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九章 親人？ 文 / 焰閃
「瑤兒，真的是你嗎？」眼前的老人激動得把我的手緊緊捉住。
「您是……」
「瑤兒，我是你大伯啊，你忘記了我啦？」
「大伯？」
「瑤兒，大伯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我……我在做夢嗎？」老人喃喃地道。
我愕然地看著他，還沒從他的說話裡回過神來。
他叫我瑤兒？難道這個老人認識玉瑤？而且，他還說他是我的大伯，這更加叫我震驚不已。
「瑤兒？你……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那老人見我不言不語，所以問道。
我還未答話，他卻露出一副負疚的表情，沉聲道：「都怪我，都怪我這個老兒不，瑤兒你現在還怪大伯我當年阻止你跟那個姓聶小子在一起的事嗎？」
「啊？」我回過神來，不解地看著他，輕聲問道：「老伯，你……你認識我？」
老人似乎認為我這是在生他的氣，所以道：「瑤兒，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不認識我嗎？哦……我，我知道了，你果然還是在生我的氣，嗚，都怪我，你不認我這個大伯是應該的。」
說罷，老人竟然再次抽泣起來。
我有點頭疼地看著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出聲安慰。
看來，這個老人說不定真的是玉瑤的什麼大伯了，之前我也曾聽聶隱說過，玉瑤姓計，出身鹽商，自小父母雙亡，一直都寄居在她大伯哪裡，而她大伯同樣把她當作親生女兒看待。不過，聶隱和玉瑤相戀，卻遭她親如父親的大伯阻攔，後來玉瑤為了聶隱，毅然離開計家，結果一去便去了四年了。
真想不到，我今天救了的人，竟然便是玉瑤的大伯，也就是，我的……大伯？
雖然這個老人可能是玉瑤的親人，但我還是需要確認一下，於是問道：「老人家，您是否姓計？」
想不到我這話一說，老人竟然哭得更凶。
「瑤兒，你……你生大伯氣，大伯是認了，但是，大伯求你，求你去見你大伯娘一面，你大伯娘自從你跟姓聶的小子出走後，就每天想念不已。你一去就四年了，你大伯娘的身體就越來越差了……」老人越哭越是傷心。
這……這該怎麼辦？
我看著眼前哭泣不已的老人，心裡鬱悶至極。聶隱這傢伙當年把玉瑤給拐跑了，今天卻要我來收拾這殘局？那個什麼大伯娘，估計是想念侄女兒給念毛病來了。
不過，既然他是玉瑤的親人，那麼應該也算是我的親人吧？
念及至此，我柔聲安慰：「老人家，我並沒有生你的氣，因為，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我的大伯，我……我失憶……」
呃，失憶這種說法，應該比較好解釋我現在的情況吧。記得齊星前輩說過，我現在的身體裡，有玉瑤的靈魂，也有夜驚航的部分靈魂，如今的我，可以說既是他們，也不是他們。
老人立刻停止哭泣，愕然地看著我，半響才顫聲問道：「瑤兒，你……你失去記憶了？」
「嗯。」我苦笑地點頭，道：「小女子現在叫海棠，並不知道你所說的瑤兒是不是我。」
老人頓時啞然，臉色也有點難看。
「老人家，小女子的朋友曾經說過，我姓計，所以，我剛才才冒昧問您一句，您是否姓計？」要裝失憶，我自然也要裝糊塗了。
老人眼裡閃過一絲希望，道：「是的，老夫姓計，你……你是我的侄女兒，閨名喚玉瑤，你……你真的沒印象？」
我自然搖頭說不知道。
老人失望，歎息一聲，道：「難怪，難怪瑤兒你四年也不曾回家，原來，你已經把我們給忘了……」
「我……」我啞然，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不過，既然騙了，我也不能解釋。因為，我總不能說，玉瑤被人陷害，在青樓裡待了四年。
老人轉身偷偷拭去眼淚，良久，才又轉身過來，向著我，道：「瑤兒，你……你能跟我回去鹽城一趟嗎？」
去見那位大伯娘？
