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章 王者的懺悔 文 / 網絡騎士
神聖之日帝國位於奧斯曼星球的南方,一年四季氣候溫暖,國內河流縱橫,農業極為發達,泰坦王國和天宇王國經常從這裡購買糧食(泰坦王國地處嚴寒,農業產量自是不佳,而天宇王國則因為人口過於眾多,本國所產的糧食不夠食用)。
神聖之日帝國的首都「旭日城」位於奧斯曼星球最大的湖泊「翡翠湖」的中心島上,整座島都被建成了一個巨大的城市,因為四周臨水易守難攻,「旭日城」被譽為奧斯曼星球上最難攻陷的城市。
「旭日城」的城市建築不似原天宇王國首都「度永城」那般雄偉莊嚴,但勝在秀麗,整座城市彷彿就是點綴在清純湖水中的最美麗的藍寶石,閃爍著無盡秀美的光彩。
「旭日城」是奧斯曼星球最美麗的城市,而坐落於其中的神聖之日王宮則是「旭日城」中最美麗的建築群,整座王宮呈圓形的分佈結構,由外到內建築物的高度越來越高,從整體上看去就像是一座圓形的尖塔。
位於這王宮最中心處的也是整個「旭日城」的中心的是一座高達百餘米的塔狀建築,這是一座占星塔,因為神聖之日帝國的皇室一向信賴占星術。
這座占星塔的主人是蒙紗絲大魔導士,她是目前奧斯曼星球上僅有的幾名大魔導士裡唯一的女性,同時她的大魔導士資格也頗受爭議。
因為蒙紗絲一直醉心於占星術的研究的關係,她的魔法水平不過與魔導士相彷彿,然而單論精神力量的強度她卻絕不遜於神聖之日帝國的首席魔法師蘭提亞大魔導士,從這方面來說她自然又是貨真價實的大魔導士。
距天宇王國滅亡奧斯曼王子失蹤已有兩年多了,當陷入昏迷之中的薇拉莉絲公主被送回來之後她一直昏睡了月餘方始醒來,然而醒來的也只是她的**,因為自那以後她就宛如一個精緻絕美卻沒有靈魂的瓷娃娃一般,不哭不笑不言不語,整個人變的了無生機。
王宮眾人都知道公主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們都沒想到公主對那名僅見過幾面的奧斯曼王子竟用情如此之深,所以他們對奧斯曼的下落感到十分的矛盾,一方面他們希望奧斯曼能早日被捉到以徹底撲滅天宇王國的反抗火焰,可另一方面他們又不希望奧斯曼被捉到,因為奧斯曼若是資質平庸之人的話對帝國構不成什麼威脅,或許帝國只是將他軟禁起來留他一命,然而奧斯曼卻偏偏是一個以星球的名字來命名的絕世天才,他的資質才華連光暗兩族都感到懼怕,這樣的奧斯曼一旦被抓住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以絕後患,可到時候對奧斯曼用情至深的薇拉莉絲公主定會以死相隨,因為目前正是抱著對奧斯曼的一點希望她才存活在這個世上的啊……
薇拉莉絲每天都會到占星塔上去陪伴蒙紗絲,從早晨坐到晚上然後凝視著夜空的星星直至深夜方始回去休息,她一直希望能從精通占星術的蒙紗絲那裡得到與奧斯曼有關的消息,可蒙紗絲卻總是若有所思的不予回答,於是她就開始從蒙紗絲的書籍和占星時的舉動中開始自學占星術。
薇拉莉絲的才華委實超卓,雖然蒙紗絲並沒有對她進行過任何的指導但她仍僅用了兩年多的時間就掌握了常人窮其一生也難窺堂奧的占星術,蒙紗絲雖然嘴上不說但眼睛在看向她的時候卻總是閃爍出一絲讚賞的光芒。
隨著占星術造詣的日益精進薇拉莉絲已逐漸的能夠模模糊糊的推測出一些人的命運和即將發生的事情,然而每當她想通過占星術來推測奧斯曼的時候占星術就會失靈,無論如何也無法再進行下去。
每當這個時候,不言不語瓷美人般的薇拉莉絲就會泣不成聲以淚洗面,而看到她這個樣子的蒙紗絲反而會現出一絲微笑,因為這代表著薇拉莉絲的心中還有期盼,還沒有真正變的心如死灰。
「卡!」一個精緻的占星用竹製器具被薇拉莉絲的纖纖玉手握碎,鋒利的竹片割破了她細嫩的手掌鮮血直流,然而她卻是猶如未覺一般。
今夜月明星耀,「天使」與「惡魔」兩個月亮齊懸天際,滿天繁星密密麻麻點點閃爍分外明亮,這是最適合占星的時候了,薇拉莉絲滿懷希望的開始了對奧斯曼的命運的占卜,可是結局卻仍同以前無數次的嘗試一樣,原本整齊玄奧的星象變的一片紊亂,根本無法進行占卜。
