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 因禍得福 文 / 天微
還未到達村裡,忽聽得路上傳來一陣大踏步聲,後隱抬頭望去,卻見來人高大挺拔、紅髮碧眼,形相極為怪異。後隱好奇,不覺多看了幾眼。那異人似乎有什麼要緊之事,只外穿一件單衫大步獨行,卻見頭頂一陣騰騰熱氣。後隱心道:「這異人身上很有功夫,我還是不惹為妙。」於是加快腳步前行。
不道那異人見後隱抱一受傷之人匆匆前行,神色閃爍,卻是大喝一聲:「慢走!」後隱此刻心急如焚,又哪能理會得了。不料那異人往前一躍,擋在後隱面前道:「不許走!後隱見他出手,暗暗心驚,當下將應瑞放在地上,身子連退數尺,從背上拿起長弓,喝道:「你待如何?」
那異人道:「哼,你鬼鬼祟祟的,要去哪裡?」後隱道:「先生,在下有急事在身,還請放我通行?」那異人冷笑道,「是麼?什麼急事,你今天不說個明白,我就不放你走!」後隱見他無理取鬧,此時脾氣再好也自按捺不住,「大膽妖夷,竟敢欺人太甚,我後隱今天必不會將你放過。」說著張弓搭箭,直取異人。那異人道:「終於出手了嗎?哼,你們這些狗爪子,我見一個殺一個,又待怎的?」說著側頭一閃,避開來箭。後隱怒氣更盛,運足十成功力,又是一箭射出。
那異人一怔,讚道:「好!」將口一張,竟將後隱勁箭硬生生咬住。他卻不道後隱在這箭上所下苦功,絕非常人能及。這一箭雖已咬住,但口裡已是隱隱作痛。要知後氏箭法非同小可,當年傳說后羿天神憑手中弓箭,將天帝十子盡皆射落,僅遺一ri為人間溫暖。儘管這只是傳說,但後家箭法之威勇,卻是天下聞名。後隱一箭射出,箭還未落地,又是嗖嗖數箭,連綿不斷,那異人似未料到後隱有此等之能,一時只顧閃避,卻是無力還擊,有幾箭還險些射中,弄了個狼狽不堪。
後隱正she得興起,不料箭已堪堪使完,不禁心中焦躁。那異人大笑走近,道:「你箭已用完,我看你還有何能耐?」不料後隱大喝一聲,暗運內勁,空運箭氣,逕直射去,直刺異人面門。這一招以氣凝箭,一箭化三式,正是後氏箭法警華所在。那異人見一瞬間幾道箭氣已到面門,叫道:「好箭法!」不敢硬接,危急之中一個凌空「倒翻細裁雲」,竟然堪堪避過。後隱那氣箭極耗真元,一招不中,難以為繼。心道:「天亡我也。」又不願逃去連累應瑞,只是呆立當地坐以待斃。
那異人忽然笑道:「好一招「一氣化三式」,想不到你使的竟是嫡傳正宗的後氏箭法,得罪了。請教貴姓。」後隱驚魂未定,隨口答道:「在下姓後,單名一個隱字。」異人道:「莫非閣下真是后羿天神一族的後人?」後隱猶豫片刻,終點頭道:「不錯。」那異人得知後隱身份,對剛才所為大是不安,道:「後兄弟,剛才冒犯,實是不敬之極。」後隱心胸豁達,也不計較風夷一時之辱,只道:「沒關係,但我兄弟如今危在旦昔,還請放我過去。」
那異人驚道:「是麼?」慌忙上前用手往應瑞鼻上一探,叫聲:「不用怕,還有鼻息。」於是運勢蓄元,往應瑞胸前「膻中」要**緩緩將內力輸出。一旁後隱見應瑞面色忽青忽白,心下也不知他重傷之後,是否可有活命的機會。過得一個時辰,只聽那異人「哇」一聲大叫,二人如磁鐵兩極般砰地彈開,後隱不知是福是禍,忙上前細看,只見應瑞面色已有少許紅潤。