我想到這點，但卻不能立刻答應他。現在我可要回去打探聶隱和明珠消息，不能耽擱時間了。
老人見我不語，竟然懇求，道：「瑤兒，大伯知道你忘了我們，現在讓你跟我回去，是太唐突了。但是，血濃於水，大伯我沒什麼好盼，只盼一家人能齊齊整整。你回家了，說不定能讓你記起什麼……」
血濃於水？
我突然想起我慘死了的家人，那份屬於夜驚航的悲劇。夜驚航自小就失去所有親人，儘管丹霞山上，他有所有師兄弟的關懷，但卻缺少那份血脈相連的感覺。
眼前的老人，卻與如今的我，有這份恩親？
俗話說，女子感性。我現在也是半個女子，心裡對各種情感隱隱渴望。老人哀求的眼神，讓我想起屬於過去的親情溫暖，心裡軟下。想著，臉上露出一絲柔和的笑容，道：
「好啊！」
老人狂喜，剛才鬱鬱的神情一掃而空。立刻拉著我，向馬車裡走過去。那些早已經看呆了的家丁，急忙跑來向老爺道喜。對著我的時候，還一句：「大小姐，大小姐」的叫個不停。
馬車走回官道上，我和老人安穩地坐在馬車裡。
老人不停地打量我，彷彿要把我看個真切似的，喃喃說道：「瑤兒，你真的變了。」
當然變了，我根本就不是玉瑤。
我心裡苦笑，嘴上卻道：「老人家，我……」
「瑤兒，你叫我做大伯好嗎？」老人打斷我的說話，懇求道。
「……」我猶豫片刻，道：「好的，大伯。」
老人，不，應該是大伯。他喜極而泣，眼裡再次掛滿淚水，喃喃道：「好，好……」
「大伯，我們現在就去鹽城嗎？」我問道。據我知道，鹽城是炎黃和花憐東方疆界下的一個海邊城鎮，雖然離這裡不遠，但與中原卻還相差數百里，看來，我想回到中原找聶隱，還要花一段時間了。
……不過，他應該沒事的。
「瑤兒，自從你離開後，大伯我可十分掛念你……」
大伯的聲音又傳來了，道：「當年大伯收到你給我們兩老的道別信後，大伯就後悔了，我千不該萬不該，迫你嫁你不喜歡的人，不然，你也不會跟姓聶的小子私奔，若不是我今次親自來花憐走一趟生意，恐怕也很難見到你了……」
什麼？私奔？
想不到聶隱還真老土，我聽的簡直哭笑不得，這下好了，我現在都成了私奔回娘家的女兒啦。
「瑤兒，你現在究竟過得如何？怎麼不見那聶小子跟在你身邊？還學了一身武功……」大伯又問。
這……還真不好解釋。
我思量片刻，才道：「……是這樣的，我失憶了，不知道誰是您老人家口中的聶小子。」
「啊？」老人愕然，半響後卻露出一絲微笑，道：「也好，也好，那種江湖人本來就不適合瑤兒你，你忘了他，也是好的，只是，這些年來可苦了你了。」
「……」我表面保持平靜，心裡只好向聶隱道歉。
數日後。
我和這位大伯，終於來到了鹽城。計家本來就是炎黃國裡的一大商家，世代經營食鹽。鹽城過去，聽說只是個海邊小鎮，自從計家在這裡發起食鹽經商後，這裡便逐漸繁榮興盛起來，朝廷每年，在鹽城裡得到的稅收收入，比起其他普通城鎮，多出數倍，因此，計家在這裡的地位，比鹽城城主還要高出許多。
這不，我自從跟大伯進城後，那些路上的商販們，都匆匆來給他老人家打招呼。
「大伯，您在這裡可受歡迎。」我道。
「呵呵，都是祖先掙的光，大伯我不過是繼承祖業，讓鹽城百姓過上好日子罷了。」大伯捋著鬍子笑道。
想不到計家還是慈善世家，沒有一般賈商為富不仁的作風，玉瑤在如此環境下長大，難怪會如此溫柔善良。
很快，馬車使進一家大宅裡。大伯安排後所有事情後，便帶著我走進大廳裡。
「瑤兒，你坐在這裡等一下，大伯現在就親自去叫你大伯娘來，給她一個驚喜。」大伯吩咐道。
「嗯。」我輕聲應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中年美婦突然從堂外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一看到我就伸出雙臂朝我撲了過來，「我的瑤兒啊！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嬸嬸真的好高興啊！」說罷，竟擁著我喜極而泣。
大伯同樣激動不已，含淚看著我們兩人。
儘管我記憶中沒有他們，但是，那種真切的關懷與愛護，卻讓我感受到那份久違的親情。
……這就是我的親人？