兩行清淚從薇拉莉絲的美目中傾洩而出,順著她的香腮滑落在胸前的衣襟上,很快就濕透了衣襟。
蒙紗絲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薇拉莉絲身後,她是一名頭髮花白看起來約有六七十歲的老婆婆,身著一襲樸素的黑色魔法長袍手中拄著一根手杖,臉上雖然皺紋密佈但一雙眼睛卻亮晶晶的格外有神,此時她正靜靜的凝視著薇拉莉絲的背影,眼睛裡滿是擔憂與疼惜之色。
「大魔導士,今天你來遲了。」
薇拉莉絲並沒有回頭平靜的道,她的聲音雖然依舊是極為清脆但卻沒有絲毫的高低起伏,聽起來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心疼。
蒙紗絲道:「公主,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占星術最忌諱的就是在占星的時候摻入感情因素,稍微有一點點的感情摻入其中就會導致結果的不準確,所以很多佔星大師都無法占卜與自己親近的人的命運,你對奧斯曼王子的感情如此刻骨銘心,自然是根本就無法進行占星了。」
薇拉莉絲猛然轉身,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希冀之色:「那大魔導士你告訴我啊,你一定能佔卜出來的,你告訴我啊……奧斯曼他是死是活,他現在在哪裡?求你了……」
宛如帶雨梨花般的薇拉莉絲委實楚楚可憐至極,縱使是心如鐵石之人也會變成饒指柔,蒙紗絲差一點就忍不住回答了薇拉莉絲的懇求,暗驚於薇拉莉絲那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之餘蒙紗絲狠下心來道:「對不起,公主,我真的不能說,能說的話我早就說了。我能告訴你的只是奧斯曼王子的命運已與我們這個世界的命運緊密的聯繫在了一起,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我不能把我所看到的告訴任何人,因為這很有可能徹底擾亂命運的輪盤。公主,抱歉。」
雖然並不滿意於蒙紗絲的回答,但薇拉莉絲還是從中聽出至少奧斯曼現是無恙的,只要奧斯曼一切平安那她就總算是可以稍微安心了。
蒙紗絲道:「公主,夜已經很深了,你還是回寢宮休息吧,再這麼下去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薇拉莉絲默然地點了點螓首,飄然離開了占星塔。
望著薇拉莉絲那纖瘦的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走的身影蒙紗絲幽幽地歎了口氣,她轉身抬頭又望向了夜空中的繁星,自言自語道:「帝星暗淡主星已現,看來一場將席捲整個奧斯曼星球的大風暴即將到來了啊。奧斯曼王子啊,你這個被命運所選中的天之驕子將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呢……」
薇拉莉絲的寢宮佔地極廣幾乎與她父親尼可斯國王的寢宮不相上下,寢宮的建築佈局是她在十四歲的時候親自設計的(呵呵,天才美少女麼),帳幔重重亭台樓閣,秀美無比。
這寢宮裡原是有不少的侍女的,但如今除了幾個負責打掃管理的之外都被薇拉莉絲遣送了出去,所以諾大的寢宮顯得冷冷清清的,除了偶爾會有一隊巡邏的士兵走過外是一片的安寂。
薇拉莉絲悄然返回了自己的寢宮,沒有驚動任何人。
剛踏足臥室薇拉莉絲突然止住了腳步,雖然心中滿是哀傷與牽掛但她的靈覺卻並沒有消失,她清楚的感應到臥室內有生命氣息傳出。
這股生命氣息是薇拉莉絲極為熟悉的,略一思忖她便已猜到臥室內是什麼人,輕輕歎息一聲邁步走進了臥室。
