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節 十年河東 文 / 璞瑜瑾

    劉傑璉邊走邊不住的向四處張望，極力的尋找逝去的感覺。

    的確，三省村對於劉傑璉來說是那麼熟悉，又是那麼親切，自己的小學時光就是在這裡度過的，因此這裡有好多好多自己的同學，但是，從上初中後，大家就各分東西，在王小軍沒有出去打工前，還能從他嘴裡知道一些其他同學消息，出去打工後，劉傑璉的這個窗口也沒有了。

    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距離也不算太遠，劉傑璉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就到了三省村小學門前，探頭向校園望去，劉傑璉感覺到學校是那麼熟悉又是那麼陌生：學校所在的位置沒有變，但是學校的教室全部變了，自己學習的老教室早已經翻新，全部成了嶄新的磚瓦房……——

    「嘿，你小子說話怎麼不長眼睛？」劉傑璉正在愣神的工夫，感覺右肩膀被人使勁一拍，沒有思想準備的劉傑璉嚇了一哆嗦，大腦「轟」的一下，心想壞了，光知道向學校裡望了，忘記向前面看路了。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沒有看見！」劉傑璉不住的低頭道歉。

    鞠了半天躬，見對方半天還沒有反應，劉傑璉直納悶，停止了鞠躬，抬起頭來，前面沒有人啊，轉過身再看，劉傑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是你小子在作怪？看我不給你一拳。」

    「呵呵，就是啊，已經看見你站在這半天了，開始還納悶，看著眼熟，但是想不起來你是誰，端詳了半天，才認出你來。這好多年不見，你長這麼高了？好像也文靜了許多，嗯，還真有點書獃子味！」那人看著劉傑璉，一點也不見外，口無遮攔，說個不停。

    「得得，我說吳美強，嘴裡留點德，我還不想讓你說死呢！剛才光顧向咱們學校裡看了，還真沒有注意到你什麼時候出現在這的。」劉傑璉也輕輕的拍了拍吳美強肩膀，一股喜悅之情露於言表。

    「嘿，你看看……，你看看……，你那麼高的學問，能看到咱們嘛？開玩笑了。對了，劉傑璉，只知道你一直在讀書，現在哪裡啊？也快考大學了吧？要說你們劉家還真是人才輩出，你親二哥是咱們三省村第一個大學生，你叔伯哥現在又成了中京市的副市長，你這也快了，將來還不搞個副總理當當？」硬板著臉的吳美強說完也禁不住笑了除了。

    「行，行，我們班的吳美強現在還這麼能說。吹，你就使勁的吹吧？」劉傑璉聽吳美強這樣一說，臉上一紅。單純的劉傑璉哪裡禁得住別人這樣說自己？幸虧這是多年前的老同學，不過，臉上還是覺得有點掛不住。

    「對了，從畢業後，你幹什麼了？好久也沒有你的消息？」劉傑璉岔開話題。

    「呵呵，就我？能幹啥啊，吃啥啥沒夠，幹啥啥不行，只能在家種種地，收收糧食唄。不過，別看咱不濟（1），也有超過你的地方，我的小孩明年都會打醬油了，呵呵，你還是光桿司令吧？」吳美強有點自嘲的說。

    「是嗎？你這麼快就做爸爸了，真是領先一步啊！」劉傑璉有點驚訝，感覺這也太快了，畢竟，同在一起上學的吳美強要說再大，也比自己大不了一兩歲了？

    「哈哈，多謝誇獎，別老說咱們不如人，在這點上，我相信我們班還沒有人能超過我的？」聽了劉傑璉說完，吳美強感覺有點不自然，伸出滿是繭子的手，撓了撓亂蓬蓬的頭髮。「看看，這才叫莊稼人的手，嗯，一看你，還真就是個讀書人，那小手，嘖……嘖……，細皮嫩肉的，比大姑娘的手還要細發，反正比我媳婦的手好要細嫩。呵呵！」吳美強說話真是毫不顧忌。

    劉傑璉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繞了一圈，又被吳美強給繞騰回來了，說自己的手是大姑娘的手，對於劉傑璉來說，這比羞臊自己還要難過。「別，吳美強，我看你說話怎麼這麼損阿，還老同學呢，留點情面。」

    「嗨，看來你還是有學問的人，俺們現在是老粗，想到啥說啥，有啥也就說啥，這個你還真別見外。好了，說了這麼半天，不知道你來這裡幹什麼呢，就不耽誤你了。」吳美強撓撓頭，看得出來，他已經習慣這樣了，還真不是故意的難為劉傑璉。

    「對了，咱們村不是開了個浴池嘛，我是來準備洗澡呢，聽說是在學校附近，這不是亂瞧在尋找嘛？」劉傑璉笑著對吳美強說。

    「嗯，你還真說對了，現在也是在變化，我們上小學的時候還沒有浴池，我還記得我去大井洗澡差點被淹死，為此當時的校長還開大會批判我呢，呵呵，現在真的好了。快去吧！不耽誤你了！」說到洗澡，吳美強倒是想起了自己的陳年往事，現在想想，當時可真是幼稚。

    「呵呵，對對，你這一說我也想起來了，當時有浴池有洗澡的地方你也不至於遭罪，我們也不至於嚇一跳阿。當然，我們也不至於在大太陽低下聆聽校長的長篇大論阿。當時，記得白小燕還說將來要開家浴池呢。」劉傑璉的思緒又回到了小學。

    「嘿，你還真厲害，你怎麼知道這浴池是咱們老同學白小燕開的呢？」吳美強一愣。

    劉傑璉也愣住了：「什麼？白小燕，這浴池是白小燕開的？真的是白小燕開的？我剛才說只是說說而已，哪裡誤打誤撞說對了，看來這白小燕還真的實現了自己的理想，不對阿，她不是在上學嘛？怎麼開起了浴池？你知道嘛？」

    「呵呵，你看看，你阿，可真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了，白小燕這半年的變化老大了，你真的不知道阿？要說也真夠可憐的，不說了，你也別在這裡站著了，你去洗澡的時候就會看到白小燕，你一問她不就知道了嘛？那個紅房子就是白小燕開的浴池，寫著呢『小燕浴池』。」說到這裡，吳美強搖搖頭走了。

    註釋：

    （1）不濟：當地方言。不怎麼地，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