後隱走到異人面前,問道:「請問先生,我兄弟可是已經救回?」那異人道:「你兄弟性命已無大礙,但元氣恢復仍需時日。」後隱俯身謝過,又轉身扶起應瑞道:「瑞弟,你沒事罷?「
應瑞悠悠睜開雙眼,道:「我這是在哪裡?」後隱大喜道:「瑞弟,你終於醒了,你現在村中,我是你的隱哥呀!」應瑞這時神志氣力已是恢復了大半,見後隱在旁,不由喜道:「隱哥,隱哥,真的是你!」後隱指著那異人道:「是那位先生救得你的性命!」應瑞忙上前拜倒在地,那異人扶起應瑞,微微笑道:「小事一樁,何足掛齒?」
三人坐定,應後二人請教異人姓名。那異人道:「蔽人小姓風,單名一個夷字。」後隱驚叫了一聲:「啊也!莫非先生竟是女媧一族中人?」跳起身來便拜。應瑞也吃了一驚,叫道:「女媧娘娘的後人麼,女媧娘娘捨己為蒼生,一向為我輩所尊敬。請受小子一拜。」風夷笑道:「那不過是祖上積德,敝人愧不敢當。」兩人不理,撲地便拜。
風夷急忙扶起,道:「兩位請起。」後隱忽問道:「傳聞女媧娘娘一族後人均人面蛇身,今天得見先生,為何卻非如此?」風夷笑道:「祖上捨身為民,因而受萬人擁護而神化,不過我族人三年脫一次皮膚,卻是真的。」風夷又道:「先祖與伏羲大帝本是嫡親,我族因此也久居於朝中。現天下大亂,炎黃二帝又只顧相爭,於是我冒死進諫神農大帝,不道同時惹得炎黃二帝不滿,他們不便明裡滅我,卻是暗行刺殺,一道行走過來不得不格外小心,今天路過此處,見兩位目光閃爍,又不似常人,是以起了疑心。」
當時人均崇拜敢作敢為的英雄好漢,更何況應瑞性命是風夷所救?三人傾蓋如故,直談得日薄西山,風夷才殷然作別。後隱道:「我們兄弟兩人得遇先生,就如久旱逢甘露一般。先生可能在舍下多留幾日麼?風夷正待答話,忽然臉色一變,說道:「有人來找我了。不管遇到甚麼事,你們無論如何不可出來,知道麼?應後二人點頭答應。
只見風夷開門出外,以劍在地上劃一個圈,自己卻是飛身上樹,躲在枝葉之間。應後二人初見他舉動奇特,後見其飛身上樹,已知是瞞兵之計,各自心中暗歎風夷高明。過了一陣,西面傳來隱隱的鐵蹄之聲。後隱心道:「風兄果然厲害,只怕不遜於魁都庖天二人。」又過了一會。蹄聲越來越近,只見風雪中三騎過來。
應後二人仔細一見,不由大驚,原來為首之人個不甚高,雙顴突出,面若獸相,所騎之物竟非常物,而是獸中最為靈敏善戰之獵豹。只見他突然停住,叫道:「停下,此地有動靜。」後面二人駐足停下,察看地上的足跡。
為首那人在圈前停住,默然半響,忽然足下**,轟的一聲,只見酒館中的泥灰嗖嗖直下,風夷所藏身之處更是不住晃動,餘下兩人一見,忙道:「原來在這裡。」急飛身去攻。突然間兩人卻都轟然倒地,站起時只見均雙目突出,兩顆戎菽豆附於其上,原來已吃了大虧。只聽兩人齊聲大吼,竟還想再戰,只見風夷急轉數圈,周圍風聲大作,兩人雙目已然受傷,強風襲眼,便再也睜不開雙目,一手掩面,一手將手中大刀亂揮,妄圖自保。
