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四章 遺忘 文 / noya
「姚隊！那個保安……」張大明的報告被姚夏打斷。
「你怎麼又去找他了？」姚夏不滿地看了一眼張大明，道：「繼續吧。」
「他……他……自殺了……」張大明的表情相當古怪，他不懂為什麼自己剛去找保安，保安就自殺了……
「什麼？？？自殺了？？？」姚夏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在他瘦削的臉上顯得格外突出。
「我還沒走出大門，他們公司裡的人就追了出來，居然告訴我——那個保安自殺了！」張大明充滿著不解，以及……
遺憾……
一條線索……
斷了……
「為什麼會自殺呢？」兩個人腦海裡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
「你確定是在你走後不久，他自殺的？」姚夏再一次問道。
「千真萬確！就剛才我去他們公司時候的事！」張大明解釋道。
「為什麼呢？」姚夏自言自語道。
「是啊，為什麼……」張大明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個所以然，這個案件太不可思議了，從頭到尾似乎沒一點合理的地方。
「你和他說了什麼？」姚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我和他……」張大明居然一時記不清自己說了什麼……
「好像告訴他我有辦法記起那天的事，然後想帶他來警局……」張大明盡力地回想著，不過似乎總有些不清楚的地方，譬如……
具體是怎麼說的？
忘了……
「就這些？」姚夏並不滿意張大明的回答，如果說那保安要替誰包庇大可說些假話，但是值得他付出生命來維護元兇呢？公司老闆？別開玩笑了……
「就這些……」張大明想說得理直氣壯些，不過似乎不是很成功。
姚夏盯著張大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道：「你是不是說過有辦法能讓保安說實話？」
張大明一呆，不過很快就清醒了過來，道：「是的，那個叫諾的教過我一個方法。」
姚夏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包煙，取了一根後點上，道：「說說看他的方法。」姚夏心道連局裡的心理學專家都沒辦法做到的事，一個學生會有什麼能耐？
張大明有些尷尬地看了看姚夏，緩緩地道出了一個奇怪的答案，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
「我……我也忘了……」
「什麼？」姚夏的嘴張得能吞下……
雞蛋？饅頭？張大明的腦袋？
還有比今天的事更奇怪的嗎？姚夏做了十多年警察，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事。
「記不太清了，總覺得很模糊……」張大明絞盡腦汁後還是無果。
「那你還記得那個叫諾的住哪嗎？」姚夏見實在沒有辦法，所以採取了退而求其次的辦法，心道：這個諾看來很不簡單……
「難道那個叫諾的真有問題？」這個想法再一次從張大明心裡爬了上來，現在他感到很不塌實。
「喂！」姚夏見張大明不回答他的問題，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撐著桌子臉對著他。
「啊？」張大明突然見到姚夏那張放大了的臉，被嚇了一跳。
「那個諾住什麼地方？」姚夏的聲音大了一些，把對面辦公桌上的人都嚇了一跳，害他們回過頭來都看著姚夏。
姚夏意識到了自己衝動，坐回了椅子上。
「諾就住在山塘街那的一幢老式新公房，看樣子有些年頭了，不過找起來很好方便。」張大明說完後看著姚夏，這個冷靜的上司，似乎從來沒有這麼衝動過。
「很好，我倒要去見見你說的這個小伙子。」姚夏發現似乎和這個年輕人有關的事都會變得很奇怪，至少保安和張大明都發生了莫名其妙的記憶模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會和他們一樣……」姚夏心裡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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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諾睡眼朦朧地看著門外兩人，揉了揉眼睛……
姚夏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關於案件，我們想再問你些問題，請開下門吧。」
「哦……」諾這時已經看到張大明高大的身影了，儘管困的難受，還是打開了門。
「請坐吧，你們稍等一下，我去穿件衣服……」天氣還是很冷的，穿著睡衣沒站多久就讓諾覺得渾身發抖了。
「不急。」姚夏客氣地道，讓人看不出想幹什麼。
少許，諾穿好衣服從房裡走了出來，精神顯得很糟糕，任誰剛睡下去就被人叫醒都會很難過的。
「你叫什麼？」姚夏看了一眼這個委靡的年輕人。
「諾……」諾看了一眼張大明，知道這是他們警察做筆錄的慣例。
姚夏想了想後，把筆一擱，笑道：「先瞭解一下你的日常生活吧，我不做記錄，你可以儘管說。」
諾心想：什麼叫我儘管說，還不做記錄，難道你就認定我有問題嗎……
但是苦笑一下後，諾還是將自己的過去娓娓地敘說了起來，那是一個充滿無奈又平凡的過去，在諾低沉的聲音裡顯得那麼的沉悶，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他的生活裡變成了灰色，姚夏和張大明聽了過後頓時覺得自己內心也變得很壓抑。
「唉……」在諾講完後，姚夏竟然不知一時該說什麼才好。
「你昨天怎麼沒睡好嗎？」姚夏看了看一臉疲態的諾問道。
「我昨天在醫院陪我母親過夜。」諾毫無顧慮地道。
「哦……」姚夏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問道：「你母親現在情況還算穩定吧？」
「還行……」諾點點頭，向姚夏表示感謝。
「那資金問題呢？」從諾前面的敘述，姚夏得知他家並不富裕，而現在的醫院卻和無底洞沒什麼區別，再多錢他們都能要得出口。