在臥室中一張籐椅上坐著一名約有四十歲左右的俊美中年人,金黃的長髮以白色的髮帶鬆鬆地紮成了一個馬尾,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種文質彬彬的氣息。
「父王。」
走入臥室的薇拉莉絲淡淡的叫了聲,徑直坐在了床上。
這名俊美的金髮中年人正是薇拉莉絲的父親,神聖之日帝國國王尼可斯。
薇拉莉絲那種了無生氣彷彿是沒有靈魂的精美瓷娃娃般的樣子頓時令尼可斯不由一陣的心疼,薇拉莉絲的母親在生她的時候因難產去世,尼可斯將自己所有的愛都傾注到了這唯一的愛女的身上,對她是愛之入骨,此次若非光族和萊裡親王相逼並再三保證會使薇拉莉絲平安歸來他也決不會同意這次行動,可薇拉莉絲如今的樣子卻使他的心幾乎都要碎了。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事情已經過去兩年多了,你還不肯原諒父王嗎?」
薇拉莉絲淒楚的一笑,道:「父王,薇拉莉絲實在是一個非常忤逆不孝的女兒,你從小將我撫養長大,對我疼愛有加,可我……可我竟會恨你。對不起父王,女兒實在無法消除心中的恨意。」
尼可斯長歎道:「父王不怪你,是父王一手毀了你的幸福,你的愛人。你恨父王也是應當的。」
他沉默了一陣,又道:「都怪父王太懦弱了,不僅在國事上受到光族的操縱還不得不違心的把你當作工具。薇拉莉絲,是父王對不起你,要恨你就恨吧。」
薇拉莉絲道:「父王,你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奧斯曼的消息嗎?他是不是已經……」
尼可斯搖了搖頭,道:「沒有,自從兩年前奧斯曼一行人逃離『拉羅斯雷城』以後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當時他們身中絕毒『碧美人』,以空間轉移魔法逃離,卡拉裡羅帶領著追兵按照『空間轉移』所留下的魔法元素粒子餘波追到了一座山谷,在那裡他們發現了弗瑞大魔導士的屍體,是『碧美人』毒發身亡的,另外山谷中還留下了極強烈卻無法追蹤的魔法元素粒子的餘波,很顯然是弗瑞大魔導士在臨死之前以一種不知名的魔法將奧斯曼他們傳送了出去。」
薇拉莉絲急切地道:「『碧美人』可是無解的奇毒啊,奧斯曼他……」
尼可斯歎了口氣,道:「這你不必擔心,奧斯曼他應該沒有事。以弗瑞大魔導士之能斷不至於這麼快就毒發身亡,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以某種方法將奧斯曼他們體內的『碧美人』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他才會……我一直以這個理由來拒絕卡拉裡羅對你的求婚,因為當初的協議就是他必須完全消滅奧斯曼等人才能與你結婚。薇拉莉絲,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把你交到卡拉裡羅那只惡狼的手裡的。」
薇拉莉絲冷冷地道:「這也用不著父王你操心,我是屬於奧斯曼的,不論身體還是心我都是他的,永遠都是。卡拉裡羅?哼,只要他敢碰我半下我就讓他粉身碎骨!」
這兩年來薇拉莉絲一直沉浸在極度的悲傷與自責之中,這種悲傷與自責時時刻刻都在噬咬著她的芳心,然而這極度的悲傷卻成了淬練精神力量的最佳方式,她的精神力量在這兩年中飛速增長著已至魔導士境界的頂點,極有可能成為繼蒙紗絲之後第二位女性大魔導士,她目前甚至已能使用各系的終極魔法(終極魔法雖然只有精神力量達至大魔導士境界的時候才能使用,但魔導士頂點的精神力量水平勉強也能發動,只是魔法的威力會大打折扣而且對施法者也會有一定的傷害,至於禁咒那則是光族與暗族所獨有的並沒有傳授給奧斯曼星球上的人類,人類魔法師即使懂得其精神力量也不夠發動的)。
在說出這番誓言般的話的時候,薇拉莉絲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了一種凜然不可侵犯之姿,尼可斯竟被愛女的這種氣勢所懾,一時間啞口無言了。
