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功勞，還是罪惡？(2) 文 / 紫萌

    「英雄？」艾小萌麻木地重複著那個陌生的字眼，「不！我不是！」她著急地說，拉住喀巴圖的袍角，「這個……這個功勞與我無關……那些人，那場雪崩不是……好嗎？」

    雖然艾小萌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但是喀巴圖聽懂了，他笑了起來：「看你嚇得……我當然會幫你保密，不會有人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那些人的死……是上神對背棄信諾者的懲罰！上神憤怒了，雪才會在那些傢伙過峽谷的時候掉下去……跟誰都沒有關係！當然，跟你更沒有關係。」

    喀巴圖的話剛說完，艾小萌腳一軟，跌坐在雪地上。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放鬆？或是後怕……

    看著眼前逆光而立的偉岸男子，艾小萌有點恍惚。他的面孔那麼模糊，唯一清晰的，是那風中獵獵飛揚的大氅！像黑色的旗幟，在囂張地炫耀著什麼。

    突然，一句不相干的話冒上了她的心頭：王家可以接受一個聰明能幹的丫鬟，卻絕對不要一個太能幹的媳婦……王梓楓好像這麼說過吧。

    昨天，自己在不自覺中，又「聰明」了一次！怎麼這麼不長記性？這個男人會怎麼看待自己的「聰明」呢？依他的脾氣，只怕會對自己的興趣更大些吧。

    他跟王家不同，他那的水更深，泥更稠……他對她的興趣越大……她的處境……艾小萌突然打了一個冷戰。

    「怎麼，冷著了？」他好看的眉微微地糾結著，伸手想將她從雪面上拉起來，「這麼大個人，還站不穩。真讓人不省心……」

    她卻微顫著避開，有些狼狽地從雪地上站起身。「沒……沒什麼，只是頭次見這麼多的死人，嚇壞了……那個，你先忙吧，我，我，我去找巴才，對，我要去找他，我想先回大營去。」

    喀巴圖一挑眉，倒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臉上的笑淡了幾分。正想再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卻見剛才自己找人去叫的巴才已經到了。

    「大人！」巴才畢恭畢敬地走到喀巴圖的面前，垂手行禮，不過說的卻是北羅話，很明顯，現在他說的內容不希望艾小萌聽見。

    艾小萌知道身邊這些人都以為自己聽不懂北羅話，她也刻意地維護這個假象，說不上來為什麼，但是直覺告訴她這樣做會對自己比較好。

    「你來得正好！」喀巴圖笑著，一點都看不出剛才被艾小萌避開時的尷尬。他大方的用大烽話說，「你先不要在這邊忙了，帶上幾個弟兄，先把她送回大營去……我再在這看看，一會回去！」

    「這……送她先回去？」巴才明顯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主子十萬火急地叫自己來是為了護送一個女人！「這怎麼行？我一走您身邊就沒有人了！」他著急的用北羅話說。這次跟著大人出來的幾個貼身侍衛中就他的功夫還不差，他要是走了，那大人身邊不就沒貼己的人？「就讓別人送她吧……」

    「巴才！」喀巴圖面色一整，不怒而威！

    巴才再多的抗議也只有吞回肚子裡，不情願地應了一聲「諾」之後，他轉身面向艾小萌，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走吧，還呆站著幹什麼！」

    「哦，」後知後覺的艾小萌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對喀巴圖擠出一個笑臉，「那我先走了。」

    「好，你先回去，我一會過去找你。」喀巴圖親切地笑著說，還是這樣的溫和憨直。

    得到聖旨的艾小萌也顧不上許多，連忙轉身，跌跌撞撞地向一邊跑去。不情願的巴才也無法抗拒他最尊敬的大人的命令，也只有跟在她的身後。只留下神色複雜的喀巴圖矗立在雪地上，明滅的陽光投在他深刻的五官上，印出一片晃動的陰影。

    走出喀巴圖的視線範圍，艾小萌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轉身看向那板著臉走在自己身後的壯漢。這人被命令護送自己，怕是天大的不樂意吧。

    「巴才大哥，真是辛苦你了。」笑著，艾小萌說，想弄好睦鄰友好工作，一會在路上自己會好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