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 深淵(下) 文 / 焰閃
翌日
我們四人起床,梳洗之後,程風聚集我們幾人,商議道:「雪蒼山連綿幾千里,路程不短,我們還是趕路要緊。」我們並無異議,於是在那個山農的帶領下出發。
山農在昨晚知道我們是江湖中人後,對我們竟然心存敬慕,甚至說不收我們任何費用,願意免費帶我們穿越雪蒼山脈。
一路上,我看著程風,莫問與那山農有說有笑,眼光卻瞄向司馬雪.現在看見她的時候,我總有種做壞事的感覺.回想昨天晚上,躺在她身邊,我幾乎沒睡過.那時候,除了聞到她身上的淡淡體香外,還不時接觸到那柔軟而冰冷的肌膚,現在回想起來,我心裡禁不住那激烈地跳動
難道……我對女人還有生理感覺?這種想法在我心裡一閃而過.
上雪蒼山的路,並沒有馬車.他們三人有武功根底,這幾千里山路自然難不到他們.就連那個中年山農因為長期勞動的關係,也走得健步如飛.惟獨沒有任何武功的我自然是大大拖了後腿.所以眾人總是不得不走走停停,讓我跟上腳步.儘管這樣,我那雙嬌嫩的雙腳還是起滿了水泡,加上山上天氣嚴寒,更加讓我難受.
看見大家因為照顧我的關係再次停下腳步,我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尊嚴,讓莫問背著我繼續前進,但我的心裡卻暗下決定,一定要把武功練回來.
時間很快過去,我們終於到達了雪蒼山的最高峰,眾人落下雲頭,都是吃了一驚,只見方圓百里之內,一座大山險峻高聳,但多岩石少草木,山下更是不見人煙,一片荒涼。
這時已近黃昏,ri頭西沉,暈黃的夕陽照在雪蒼山上,彷彿帶了幾分蕭索,也有了幾分可怖。山農看了看天色,然後道:「俺看這裡地方平坦,很合適休息,不如在這裡度過一晚吧?」
程風點頭道:「大叔言之有理,既然這樣,我們就在這裡紮營吧。」我見莫問答應了,本來就很累的我自然也沒什麼意見,司馬雪看了看天色,一言不發.
這雪蒼山雖然比不了我曾經生活過的丹霞山那般高得誇張,但也不低,加上偏僻險峻,無路可尋,五人從山腳往上,一天時間只走到這裡,現在天色更是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很快,大家便開始在一處平坦的草地上紮起了獸皮帳篷,我因為覺得太累了,也不管眾人還在整理食物,一個人就這樣躺進帳篷裡休息去了.
時間流逝,外面除了篝火不時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音外,就只有莫問他們幾個男人的閒談聲.直到我感到小腹下湧起一陣尿意,我才艱難地爬出帳篷.
「哎,小棠,來吃點東西.」莫問見我走出來,以為我肚子餓了,所以指著篝火上烤著的幾個紅薯對我說道.
「不用啦,我沒胃口.」今天我的腿都快斷了,而且腰酸骨痛,那有心情吃東西.
謝絕了莫問的關心,我一個人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離營地不遠處的一個草叢前.再次望了一眼營地那邊,確定莫問他們不會走過來後,我才開始解開身上的衣裙.女人就是麻煩,小解也特別費事.
解決好生理問題後,我剛站起來,可能因為尊得太久了點,血氣一時不通暢,竟然有點頭暈,結果向後滑了半步.但是,這半步卻讓我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向後便跌下去,而後面,竟然是一個漆黑的深淵
「啊~!」我淒厲聲音在這種空曠的地方顯得格外響亮.
正當我的身體就要向下墜落的時候,一隻纖纖玉手正好把我拉住.
司馬雪?想不到救我的人竟然是她.只見她稍一用力,便把我拉了上來.
「謝謝.」我紅著臉說道,同時急忙整理剛才還沒來得及穿好的衣裙,今次真的羞大了.
正在這時候,程風和莫問他們同時趕到,見到我便問:」剛才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我剛才看風景的時候,不小心差錯腳了,幸好司馬姐姐把我救上來.」我急忙把」事實」說出來,決不讓莫問那傢伙知道我小解時差點摔下懸崖的醜事.幸好司馬雪也不是個多嘴的人,所以沒把我的醜事說出來,加上那個隱藏在草叢後面的深淵,莫問他們更加深信不疑.
「這裡有很多看不見的懸崖峭壁,各位一定要小心.」山農再一次告戒我們說道.
「一定.」
正當我們正要走回營地的時候,司馬雪突然停了下來,則耳過來,凝視著剛才哪個幾乎要了我命的深淵.
「怎麼啦?」畢竟人家也救過我,我自然要關心問一句.