風夷正待狠下殺手,忽然一奇形之物伸來,形似豹尾,可屈可伸,直襲其身上要**,風夷猝不及防,竟臨危不亂,將手中劍反手擲出,只聽鐺的一聲,暗襲之人似乎也未料到風夷有此一著,手中兵器也脫手飛出。
為首那人失去武器,竟毫無懼色,雙手一伸,飛身下豹,往風夷襲去。風夷自忖內力深厚,見此不由大喜,急轉身也雙手伸出,叫聲:「來得好!」於是四掌相交,純以內力作拼。風夷掌甫一沾上,方知不妙,來人掌力連綿不盡,竟似不在他之下。只可惜騎虎難下,於是風夷深吸一口氣,運足十成功力,只盼對方知難而退。
誰知那人冷笑一聲,竟也不懼,兩人功力相若,一時鬥得難解難分。正在此時,對方二人似已緩過氣來,正向風夷慢慢逼近。風夷心道:「我命休矣,只不該一時托大,不然有應後二人相助,也不致命絕於此。」
跌倒那二人開始還有些擔心風夷有絕殺之著,不敢輕舉妄動,後見風夷紋絲不動,知其受困,於是膽大起來,正yu下手。忽然咚咚兩聲,二人竟撲倒在地,各自皆中一物自頸後貫穿致咽喉,仔細一看,原是荒野柴枝。風夷知是後隱所為,見之大喜,那為首之人面色一沉:「想不到威名如風夷,也是如此奸詐之徒,今天我豹坤敗於詐計,非敗於武功也。」當下掌力急收,竟拼受風夷一掌,借力打力,剛好落入其坐騎之中,剎那已消失於遠方。
這時應後二人走近風夷,神色間驚魂未定。後隱歎道:「好厲害的武功。」風夷微微頷首,以示謝意,卻是眉關深鎖,沉思不語,終於長歎一聲:「原來竟然是他。」應瑞道:「先生,那是些甚麼人?」風夷道:「那為首之人雙顴突出,面若獸相,我本就疑其非我族類,後其自稱豹坤,我更確定他是蚩尤賬下大將之一。」應瑞道:「傳聞蚩尤賬下九九八十一將,個個生性凶殘,偏又銅頭鐵骨,武藝高強,只不知是否真有其事。」風夷道:「蚩尤帳下武藝真正高強的的不過十二人,其餘雖說銅頭鐵骨,強橫無比,但不過是勇夫而已。曾聽聞此十二人皆以獸為名,武功深不可測,今日得見豹坤,只怕此言非虛。」後隱沉呤:「先生為炎、黃二帝追殺,只不知何以蚩尤手下卻何以如此神通,也來趟這趟渾水。」
應瑞往那屍體身上抄摸,掏出一塊符牌,上面刻著甲骨文字,卻原來這二人竟是本朝士兵。應瑞道:「好傢伙,我中華子孫,竟甘心為虎作倀。」後隱歎道:「天下秧秧,不自愛者總是有的。」風夷恨恨地道:「只怕是朝中已有人物與蠻兵勾結,我一人死則死矣,只怕神農天下,他日終將拱手相讓他人。」應後二人對望一眼,面上神色皆是慼慼。
小村中居民本少,天氣轉冷,更是無人外出,於是三人把二人屍首埋入一個大坑之中。應瑞忽道:「豹坤已走,我們行蹤已露,如此虛耗時間,又是何必?」風夷歎道:「人非禽獸,他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就此客死他鄉,我又怎忍心讓他們曝屍荒野?」風夷又道:「今豹坤回去,必帶兵來犯,風某魯莽,連累二位,只不知二位如今作如打算?」應瑞哈哈一笑,道:「我倆本四海為家,風兄何必心中不安?」然後轉頭對後隱道:「大哥,我們回去收拾些東西就起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