片刻之後尼可斯終於回過神來,道:「還有一件事我想你會很願意聽到的,天宇王國殘餘的反抗力量這幾年來雖仍不斷的興兵作亂但總的來說已是日漸式微,可據派遣在民間的人員傳回情報說近年來又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反抗組織,他們不僅組織嚴謹而且不似別的反抗組織那般鋒芒畢露,一直在暗中活動使我們始終無法摸清他們的具體情況,最近我們有不少派往原天宇王國領土的官員死於非命,前天我得到情報說連派往『尼拉姆城』擔任城主的亞德拉斯侯爵都遭到襲擊身亡,據我估計可能都與那個神秘的反抗組織有關。薇拉莉絲,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薇拉莉絲美絕人寰的粉臉上終於現出了一絲淡淡的喜色,道:「父王,你的意思是說這個神秘的反抗組織極有可能是奧斯曼所組建的?唔,如此嚴密實力強大連亞德拉斯侯爵都能刺殺的組織即使不是由奧斯曼所組建其首腦也必然是原天宇王國的高層人物,說不定他們會知道奧斯曼的消息……」
她粉臉上的喜色突然一消美目緊盯向了尼可斯,沉聲道:「父王你既然知道了有這麼一個反抗組織存在,那你準備如何對付他們?」
尼可斯落寞的一笑,道:「你以為父王是一錯再錯的人嗎?昂斯拉沙克斯八世與我自幼相交,情誼甚篤,可我卻不得不違心的參與了滅亡天宇王國的行動,雖然這一切都不由我控制但我卻是罪責難逃。薇拉莉絲,並不是只有你在這兩年內受盡了心靈的煎熬,我也是啊。你放心吧,關於反抗組織的情報已被我銷毀了,不會為光族和萊裡所知的。」
薇拉莉絲對尼可斯的話甚感意外,雖然她早已知道光族的力量已滲透入了神聖之日帝國高層的內部但卻萬沒想到父親的王權已被架空,聽父親話裡的意思似乎連王叔也……
尼可斯從她的目光中看出了她的疑惑,苦笑道:「萊裡……萊裡……我可憐的弟弟,他自幼就被帶到天使星上去腦中被灌輸滿了對天宇王國的仇恨,已變成了光族的一件可怕的工具。原本他的心性雖然扭曲但對我還是有些兄弟之情的,可自從兩年前的天宇王宮之戰他被英蘭特斬斷右臂之後性格就變的越發暴戾了起來,動輒殺人,連看我的時候都滿眼殺氣但對光族卻越發的順從,恐怕……恐怕光族在傳授給他的古代武技中做了手腳,已逐漸的控制了他的心智。唉,如今的神聖之日帝國已完完全全是光族的附庸了。」
薇拉莉絲怔了一陣,猛然抬頭道:「局勢已如此,父王,你想怎麼做?」
尼可斯的目光變的湛然了起來,彷彿是兩道有形的光劍:「父王實在是太懦弱了,懦弱到甚至打算就這麼的當一個有名無實的國王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可這份懦弱如今卻傷害到了你。薇拉莉絲,我親愛的女兒,為了你父王我要振作起來,絕不能使神聖之日帝國的人民成為光族的奴隸,我已經派人去與那反抗組織進行聯絡了。」
一股無形而博大的王者之氣猛的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薇拉莉絲尚是首次從父親身上感受到這種只屬於真正的王者的王者之氣,父親的身影在她眼中頓時變的高大了起來。
「父王!」
薇拉莉絲嬌呼一聲撲入尼可斯懷中痛哭了起來。
兩年了,整整兩年了,她將自己積攢了兩年的痛苦與悲傷都藉著此時的哭泣而發洩了出來,她已積攢的太多了,太多太多了……
薇拉莉絲哭了好久,晶瑩的淚水很快就濕透了尼可斯的衣服,當她從尼可斯的懷中抬起頭來的時候,昔日名滿奧斯曼星球的第一美女薇拉莉絲公主終於又回來了,她的美目中又閃現出了昔日的自信與堅強,所有的悲痛都已隨著滾滾的淚水消散無形,她要為了自己與愛人的未來,為了神聖之日帝國的未來而奮鬥。
薇拉莉絲公主,奧斯曼星球最美麗的寶石,又閃爍出了其獨一無二的絕美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