「說來好笑，你們說的那個瘋子在案發前一天簽了份賠償合同，我們受害人都得到了一份不小的賠償金。」諾笑了笑，發自內心的那種。
「哦？這點我們倒尚未聽說，難怪那些受害者現在都不去公司鬧事了……」姚夏本來還在奇怪這些受害人的態度有些奇怪，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如此。
「聽說你對心理學和催眠術有研究？」姚夏突然冒出個問題，他想看看諾的反應。
諾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嘿，只能算一點皮毛。」心想他們總算問到正題了，他一點都不吃驚姚夏的問題
看著諾生澀的表現，姚夏很難作出一個確定的答案，他看了一眼邊上的張大明。
「上次他是什麼樣反應？」姚夏心裡想問張大明。
「呃……不清楚……」
張大明用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回望了他一眼……
諾依舊還是那付稚嫩的學生樣，沒有理會兩個警察在一邊的眉來眼去。
「咳……」姚夏捂著嘴，咳嗽了一聲，接著道：「我倒想聽聽你的觀點。」
「上次這位警察大哥提到過我那個保安失去記憶的問題。」諾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句，又道：
「其實到現在人對自身大腦的瞭解並不十分清楚，簡單來說吧，一般認為記憶的形成就像是一條道路的形成，譬如第一次的記憶會在一個平面內留下一個淺淺的道路痕跡，然而長時間的在這條印記上重複走動的話，那這個印記自然會變得越來越深，所以你的記憶也就越來越清晰，我們的背誦就是用這個原理。當然有些時候的記憶刺激會比較強烈，能一下在這個平面裡留下了一條深刻的印記，所以人很難會遺忘一件對自己很重要的事。」
「不過記憶並不是單單如此簡單就可以去解釋的，像人的潛意識，這就不是那麼一個簡單的比喻能去說明了。」
「而保安的記憶消失，我們或者可以理解為道路的阻塞或者是封鎖吧。」諾笑了笑，看著兩人的表情，姚夏似乎並不驚奇，張大明卻顯得很入神，似乎在等自己繼續講下去。
「的確，對於記憶這部分，我曾找過警局的專業人士，當然他的回答要比你的複雜和專業許多，只是沒你那麼容易讓人能理解。」姚夏的評論還算客觀，他當初遇到這個問題時，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刑醫生。
「可能你還不知道吧，那個保安已經死了……」姚夏說這點時一臉的平靜，他始終對諾抱有懷疑，這個年輕人和案件到底有什麼聯繫。
通常這個時候就是張大明學習的最佳時刻了，在長期的學習過程中，也慢慢地和姚夏形成了一種默契，他這時就故作疑惑地道：
「而且還死得很奇怪。」
「居然死了？怎麼死的呢？」諾表現得和正常人一樣，似乎對這個疑問也很好奇，可這和姚張兩人的想法卻相差很遠，這種正常的表現得太過正常了，一般人在他們面前表現的膽怯在諾身上完全沒有體現出來。
「是自殺……」姚夏回答道，「在那天大明去找他問話後，就自殺了。而更奇怪的是……大明就是用你提供的方法去問的話，可是那個傢伙似乎對你的方法很害怕，以至於需要自殺來逃避事實的真相，所以保安的死可以說是你間接造成的……」
「這個我倒是沒想到，當初只是想如果能幫助警察辦案的話，自己也算做了件好事，卻沒有想到會害他因此而自殺」諾的神情充滿自責……
「你是如何做到讓保安恢復記憶的？要知道我們警局的專業人士都沒法做到這點。」姚夏的話語裡充滿著懷疑。
諾看了一眼張大明，想了想後反問道：「我想這位警官應該已經告訴過隊長你了吧？」
「不，我現在是想聽聽你是如何設計出這麼一套方法的，有依據嗎？」姚夏巧妙得避開了張大明遺忘的這個要點。
諾當然知道自己的做法姚夏是無法猜到的，既然事情還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就不怕姚夏能把他怎麼樣。「我只是讓這位警官穿越了那道堵在真相前的牆壁而已，讓他心裡那道緊鎖的大門失去了作用。」
姚夏聽了諾的話後，心裡的疑團更大了，為什麼諾不直接告訴他用了什麼方法？
「能詳細的說明一下具體的做法嗎？」姚夏終於忍不住捅穿最後一層紙，只是他並沒有因此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因為這話明顯的暴露了張大明失去那段記憶的事實。
諾笑了笑，笑得姚夏感到莫名其妙，笑得張大明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不過兩人都有一個想法這個笑容絕對不正常，但是他們失去了得到事實真相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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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的事，我還是不明白保安為什麼會自殺。」張大明摸了摸自己的平頭。
「嗯……」姚夏也想不清事情的關鍵在哪。
「我對於那個瘋子的進展也相當不順利，如果有她在的話，說不定有辦法。」刑醫生想到那個瘋子，頭就大了起來。
斷斷續續的語言、不配合的態度，這些都讓他很難去破解瘋子心中的秘密，這讓他想到了以前都市時的同學，那個曾經被老師稱做天才的女生……
「你是說還有人能幫我們嗎？」姚夏聽出刑醫生話的意思。
「也只是假設，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蘇州，應該快了，寒假快過了吧……」刑醫生回答道。
「那個人比你在這方面還厲害嗎？」張大明好奇地問道。
「我現在的水平估計也就是當初她在學校裡的水平吧，不過過了這麼多年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這話如果不是刑醫生謙虛的話，那他所說的那個人一定是個天才般的人物，可是姚夏和張大明都不記得有這樣的人在蘇州。
「真的嗎？」姚夏和張大明同時在心裡冒出了一個同樣的問題。
但他們卻不知道自己的腦中又遺忘了一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