沒那麼容易！」
他週身紅光大盛，一拳帶著無倫的氣勢直劈向了奧斯曼。
一道人影突然從旁邊射出緊緊的抱住了狄羅格使他的拳勢中斷——是林克。
「父親，快帶殿下走！不要管我……」
身負重創的林克強忍著體內的劇痛以全部的力量緊緊地抱著狄羅格鎖住他的四肢同時大叫道。
奧斯曼與林克自幼便一起長大，情同手足，哪裡會棄下他逃走，他將精神力量的性質一轉就yu將空間轉移魔法轉換為攻擊性魔法，但他的精神力量的轉換卻被弗瑞給硬生生的阻止了（他們的精神力量是連在一起的），奧斯曼急道：「國師，你……」
一抹充滿了悲傷與痛苦的笑容出現在弗瑞的嘴邊：「殿下，我們只能離開，否則誰也走不了！林克是您的守護騎士，為您盡忠是……是他的光榮！」
「不！」
奧斯曼還想說什麼但弗瑞已接過了精神力量的操控權，空間轉移魔法立時發動，他們三人消失了。
兒子，對不起，請原諒父親……
弗瑞傷心的淚水在空中閃爍著螢光。
赤芒一閃林克終被狄羅格以「紅鬥氣」震開，他全身的經脈血管都炸裂了開來鮮血四濺，身軀周圍的地面在一瞬間被他的鮮血染成了一片血紅。
一直呆呆的站在一旁的麗蘭粉臉上掛滿了淚珠，她閃身來到了僅剩下一口氣的林克身邊抽嚥著道：「林克……對不起……」
狄羅格跺腳將青石地板踏碎了一大塊，怒道：「有什麼對不起的，這小子是自尋死路！哼，如果沒有他壞事的話奧斯曼絕逃不掉，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麗蘭連忙道：「不，父親，留給他一個全屍吧，他畢竟曾是……曾是我的未婚夫。」
狄羅格恨恨的踹了林克一腳，沒有再說話。
※※※
「拉羅斯雷城」外城市垃圾場
一條傷痕纍纍隱隱露出白骨的手臂突然從垃圾堆中探了出來，接著便見到一名全身上下血肉模糊的血人緩緩地站了起來，他的五官已爛成了一團，可怖至極。
「哈哈哈……」
一陣低沉而充滿了悲傷的笑聲從血人的口中響起，他身上的皮膚、肌肉、內臟竟自行從他身上剝離了開來，最終僅剩下了一具骷髏，一具血紅的骷髏。
笑聲繼續從骷髏的口中響起，他自言自語道：「麗蘭啊麗蘭，你不是經常問我的『領域力量』是什麼，還曾因為我沒有告訴你而生氣嗎？哈哈哈……這就是我的『領域力量』——『亡靈天下』，能將自己轉化為永生不死的骷髏。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擁有的是這麼可怖的力量，連父親和妹妹也不知道，我原以為這輩子也不會使用『亡靈天下』……是你們喚醒了來自地獄的亡靈，從此以後『新月騎士』林克·帕蘭將不復存在，留下來的只是復仇的『骷髏血魔』……」
血光閃動中那赤紅色的骷髏已消失無蹤，但他那充滿了悲傷與仇恨的狂笑仍在天地間迴響……迴響……
※※※
在一座山谷裡突然閃現出了青色的光芒，接著三道人影平空出現徑直地跌在了地上。
「哥——」
依琳娜趴在地上痛哭了起來，奧斯曼則雙目無神的坐在那裡，臉上滿是無盡的悲傷。
弗瑞掙扎著站了起來，他彷彿一下子就老了二十多歲，連平素閃亮的銀髮也失去了光芒。
他將自己戴在食指上的戒指取下用雙手夾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之後他將蓋在戒指上的那隻手移開雙目中猛然暴閃出了燦爛的晶芒直照射到了戒指上。
奧斯曼見狀之下大驚失色地叫道：「國師，你要做什麼？快住手！」
他掙扎著想阻止弗瑞，然而他太疲憊了，才半撐起身子就又跌倒在地，依琳娜更是不堪，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望著父親不停地流淚。
弗瑞雙目中閃she而出的晶芒越來越淡終至消失，然而他的精神看起來卻好像健旺了許多臉色也紅潤了少許，他含著微笑將手中的戒指套在了奧斯曼的手指上。
不知為什麼，弗瑞的狀況看上去雖然很不錯但奧斯曼心中卻升起了一種不詳之兆，當戒指被套到手指上後他忍不住道：「國師……」
剛一開口弗瑞的手指就點在了他和依琳娜的額頭上，一道由精神力量所形成的封印立刻就封住了他們的行動和說話能力使他們絲毫動彈不得。
「殿下，請原諒，我只能這麼做。」
弗瑞低聲道：「殿下您應該知道，我們所中的『碧美人』是一種無解的劇毒，只有一種方式能夠救您和依琳娜，那就是以魔法將你們血液中的毒素轉移到我身上來。」
奧斯曼和依琳娜的眼楮頓時閃爍出了驚慌與急切的神采，但他們什麼都無法做。
弗瑞繼續道：「以目前奧斯曼星球的情勢來說已無殿下您容身的地方了，唯一的出路只有讓老臣以新近研究的超次元空間轉移魔法將您轉移到另外的星球上去。殿下，在那枚戒指裡已儲藏了老臣所有的魔法知識，當日後您的精神力量達至某一程度後就能夠接受這些知識並且以超次元空間轉移魔法回到奧斯曼星球。依琳娜，王子殿下就交給你了，你要以自己的生命來守護殿下啊。」
他將手放到了已是滿臉淚水的奧斯曼和依琳娜的頭上，隨著魔法元素粒子的波動兩股碧se的煙氣從他們的頭上冒出納入了弗瑞的手中，他的肌膚立時就泛現出了一層淡淡的碧se。
弗瑞的身軀晃了晃但還是站住了，他猛然雙手互劃竟以指甲切開了雙腕的動脈，鮮血如小河一般傾洩到了地上流淌著，最終在奧斯曼和依琳娜的身下形成了一個由鮮血所構成的十分複雜的魔法陣。
他苦笑道：「我現在已經沒有精神力量來發動超次元空間轉移魔法陣了，所以只有以我的生命力量來代替。殿下請不必為老臣擔心，老臣可以去陪伴國王陛下了，還請殿下好好照顧依琳娜，讓她幸福，這是老臣最後的心願了。」
雖然不能說話，但奧斯曼的目光已表明了他的心，他將永遠摯愛依琳娜。
弗瑞了無遺憾的笑了，他的生命已隨著鮮血的流淌而所餘無幾，但他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充實過，這麼的生機勃勃，國王陛下，老臣來了！
鮮血魔法陣終於完成了，一束鮮紅的光芒從空中照耀而下吞沒了魔法陣，待光芒消失後魔法陣裡的奧斯曼和依琳娜二人也消失了。
弗瑞依舊靜靜的站在那裡，他的眼楮裡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光華，但他站在那裡卻宛如一尊雕塑，一尊不朽的雕塑。
奧斯曼星歷945年，人類最強的大魔導士弗瑞·帕蘭——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