「有蝗蟲.」她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冰冷,但此時我卻可以隱約聽出一股恐懼的味道.
「蝗蟲?」程風聽了,立刻警覺地集中聽力,果然也聽到一陣翅膀拍打空氣時發出的聲音.
「糟糕!這個深淵下是一個蝗蟲居住的巢穴,估計剛才海棠小姐差點摔下去的時候,把它們給驚動了.」中年山農很快也臉色大變.
「蝗蟲?」莫問還想問什麼,但中年山農已經沒時間解釋,立刻招呼我們向營地那裡跑過去.
「大家快躲進帳篷裡.」
不用山農這一句話,我們已經聽見後面的那些蝗蟲接近的聲音,立刻毫不猶豫地分別衝進帳篷裡.
我和司馬雪依舊擠在同一個帳篷裡,但是這一次我在沒心情亨受這種親密的接觸,而是集中精神留意外面的情況.那隊蝗蟲群比我想像中大,密密麻麻幾乎把整個帳篷都覆蓋住,透過月色,我隱約可以看見那些蝗蟲正貼在帳篷上,向我們張牙舞爪.
我心神動盪,生平從未見過如此兇惡之物,直到此刻依然有些緊張害怕,我喘著粗氣從外圍蝗蟲上收回目光,眼角餘光卻看到挨在身旁的司馬雪的臉色更是蒼白之極。
終究也是個女孩子.
彷彿就在同時,司馬雪也感應到我的目光,向我這裡看來。我們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最後,她忽然轉過頭去,蒼白的臉龐似乎又白了些,但再也沒有回過頭來。
「刷」
忽然,所有的蝗蟲都震翅飛起,我看著它們的舉動,以為它們要放棄,方才鬆了口氣,便要安慰身邊的司馬雪道:「不要擔心,它們要走了」
話未說完,我便說不下去了,只見滿天黑雲,無數的蝗蟲飛到高處,遽然轉身,前頭一隻隻如冰雹般衝了下來,打在帳篷之上,卻被堅韌的帳篷反震回去.直接摔死在地上.但後來的蝗蟲竟彷彿對前頭同類之死無動於衷,依然是撞擊不停。我們五人個個是面色蒼白,望著這世間罕見的凶蠻異物。
幸好,山農準備的獸皮帳篷異常堅韌,依舊把它們穩穩地抵擋在外面.
兩個帳篷周圍,很快的,堆起了足足快接近有半人高的厚厚的蝗蟲屍堆。我忽然發現,自己背後的衣衫,都已被冷汗盡數濕了。
這恐怖一幕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帳篷外蝗蟲屍體幾乎堆到有一人來高的時候,蝗蟲群終於停止了這強悍凶蠻的攻擊.漫天黑雲,圍著這裡,竟仍是不肯離去。五個人連眼睛也不敢閉一下,莫問和程風手中各自握著自己的寶劍,不敢有一絲懈怠。只要蝗蟲一突破帳篷,他們就用劍砍死它們.
只是這大群的蝗蟲卻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好方法了,只是圍著不肯離去,但也沒有再發動什麼攻擊.
就這樣持續到了黎明。
當天邊第一縷的陽光照過來時,彷彿冥冥中有什麼呼喚一般,所有的蝗蟲忽然飛起,在空中盤旋片刻,然後都往昨晚飛出的那處深淵飛了回去,來也快,去的更快,不消片刻,這無數只的蝗蟲都已消失不見。
我們五人緩緩鬆懈下來,但又過許久,程風和莫問直到完全確定那些蝗蟲不會再出來的時候,才率先走出帳篷.在確認沒事以後,才對我們那裡喊道:」海棠姑娘,師妹,你們可以出來了.」
於是,我想也沒想,便要揭開帳篷,但是那些蝗蟲屍體卻壓住了門簾,我只好用手把它們推開,然後和司馬雪一起走出去.但是,外面迎接我們的卻是噁心恐怖的屍體河流。即使曾為男子的我,在那一刻,心臟裡猛地一跳,幾乎以為自己停止了呼吸,而在這同時,我便聽到身邊人傳來一聲尖叫,一隻玉手伸了過來,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之大,隔著衣服,指甲都陷入了我的肉裡。
這痛楚鑽進了我的心頭,回過頭,看著這個受驚的美麗的女子,她蒼白的臉在朝陽中帶了一絲驚惶,讓人心頭莫名的一痛。忽然,我心中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司馬雪吸引了過去,一種久違的感覺在心中升起,就像是在她面前,我有種決不能畏縮的感覺。很自然地走上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
司馬雪的喘息聲緩緩平靜了下來,她微微抬頭,嘴唇輕動,深深看了一眼我的臉龐,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