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9節:你能對她負責到底嗎 文 / 海巖
我親了她一下。她也親了我一下。她哥哥鍾國慶笑道:」咳咳咳,當著人的面別那麼肉麻好不好?」
那頓飯鍾寧吃得很快樂,不僅胃口好,還主動說了好多笑話,甚至是一些黃色的笑話。很黃很黃的那種。黃得連鍾國慶都不忍卒聽,說:」你怎麼這麼噁心哪,男的說這個還湊合,你一個女孩子說這個,你也不嫌寒磣。」鍾寧說:」那有什麼,反正在自己家裡又沒外人,逗逗樂兒唄。」鍾國慶衝我無奈地搖頭,說:」她這大大咧咧的毛病,在你面前全他媽暴露了。」鍾寧撇嘴道:」你問楊瑞,我和他誰毛病多。」我說:」我有什麼毛病?」鍾寧說:」什麼毛病,什麼毛病你自己還不知道!」我知道她指什麼,只好裝傻充愣不再較真兒。
吃完飯,鍾寧到書房裡去接她一個女朋友打來的電話。女孩兒之間聊起天來總是飛短流長沒完沒了。鍾國慶點了一支煙,跟我在客廳裡閒聊起來。
他先問我:」怎麼著,打算什麼時候辦呀,你們?」
我開始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後來一想也是,我今天是來送戒指的,這話題是我自己帶過來的,於是我倉促答道:」還沒想呢,我們都還太小,也不著急吧。我們倆加起來還不到四十五呢。」
鍾國慶的態度挺嚴肅,說:」我和寧寧,父母都不在了,我就算是寧寧的家長吧,這事,我建議你們早點考慮。我既是為了你們倆,也是為了公司,你和寧寧要是成了夫妻,公司裡好多事就可以交給你了。國寧公司越做越大,現在我可缺人呢。我也知道私營企業任人唯親搞家族式管理不行,可沒辦法,這年頭找個能幹的人不容易,找個忠心耿耿的就更難,我吃過虧。我過去用過一些能人,有專業、學歷高,我真心實意對他們,可中國人個個都想自己當老闆,一旦他們翅膀硬了,能單飛了,照樣跟我翻臉!我們現在那幾個競爭對手,原來都是跟著我幹的,都是讓我喂肥了出去的。還有的人,看著挺老實,挺勤謹,結果背地裡淨貪公司的錢,讓我給查出來了。要不我現在累呢。寧寧雖然愛管事,可她是個女的,現在也還嫩了點兒,再加上她那個脾氣,在公司裡積怨太多,時間長了也不是個辦法,我淨給她擦屁股了。你要是成了咱家一分子,那肯定能幫我不少忙。你上過大學,又是個男的,人也聰明,你跟著我好好學,用不了幾年就能練出來。將來我就把公司的日常運作都交給你了,這些年我太累!」
鍾國慶嚴肅地講,我嚴肅地聽。他言者諄諄,我也不能聽者藐藐。而且說實話,鍾國慶比我大了十來歲,和我像個平輩知己似的這麼掏心窩子還是第一次,而且話說得這麼深,這麼情真意切,這麼推心置腹,我挺感動的,我的剛剛發育起來的事業心由此再次受到了鼓舞。我當即表了個態:」大哥,我聽您的,我和鍾寧的事到底怎麼辦,您定吧。」
我的這枚戒指,我的這句話,我自己事先也沒想到的,稀里糊塗就算是跟他的妹妹鍾寧訂下了終身。
婚期由鍾國慶和我爸又商量了一次,我爸當然沒什麼意見,讓鍾國慶全權做主拿主意,最後定在一個月後的一個週日,雖然不是什麼節慶日子,但黃歷上說此ri時辰好,宜嫁娶。而且星期天親戚朋友也都能抽出空兒來。
佳期甫定,鍾國慶又找我談了一次話,地點是在他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和鍾寧的挨著,面積可大多了,大班台也更講究。鍾國慶在那大班台後面正襟危坐,嚴肅莊重,弄得我坐在他的對面也必須一臉的深沉,氣氛上完全像是在談工作,其實我們是在談婚論嫁說的全是家務事。
鍾國慶說:」我就這麼一個妹妹,她是我唯一的親人,現在我把她托付給你了,你能對她負責到底嗎?」
我遲疑一下,才說:」盡我所能吧。」
鍾國慶有些不夠滿足地看著我,似乎在琢磨我這個有些曖昧的回答是什麼意思。他也許以為我會激動萬分,會信誓旦旦,會臉色赤紅,但我沒有,我臉上很平靜,而且只有這麼一句不讓人過癮和不讓人放心的表態,於是他加重語氣,又說:」你以前,我聽說和京師體校一個干臨時工的女孩挺近乎,現在還有來往嗎?」
我嚇了一跳,想不到鍾國慶居然知道安心的事,想不到他會跟我提這個。我愣了一下,才問:」您聽誰說的?」
鍾國慶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說:」你現在和寧寧定了,這方面的行為舉止就一定要注意了。我在生意圈裡混了這麼多年,沒別的,就是朋友多,你有什麼事想瞞我,可不容易。你以前的事我不管,從現在起,你可別欺負寧寧。再說,現在大家都知道你跟寧寧的關係了,你再不檢點的話,那不是讓我丟面子嗎。生意場上的人,丟什麼都行,不能丟面子。」
我低了頭,無言以對。鍾國慶棒喝之後,又杵給我一個」胡蘿蔔」,移過話題說:」你們結婚以後,要是願意在香江花園住,就住在那兒,反正四百多米的房子夠你們住的。你們要是想單住,我給你們另買一套房,公寓也行,別墅也行,你們自己挑。就算我當哥哥的送你們的結婚禮物了。」
我當然不想和鍾國慶住在一塊兒,鍾寧也想跟我找地方單過。於是,我和鍾寧那些天一有空就出去看房子,後來鍾寧看中了富城花園的一套別墅,戶型不錯,環境也好,物業管理看上去也上檔次,就是太貴。鍾寧回家跟她哥一說,她哥也皺了眉頭。鍾寧不滿地說:」哥,這可是我結婚,一輩子我就這一次,我可不想湊合。」鍾國慶猶豫了半天,終於點了頭。那幾天鐘寧為這事顯得特別高興,對我和她哥都親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